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媒体来源:The Reporter《报导者》
2.记者署名:.
文字/洪琴宣
摄影/陈晓威、杨子磊
设计/黄禹禛
核稿/李雪莉;责任编辑/张诗芸
3.完整新闻标题:大人的战争、被争夺的孩子──卡在撕裂式离婚里的家庭
4.完整新闻内文:
当代离婚家庭抢子的激烈程度,在男女经济对等、亲职意识提升、少子化等因素交融下,愈
来愈高。亲权争讼中,个人受尽了伤,孩子更常是最大的受害者。(摄影/陈晓威;设计/
黄禹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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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台每年约有5万对配偶离婚,近10年呈现婚龄愈来愈短的趋势。2021年离婚者中,未满5年
婚姻便离异者,占比达10年新高(34.75%),另有半数的离婚者结婚未超过8年。实务工作
者观察,离婚家庭“抢孩子”的现象,在少子化、亲职意识转变、名人效应的催化下,愈演
愈烈,甚至被学者形容为“现代孤雏泪”──孩子坎坷的童年不再是因为贫穷、或者被抛弃
,而是卡在父母的恩怨中,甚至被迫在父母漫长的法庭官司里长大。
《报导者》走入拥有未成年子女的离婚家庭,听见他们的争执与受苦,并透过司法、社工、
律师等实务工作者们的所见,看见高冲突离婚对个人、孩子、社会的冲击。在离婚常态化的
社会,面对前所未有的家庭风貌,人们准备好了吗?
儿子潘潘(化名)5岁时被妻子突然带走,那天的日期像烙印一样刻在志齐(化名)脑里,
他可以立刻念出来──2017年4月23日。
那一晚志齐下班回家,赫然发现潘潘不见人影,原来妻子开着车搬空家中值钱的物品,带着
潘潘连夜搬离,连结婚戒指都没留下。整整两周联系不上后,志齐收到了来自北部法院发来
的一纸离婚起诉书。
卡在争夺中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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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齐(化名,右)和前妻为了争取担任儿子潘潘(化名,左)的主要照顾者,经历了6年波
折的亲权官司。(摄影/陈晓威)
志齐和妻子2010年结婚,两人在南部开一间小公司打拼。2013年儿子诞生,志齐说,妻子作
息比较不固定,儿子主要由他陪伴和照顾,上班日,志齐的爸妈会来顾孩子,假日,就换他
带潘潘出门玩。
但夫妻工作上摩擦不少,期间妻子三度外遇,也曾家暴志齐。2016年开始,志齐有了离婚的
念头,但妻子察觉了他的计画,抢先一步把孩子带走,提起离婚诉讼。虽然志齐和妻子没花
太久就谈成离婚、财产分配,但为了儿子的亲权(俗称监护权),两人展开了6年的缠讼。
官司刚起头,妻子先兴讼,从家暴保护令到检举合伙的公司,不合理地提了13个司法案件。
志齐说,笔电里积了快20G的录音档,全是他和妻子通话时的录音,日常生活都得蒐证,“
她(妻子)跟孩子相处的时候也会录音,强迫孩子说‘要跟妈妈在一起,不要爸爸’,孩子
每次都讲不出来,都会哭。”
为了争执小孩要和爸爸或妈妈同住,他们的官司一路打完所有审级,换了3个法官,一审就
花了2年;当时小孩判给妈妈,志齐选择上诉。二审时,孩子被传出庭,潘潘说“我要跟爸
爸在一起”,儿子回家被妈妈打到邻居报案,家庭暴力防治中心介入后,法庭风向一转,将
孩子判给了爸爸。但妻子不服,隔年又打官司。
2022年初一切终告段落,儿子被判决与志齐同住,妻子也赴国外生活,不再上诉。官司开打
时,潘潘只是幼儿园生,经过漫长的6年,已升上小四。
志齐一家的经历不是个案,是许多台湾因离婚而激烈冲突的家庭缩影。
离婚者的转变
综观台湾近20年离婚人数,2003年时离婚率达到最高峰2.87‰、超过6.4万人离婚;之后则
一路波动缓降,到了COVID-19疫情这三年,每年离婚对数落在5万对左右。根据内政部户政
司统计,2022年全台有50,609对配偶离婚,离婚率为2.17‰。
离婚者想法的变迁,做了30年家事律师的赖芳玉很有感。她被媒体封做“最强离婚律师”,
因婚变上过新闻的名人如于美人、理科太太、福原爱、王力宏、大S,许多都找她辩护。个
头娇小、带着温婉笑容,在访问开始前,已经把记者的身家背景都问了遍,赖芳玉眨眨眼说
,“这是做家事(律师)的职业病啦!”
