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 去年写的

楼主: Dumkas (Wintermute)   2007-03-19 00:14:11
去年八、九月无聊乱写的小说 (虽然没能赶上支持伟大的 游主席XDD)
重新挖出来看,没想到还蛮合时事的。
我承认故事中间很烂,可能有不少漏洞,
有兴趣的人可以去看《一九八四》
或许在三只小猪的努力之下,那就是我们未来的光明远景啊!
* * *
2048年2月19日(火星历16年贝塔月)
“妈咪,为什么我们要过二月节?”
阿美拍拍女儿的太空装,对着矮一个头的护目镜微笑。“因为这是传统啊。我们都要过二
月节。”
“可是根本没有‘二月’,”小美嘟著嘴──阿美想像如此。“火星一年有二十二或二十
三个月,第二个月份明明叫做贝塔。”
“那是传统,亲爱的,”阿美说。“以前在地球上有二月。而二月是很重要的时刻。大家
会庆祝新年到来……”
他们延着火星铲平、长满绿色地衣的地表前进,朝一公里外阿金伯的加压地下屋走去。不
远处仓库的墙上贴著一张海报,显示那座被红色尘土覆蓋的地球岛屿,如三十年前一样安
静地坐落在原地。
海报下面画著三位仰头微笑的农民,旁边还有一句话:爱我们的自由家园!
“有什么好庆祝的?”
“新的一年又到了。你难道不想庆祝吗?”
“我觉得很无聊,”小美说。“除了阿金伯会给我合成糖果吃。而且新年又不是从第二个
月开始。”
“是啦,”阿美说。“以前我和你爸还住在地球的时候,大家都惯例会过新年……只是时
间比较晚一点。大人都会发给小孩子红包。”
“什么是红包?”
“一个红色袋子。里面会装钱。”
“真的吗?”小美的脸亮起来。“大人会给我们钱?”
“是啦,”阿美说。“那是以前。现在我们不准这么做。”
女儿的反应正如预期。“为什么?”
“因为……因为政府不准我们。他们说那是过去邪恶政权灌输我们的文化。我们得做个好
公民,所以──”
“不公平!为什么不准大人给我们钱?”
阿美叹气。“小美,你还记得前一年──火星年──的时候,隔壁阿清婶生了个小表弟吗
?”
“记得呀。他们本想给他取一个名字,结果阿清伯两天后就被抓走了。过好几天才回来。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他们说阿清伯给小表弟取了以前一个大坏蛋的名字,听来不好。叫什么中正还是忠贞来
著。”
“忠贞听来不坏啊。”
“才不好,”阿美说。“如果会害你被抓就不好。”
“幸好我的名字并不坏。”
“是啊。”
至少小美暂时忘了红包的事,阿美想。她恍惚地回想起青少女时期接受的教育……在学校
,有几种外来语言是完全不准讲的,尽管阿美的父亲告诉她以前家乡的人们多少都会讲。
火星已经成了他们的最后乐土。据说在西元2016年那场剧烈的核子战争爆发之前,整个地
球都住满了人类,而且有好几种不同的肤色和外表。但核战(什么是核战?)却摧毁了地
球所有的一切……
“我们到了!”小美说,打断她的思绪。
阿清伯的家相当大,底墙是草绿色,屋顶则是漂亮的稻金色,只有最上面一层露出地表,
以隔绝强烈的沙尘和日夜温差。
她们走到气闸边的萤幕,输入太空衣的无线电频率。“阿金伯?开门,是我阿美!”
没有回应。
阿美用力敲了敲气闸门。“快开门啊,阿金伯!”
还是没有回应。“大概不在家,”她对小美说。“我们去看看阿金伯是不是找潘妈串门子
去了。”
太空装的氧气很充足,至少还能维持三小时。她们绕过阿金伯的房子,来到另一栋较老旧
的住屋,按下通讯萤幕:“潘妈?”
她们等了几秒。“谁?”一个声音终于说。
“我阿美啦,”阿美说。“阿金伯是不是在你这里?”
