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 法规、舆论与人身安全的三重枷锁下,部

楼主: qazsedcft ( 蛋包饭 )   2023-12-07 12:09:54
1. 媒体来源:《报导者》 | The Reporter
2. 记者署名:
文字/林慧贞
摄影/林彦廷、蔡昕翰
核稿/张子午;责任编辑/黄钰婷
3. 新闻标题:法规、舆论与人身安全的三重枷锁下,部落“恐熊症”如何解?
4. 新闻内文:台湾对于黑熊生态习性理解有限,官方和研究单位会为救伤后野放的黑熊系
上具有讯号传输功能的颈圈,监测动态,同时在熊太靠近部落时启动防熊措施。(摄影/林
彦廷)
https://i.imgur.com/5kZn7wn.jpeg
台湾黑熊数量仅约200到600只,稀有又可爱的形象,让牠成了广告吉祥物,甚至当上体育赛
事和观光的国家代言人,但伴随光环而来的则是每当传出黑熊伤亡,往往引发舆论强烈反弹
。这些拟人化下投射的情感,以及黑熊至上的保育观点,经常忽略了黑熊本身是具有攻击性
的野生动物,让必须和黑熊共处的山区居民背负莫大压力,即便误捕、误伤,但通报后要面
对的法治流程和舆论责任,让他们抓到黑熊宁可私了。
农业部林业及自然保育署这几年推动了各式各样鼓励通报的计画,但大多部落仍持观望态度
。我们跟着近年在各地执行人熊冲突防治计画的研究员进入部落,看见在法规、舆论和人身
安全的压力下,部落难以对外言说的“恐熊症”,以及这群研究人员,如何努力卸下这些沉
重的枷锁。
投入黑熊研究超过15年的郭彦仁,每天几乎不是在山上,就是在往山的路上。从大学开始当
黑熊研究志工,到屏东科技大学野生动物保育研究所(简称屏科大野保所)研究生、台湾黑
熊保育协会专案经理、野声环境生态顾问有限公司(简称野声)研究员,郭彦仁看过的熊爪
、熊大便、熊印在台湾堪称前三,不过投入生态保育至今,每天都还是有新的关卡要解。
一次他接获通报,台中市和平区东卯溪附近的甜柿园疑似有黑熊出没,果农热心带他巡视农
场,一下指树干上的爪痕,一下拿出被啃过的柿子,担忧地问是不是有熊出没?但郭彦仁仔
细观察,发现柿子上是猴子犬齿痕迹,果农瞬间露出赞许的神情说:“唉唷,你真的看得出
来耶!”
原来果农刻意拿出被猴子咬过的柿子,考验郭彦仁是不是真有两把刷子,因为前不久才有林
业及自然保育署(简称林业署)人员来巡视,没说什么就离开了。后来果农才带着郭彦仁到
其他“案发现场”,果真在附近咬人猫草丛发现熊大便。“我们工作像是动物侦探,还要先
通过人家测试。”
走进部落,看见弥漫在空气中的恐惧
林业署嘉义分署与野声举办人熊冲突防治工作坊,受训人员练习正确使用防熊喷雾。(摄影
/林彦廷)
https://i.imgur.com/DCrxWDj.jpeg
这样反复的测试,除了是农民评估眼前“黑熊专家”的斤两,也反映出山区居民,对现行通
报制度能达到的效果,仍存著犹疑和观望的心情。
林业署为了防止人熊冲突,这几年推动了各式各样黑熊与社区共存相关计画,另也针对一般
大众,给予黑熊生态给付的奖励金,在这之前,林业署也在2017年试办“狩猎自主管理计画
”,目前超过30个部落加入。
这些令人目不暇给的计画,有一个最重要的共同核心是“通报”,不论熊是死是活,遭枪杀
或中陷阱,林业署都希望可以即时掌握任何熊的伤亡。
然而和官方打交道,甚至描述遇到熊的经验,对部落并非易事。郭彦仁近几年特别着重在部
