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年轻人租不起、老年人租不到-被夹杀的

楼主: qooisgood (不告訴你)   2018-10-05 20:30:05
1.媒体来源:
奇摩新闻
2.完整新闻标题:
年轻人租不起、老年人租不到-被夹杀的跨世代囚租族
3.完整新闻内文:
“在台北要住好一点的套房,要有点水准的起码1万以上。我一个薪水才3万出头的人,怎
么可能负担得了?”在台北已租屋10年的Eric,从研究所时期就开始在位于新北市的学校
附近租屋,为了省钱,他接手学长退租的7坪顶楼加盖雅房,闷热的顶加一年有8个月都要
开冷气,台风天整个房间就好像要垮了一样。但他觉得无所谓,因为这里的租金便宜且电
费自缴,比起外面房东代缴差了近2倍。
“我两年都住那边,不太会换房子。好房子很难找,好房东更难找。 基本上水电不抽的
都是厚道房东。”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过渡期,能省则省。
毕业后,Eric在台北市区找到工作,开始工作的他薪水34K,扣掉生活费与手机费用,他
希望租金可以压到4,000元左右,对租屋环境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水电自付、最好在市
区,离捷运站近。找了一个月,依旧无所获,从学生到上班族的身分转变也让租金的议价
空间变小,将预算提高至6,000元,还是找不到。
随着时间逼近,他将原本的租屋条件一条一条删掉,最后不得不放弃台北市区的房子,落
脚新北市江子翠捷运站附近的分租套房,坪数只有5坪,扣掉小得可怜的厕所,整间房间
的摆设仅塞得下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
囚租族求租,“面试”比找头路还难
比起Eric,珍娜找房子比较有“策略”,却仍是屡战屡败。
“我叫林珍娜,现在是平面设计师,现在在一间NGO工作。我跟室友们都是上班族,收入
稳定、不抽菸、没有宠物,我们真的很喜欢您的房子,我们生活很单纯,都是在台北打拼
只希望有个舒适的空间可以休息,请考虑看看。”
面对眼前可能的“未来房东”,林珍娜不疾不徐地把这段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台词讲出来
,希望跟室友们斟酌字句、排练过的“面试内容”可以博得房东欢心。
“我个人是已经放弃买房子,我没有抱这个梦,不想被房贷绑住。我觉得如果没有考虑另
一半,我应该会一直租下去,顶多老了回家住,反正家里有房子。”25岁的林珍娜道出了
高房价时代下,自己早已放弃买房这个遥不可及梦想的真心话。
考量台北市的独立套房租金负担过重且居住限制多,林珍娜决定找3个朋友合租,打造“
家”的感觉。为了寻找可以一起居住的整层住家,她在这一个月内已经看了超过15间房子
,预算不断拉高,从一人6,000块拉到8,000块,择屋条件却不断降低:不用捷运站有Ubik
e就好、内装不用漂亮干净可以接受就好......。
好不容易找到一间位于内湖的三房家庭式住家,虽然租金3万2有点超出预算,但室友们都
很喜欢这间内装美丽的物件,决定咬牙租下去。林珍娜迅速拨电话预约,成为了第一组看
房的房客。尽管排在后面的看房人潮众多,她在心里盘算这次“租屋面试”应该十拿九稳
,毕竟室友们都是上班族,收入稳定,应该不会出错。
结果公布,房东最后将房子给了排在他们后面的工程师新婚夫妻,租屋市场的残酷让她心
灰意冷,只能继续寻找那个自己期望在这城市能拥有的“家”。最后幸亏朋友退租,她跟
室友们才得以接手住进一间老公寓定居。
当“300万人租屋需求”遇上“地下经济市场”
台湾房价所得比十几年来居高不下,根据内政部营建署今(2018)年4月最新发布的“房
价负担能力指标统计成果”,今年全国的房价所得比(注1)来到9.08,代表你需要9年不
吃不喝,才买得起一户中位数住宅总价(注2)。超过全国平均的县市分别有:台北市(1