“喔,阿美啊!”潘妈说。“阿美!你等一下,先让你进来。”
气闸发出气体释放的嘶声,让转换室的气体压力和外面平衡──然后咖擦一声,气闸门打
开了。
她们踏入转换室,看着气闸再度关上,然后按下“安全”的按钮。扫描器确认两人太空装
的身分芯片后,小房间内就再度充气提高压力……接着门打开,满脸笑容的潘妈就站在那
里。
“阿美!”她大喊。“小美!快进来吧!”
她们脱下太空装挂在墙边,置衣柜显示已经有其他客人在这边了。阿美猜得没错;二号农
作开垦村的几位老村民,阿美父亲的好友──阿金伯、丁叔、陈老──全都坐在一张记忆
塑胶茶几旁聊天。
室内无论家具或墙壁皆以标准的草绿色装饰;比外头令人不安的少许红色,回到熟悉的地
方总是舒服多了。
“阿美!”阿金伯说,放下手中的纤维无烟烟斗。“抱歉忘了讲,今年我们在潘妈家过啦
!”
“老家伙,”丁叔说。“你也知道他一高兴就忘了先发电报!小美,过来这边,给丁叔瞧
瞧!”
小美跑过去扑在丁叔怀里,一边问有没有合成糖。
老兵们总是喜欢看到小美;连总是离不开酒的陈老,都难得把注意力转到小女孩身上。
当阿美还小的时候,阿美的父母带着她和所有其他人跳进那个岛屿的一个大房间,就这样
飞来降落在火星上;学校的老师总是告诉他们,他们的小小国家是当年地球上最后一块乐
土……而在好几个强权觊觎下,他们在台湾附近用核子武器(很大很大的火球;想必很可
怕)互相攻击,最后彻底破坏了整个地球。
学校一遍又一遍教导著,说他们是如何千钧一发逃离地球毁灭性的核战,成为整个银河中
最后幸存下来的人类。
这也是因此大家都得辛苦工作。阿美的妈妈说新家很像台湾(他们来的地方的名字)的传
统农村,只不过资源变得更有限,大家没办法生育更多小孩;这也难怪,即使这么多年过
去,整个火星──在新福尔摩沙政府的统治下──人口仍然只有一万多人。既然人少,小
孩子就更少见了。
生活很困苦,但大家也很甘愿。
陈老抬起头来,放下手上握著的米酒瓶。“阿美,家里过得还好吧?”
“很好,”阿美走到空的椅子旁坐下。“托您的福,去年干稻销量多了两成。新品种比我
们想像的还受欢迎。”
“哼!”阿金伯说。“红茶叶就不同了。要不是前阵子领导人公开表示他不喜欢红茶,我
去年就不会赔得这么惨。”
“谁叫你不小心,”丁叔说。“去年最畅销的茶叶都是绿茶。没有人喜欢跟红色有关的东
西。”
对火星老一辈的人而言,红色有时是个诡异的敏感话题……没有人真正喜欢红色,甚至只
是提到“红”这个字也一样。当年几位和领导人一起从地球带领人民逃出的菁英阶层,还
曾宣称红色是摧残他们家园的真正毒瘤。
潘妈决定转移话题。“啊……大家都饿了吧?我去拿一些面包来。陈老,你想要的话,我
地窖里还有一瓶陈年白酒。”
“太好了!”陈老说,拍了一下大腿。
“陈老,你不该喝那么多酒的,”阿美说。
“如果不让他不喝点酒,等一下大概又会忍不住乱讲话呢!”丁叔说,其他人听了都哈哈
大笑。三个长者站起来往客厅走去,准备观赏电视上的二月节典礼实况转播。
“小美,想吃甜甜圈吗?”潘妈转过来对小美说。
“好啊。”小美停了一下。然后问:“潘妈,以前的二月节是不是有红包?”
潘妈的笑容顿时僵住。“谁告诉你红包的事?”
“妈咪。”
“只是随口提起,”阿美说。“我告诉她现在的人不这么做了。”
潘妈摇摇头。“小美,甜甜圈放在厨房──你可以自己去拿。等一下给你别的东西,好吗
?”