落狩猎与人熊冲突防治,他观察,虽然目前并无人被攻击的通报,但光是“台湾黑熊”这四
个字,就带给周遭居民莫大压力。
今年(2023)有一只屏科大野保所教授黄美秀系放追踪的熊,跑到德基水库一带,让附近的
环山部落相当紧张,林业署台中分署特别拜托郭彦仁到部落办黑熊座谈。“有一个阿妈很紧
张,说已经3天晚上不敢在部落里散步”,即使熊是在对面山区,直线距离还有5、6公里,
部落就紧张成这样。郭彦仁指出,其实台湾黑熊不太会主动攻击人,进到部落大部分是觅食
,通常把食物移开熊就会走,但是居民缺乏应对熊的经验,一听到有熊就会很担心,“‘恐
熊症’一直都在。”
野声另一名研究员,同样研究台湾黑熊超过10年的蔡幸蒨,近年在台湾黑熊救伤案例最多的
花莲卓溪乡架设了自动相机,3年内拍下23只不同黑熊在此活动,他们访谈了51名族人,67%
有目击黑熊经验,不过人熊遭遇时有74%的熊会跑掉,出现威吓动作者不到5%,都是因母熊
带小熊,而且与人距离在5公尺内。
她观察,恐熊跟经验有关,长期合作调查的卓溪乡登山协会目击熊的经验较多,知道熊多半
生性胆怯,会主动避开人,但部落并非每个人都常去山上。之前自动相机拍到熊影,分享到
群组后被转传,“后来竟听到部落妇女说,部落附近有熊,要小心,但她其实不知道我们拍
到熊的地方在哪里。”
除了心理因素,从客观条件来看,这几年熊和人类生活范围愈来愈近,实质上也增加了部落
的风险。以卓溪乡为例,蔡幸蒨分析黑熊分布点位,浅山和部落的交界过往都是整片农垦区
,熊需要往深山找栖地,但现在农地较荒废,或者部分改为造林,农垦区和森林穿插交杂其
中,而熊喜欢的山黄麻是向阳植物,喜好在荒地生长,废耕或造林地自然成为熊喜欢的环境
,卓溪乡有些产业道路旁的山黄麻树干就能见到熊爪,当地居民的口述也指出,以前部落较
不会看到熊,现在熊似乎变多了。
去年震惊全台的屏东县雾台乡大武部落猎熊案,当地也长期流传着有老人家上山遇到熊,脸
被抓花。而在猎熊案发生前不久,当地妇人曾看到熊出没在农田附近,甚至有狗被吃掉,吓
得老人家不敢出门;实际上,后来熊被猎到的地方距部落核心居住区也仅400公尺,胃中残
留物甚至被验出有狗的DNA。
(延伸阅读:〈从英雄到罪人──屏东雾台猎熊案下,蒙上阴影的鲁凯族至高荣耀〉)
拟人化的可爱形象,让冲突中的原住民承担更多骂名
台湾黑熊因可爱形象广受民众欢迎,甚至上升到国家认同层次,虽有助于保育,但对于可能
有人熊冲突产生的地方却是两面刃。图为保七总队办公室中的黑熊公仔。(摄影/林彦廷)
https://i.imgur.com/qWMFSyV.jpeg
只是这些在地的真实感受和生活经验,在台湾黑熊拟人化的可爱形象,以及保育至上的主流
论述中,往往无法见容于社会。每当发生台湾黑熊误中山区套索陷阱,即便陷阱是用来防治
农田兽害,误捕还是由族人主动通报,媒体报导底下的留言,往往仍是一片骂声和质疑,也
降低他们配合林业署通报政策的意愿。
在美国罗格斯大学(Rutgers University)攻读社会学博士的张咏瑛,与台湾大学社会学系
副教授刘仲恩近年则以“台湾黑熊的可爱国族主义”为题,探讨黑熊如何上升到国家认同层
次。张咏瑛观察,台湾驻外国单位Facebook会换上台湾黑熊大头照或封面;COVID-19疫情期
间,台湾捐赠给其他国家的防疫包,外包装就印着台湾黑熊;美国台侨组成的人权组织Keep
Taiwan Free设计黑熊娃娃送给美国国会议员,美国前驻联合国大使Kelly Craft几年前开