很早就投入防治家暴和援救受暴妇女的赖芳玉回忆,“我1995年自己出来当律师,第一起离
婚就是家庭暴力案件,那时候女性离婚都是很悲惨的。” 2、30年前,她协助的妇女要等到
验伤单积了好多张,才终于敢离婚。那个年代,女性离婚时最常被丈夫甩一句“要走你走,
但孩子留下”,最后大多“净身出户”交换自由。
赖芳玉看到如今离婚的理由多元化,家暴不再是大宗,举凡个性不合、生活习惯落差、冷暴
力,都成为人们分开理由,分居更成为常态。
2021年内政部统计,离婚者最大宗是35岁~39岁、40岁~45岁这两个年龄段;而且近10年来
,呈现婚龄愈来愈短的趋势。2021年,未满5年婚龄在该年离婚者的占比,超过三分之一(3
4.75%),数字是10年新高;而半数离婚者的婚龄未超过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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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赖芳玉执业30年,9成8都是处理家事案件,又以离婚为大宗。她观察当代离婚者心态更
开放,不再将就于不适合的关系。(摄影/杨子磊)
《报导者》访问多名离婚者,看到的是一个更没有包袱、更务实的世代。
大部分的受访者告诉我们,决定离婚时,仍会不自觉把离婚视为一种失败,社会的污名没有
完全剥落;但当他们发现走不下去时,选择放手的理由,是观照实际的需求。没有孩子的Y
(化名)形容:
“结婚像修一门课,被当掉,下次还是可以重修,不必在婚姻里硬撑。”
34岁的C(化名)是一个孩子的妈妈,她和我们提到“有快乐的妈妈,才有快乐的小孩”,
离婚让她在心理状况更好的情况下,好好陪孩子长大,她和前夫现在仍频繁联系,每周轮流
照顾小孩。
而这些务实的面相,也展现在对法律的求助上。经营离婚法律服务网站“85010”的喆律法
律事务所2018年成立,网站名字很直觉以“帮我离一离”的谐音登记,主持律师雷皓明告诉
我们,他们的当事人多数不是要打离婚官司才找律师,而是动念想离婚时,需要法律咨询,
厘清财产、孩子要怎么安排,已不再是跑到文具店买张离婚协议书签签就好。
这些变迁,凸显了当代人们更敢于把离婚做为一个选项。目前,台湾高达8成5的民众是直接
签字、到户政事务所登记“两愿离婚”,不少人开始在离婚前向律师咨询;另外1成5的人,
则进入法院请求“调解离婚”或“裁判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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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抢子?经济能力变强的妈妈vs.育儿意识变强的爸爸
有的夫妻能“好聚好散”,但另一厢,那些无法达成共识、走上法院的父母,离婚变得前所
未有的激烈,特别是涉及“抢小孩”议题时,正如志齐一家经历的那样。
赖芳玉观察其中一个原因,是两性争取权益的“武器”开始对等。她说,因为女性经济独立
,对请律师、上法院也更积极,如今她们敢离婚、敢要财产、也敢争取小孩的亲权。
若爬梳内政部户政司统计,一项转折印证赖芳玉的说法。十年前多是由男性单独取得子女亲
权,但2019年起,当年离婚家庭的子女归属妈妈的人数,已超过归属爸爸的人数,共同行使
