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啊?几班的?
倪弘毅的《重逢》,我所看到的一部分真是好:——
紫石竹你叫它是片恋之花,
三年前,
夏色瘫软
就在这死市
你困惫失眠夜……
夜色滂薄
言语似夜行车
你说
未来的墓地有夜来香
我说种‘片刻之恋’吧……
用字像“瘫软”,“片恋”,都是极其生硬,然而不过是为了经济字句,得压紧,更
为结实,决不是蓄意要它“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尤其喜欢那比方,“言语似夜行车”,
断断续续,远而凄抢。再如
你在同代前殉节
疲于喧哗
看不到后面,
掩脸沉没……
末一句完全是现代画幻丽的笔法,关于诗中人我虽然知道得不多,也觉得像极了她,
那样的宛转的绝望,在影子里徐徐下陷,伸著弧形的,无骨的白手臂。
诗的末一句似是纯粹的印象派,作者说恐怕人家不懂:——
你尽有苍绿。
但是见到她也许就懂了,无量的“苍绿”中有安详的创楚。
然而这是一时说不清的,她不是树上撇下来,缺乏水份,褪了色的花,倒是古绸缎上
的折技花朵,断是断了的,可是非常的美,非常的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