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顶着大太阳
在工地里面扛钢筋
钢筋上的螺旋花纹 把我的肩膀压得好疼
突然接到我家妹妹来电
她在电话中很慌张的问:"欸你是不是有在网络上乱发表文章啊?? 人家都上门来查了!!"
我赶紧向工头请假 先宽容支付我今天三分之一的薪水
好让我有钱可以搭出租车赶回家
一回家看到 对方是一个人
他高头大马 穿着灰白色的制服 手上还拿着黑色仪器
他首先问我:"先生不好意思 请问你是不是会拿妹妹的卫生棉..."
一听到"卫生棉"这三个字 我陡然心惊 自己先心虚退怯了
于是我不顾疫情 就赶紧伸手摀住他的嘴巴 请他别暴露我的隐私 别再说下去
毕竟我在网络上写什么文章 妹妹她都一概不知
我打住他的话头 就说:"我跟你回去调查没关系 不要在这边讲...
因为...因为疫情关系 我不欢迎有人来我们家里 请见谅..."
但他把我伸过去的手给挥开
然后说:"不行啦 事关公共利益 你做的事情实在...不堪入目...
也难怪被人检举...我必须要现场调查才行"
事已至此 好吧
于是我说:"那可不可以请你先把公务车开走 我觉得太显眼 停在我家门前不是很好看..."
他说:"现在已经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了 因为你发文发到连附近邻居都知道是你
也没什么好回避的了"
这时我才悔恨 怎么不架空情节 偏偏写得跟真的一样
人事时地物都清清楚楚 人家不找你要找谁??
我从包包里面拿出一罐舒跑请他喝 这是工地上必备的饮料
但他也只是说声谢谢 不用了 然后就推到一边 不再打开
妹妹拍拍一旁的沙发 缓缓坐下 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平常她在客厅看电视 都是躺在沙发上 两脚开开抬高高 今天倒是显得有些拘谨
两脚都阖了起来 一双手交叠在膝盖上
之后
对方首先自我介绍 说:"我是自来水公司的抄表员 是想了解贵府的用水情形"
接着他转头问妹妹:"请问你哥哥...平常心理...是什么样的状况??"
妹妹睁著无辜双眼 问:"怎么了吗?? 虽然他精神好像有点问题 但应该还好...吧??"
抄表员说:"是这样的 有人检举说什么...他都拿妹妹的卫生棉怎样的...
呵呵 我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我接着他的话 说:"怎样也不是重点 不用多讲啦 我承认我会拿...用过的卫生棉...
至于拿来用什么 台湾是人权国家 我没有义务向你解释!!"
他伸出手来 安抚一下我略为激动的情绪
说:"可是一旦涉及公共利益 这就不是可以回避的人权问题了
重点不是你用什么 而是你用完之后会不会影响到别人的人权..."
我起身带他来看我家客厅旁的厕所
然后张开手来让他检视 说:"看吧 干干净净 一尘不染 这样你还想知道什么答案??"
他盯着马桶 也看了垃圾桶 确定可以 也轻轻嗯了一声
但之后又问:"家里还有其他厕所吗??"
我心头一惊 正想说没有 却被妹妹抢先说:"我哥房间有整套的卫浴间"
之后没办法 我只好硬著头皮 又带他到我房间来看
一打开我的房门 马上从门缝中飘散出恶心刺鼻的黄色烟雾
我很难解释那团弥漫的烟雾是什么味道
可能是像会令人窒息的霉味吧 毕竟我都闻习惯了
抄表员即使戴着口罩 闻到味道也不忍掩鼻干呕
从门外看进去 我的房间柜子站有几只PVC公仔娃娃
一只大概十公分高 都是穿短裙的女生 我没钱买三十公分的
墙上还贴有定期从卖场要来的轻小广告海报 图片都是可爱萝莉
甚至还有动漫展结束之后 晚上从垃圾堆里面挖来的2D动漫卡通人物看板 比如小穹一类的
重点是 当我一打开房间里面的厕所 马桶竟然堆了满坑满谷的卫生棉
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还以为来到什么白色鬼屋
抄表员看完 他不发一语 之后他带领我们到外面去看
在房屋后面的一条排水沟 上面有一根碗口大的管口
竟然爆出一团一团黄褐色的块状物 互相纠结成块
那些都是夹杂大便的卫生棉 像灌香肠一样从管口里面挤出来
之后我们又踅回屋前 蹲下来查水表
一查才知道 水表实际度数竟然与帐面数字相差近千度
表示马桶里面那堆尖尖的卫生棉 已经回堵到水管
甚至波及左邻右舍 水管全部大爆炸 不断漏水 造成水费剧增
邻居本来要上网靠北 无意间发现附近有乡民在写妹妹文
说他都在玩妹妹用过的卫生棉 玩完直接丢马桶 造成回堵
于是向自来水公司检举 结果下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