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续上一回：#1XsDsUhx (Gossip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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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蛇”卡迈．波西可（十三）王朝幻梦
由于葛瑞格．斯卡帕和FBI之间的丑闻，引发第三次科隆博家族内战的主角之一维克．奥
瑞纳也针对自己的案件提出上诉。然而“同盟战友”理论在他的案件中并未被采纳；尤其
他在内战中的角色，有来自成为污点证人的卢切斯基家族代理老大小艾尔．迪亚可和甘比
诺家族二老板山米．格拉瓦诺的证词为证。他的上诉遭到驳回，必须和卡迈．波西可一样
在监狱中度过余生。
波西可的表姪“乔乔”乔瑟夫．罗素和“恰奇”安东尼．罗素也因谋杀奥瑞纳阵营的强尼
．米诺瓦和迈克．因贝加莫，遭判处无期徒刑。这起谋杀案的情报同样来自于葛瑞格．斯
卡帕，案件被重新审理。然而撇除这点之后，其他证人的证词以及FBI的跟监证据依然足
以佐证他们涉案，判决并未因此改变。
在乔乔．罗素入狱的同时，他之前因为科隆博案家族案入狱的父亲安德鲁．罗素假释出狱
，成为卡迈．波西可在街头的代理人。
历经这场大战之后，无论是波西可阵营或奥瑞纳阵营，都没有心情和力气再继续斗争下去
，愿意坐下好好和谈。胜者为王，波西可家族继续担任科隆博家族的领导者，而曾经是奥
瑞纳阵营大将的乔尔．卡卡斯则被赋予军师的职位，为波西可派系安抚、约束奥瑞纳派系
的成员们，保持家族内部的稳定。
随着战争结果尘埃落定，卡迈．波西可所寄予厚望的继承者小阿方索，终于可以成为科隆
博家族的领袖。尽管家族的正式老大仍是他的父亲。
小阿方索．波西可：
https://imgur.com/chubjp2
小阿方索．波西可本该是位天之骄子。比起身材矮小、其貌不扬的父亲卡迈，小阿方索长
得更像他的叔叔伯伯，高大强壮，相貌英俊，并遗传了父亲聪明的头脑。他本来考上了圣
若望大学的法学院，修习法律，但在就读两年之后，决定辍学，投入他父亲的犯罪事业。
卡迈．波西可和子女们的关系很好。他不是那种严厉的权威式父亲，FBI探员乔．皮斯东
曾在卧底博南诺家族期间见过波西可和小阿方索，回忆说父子两人的互动显得十分轻松自
在。
小阿方索从小就崇拜父亲，想成为像父亲一样的人。这本是人之常情，但很不幸地，他父
亲是个黑道老大；同样很不幸地，卡迈．波西可并不反对儿子混黑道，甚至还相当支持─
─他自己从小的梦想就是当黑道大哥，不认为儿子想当黑道大哥有什么不好。
卡迈．波西可是克里斯玛型的领袖，在科隆博家族的大本营南布鲁克林和本森赫斯特地区
被视为民间英雄。小阿方索强烈渴望和父亲一样受人尊敬，却没有那种天生的领袖魅力。
而波西可对儿子的宠爱对此毫无帮助。由于父亲的关系，小阿方索20多岁就当上角头；他
的老大之位，更是父亲不惜发动战争为他争取来的。
人们认为他是个靠爸的公子哥。像许多成功人士的第二代一样，小阿方索既仰慕父亲，也
为了想要企及父亲而备感压力。FBI曾在监听录音中录到他抱怨，别人将父亲视作为神，
而自己却只是凡人。
总之，1995年，小阿方索是自由之身；逃过了谋杀罪名，也在两年前结束了与前妻泰瑞莎
之间的婚姻。
小阿方索与泰瑞莎之间有三个女儿，但由于小阿方索因科隆博家族案而入狱，夫妻俩聚少
离多，渐行渐远，双方在1993年仳离。
两人离婚之前，泰瑞莎便已经有了外遇，和一名28岁的夜店老板麦可．戴文交往。这段婚
外情在1992年1月24日戛然而止。当天上午8点，戴文被人发现陈尸在停放于自家车库的轿
车前座，汽车引擎并未熄火，车灯是开的，收音机仍播放著音乐。戴文的头部中弹2枪，
