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媒体来源:上下游
2.记者署名: 林吉洋
3.完整新闻标题:
破天荒!嘉南平原面临全年稻作休耕危机 停灌与否?农水署:尚未到最后关头
4.完整新闻内文:嘉南大圳完工近百年,造福嘉南平原农民,农水向来无缺,今年却破天荒
首度面区全年停灌危机!农田水利署至今(5)日仍未宣布放水,农民不知该不该整地翻土
?育苗场更不晓得如何预留作业时间?品牌米商为分散风险,改到灌区外寻找农民契作,连
年休耕已引发嘉南米仓产业链崩解危机。
继上半年休耕后,水利单位原预期 5 月后可纾解水荒,没想到5月梅雨仅有小补,6、7 月
午后雷阵雨几乎没下在集水区。农水署 6 月中旬时宣布二期作一、二组照常放水,但随后
即停水态度转为观望。农水署虽称未到最后关头,绝不会轻言休耕。但许多农友已抱悲观想
法:“号称台湾米仓的嘉南平原,终于要创下首度全年休耕纪录。”
青农:休耕与否越晚宣布,工作越增加难度
艳阳高照原本是稻谷生长的养分,却晒得嘉南平原成千上万稻农心乱如麻,面对连续休耕危
机,只能天天望着老天爷赏口饭吃。但现实摆在眼前,老天不作美大家心里都有数,只是政
府尚未宣布是否停灌,该不该整地?育苗场到底要不要准备?这些都是问题。
官田青农联谊会会长陈鸿伟表示,现在情况是“整地后万一停灌,成本得自己吸收。如果不
整地,一旦供水也会措手不及。”台南二期稻作固定在大暑至立秋过一个礼拜插秧,今年节
气落在 7 月 23 日到 8 月 15 日,“太晚宣布,若错过插秧节气,谷子发育不良,说不定
最后也是白忙一场。”
对于类似陈鸿伟“小地主大佃农”承租土地走规模化、专业化的青农而言,“宣布时间越晚
,成本会垫得越高”,嘉南灌区面积数万公顷,大家若同时启动,会发生抢水、抢曳引机,
抢插秧机等情况,晚一天宣布都会增加后续作业的困难度。
补偿发放牵涉租/佃感情,宛如跳恰恰
更现实的是,停灌后若要发放补偿金,承租户将再次面对地主/佃农“谁领补偿金”的问题
。如果是小地主大佃农制度,基本上政府登载有案,一人一半已经是默契,但是走“口头契
约”的租户就比较麻烦。
虽然政府宣布实耕者优先补偿,但陈鸿伟表示,口头契约的租户主动开口去要,若地主不明
理,对青农而言会是一种风险。大家谈得不愉快,补偿金到手可能以后就租不到这块田,等
于得不偿失。
“一人一半的话,地主纯粹是多拿,自然没意见。但是农民还要负担翻土绿肥种植成本,后
续又没有收入,拿那一点补偿金其实意义不大。”对陈鸿伟这样经营自有品牌的青农而言,
能够耕作生产才是从农的目的。
育苗场:年年休耕,嘉南平原稻米产业恐崩解
经营育苗场的青农阿旗跟伙伴顶着逼近 40 °C 高温在育苗场整地,不过由于已经快要逼近
育苗场预留作业时间的底线,阿旗一边流汗一边说,育苗场是产业前端,插秧前至少两个礼
拜备妥秧苗,但至今未没消没息,让他们不知如何规划,只能“头壳抱着烧”。
阿旗细数:“2021 年百年大旱休耕,2022 年大区轮作休耕,2023 年一期作强制休耕,现
在连二期作都快休耕,再这样下去,稻米产业链快要崩解掉了。”他认为休耕补助有利地主
,但无助于产业进步,产业链包括农民、代耕业者、育苗业还有碾米厂,连续休耕已让产业
信心动摇,可能会让一些人选择退场,导致规模越减越少。
阿旗认为,政府希望农民转作杂粮黄小玉(黄豆、小麦、玉米),问题是嘉南平原明明适合
稻作,有全世界最发达的水利系统,改种杂粮成绩并不好,为什么偏偏连年休耕,荒废土地
?阿旗认为“天公不下雨固然是原因,但农业用水默认不是放在工业前面”,也是原因之一
。
连年休耕产业链重组,嘉南品牌米厂被迫觅地契作
后壁区南 80 县道上,芳荣米厂规模宏伟的干燥中心坐落田区中间,此时农田原本应在翻土
整地积极备战二期稻作,但惊人的是,周边田区却是杂草丛生。米厂执行长黄丽琴肃穆地说
:“连年休耕,农民休耕有补助,但是资材行、碾米厂并未被关注,势必要到外地找货源。