亲权的人数也逐年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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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个面向,则是男性的育儿意识也愈来愈强。
儿童福利联盟(简称儿盟)20年前就开始服务离婚家庭,在北、中、南都有据点,北区社工
处资深主任李惠娟说,不少男性不再认为只要包个尿布就应该被当“新好男人”,爸爸开始
投入照顾,认为育儿是自己的义务、也是权利,不少人欲证明自己也可以当孩子的主要照顾
者,极力争取亲权;即便后来没取得,也希望可以定期看小孩。
儿盟设有一支给离婚家庭咨询的专线,早在2018年时就发现“探视”已经取代“监护”,成
为最多人询问的主题,显示家长离婚后,大多人仍希望能与孩子继续保持紧密往来,而许多
针对孩子的争夺,就是在这样的情境下发生。
而其中,也能观察到当代父母愈演愈烈的“亲职焦虑”。
我们访问多位儿盟的社工,他们不约而同诉说在第一线遇到离婚家庭的争执现场:给孩子花
用的扶养费怎么处理?每周要有几天在爸爸家过、几天在妈妈家过?彼此交接孩子时要约下
午3点还是5点?儿盟北区社工处督导员吕安君的工作之一,是“家事商谈”,协助面临离婚
的夫妻讨论如何分工照顾孩子,她说,父母拍桌大骂,是家常便饭。
李惠娟表示,来到儿盟求助的离婚家庭父母大多在35~45岁之间、晚婚,孩子年龄4成是国
小生、近一半是学龄前(0~6岁)儿童。学龄前正是最吃资源的时候,幼儿园、保母费、日
常接送等无不耗钱、耗人力,如何满足孩子、谁能满足孩子,触动父母的敏感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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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福利联盟北区社工处资深主任李惠娟表示,近年来求助的年轻父母特征是非常在乎孩子
,不少人离婚时希望降低对孩子冲击,主动来找社工帮忙。图为李惠娟与曾接受儿盟离婚家
事商谈服务的个案晤谈。(摄影/陈晓威)
“复仇式离婚”名人效应
不论是自行两愿离婚,或是解决不了进到法院,冲突与高张力的离婚案例增加,也与近年名
人的离婚模式有关。
赖芳玉叹道:“你有没有发现?媒体上都是高资源、高社经的家庭在抢小孩。”这些家庭争
子的理由,已经不是传统想像中的传宗接代等,而是同样拥有资源的父母,争着认为自己才
能给孩子最好的。但正是高资源的父母,对垒手段才愈加激烈,找律师、运用媒体、在社群
上抢夺话语权,她甚至觉得已经演变出一种撕裂的离婚风气,她形容为:复仇式离婚。
2021~2022年堪称台湾的“名人离婚潮”,接连数位艺人的离婚风波闹上新闻版面,几起案
件,赖芳玉都有参与辩护,其中最知名的,无非王力宏与李靓蕾的“蕾神之乱”。当时,李
靓蕾在社群媒体上以千字长文控诉,连续数天与王力宏家人你来我往笔战,被网友称为“蕾
神之槌”。另一起案件则是大S与汪小菲,虽在2021年就协议离婚,但一年后汪小菲就扶养
费问题,开直播批评,当时掀起社会不少议论。
赖芳玉在一些案件中看到隐私的泄露、单方面的说法,似乎都是以毁灭对方为目标,在自媒
体的推波助澜下,成为茶余饭后众人闲话,一发不可收拾。
名人的效应影响深远,大众也开始模仿。赖芳玉做律师30年,觉得风气差异很大:
“以前家事案件是没人要,现在突然变显学。这一、两年,不少律师开始把离婚(案件)当
入门,我觉得也跟艺人离婚有关,因为最具话题性,话题沾上边,案件就来。”
她在讲座活动上遇过一名家庭主妇想离婚,一边阐述婚姻的痛苦,一边发抖,眼泪不断落下