始一直带着这个黑熊玩偶拍照,放在Twitter,表达支持台湾加入联合国。
“早期台湾黑熊是相对中国来的熊猫,近期中国外交走‘战狼’路线,台湾黑熊又以可爱、
毛毛圆圆的形象作为对比。”张咏瑛认为这是为了凸显台湾和中国不一样,但也同时反过来
影响台湾人面对人熊冲突的心态,在每次的新闻事件中,在山上的生活领域靠近台湾黑熊的
原住民,往往要承担骂名。
https://youtu.be/hfbThhJrrh4
2020年一只在台中东卯山中陷阱的黑熊,野放后竟又跑到台中桃山部落,闯进工寮翻找冰箱
食物。(影片来源/林业署台中分署)
法网风险下,通报之艰难
部落切身的恐惧被忽略,另一个来自法规上的压迫却如影随形,真实得让原住民只能噤声。
2021年布农族人王光禄案释字803号,大法官肯认原住民基于自用可以狩猎,现行《野生动
物保育法》(简称《野保法》)第21-1条也规定,原住民基于传统文化、祭仪,可以猎捕野
生动物。然而无论是释字803号,或是《野保法》例外规定,都要求原住民必须事先通报,
唯一不用事先通报的情况是防治农田兽害或者紧急危难,如遭遇动物攻击时。
事先通报必须包含狩猎物种、只数、时间和区域,然而这样的法规根本上牴触了许多原住民
文化,因为动物是上天给的礼物,严禁事先许愿,也无法强求,屏东大武村长麦庸正更指出
,大武部落传统文化中,族人要去狩猎才能除丧,让丧家恢复正常生活,“根本无法先知道
,难道我要问长辈你什么时候会死吗?”
原住民狩猎文化长期被边缘化,导致大部分的部落不信任官方,尽管林业署已经注意到套索
陷阱误捕黑熊的问题,近几年也不断到部落宣传“通报无罪”,不过郭彦仁就曾在宣导时,
遇到一位熟悉法条的族人当场质疑,是基于哪条法无罪?在地派出所知道吗?如果通报了,
派出所还是把族人当小偷罪犯怎么办?即便最后没事,族人也会不开心。
事实上,林业署指出的通报无罪化背后根基在于,为防治农田兽害放置陷阱所造成的误捕或
误伤;但若是在传统猎场放陷阱抓到黑熊,虽然目前警政署保七总队对于主动通报,大多睁
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在法理上确实有模糊空间。因此每当收到黑熊中陷阱通报,林业署和保
七一定会关切“是在农田附近放的吗?”显见若非为防治兽害,仍可能有落入法网的风险。
今年5月,花莲卓溪乡一处苦茶园,以及台东锦屏林道接连传出黑熊中套索陷阱,虽然都是
部落族人主动通报,但林业署在受访时除了感谢,仍不忘提及会将套索等相关证物移交给保
七,“查办是否有人蓄意猎捕黑熊”。尽管林业署后来对《报导者》透露,基于对社会大众
交代,一定还是得这样写,不过光是这几个字,就足够让部落居民心生畏惧。
蔡幸蒨就曾接过一通电话,有6、70岁的长辈,看到新闻说警察要调查陷阱很紧张,打电话
来劈头就问:“不是说通报就没关系,怎么还这样?”她只能不断安抚,解释这只是作业程
序,“其实部落都会看(新闻),对这议题很小心。”她指出,就连10年前即开始协助调查
黑熊、经常和官方合作的卓溪族人,通报黑熊也不会打1999县民服务专线,而是找信得过的
人,或者在林业署工作的族人。
蔡幸蒨除了接过焦虑族人的电话,也接过黑熊通报电话。今年7月,卓溪乡一处海拔900公尺
的咖啡园套索陷阱中了一只熊,农场主人发现后第一个联络蔡幸蒨。原来这是一个在森林交
界的咖啡园,附近山区放了一台自动相机监测黑熊,每次收相机时,蔡幸蒨总会特别停下来