下体被开了多枪。杀手传达的讯息很明确：他碰了不该碰的女人。
命案的首要嫌疑人，自然是小阿方索。执法单位怀疑，他在牢中下令谋杀戴文。然而尽管
美国政府录到了小阿方索在监狱会客时，对妻子红杏出墙表现得十分愤怒，并扬言报复，
但缺乏明确事证；他并未因此遭到起诉。
为了避免小阿方索因违反假释禁令再度入狱，科隆博家族的日常经营管理工作，落到了忠
心耿耿的表叔安德鲁．罗素身上。
安德鲁．罗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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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罗素成为了代理老大，小阿方索则尽可能保持低调，表现得像是个经商投资的生
意人。他也搬到了位于佛罗里达的小市镇莱特豪斯波因特，在那里过著悠闲的海滨生活，
时常驾驶著被他命名为“标致(Lookin' Good)”的游艇出海，享受跳水的乐趣和美女的陪
伴。
1999年，安德鲁．罗素因为非法经营废弃物清理业和贿赂陪审团等罪名入狱，小阿方索正
式正为代理老大。不过他随即在同年2月搭乘游艇出游时，被接获线报上船巡查的海岸巡
逻队发现携带了一把霰弹枪和一把9厘米自动手枪。由于小艾利男孩曾在1986年科隆博家
族案中被判刑，被美国政府禁止携带枪枝，他遭到了逮捕，并且再度面临牢狱之灾。
交保候传期间，小阿方索任命曾因在内战中担任维克．奥瑞纳左右手的角头“狂野比尔”
威廉．库托洛，担任家族的代理二老板。这看起来像是一个试着修补科隆博家族因内战所
造成的裂痕，对奥瑞纳阵营释出善意的举动，事实上却是为了杀害库托洛而设局。
1999年5月26日，小阿方索召唤库托洛参加一场会议。当库托洛如约抵达预定碰面的公园
，三名小阿方索的手下将他绑走，载到其中一人的家中地下室内杀害。
关于库托洛遭到杀害的原因，有人说是迟来的报复，波西可家族对于他在内战中的举动始
终怀恨在心；另有一说是当时因为违反枪械禁令遭判刑小阿方索，担心自己入狱之后，曾
有反叛前科并且充满野心的库托洛会借机夺权，因此先下手为强。
后来成为政府污点证人的甘比诺家族角头“疤面麦基”麦可．迪里奥纳多，是家族中负责
与科隆博家族之间联系的联络人，如此形容库托洛，“你看得出他像个火车头般来势汹汹
。他不打算坐在那边什么都不做。他把混黑道这件事看得很重，他想要最重要的那个头衔
，当老大。”
威廉．库托洛：
https://imgur.com/ZGUWKVC
库托洛失踪当天，他的妻子玛格丽特迟迟等不到丈夫回家，于是报了警。小阿方索的左右
手（同时也是他的姑丈）约翰．迪罗斯声称，库托洛逃亡到了意大利，玛格丽特质疑这个
说法，认为丈夫不是会畏罪潜逃的人，更可能是遭遇了不测。
库托洛之子小威廉也相信父亲已经遭到杀害，暗中发誓复仇。当FBI来找小威廉，希望他
协助他们将凶手绳之以法时，小威廉同意了。
“我记得我父亲曾经说过，他宁可死也不想坐牢。”小威廉后来表示，“我想，他宁可死
也不愿坐牢，那么显然坐牢比死更可怕。去他们的，杀死他们太便宜他们了。”
他在身上携带了小型录音机，准备录下小阿方索等人犯罪的相关证据。不久之后，复仇机
会就找上门来。
2000年3月，约翰．迪罗斯拜访了库托洛一家，他警告小威廉以及姊姊芭芭拉，小阿方索
正被调查，要他们别说不该说的话。对话之间，迪罗斯被芭芭拉的顽固所惹恼，以女儿与
丈夫的安危威胁她，浑然不知这些内容全被一旁的小威廉给录了下来。
FBI因此取得了搜索令，搜查小阿方索女儿的公寓；他在纽约时常待在那儿。FBI说这张搜
索令是为了寻找一支可能被小阿方索用于下令谋杀库托洛的移动电话，不过除了这支电话
，他们还在公寓中找到了一些有小阿方索非法事证的电脑磁盘，以及放高利贷的帐册。