小美点点头离开。
等小女孩消失在门口,潘妈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把阿美拉到一边低声说:“阿美,你不
知这样对小孩子有多危险。几十年前‘大改造’时,我的丈夫和儿子就是不懂才被牵扯进
去的──”
阿美点头。“可是我有告诉她──”
“住嘴!”潘妈怒声说,抓住阿美的肩膀。“这根本连提都不该提!如果小美认为发红包
是大人禁止的好事,那么她以后就会把这观念传给她的小孩。你希望你跟你的女儿因而在
劳动营关上好几年吗?”
“我──”
“够了,”潘妈放开阿美。“看在与你父亲的老交情上,阿美,我求你做个好妈妈。不要
重蹈覆辙。”
潘妈转身朝厨房走去。阿美吐出方才紧绷的一口气,发现自己不自觉微微颤抖。
是啊,她怎么如此不小心!她只有小美这个孩子。不小心走错一步,她替小美努力的一切
可能就变成到头一场空。
她该感到幸运。自从父母过世后,她仍有一群这么照顾她的长辈在身边。
此时电视传出了熟悉的进行曲,伴随着雄厚的男女合唱:‘新福尔摩沙,人类骄傲之光;
我们辛勤打拼,只为立足新家……’
她知道,这时候年迈的领导人会站在那座地球岛──希望岛──顶上的纪念公园观看升旗
典礼,纪念三十多年前这一天那些奋勇抵抗外侮、牺牲生命让他们能逃出地球的英勇同胞

这岛屿也是他们与地球的最后连结。英明的领导人早在大战之前就准备好了,把这座台湾
小岛秘密建造成避难太空船。降落在火星后,希望岛就成了政府的所在地,领导人与许多
住在岛上的科学家带领他们在这严苛的新大陆生存下来。
小美提着放面包和甜甜圈的小篮子,蹦蹦跳跳回到客厅。阿美叫女儿把篮子先放下,和长
辈们安静立正站好。
镜头往上转,那面青绿色底、画著蓝绿色火星和领导人肖像的旗帜正升上淡橘色的天际─

门口的呼叫铃突然大作。
丁叔吓了一跳,差点没摔倒在塑胶椅上,却打翻了一盘零嘴。
“搞什么?”
一段时间内没有人敢动。但门铃又响了──
潘妈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走到门边,打开通讯器萤幕。“外面有人,”她说。
“是谁?”
“不知道。识别器没有显示身分……”停顿。“也没有无线电讯号。”
阿金伯挤到潘妈旁边,看着小萤幕上的人影。“也许他的太空装出了问题。”他按下通讯
钮。“喂?你听得到吗?”
那个人点头,拍了拍头盔侧面。
在外头,由于人们得使用太空装的护目镜避开太阳照射,所以唯一的识别方法是无线电和
衣服内建的识别器;问题是偶尔这些玩意儿会坏掉(说是什么太阳活动,阿美也不清楚)
,所以最后的办法就剩下一种。
“听得见的话,让我看看你的身分标签,”阿金伯说。
那人转过来。他的右手臂上写着:
二号开垦农作村
公民 张清明
识别编号 #0046985
“阿清伯!”阿美说,指著身分标签附近的一块贴布。“没错,那件是他的太空装。上礼
拜他开曳引机的时候不小心划破右手臂──”
站在他们背后的丁叔问:“他是来做什么?”
而仿佛听见丁叔的问题,那人已经转身,露出左手臂的电子显示表:氧气存量19分钟。
“他的氧气快没了,”阿金伯说。“我们得让他进来充气。”
“这可不好,”潘妈紧张地说。“可是我们怎么确定里面的人是阿清伯?”