,后来妇女再来找她咨询,表示先生其实愿意离婚,“可是我的律师叫我先告对方两个刑案
,再跟对方谈 。”
※延伸阅读:〈当离婚案成律师圈新蓝海:开放市场与伦理间的拉扯与辩论〉
离婚法庭上的爱恨矛盾:为了“赢”而互相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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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莲县儿童暨家庭关怀协会制作绘本《我的爸妈离婚了》,书中以图像带年幼孩子理解父母
离婚时可能发生的生活变动。(摄影/陈晓威)
“现在民众来法院像是在‘行灶咖’一样!”当了17年法官的高雄少年及家事法院家事庭庭
长罗培毓叹道,这几年确实看到当事人在孩子的事情上,愈来愈有“绝不退让”的趋势,她
认为主因之一是少子化。但吊诡的是,同时也是这群爸妈,为了官司输赢,甚至不惜做出会
伤到孩子的事情。
罗培毓举例,法院现在判决的大原则之一,是尽量减少孩子生活的变动,如孩子本来住在台
北,在离婚时,如果夫妻一个留在台北、一个搬到高雄,法院会倾向判孩子继续与留在台北
的一方同住;结果一些当事人干脆趁探视孩子时,直接抢人,把孩子送到高雄、转学、交新
朋友,形同绑架法官,“你(法官)还狠得下心把小孩判去台北吗?”
2022年便有一件典型案件,台籍前空姐为了与意大利富商争夺8岁女儿亲权,在疫情期间把
女儿从意大利带到台湾,为了让孩子不被带回意大利,甚至请女童致信给总统蔡英文,一度
登上新闻版面。
这些年罗培毓处理了很多离婚案,看见孩子是法庭里最令人心疼的角色,因为诉讼中的大人
很容易想找同盟,甚至会拉孩子跟自己一起仇视对方。她曾审理一个案件,社工家访后回报
,两个孩子看到爸爸就会惊声尖叫,妈妈据此主张爸爸家暴,但当罗培毓询问孩子害怕的原
因时,孩子却天真地吐露实情:
“因为妈妈说他是怪兽啊!爸爸只要下班回来,妈妈就会带着我们冲到厕所躲起来,说‘好
可怕,怪兽来了对不对?’等爸爸出门,才带我们出来。”
为了打官司不惜离间孩子的手法,常常在罗培毓眼前上演,她也看过一位妈妈当庭地秀出录
影,影片中5岁女儿被叫来对着镜头,妈妈缠着不断问:“妳是不是讨厌爸爸?是不是讨厌
阿妈?”她说:“这其实会造成孩子非常大的创伤,长大之后都很难抹灭的。”
※延伸阅读:〈过载的家事法庭能否携手社区,好好倾听、接住离婚里的失语儿少?〉
不过离婚真的只能这么撕裂吗?罗培毓也分享法庭上的真实所见。那场离婚案开庭,婆婆为
男方作证,拚命讲媳妇有多不好,突然之间媳妇朝证人席走去,对婆婆一鞠躬:“妈妈,其
实妳真的一直很照顾我!我知道今天是打官司,妳不得不讲这些话,但我还是很谢谢把我当
女儿一样疼。”当场婆婆也哭了,大家哭成一团 。最后在罗培毓的提议下,大家又重新
坐下来,好好谈财产、谈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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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少年及家事法院家事庭庭长罗培毓有17年法官经验,她提到,避免父母为打赢官司操纵
孩子,法院如今也设计友善儿少出庭服务、家事调查、程序监理人等相应制度,让法官更有
机会听见孩子真实的声音。(摄影/陈晓威)
孩子不是“谁的”,他是独立个体
长期高张力的冲突,确实对个人、孩子都很折磨。
法律人出身、却有心理咨商师证照的律师纪岳良,特别关注离婚者的受苦,曾深入访谈6组
