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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我沉浸在带着苦苦滋味的美丽爱情里，深深为李净瑜和李明哲高兴。想像著，他
们牵手散步，渴了，走进一家便利商店，买瓶饮料，共饮。或者，像当年一样，两人骑一
台机车上草山，回到文化大学，走在他们相识相恋和理想开始萌芽的地方，而且，净瑜常
会转头深情望着明哲。啊，真好，他们终于又能紧紧相依在一起。
我想，连珍．奥斯丁（Jane Austen，1775～1817）都写不出这样的爱情故事吧。喔，不
，这更像是狄更斯（Charles Dickens，1812～1870）的《双城记》，有狡诈、仇恨、压
迫、监禁、暴政、血腥暴力、恐怖统治……集聚了所有邪恶人性的故事，但最后，爱，终
结了恶。
曾尝过世间人情冷暖的狄更斯，对世界有深刻的体悟，所以写出了不朽的一段话：“这是
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是智慧的年代，也是愚蠢的年代； 是信仰的时代，也是
怀疑的时代； 是光明的季节，也是黑暗的季节； 是充满希望的春天，也是令人绝望的冬
天； 我们拥有一切，也一无所有； 我们正走向天堂，也正走向地狱。简而言之，那个时
代与现在是如此的相像， 一些最喧闹的威权者，不论对于好的或恶的， 都坚持只用最高
程度的形容词来描述它。”
1975年出生在台北的李明哲，就如许多那个世代和之后世代的台湾人，没经验过党国绑架
拘捕、罗织罪名、陷人入罪的恐怖，但他的觉醒和人道胸怀，让他在另一个中国人的党国
下彻底尝尽。幸好，明哲有净瑜，当他落入最黑暗的监狱，有懂他的净瑜为他带来光明的
希望。他说，在中国法院第一次见到净瑜的时候，看到她双手上的剌字──李明哲，我以
你为荣，他的力量立即增加百倍。他知道，不只自己不会被抛弃，也不会被误解。
委实难以相信，身陷囹圄的李明哲竟然还想着国家，绝对不认“间谍罪”，不要牵连台湾
政府，要坚持台湾的主权，不能出卖国家。但为了能回家，承认了可笑的“颠覆国家政权
罪”，他希望大家能够体谅他，因为他没有忘记自己是台湾人，绝对没有对不起台湾。
天哪，在求生都可能有问题的时候，良知、尊严、荣誉，以及台湾的主权，却是李明哲最
在乎的！我不知道，自此之后，谁还能委屈地说，为了在中国挣一口饭吃，所以不得不如
何又如何。
树立典范的，还有净瑜。她说，不求饶、不迎合、不讨好中国、不参与中国非法的审判、
坚持台湾主权、维护受难者尊严和荣誉、救援行动公开，是救援李明哲的五大原则，“不
妥协、不模拟两可、坚持台湾主权尊严”则是寻求国际协助的方法。于是，她的原则和方
法，让她爱上的李明哲带着完整的灵魂、像个人回到家。
不过，她也坦承，自己有过恐惧、怯懦、退缩、陷入绝望、自暴自弃、想放弃一切的时候
，也曾怀疑是不是妥协、卑躬屈膝、旁门走道会更有用。即使她说，因为有施明德先生一
家人的陪伴与帮助，所以她得以坚持下去，但若非有坚韧而勇敢的性格，恐怕也是无法在
一次次的崩溃后再把自己撑起来继续努力吧。
这就是李明哲和李净瑜式的爱情，在坚持如何爱与守护台湾的信仰里，做个勇敢的台湾人
。这也是少有的台式爱情故事，在复杂的政治里有个最好的结局。我想，珍．奥斯丁也会
喜欢这样的爱情故事。
净瑜、明哲，愿你们平安健康，长长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