”
言谈之间,一台运送米谷的货车缓缓驶进干燥厂,“那是从台中运回来的湿谷”,现在芳荣
米厂不敢在嘉南灌区扩大契作面积,竟然须远赴台中集货。“现在契作的区域必须分散风险
,要到嘉南灌区外找农民契作,但是这些都要从头开始训练,还有运输成本叠加,都在增加
经营风险。”
嘉南平原休耕,芳荣米厂仍须维持出货质量,冲击百年老店的经营策略。她说道:“品牌米
不求量但要求质,辅导农民不要按惯行用肥,改为田间管理,但是沟通不容易,毕竟耕作数
十年经验累积,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变。”黄丽琴认为,嘉南平原稻米产业确因缺水问题已产
生裂痕。“一年、两年,大家还可以忍耐,但已经连年如此,调整在地策略会更保守。”
农田水利署: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言休耕
嘉南大圳灌区可能首度全年度停灌休耕,再度牵动供水“重工轻农”的结构性问题,对于宣
示要稳定农业供水、由民间组织升级为公法人的农田水利署更是难堪。农水署发言人陈衍源
表示,嘉南地区灌溉面积 4.2 万公顷,分六组供灌,其中一、二组已在 6 月 21 日供灌,
三、四、五、六组还需视水情状况滚动检讨。
他解释至今难以宣布停灌与否,是由于“一、二期稻作水情状况评估标准不同,上半年是枯
水期,下半年是汛期,很容易一场大雨就改变局势”。至于农民质疑停灌是为工业用水牺牲
农用水,陈衍源强调,“一期休耕的决策,是因即使放水,也不够灌溉两期作田区 1.9 万
公顷,无法供应到收割。”他认为二期稻不到最后关头绝不会轻易宣布休耕,因此还需要观
察。
经济部水利署副署长王艺峰表示,“停灌与否是农水署的决策”,然而明显的事实是,曾文
水库蓄水量只有 12.2%,加上乌山头水库的存量,目前可供水总量只有 1 亿 1 千万吨,“
但嘉南地区六区如期供灌,将消耗掉 2 亿 7 千万吨(水)。”现况明显不足供应全区,所
以无法贸然放水,但他认为最迟 7 月中旬应该就会拍板决定。
不过对农民而言,乌山头-嘉南大圳系统是农民资产,如今任凭水利单位拨算水资源帐,农
民依旧觉得吃了闷亏。
嘉南大圳破天荒全年两期稻作停灌,引发水利会历史争议农民难以心服
随着《农田水利法》在 2020 年上路,水利会转型为农田水利署,虽然《农田水利会组织通
则》提及“农田水利会以秉承政府推行农田水利事业为宗旨”,但农民记得的是,乌山头-
嘉南大圳系统早在 1920 年兴建,当年是农民付出田赋、水租及劳役完成。
当初设定为水利组合(合作事业),主体应是农民,现在收归国有后,农水署曾表示停灌前
会征求农民同意,但问题不是这么简单。陈鸿伟以 2023 年一期作为例,水资源调度是农民
被迫同意,当初说好是召开意见调查会,实际上是公布补偿办法座谈会,地主身兼农民当然
同意,但是佃农不见得获利,又得增加农田整理成本,现实非常无奈。
工业持续扩充,发展失衡;嘉南平原日渐黯淡
台南社大环境小组长期研究水资源,研究员吴仁邦认为,部会首长老是要大家节约用水,但
从未评估过南台湾到底有多少资源,“南科扩充一个厂,一天就是几万吨(用水),桥头科
学园区也在建设,再来呢?屏东也要盖科学园区,台湾有这么多水跟电吗?”他质疑政府部
门只是一昧追求发展,却未评估台湾国土资源的侷限。
台南市无米乐稻米促进会总干事张美雪认为,“嘉南平原有最好的水、最好的土,插秧之后
绿油油一片,结穗的时候看到饱满、黄澄澄的稻,怎么看都美,一再缺水休耕,对地方是很
大伤害,地方营造卖故事卖感动,背后文化情感的主元素就是稻田。”没有稻田当画布跟舞
台,只剩杂草丛生,嘉南平原也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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