经历抢子的当事人。一篇篇个案自述中,几种情绪反复出现:“痛苦”、“煎熬”、“折磨
”、“自我怀疑” 也有许多人透露出对司法的不信任。纪岳良形容,当事人感觉法院像
一座工厂,自己的人生经历仿佛原料,被送入工厂后遭规格化打磨,硬是嵌合进生活中。纪
岳良在结论写:
“诉讼程序对离婚者是沉重的压力源,对身心的负面影响,严重性可能不亚于离婚本身的冲
击。”
和前妻为儿子亲权缠讼6年的志齐,回想那几年确实很难过。
志齐说,当时他仿佛得了恐慌症,除了反复跑法院奔波,工作时,脑袋里转的都是害怕失去
孩子,不断幻想法庭上该如何攻防,连开会时总经理等部属说什么都没听见,后来便选择辞
去工作,回老家休养。
志齐喜欢创作,在老家有一间工作室。在审判未知结果的那段日子里,他把自己投入艺术的
海里,一件件作品皆是类似的意象──大人眉头紧锁、凝望着不知将来的远方,守护着旁边
天真翻闹的幼童,仿佛在倾诉苦涩的心境。
志齐说,潘潘比他更辛苦。诉讼期间,潘潘虽然与妈妈同住,隔两周周末会固定下南部与爸
爸团聚,每一次结束父子相聚,在高铁站道别时,潘潘都会拉住他的衣角大哭。诉讼刚落幕
,潘潘仍常处于一种不安定的状况,会做噩梦、大哭,看了好一段时间心理咨商。过了一年
多,生活安定下来后,孩子明显变得开朗、正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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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报导者》拜访志齐(化名,右)和潘潘(化名,左),这个家庭因官司而产生的张力
已缓解许多。志齐提到,前妻在国外生活稳定,如今双方情绪已不再剑拔弩张,潘潘也与母
亲定期视讯联系。(摄影/陈晓威)
慈济大学前社会工作学系副教授兼系主任赖月蜜感叹,过去谈到离婚家庭的孩童,人们忧虑
的是贫穷,但现在忧虑的是许多儿童因父母恩怨,被法庭伴随长大,“这是现代《孤雏泪》
。”她分析:
“台湾最大的问题,还是根源于爸爸妈妈认为孩子是‘我的’,而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许多离婚父母的思维是:因为我恨对方,所以对方也不能接近‘我的’孩子。相较于国外父
母离婚后,仍可以接受孩子正常与对方互动,台湾抢子现况,仿佛孩子是可供大人争夺的附
属品,争抢间,很少人能看见孩子已经伤痕累累。
回归核心:处理不健康关系、减少冲突、放手尊重
中研院2001年起建立数据库,追踪全台4万名国中和高中职五专生20年来的成长历程,台北
大学社会学系教授陈婉琪利用这份资料,加以分析父母关系、离婚与孩子负面心理症状出现
频率间的关系。结果发现,父母关系差、却一直维持婚姻的青少年,焦虑程度居高不下;反
而是父母关系差、后来离婚的青少年,心理压力反而随着时间大幅减少。
陈婉琪进一步推测可能原因:父母反复在婚姻内冲突,孩子成为夹心饼,其实是最大折磨;
但如果父母能够将离婚当成一个处理关系的手段,向孩子示范父母愿意着手解决不健康的关
系,分居后冲突也拉远,反而有益于减少孩子内心的矛盾。
赖月蜜在多个地院当调解委员、程序监理人,接到手的常常都是最高冲突的案子,她说,看
见离婚当事人恩怨纠葛之深,她常常已经不再劝他们要合作、友善,而是──双方零接触也
没关系,但尊重孩子有与对方互动的自由,她最常说一句话:
“做孩子永远的父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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