“不知道,”阿金伯说。“可是有什么好怕?他身上看来没别的东西,我们人又比较多。
大概想去看看田里有没有小偷,结果忘了时间。”
他们打开气闸,用手动方式让扫描器忽略阿清伯(或别人)坏掉的识别器,打开气闸内门
。而那人一踏出气闸,还没脱下头盔就从大腿的口袋掏出一个白色的物体。
“这是什么──”丁叔说,上前伸手想拿走那东西……
接着蓝色光束一闪,丁叔的手垂下,随整个人摊倒在地。
小美尖叫起来。
那人把武器指著其他人,然后用左手脱下头盔,露出一张阿美完全陌生、长著一半白发和
少许皱纹的脸庞。
“你不是阿清伯,”阿美害怕的说。
“我不是,”那年长的男人说,口音非常奇怪,眼神也飘忽不定。“我只是……借了他的
衣服。别担心──这是神经瘫痪枪(啥?阿美心想);这位里邻……五小时后就会清醒了
。”
“你要对我们怎样?”潘妈用颤抖的声音说,抓着阿金伯的手。
“我需要地方躲一下,”那人说。“帮我的忙,你们就不会有事。”
“你是罪犯!”阿金伯说。
“也许吧,”那人说,用那把叫什么来着的武器指着他们。他看一眼墙上的时钟,然后按
了一下腰上通讯器的按钮。“你们有紧急发电机吗?”
阿金伯点头。
通讯器哔了一声。就在此时,屋内的灯光和系统突然啪一声熄灭了──
几秒后,备用电池与紧急发电机自动启动,让大部分的维生设备得以重新上线。
“这是怎么回事?”阿美问。
那人没回答,却走到客厅打开了方才关掉的电视。萤幕上,一切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领导人仍站在希望岛的纪念公园,注视旗帜缓缓飘扬……
两分钟后,讯号突然中断,被紧急新闻所取代。
‘紧急事件,’那位每天负责播报三次新闻的女子出现。‘希望岛遭到恐怖份子以飞弹直
接袭击。领导人逃过暗杀,但四名同在二月节典礼现场的官员当场死亡。进一步消息尚未
确定……’
潘妈倒抽一口气。“你……你是叛乱份子!”她的声音充满恐惧。“你想杀死领导人!”
“是吗?”那人哈哈大笑。“或许你有注意到,刚才电视画面本来还是正常的?即使在停
电之后?”
“也许只是这区的输电塔又坏了,”阿金伯说。
“不可能,”那人说。“我的同事破坏了希望岛的核能电厂。既然有紧急发电机,现场直
播的画面应该会及时传来才对。”
“也许只是电视讯号有所延误──”
‘……领导人向全国人民表示自己安好……他并保证会阻止危害全人民生命安全的恐怖主
义者……’
“你们每天看的电视都只是事先录好的节目,”那人说。“完美的思想控制。至于暗杀领
导人的部分──”他指著萤幕上的女子。“彻底的假象!试图让我们变成全民公敌!”然
后是一串阿美听不懂的咒骂。
阿美听见后面仍坐着、没开口讲话的陈老小声说:“妈祖啊!他说的是对岸语!”
潘妈更加歇斯底里地发抖。大家都吓坏了。
虽然从人类在火星殖民开始,攻击事件就时有所闻──但看到一个攻击过领导人的恐怖份
子闯入气闸,拿武器站在他们面前,还说著凯德格兰语以外的禁语──从来没几个人亲身
遇过这种事。
“我们不想收容你,”阿美颤抖地说。“你会害死我们,就像地球上发动战争的敌人一样
。核战──”
“核战?没错,那是真的。”那人转过身。“但你知道核战是怎么发生的吗?你们所知道
的就跟电视新闻一样,是假的!假的!”
接着,他从太空装口袋抓出一个保存袋,单手抽出里面一张纸。他把那张纸丢给阿美。
阿美捡起那张纸,双手发抖地举到面前。上面有着粗黑的标题:
北部核能电厂爆炸 三百万人罹难
阿美继续往下读:
大选前夕,台湾北部核电厂疑遭中共特务破坏爆炸,震波威力远及桃园新竹一带,大台北
地区彻底遭毁……估计三百万人死亡,至少五百万人受伤或辐射中毒……因南下巡查而逃
过浩劫的(这里字不见了)宣布紧急状态,并要求中共为此事件负责。中共严词否认之际
,指出美国不久前正于西太平洋试射新型智慧超低空导弹失败,极可能因而意外击中台湾
……
据了解绝大部分中央政府人员已死于意外中……因应台湾政府崩溃造成的混乱,美、中、
日等国已派舰队巡弋台湾海峡,昨日并传出多起零星冲突……
纸张右上角写的日期,是2016年2月19日。
“我不太懂,”阿美说。
那人瞪着她,比手画脚地用凯达格兰语和对岸语吐出一大串字句。他说,他在离开地球之
前就是全国最重要的科学家(知道很多东西的人);他说,领导人是如何在2016年任期届
满前秘密把龟山岛(什么是乌龟?)──希望岛的旧名──改造成避难太空船,还把第四
座核能电厂建造在岛上,只是大家都以为是建在海边一个叫做贡寮的地方。
而当其他国家的舰队爆发严重冲突,进而演变成核子大战的时候,领导人就带着剩余的人
逃到岛上,躲开了地球的彻底毁灭。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阿金伯说。
“因为──因为──”“科学家”说,身子因莫名的恐惧摇晃。“他们要处决我!”
