到此抗议已第八天,不像是革命,
像是恢复了以前迎新宿营的生活。
如果我们鬼岛还可以找出这样的体验,
那只有在大一上学期了。
同学们有的从新竹刚搭统联上来,
有的从公馆骑UBike过来。
我问他们,在台湾的微‧革命全是这样紧张吗?
他们异口同声的说:“这里可能是最轻闲的。”
如不置身其中,可能怎样说也不容易说明白。
在没有冷气空调的议事场睡上八小时;
或连续八小时找不到警察先生要菸灰缸,
记者走了以后,只觉得这个人已瘫下来,
远比连打魔兽八小时还要累得多。
今天下工后,已近黄昏。
我打开啤酒,对着MAC小白POWERBOOK萤幕遐想。
这个环境苦味的得像杯烟燻咖啡。
当初移送表决的张玮媛布这个局,用的只有30秒。
接着第一个直接对话的江怨长,走过来只花了十分钟;
第二个开记者会的马宗痛,连开放提问不过也才半小时;
第三个枕抱警察开始驱离,又只花了一个晚上。
历经三波小刀操盘式的攻击战术后,
我穿着掏宝网上最新到货的墨绿色军大衣,
在幽暗的路灯下点起一根不知道还要烧多久的忧愁的香菸。
我想整个占领理发院的人物风景画,可以此为代表。
虽然眼前景色这样村上春树、这样切‧格瓦拉,
我脑海中,依然是日间同学们的紧张面孔与急促步伐的影子。
我的脉搏好像还在加速的跳动。
我昏沈沈的头脑,听到一段已经被米国公司警告侵权下架的电影主题曲:
“你干有听着温的歌,唱出肝苦人的苦痛。”
党工妈妈送面包、送便当;
政党青年军一天24小时接力占领现场、拿塑胶椅设路障堵警察,
已经是太习惯了的事。
这些工作虽然已经不再是新闻的一部分。
但这种社会露天教室,让每一个学生自然的知道,
怎么样才能抢到镜头?
怎么样才能抢到麦克风?
所以一个个文青们,永远独立、勇敢、自尊,像个微‧革命领袖。
作占领的工作,树文青之自尊,
变成了风气以后,微‧革命的现象,
有时是潮到令人难以置信的。
某位应该不是学测七分录取的大学生,
那天在立法院走廊捡到一幅被扯烂下的张太干的画,
他断然拒绝占为己有。
他说:
“我有,50个脸,书粉丝,有,
一台复古。单,眼相机,已,经够,了。”
第二天新闻台跑马灯说:
“张太干价值上亿的画作,
现在还躺在理发院的楼梯间,
难道马芙丸不需要负最大的责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