5倍)、新北市(12.75倍)、台中市(9.58倍),也显示在北部和中部都会区居住大不易

房价高涨的年代,租屋已成为越来越多人的居住型态,尤以都市人口居多。内政部统计,
2017年租赁市场规模约98.5万户,相较2010年的80.8万户,成长21%。乘上每户平均人口2
.69,等于每年265万人在外租屋生活,加上2017年教育部统计的外宿学生人数30万,现今
有租屋需求的人口数约300万人,占全台人口约八分之一。
但300万人的需求,可能仅是租赁市场中的冰山一角。
长久以来,租赁产业在台湾从来不是“正式”的市场,这一个政府与民间都心知肚明的公
开祕密背后,是高达9成房东都没有缴税的“地下经济”。没有人知道这个地下经济规模
究竟多大,目前官方对于租赁行情的唯一指标仅可从“不动产交易实价查询系统”得知,
仅规定由不动产仲介业者成交者才须登录,自租并不列入。
房价高导致取得成本高+“以租代买”需求提高=租金上涨
为一探台湾租屋市场租金涨幅,《报导者》爬梳全台最大租屋网站591房屋交易网10年来
(2008年~2018年)双北的租金变化,以房屋类型区分,发现呈现普遍上涨的趋势,尤其
以“整层住家”涨幅最高,每坪租金中位数较10年前涨幅高达63%,2018年租金中位数21
,000元;“独立套房”次之,涨幅为43%,租金中位数11,000元;“分租套房”及“雅房
”则较平稳,前者涨幅4%,租金中位数8,500元,后者平涨幅11%,租金中位数6,000元

专长研究台湾贫富差距问题的中研院社会学所副研究员林宗弘认为,目前台湾贫富差距所
得分配,是延著两条界线分化,一条是劳资双方,另一条则是战后婴儿潮与千禧时代成年
人两个世代,租金问题与后者较相关。战后婴儿潮世代是现今社会经济资本较高的一群人
,手握许多大坪数的整层住家房产。当这些物件被房价炒高,价格反映出的是买方的房贷
利息升高,而非一般家庭收入增加幅度。
“战后婴儿潮世代的房屋没办法出脱,如果他不肯认赔杀出,房子就套在那边,提供很高
的租金来掠夺那些年轻的世代和家庭,住进去就开始付成长63%的租金,就算是双薪家庭
的薪资也不可能成长到63%,只有一些非常高收入的家庭才有办法承担大坪数的房子,”
林宗弘说,现在的房市状况等于买卖双方僵持不下,房地产无法获利的状况下,屋主就可
能将租金提高转嫁租客。
从事租屋代管业务已逾20年的永胜租屋经理执行长徐铭达则认为,591租屋成交价还会有
议价空间,需要再打个9折。但他关于租金上涨趋势的看法则与林宗弘相同,后来盖的房
子造价高,取得成本也变高,屋主不租高则投报率太低,维持行情将来也可以卖个好价钱

另一个原因是,近年房价高,让买不起的人选择租房观望,租的需求变多了,租金也会上
涨。只是,居住品质是否有跟着提高呢?
薪水涨幅追不上租金,房子愈租愈小、生活愈来愈糟
房租往往是租屋族选择房子最大的考量。但多年来薪资成长的幅度牛步,行政院在今年5
月针对我国薪资现况的一份报告中统计,2000~2017年本国籍名目薪资累积成长率约22%
,对照个人租屋的热门物件“独立套房”的租金涨幅高达43%,薪资涨幅远远落后租金成
长速度。
“年轻人只住得起雅房或分租套房,因为他只承担得起这样的价格涨幅啊。全家房型的家
庭式公寓,或是大坪数的物件根本不用想,”林宗宏分析,目前社会所面临薪资不上涨与
低生育率的问题,都会反映应在房市结构上。
根据591的成交资料显示,尽管租金一路上涨,不同房型的坪数中位数大多持平甚至减少
。亦即缴的钱变多,空间却没变大,让租客们的处境更雪上加霜。
终于找到一个月6千元便宜的分租套房的Eric,入住后却噩梦连连。
“我后来发现花天板会漏水,房东说要找人来修,后来我发现根本就修不好。”某天Eric
下班后发现赖以为生的笔电被整个浸溼,水不停从天花板流出,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隔
壁栋水塔坏掉,漏水问题多年一直无法解决。“房东真的很鸟,其实他一开始就知道修不
好,但在带看的时候都没讲,”他气愤地说。