“为什么?”
“因为我听到了不该晓得的事!”他大叫,眼泪从脸颊流下。他说著自己如何在研究基地
工作时,好玩而入侵了希望岛的档案库,却意外发现了这个从未外流的东西。“我已经害
死整个部门的同事!还有……他们全部的家人……”
“妈祖啊!”潘妈几乎是大叫着。
“闭嘴!”他大吼,举起武器指著其他人。
“你会害死我们,”阿金伯说。“如果你被发现在这里──”
令人惊讶地,他缓缓放下了武器。
“你说得没错,我没想到。”他转过身,准备走出客厅。“你们可以说是我劫持你们。只
要帮我的忙,你们就不会有事。”他回头指著阿金伯。“你!跟我来。你得替我的太空装
充气。其他人,留在这里。”
“你打算逃到哪去?”陈老突然问。
“科学家”猛地停下来。空气里回荡着紧张的气息,接着他才开口:“我和朋友计画好了
。他们准备利用停电渗透希望岛,那里或许有东西能让我们离开火星。”
“政府会阻止你的。”
“等著瞧吧,”他转身。“就算被阻止了,我还是会调查的。我得揭发真相,让全火星的
人都知道他们被隐瞒了多少……”
“政府没有隐瞒我们!”潘妈叫道。“这是你们破坏份子的阴谋!”
大家又吓得要命,怕这句话就要让他们全部归西了。但“科学家”只是淡淡微笑:“哪个
政府不会?人哪,总听信片面之词,接着就被偏见误导一辈子……当政府对人民扭曲事实
的时候,人民却经常缺乏拒绝和辨别的能力。”
他比了比电视,女主播仍在报导领导人遇刺的消息。“任何掌权者都能为了权力而做出任
何事情。你们究竟有没有想过,你们成天在看的东西有多少是真的?”
“我们活下来是为了什么?谎言还是无知?我们奋斗生存的目的又到底在哪里?我们为什
么就只能侷限在既定意识的黑暗之中呢?”
他没有移动,任由泪水再次流下脸庞。他举起武器,蹒跚朝惊恐的他们缓缓走近。“为什
么?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
“不要过来!”潘妈尖叫,举起手仿佛想阻止。
就在此时,气闸传来震耳欲聋的“轰”!
车辆声。脚步声。某种碰、碰的可怕巨响──整个房间就被无比刺眼的白光遮盖──
陌生的声音大吼:“保警队!保警队!”