和咖啡园主聊天,说附近相机有拍到熊,建议采咖啡豆时放个音乐,让动物知道有人在这里
。由于平常培养起的信任感,让咖啡园主发现熊后,第一个想到打给蔡幸蒨。
用“看得见的作为”打动部落
https://i.imgur.com/lPkDTU4.jpeg
60多岁的陈荣文(右)是桃山部落知名的猎人,但在发现猎区有黑熊后,他收起所有陷阱,
改为和野声合作,架设相机监测动物,每3、4个月就和野声研究人员郭彦仁(左)一起上山
换自动相机电池。(摄影/蔡昕翰)
在仰赖人情运作的部落社会里,再好的政策要推行,根本之道是走进部落,和他们一起融入
大自然的生存法则。
60多岁的陈荣文是部落里颇负盛名的老猎人,他所在的台中市和平区桃山部落(又称雪山坑
部落)是黑熊活动热区,知名的黑熊“711”第二次中陷阱即是在此。这天他和郭彦仁一起
上山换自动相机电池,从平缓的林道切上碎石棱线后,在一棵山黄麻的树干上,找到密密麻
麻、一条又一条深深的爪痕。“这个是大熊留下的,旁边这个爪痕比较细和短,是小熊留下
的,应该是熊妈妈带着小熊,爬树吃山黄麻的嫩叶,”他说这是年初留下的痕迹,判断可能
是冬天干旱,叶子枯黄,深山里的草食动物往下迁移,黑熊也跟着往下跑,寻找嫩叶和动物

桃山部落和林业署台中分署去年9月开始合作,装设自动相机监测,20人排班轮流上山巡护
。郭彦仁说,部落里有许多厉害的猎人,比任何研究人员都知道自己的猎场有什么变化,因
此巡护路线由部落初步提出,野声再判断相机是否过度集中、位置是否太远离部落等等条件
,和部落共同讨论出架设点。
运用在地人的智慧,是尊重,也是建立伙伴关系。陈荣文架设相机的地点是由他主动通报。
不久前他循日常上山巡陷阱,发现套索陷阱被破坏,却不见任何动物,发现原来是一只捡到
便宜的黑熊,将无法挣脱的羊拖到树上,大快朵颐一番。自从发现黑熊出没后,他就主动收
起猎场里所有陷阱,取而代之的是2台自动相机。
“我们这边文化不会主动猎熊,但陷阱抓到,以前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啊!”陈荣文的陷阱
没有抓到过熊,但曾听说其他族人巡陷阱时,发现一只小黑熊,不断发出求救声响。由于母
熊可能还在附近,族人很害怕会被母熊攻击,但如果向官方通报,又担心猎捕到保育类动物
犯法,当下紧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默默离开。
他说,过去政府将原住民传统领域收为国有地,又限制族人入山,彼此关系很不好,是野声
团队不断来部落宣导,加上黑熊711事件后感受到台中分署对熊和部落关系的重视,和官方
关系才有所改变。看着俐落踩过碎石边坡,脚程飞快的郭彦仁,他赞许:“这些在城市长大
的年轻人不简单啊,可以跟我们在山上这样走。”
郭彦仁认为,过去部落通报有熊,主管机关多半只叫他们移除吸引熊的食物,但族人就住在
山上,且人的行为不容易马上改变,久而久之族人会认为通报也没用,要打动部落,必须有
“看得见的作为”,例如架相机监测、架设电围网防熊,持续跋感情、关心,之后如果有看
到熊,族人才会愿意说。桃山部落成立巡守队后,目前未传出陷阱抓到黑熊,却意外捕捉到
石虎,“我一边接通报电话,一边转身拿装备,讲完就已经准备出发了;最近苗栗大安部落
发现熊,我也是马上从宜兰寒溪赶过去。”郭彦仁在巡守队会议上分享这些例子,对族人强
调“我们是快打部队”,只要通报,马上有人处理。
“我们在执行的是工作,但那是他们的生活”