尽管跟房东反应,但换来的是治标不治本的补救方式,每隔一段时间房东就会叫人来替换
天花板,让水不至于浸湿整个板面滴下来。不仅天花板,连电视第四台、浴室瓦斯都常出
问题,他必须自己想办法解决。
居住环境的考量因素,还包含邻居。“房东也有租给外劳朋友,他们常常会开趴很吵,我
还要去敲门。曾经有人举报这里住非法外劳,警察过来临检皱着眉头问我,这里环境这么
差为什么要住,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Eric回想。
令人惊讶的是,他竟然在这样的环境下住了两年。问起为什么不搬走,他只是淡淡地回答
:“跟行业也有关系,我每天早出晚归,这里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他补充:“而且真
的很便宜。”
工作多年的Eric在今年选择与女友一起合租独立套房,两人一起分摊多出来的房租。尽管
如此,他的房租支出仍增加了4,000元。“现在的房租大概就占我薪水四分之一吧。幸好
最近有加薪,虽然没有加很多至少有补贴到。但也不是每年都会加薪,也不知道房东会不
会加房租......”Eric无奈地说。
Eric的租屋经验是许多年轻租客的缩影:“忍耐”与“妥协”似乎成了租屋生活的关键字
,不透明的租屋行情,让他无法把握同一个价格考量下,是否能找到更好的租屋选项;在
所得有限的状况下,只能小心翼翼的安排“租金”这个必要固定支出。
少子化社会里,家庭想租屋却关关难过
华人普遍崇尚“住者有其屋”的居住价值,“买房”更似乎是组成家庭的必要元素。但在
房价高涨的今日,许多小家庭买不起房,“以租代买”成为长期、而非过渡的居住选项。
根据2016年内政部的住宅调查报告针对未来3年内居住需求调查,准备租屋的人数比10年
前多了2.1倍,主因以“买不起房”最高,高达58.59%。
家庭成员的增加使得居住坪数需求往上提升,孩子的成长与教育环境又与区位息息相关,
多重的变项与考量,加上租金的成长,都再再使得租房子这件事,对年轻家庭愈形困难。
40岁的谢铮谊育有3个孩子,她与先生决定搬出家中自立门户时,两人带着两小,加上肚
中的孩子,一路寻寻觅觅想找到适合全家的租屋处,但发现要找到容纳一家五口又便宜的
房子,真的很难。他们无法负担太贵的房租,因为光是生活费就压得夫妻两人喘不过气。
“那时候是靠人家给第一个小孩的红包撑了4个月,才能撑到后来找到工作。因为带小孩
很难找到好工作,那时候我领25K,我先生22K,加起来4万多,生活才比较充裕一点,”
谢铮谊回想当时状况,苦笑着说。
为了省钱,他们选择了当时最符合经济能力的选项,一间位于新北市板桥区5楼的顶楼加
盖雅房,两房一厅附厨房,加上水电仅需负担13,000元租金,空间对当时的家庭状况来讲
足够了。但没想到因为顶加闷热,需要长期开冷气降温,电费两期就冲到7,000块。怀孕
的谢铮谊也因为长期抱孩子上下楼梯身体不堪负荷,有一好没两好,租金与住宿品质无法
兼顾,也包含社区的环境。
“以前的板桥住处,不只家里和储藏室没两样,老旧社区互相干扰的情形也很严重,3个
小孩一起哭时引来邻居关切,外头则时常传来邻居的吵架、赌博声,甚至长达半年不明原
因的被邻居跟踪,回到家就赶快紧闭窗户、拉上窗帘。”
随着孩子越来越大,两房的空间越来越不够,家庭杂物和孩子们的玩具塞满房间,搬家这
个念头越来越强烈。当时谢铮谊的大女儿被评估有发展迟缓的症状,需要频繁利用台北市
的早疗资源,母女不堪来回骑机车的疲累,最后决定在女儿上学的地方——台北市南区找
新房子。
这时,谢铮谊发现她又怀孕了,她只能辞职当全职妈妈待产,而这次需要找能容纳一家6
口的租屋处,条件更多,租金也被拉高。虽然当业务的先生薪水有成长,仍只有4万多块
。对比591房屋交易网上,台北市今年“整层租家”的成交租金行情中位数21,000元,足
足占了5成。
“依我们人数,在租屋市场不好找,基本需求要3房、30坪,在这边至少都要25,000~28,
000元。租屋族最大的困境还是在于可以支配的所得,跟可以租到的环境。希望让小朋友
