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
真理大学麻豆校区的台湾文学资料馆,去年底遭台北校方无预警换锁封馆。一手创办这个馆
,十多年来委身馆内孜孜矻矻蒐集、整理、研究台湾文学史料的荣誉馆长张良泽教授,不但
被拒于门外,还被校长陈奇铭斥为“连学校职员都不是!”
面对深锁的大门,高龄82岁的良泽教授伫立馆外,抬头望着这座他付出半生心血,一直引为
傲,而今却咫尺天涯的巍然建筑,不禁眼眶一阵酸楚。朔风野大,寒风拂起他满头白发;春
寒料峭中,良泽教授孤独削瘦的背影份外怆然寂然。
1997年真理大学创立台湾第一个台湾文学系,由张良泽出任首任系主任。同年3月,台湾文
学资料馆于淡水校区成立;2001年9月,文学资料馆移往麻豆校区,并于2009年由张良泽出
任名誉馆长,从此张良泽几乎以馆为家,以义工自居,埋首于台湾文学相关文献与史料的蒐
集、整理与研究,终身守候资料馆。
张良泽早于1961年就读成大时,因访问钟理和遗孀并开始整理钟理和遗稿,一头栽进台湾文
学史料的蒐集,其后留学日本期间,及返国于成大任教,后又因白色恐怖被国民党列入黑名
单而流亡日本14年期间,他都全心全力投入蒐集、挖掘台湾文学史料,荡尽积蓄,在这条艰
困的道路如苦行僧般踽踽独行,历时半世纪而不曾后悔。先父钟肇政便曾不止一次赞誉良泽
教授是台湾文学史料收藏第一人,对建构台湾文学的功劳无人能出其右。
良泽教授在担任台湾文学资料馆名誉馆长后,把自己的收藏也搬到馆内,很多作家及作家后
代也因信任良泽教授而将先人手稿寄存于馆内,使得馆藏益丰,成为台湾各大学台文系所学
生心目中的圣地。
而今,这样的“圣地”,却要被校方“没收”;这样对台湾文学有重大贡献的苦行僧却要被
校方扫地出门,“连学校职员都不是”,学校这种作法不是野蛮,什么才叫野蛮!
校方是于去年十二月一日,派台北两名校本部图书馆馆员到麻豆校区的台湾文学馆,向良泽
教授表示校方要把馆内所有图书及馆藏搬回台北校区。由于事出突然,良泽教授一阵错愕,
之后才表示校方要搬,可搬图书馆的藏书,其它史料文献是他自己花半生蒐购来的;此外,
很多手稿都是作家或作家后人寄存,不是学校的,不能搬。
两名馆员表示会回台北向上级请示后离去。但没几天,校方突然把资料馆大门门锁换掉,且
钥匙并不交给良泽教授,而是放在麻豆校区行政处,良泽教授必须每天去“借”钥匙才能进
入研究室,傍晚离开时交回钥匙。
良泽教授虽觉受到屈辱,但仍照常到文学资料馆工作。为防校方“突袭”,他也开始整理自
己的收藏,移往他处,并通知寄存手稿的作家或家人,把手稿取回。
事发后,前校长叶能哲及一些校友出面关心,校方暂时没有进一步动作。未料12月29日,校
方突然二度换锁,并把钥匙带回台北,良泽教授完全被拒于门外,不但不能取回他自己的东
西,一些正在进行的工作也被迫中断。良泽教授曾向麻豆校区行政处黄琼恩处长表示,他要
拿私人物品,他受邀演讲的讲义也在资料馆,希望校方开门让他进去。黄琼恩说她会向学校
反映,但等了几天都没下文。
良泽教授为此遭受极大打击,郁闷至极,自嘲晚景凄凉。他在校方二度换锁前,打包自己的
收藏时,多次摸著多年来每天陪到研究室的爱犬说:“只有狗是最忠实的,不会背叛。”
从整个事件来看,真理大学麻豆校区闲置已久,校方要将文学资料馆迁回台北校区,自有校
方考量,但手法太过粗暴。尤其两名馆员曾转述校长陈奇铭说法:“只要是馆内的东西,都
是学校的。”还要良泽教授拿出证据,证明哪些是他个人收藏;作家寄存的手稿,也要作家
或后代提出证明,否则学校要全部搬走。
这样的说词出自一位校长之口,简直匪夷所思。难道陈校长家里出现了故宫的翠玉白菜,翠
玉白菜就属于陈校长了吗?这不止是野蛮,还兼是强盗行为了。这样的校长适格吗?一个连
迁馆都做不好的人,还能领导一个大学吗?
良泽教授今天遭受的,已不是他个人的屈辱打压,而是对整个台湾文学界的屈辱打压。陈奇
铭校长有必要公开说明决策始末,说明非要以这么不文明手段对待良泽授的原因,并向良泽
教授歉!而教育部、文化部,也请关心一下吧。
又,真理大学最近拍了招生宣传短片,影片内容有先父手稿,要我授权,我本来同意。如今
发生这种事件,在校长本人公开说明,并向良泽教授道歉之前,我不会授权。影片内容不得
出现先父手稿,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行,否则我必追究到底。陈奇铭校长应学习并认知:拿在
他手里的东西,未必就是他的。
#教育部
#文化部
#国立台湾文学馆
https://reurl.cc/4ygaqv
刚刚看到这则讯息 感叹真理大学不是宗教学校吗 怎么做事狼性成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