2021年桃山部落被黑熊光顾后,除了成立巡守队,也加入林业署狩猎自主管理计画,他们对
于部落内的黑熊非常关心,野声研究员郭彦仁(右一)播放自动相机里的记忆卡,族人们目
不转睛盯着监测影片搜寻黑熊身影。(摄影/蔡昕翰)
https://i.imgur.com/c8jPnHs.jpg
然而部落文化和现行制度难免还是有冲突,作为中间的夹心饼干,必须适时转化官方制度,
找出对部落有益之处。
桃山部落除了成立巡守队,也加入林业署狩猎自主管理计画,一年只需通报一次该年预计狩
猎的动物数量和物种,然而和其他部落一样,他们也面临事后回报的问题。这天郭彦仁和他
的同事、接触泰雅族文化超过20年的光姐(化名),来到桃山部落开会讨论狩猎公约,对于
必须回报狩猎数量,光姐并没有回避,直接向族人坦言,“这点我也很为难”,因为这是官
方的规定,虽然理解在泰雅族的gaga里,打到动物要安静分享,不用特别向谁交代,但因有
部分动保人士质疑狩猎影响野生动物族群,如果部落愿意回报,可以累积研究数字,帮助修
法和研究,说服那些动保团体。
此外,野声也研发了一个具有隐蔽性的回报系统,猎人在群组里回报数量,只有野声人员看
得到,野声可以定期统计一个月狩猎量,不会说出是谁打多少,既能达到研究目标,又兼具
私密性。
穿梭在僵硬的制度和现实生活,这群研究员的日常挑战,就是努力保持对人的同理,筑起城
市和山野的桥梁。“我们在执行的是工作,但那是他们的生活,”蔡幸蒨认为,要在地居民
改变文化和习惯非常困难,能做的就是多做一点,例如狩猎自主回报,他们不主动,就自己
主动去问。郭彦仁则举例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UCN)2023年最新的人与动物冲突处理准则,
第一条就是“别伤害”(Do no harm ),既指遇到熊不要直接拿起猎枪,也是指不要直接
指责在地居民。
大武猎熊案9个月后,大武部落成立了巡守队,野声便是陪伴的辅导团队。野声负责人姜博
仁是近期少数曾到大武部落调查生态的研究员,2015年曾在案件当事人颜明德的猎区拍过熊

在这个敏感时刻接下任务,姜博仁坦言很困难,但他认为,这起事件有许多面向值得讨论,
狩猎文化是一件事,熊进到部落又是另一件事,若真的是熊和人太接近,相关的监测、通报
宣导资讯就要传达得更确实,要让部落相信据实通报,公部门会马上有人来处理,部落不用
那么害怕。若是文化上的冲突,或许需要多一点沟通,例如当地的黑熊族群量有没有更确切
的数字,说服外界黑熊没有想像中少,甚至是可以利用的物种?或者此地黑熊族群量可以接
受的死亡率是多少?狩猎对这个族群影响有多大?这些都需要更深入的监测和调查,“需要
更多对话空间。”
尽管野声研究员们用行动获得部分族人信赖,但保育工作道阻且长,吃鳖的时候也不少,桃
山部落隔壁一处曾有熊侵扰的部落,在野声多次造访后,仍然拒绝加入巡守队计画,他们虽
然无奈,但并不气馁,盘算著下次什么时候要再“路过”,“至少部落上次跟我说,如果有
看到熊,一定会跟我通报。”郭彦仁推广黑熊保育多年,为自己下了注解:一开始明明是来
研究熊,最后却变成一个社会或人类学家。
5. 新闻连结:https://bit.ly/3Ra1F5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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