她怀里紧抓着小美,努力瞇着眼,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切似乎都成了慢动作……
.在刺眼的白光中,她认出“科学家”仍穿着太空装的身影。而在不远处出现四个黑影─

右边三个人手上的某种东西发出小小的闪光──
“科学家”的太空装被某种东西刺穿,身体剧烈抖动,加压空气和鲜红的液体从几个破洞
一起猛然喷出。
身影往前跪下,然后就倒在四个人影的脚边。
小美嚎啕大哭──
人影迅速移动,仿佛没有脸孔的鬼魅──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美的视觉才恢复正常。她转头寻找阿金伯、丁叔、陈老和潘妈是否还
好。接着,她也看见气闸附近站着的四个陌生人。
他们全穿着太空衣。其中两个人──一个没有拿其他人手上的黑色武器,却拿着黑色手提
袋──脱下太空装。里面是两个年龄、身高相仿的男子,都穿着灰绿色衬衫和黑裤子,头
上理著俐落的小平头。
拿手提袋的男子从里面掏出对讲机之类的东西,低声讲了几句,低头看着“科学家”,把
对讲机交给另一个人,然后才转向房间内惊魂未定的人们。
“我很抱歉,各位里邻,”他对最近的阿金伯点头。“我们是福尔摩沙保警队,正在追缉
这位犯下重罪的嫌犯。我们很高兴告诉各位,你们面前这位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而危险
已经解除了。现在,是否能请你们移到另一个房间?我们会安顿好后续事宜……”
潘妈破涕为笑。阿金伯拉着她站起来,和陈老一起扶著仍昏迷的丁叔,跟着其他人缓缓走
到屋子后面的饭厅。
一边走在最后面、一边安抚小美的阿美,经过气闸时忍不住转头偷看;她发现保安队用了
某种巨型车辆,连接在气闸外侧后强行打开铁门进入。穿着太空衣的保安队员拿着武器站
在原地,而几个人从车辆走出来,尝试把躺在地上的尸体给搬走。
她没有听见身后电视沙哑的低语:‘各位观众,我们刚得知最新消息:犯下领导人行刺的
嫌犯,是居住于二号农作开垦村的一位公民,曾在多年前有过违反姓名标准法的纪录……
保安队刚刚发现了他的遗体,目前不排除自杀的可能……’
一个保警队员关掉了电视。
几小时后,队长回到保安队的车辆,启动无线电视影像。“好了,”他说。
电视上的人点头。“很好。你打算怎么进行?”
“只要准备好,就给他们做记忆治疗。我们面临的危机已经太多了。”
“那群打算夺取希望岛的叛乱者,”队长说。“他们被制止了吧?”
“是的,幸亏我们事先拦截到他的通讯。小女孩怎么办?”
“她还小,似乎非常害怕,也不太记得那名科学家的谈论细节。我会施以百分之十的记忆
治疗,等她长大后就会忘了此事的。”
“你确定这样安全吗?”
“我认为是的,”队长说。“何况记忆修改装置对儿童可能会造成永久性的损伤。我们负
担不起这点。”
“好吧。你做得很好。”影像切断了。
等保安队全部离开,气闸也修好如新后,大家继续坐在客厅聊天。电视正在庆贺领导人的
处理能力,并平安度过了另一次的危机。
“希望领导人真的没事,”潘妈说。
“是啊,”阿金伯说,又吸了一口菸草。陈老则一直坐着,一句话也没讲。
他们静静坐着好一阵子,直到小美开口:“我要去厕所。”
“要我跟你去吗?”阿美问。几小时前有名奇怪的聋哑疯子闯进她家挥着危险武器,但幸
好很快就被保安队制服了;她怕小美会很害怕单独一人。
“没关系,”女儿说。
“好吧。赶快回来,”阿美亲了一下小美的额头。
在大家都看不见的厕所里,小美小心从衬衣内掏出那张新闻。那是保警队冲进气闸时,她
偷偷从地上捡走的。保警队员没有想到要检查她。
折得皱巴巴的纸张,写满了小美看不懂的词语。她知道这对“柯鞋家”很重要;但是为什
么,小美也想不起来。
纸张的背面有一行扭曲的手写字迹:核能电厂不会如核弹爆炸。。
在很多的奇怪符号和线条下面,则是她认得的字,画了两行底线:真相?。
我会查出来的,小美心想。有一天我会把它的意思查出来。不管那是什么。
她小心藏好纸张,蹦蹦跳跳回到客厅拿了颗合成糖果,就这样加入其他人,度过这个不平
凡的火星二月节日。
* * *
作者: donaldlien (同天内只计一次)   2007-03-19 02:11:00
不错不错,一口气读完~!
作者: waytin (waytin)   2007-03-19 13:10:00
好文不过核电厂不会引起核爆的,可以修改一下
作者: waytin (waytin)   2007-03-19 13:11:00
还有,我觉得写的跟“美丽新世界”有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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