小艾利男孩因此先是1999年底，为违反枪械禁令坐了18个月的牢。刑期一满，就又因为高
利贷、洗钱等案件遭到起诉，并在2001年12月，被判刑13年。
他最大的麻烦还在后面。2004年，检方正式以谋杀威廉．库托洛起诉小阿方索．波西可和
约翰．迪罗斯。在狱中的卡迈．波西可得知这件事，为儿子感到忧心忡忡，担心小阿方索
的生涯就此结束。
由于库托洛是被以所谓“Lupara bianca”（刻意令尸体无法被找到）的手法杀害，无法
确定生死；加上他的遗孀玛格丽特在作证时说谎（她声称检察官同意让她保留丈夫的160
万美元黑钱），在只有情况证据的情形下，陪审团讨论5天之后，仍无法做出裁断，法官
不得不宣布审理无效。
库托洛的命案在2007年再次审理，为了证明库托洛已死，检方找来其他犯罪家族的污点证
人，如博南诺家族二老板萨尔瓦多．维塔勒，以及甘比诺家族角头“疤面麦基”迪里奥纳
多。他们都作证表示在库托洛失踪后，小阿方索和约翰．迪罗斯完全没有试过寻找他；反
而迪罗斯之后很快就被拔擢成为家族的二老板。
而多位来自科隆博家族内部的污点证人们，也表示他们被告知库托洛不在了。库托洛手下
的杀手乔瑟夫．坎帕涅拉欠了库托洛30万美元（将近当今新台币1,500万元）的巨额债务
，作证说，迪罗斯告诉他债务没了，不用还钱了。
库托洛的妻子儿女也再次出来作证，指称库托洛失踪后不久，迪罗斯就到家中索讨库托洛
的高利贷帐册，并且还出言威胁他们。
这一次，陪审团认定小阿方索．波西可和约翰．迪罗斯谋杀威廉．库托洛一案，以及恐吓
证人（库托洛的家人）有罪。法官在2009年2月27日，宣告两人皆被判处无期徒刑。
人生的路上，小阿方索．波西可一直仰望着父亲前行，最终落到了与父亲相同的结局。
《纽约时报》犯罪记者，美国黑手党专家赛尔温．拉布，批评卡迈．波西可在黑手党委员
会案后，仍不肯对权力放手，坚持要将老大之位传给长子的作法。
依照黑手党传统，老大的位置是有能者居之，透过角头选举产生。拉布认为，波西可的行
为是君主制做法，企图建立一个王朝。而这导致了第三次科隆博家族内战爆发，对整个组
织造成巨大的伤害。
他更指责波西可的野心让小阿方索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即使如此，小阿方索并未责怪波
西可，仍然十分敬爱父亲。
“我的客户与他父亲之间有着无比的爱与紧密的关系。”在小阿方索因违反枪枝禁令入狱
后，他的律师曾在受访时如此表示。
曾经于90年代担任FBI科隆博家族调查小组组长的J．布鲁斯．穆，质疑这份爱并未获得同
等回报，“有哪个父亲，假如他对儿子有任何怜爱之情，会鼓励儿子成为一个黑道老大？
甚至是混黑道？有谁会希望让自己的儿子处于被杀或入狱的危险之中？”
卡迈．波西可在第三次科隆博家族内战中的对手维克．奥瑞纳有5个儿子，其中小维克和
约翰，也跟随父亲一起混黑道，并同样在92年底遭到判刑入狱。
随着内战过后，奥瑞纳一家在科隆博家族中失势。两人分别于1998年和2000年出狱后，将
事业重心摆在了经营正当生意，基本上脱离了黑帮生活。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下周六待续）
P.S.威廉．库托洛的尸体于2008年在长岛被发现。他被埋在土哩，脚上还穿着他的意大利
乐福鞋。
老一辈的黑手党相信，在杀人后将尸体的鞋子脱掉，是代表对死者的敬意。库托洛的儿子
小威廉因此相当愤怒，认为库托洛的尸体上还穿着鞋子，是种毫不尊重他父亲的表现。
但也正是因为这双鞋，帮助了库托洛的家人指认他的尸体。
下令杀害库托洛的小阿方索已经遭到判刑，而在库托洛的尸体被发现后，他们终于可以为
他举行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