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过了高雄,进了潮州车站。我买票,他忙着滑著PTT。废文太多了,得向站方买VIP解锁
他便又忙着和拿出他的荷包,要与版务讲价钱。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总觉他行为不大漂亮
车准备进站,父亲就要送我上车。他给我拣定了靠车门的一张椅子;我将他给我做的紫毛大
“你违反合约,解除契约,请你下车”,他当时是这样说的。
父亲不理他,随后嘱我路上小心,夜里要警醒些,不要受…“我说你违反合约,解除契约,
父亲还是不理会他,又嘱托茶店好好照应我。我心里暗笑他的迂;他们只认得钱,有钱便是
而且我这样大年纪的人,难道还不能料理自己么?唉…
“我说!你!违!反!契约..”,哎呀,那个车站工作人员,不知道再那叫些什么,我现在想
我甩了甩手说道,“爸爸,你走吧。”
他往车外看了看,说,“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你终于甘愿要被解除契约了吗!”
我看这父亲和那得意洋洋的工作人员下了车,
走向月台栅栏外卖东西的商贩,走到那边月台,须穿过铁道,须跳下去又爬上去。
父亲是一个胖子,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
我本来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让他去。
“先生!解除契约,你不能!你不能!穿越穿越月台!请你离开!!”
我看见工作员带着戴着黑色挺帽,穿着西式的白衫,脖颈间戴着“副站长”的名牌。焦急地
他怒吼著,慢慢举起哨子,逼、逼、逼,尚不难阻止父亲,毕竟父亲身外有些肥硕。
他用力吹着哨子,双脚不能来回碎步;他孔武有力的手,显出卖力的模样。这时我看见他的背景,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不愧是条约的灯塔,契约的长城。
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我再向外看时,他已抱了我的父亲往回走了。过闸门时,他先将父亲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举起哨子,再用力吹起。“解除契约!”
到这边时,我赶紧冲下车想去搀他。他和我走到车上,将哨子一股脑儿放在我的嘴上。
于是扑扑衣上的泥土,心里很轻松似的,过一会说,“你父亲,已经被解除契约了!没有人可以违反规定!”
我望着他走出去。他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我,说,“你很乖,你没有违反契约”等他的身影又朝向违反契约的人里种,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我的眼泪又来了。
想起我的父亲的橘子。
※ 引述《TC909 (踢西)》之铭言:
: 朱自清的爸爸如果到潮州站,想要穿过铁道买橘子,是不是马上就被副站长解除契约,朱自
: 清还看得到他爸爸的背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