在台北市,有比较好的教育资源,但是能够租的地方较偏僻,居住环境就没很好。”当时
谢铮谊只能每天抓着手机,闲暇时就看租屋网,深怕错过符合条件的物件。
“薪资影响家庭真的很大,租屋的价格不要超过三分之一会比较有安全感,超过二分之一
压 力就会来。如果临时出状况,就会没办法负荷。”她举例,像孩子的早疗费用就是一
个固定支出,其他诸如生活费、孩子学费、看病费用等等都是负担。
谢铮谊一家人最后透过崔妈妈基金会的媒合, 住进台北市南区一间位于一楼、40坪又有
院子的房子,甚至还有一间地下室让孩子们可以尽情玩耍,不用担心吵到邻居,经过补助
后,仅要付13,000元的租金,大大减轻这个六口之家的压力。
“原本要卖房的屋主,由于开价太高,一直卖不出去,就拿出来给政府‘包租代管’,所
以屋子整理得不错。先签约一年,之后看愿不愿意让我们继续住,如果不行就再找。租屋
租久都有这种压力,虽然可以在生活取得一些空间,但是哪天房东想卖掉也没办法。一直
搬家很可怕,会觉得自己没有根。”谢铮谊道出长期租屋族不确定的心情。
她表示,夫妻俩不是没想过买房,但现阶段财务状况无法负担。“我们家从先生薪水22K
到现在46K,一 路撑过来,根本没有办法做太多选择!租屋是目前最佳选项。”
老无所终:高龄者所面临的租屋歧视
日本近年来时常出现关于“下流老人”的讨论,指的是那些“过著最低限度的生活保护基
准生活的高龄者”。这群人尽管年轻时收入达平均水准存了一笔钱或退休金,但因为寿命
延长所负担的生活、医疗费用也随之增长,一旦家庭发生变故(例如:个人或家人面临重
大伤病、孩子无法负担自己生活费用等),就容易坠入贫穷的生活中。
其中探讨到日本公宅数量不足,许多老人无法忍受民间租赁住宅的租金负担,因而用尽存
款、失去住所。这样临老失所的低端老人,在台湾进入高龄社会后,也愈来愈多。只是,
租屋巿场是一个残酷舞台,不仅没钱找不到好房,高龄、单亲、身心障碍更是常被拒门外

“租屋歧视就是创造台湾高房价的元凶之一,你白头发去租房子看看?年轻人拼死拼活都
要买房,不然老了有钱都租不到房子!”永胜租屋经理执行长徐铭达不讳言,公司就曾接
手过一位75岁老人的个案,有钱想租房但是被拒绝不下百次,只能被迫住在有如废墟般的
地下室或顶加雅房。
徐铭达将现有租屋选项分为4种:个体户房东、代租代管物件、包租代管物件、社会住宅
,他指出,其中以一般个体户房东的歧视最强。在台湾9成租屋由个体户小房东自租的状
况下,以年龄为变相的租屋歧视层出不穷。这些老人最后只能放弃居住品质,转而到租金
较低的旧城区寻找安身之处。(更多高龄租客所面临的问题,请参考:危宅里的蜗居晚年
,地下独老何时能“上岸”)
中年租客也焦虑:不敢想像未来老后要住哪?
对老年居住的焦虑,也反应在已迈入中年的租屋者身上。
50岁的阿齐就是一个例子。阿齐目前与先生、女儿一起在台北市东区租房,虽然母亲曾买
下一个20坪的小套房给她,希望女儿可以把它当成一个安身立命之处,但由于30年的老公
寓套房修缮费用太高,加上母亲生病需要一笔资金,于是阿齐决定脱手。
“那时候要照顾我妈妈 ,要忙着修房子又要带小孩 ,就选择要放掉一个东西。家里有人
生病的话,手上有一笔钱会比较好。当然知道房子你以后都买不回来,但没办法......宁可
趁著行情好卖掉 。我心里当然还是舍不得,但觉得卖掉一个家,其实是要成就另一个家
。”阿齐说。
身为心理师的阿齐目前是家中主要经济来源,目前三房的整层住家月租3万元,虽然低于
行情,但也占了她的收入的7成,生活费则是用卖房子的存款来补贴。“前年跟去年, 我
其实有很强烈的念头, 想要搬到一个比较便宜的房子 ,这样才有一点未来可以看。”但
相似条件的物件看来看去几乎都要2万5以上,而且生活机能没那么方便,多方权衡下夫妻
选择继续租下去。
卖房后,想起母亲说过无论如何都不能卖掉房子,阿齐有段时间非常没有安全感:“我很
害怕不稳定没有保障 ,调适过相当长一段时间才接受这个状态 ,我之前非常害怕没有房
子住。”她笑说自己每次都超准时缴交房租,因为很怕房东不租给他们了。
当被问到对老后的居住想像时,阿齐停顿了很久才回答:“你们提问,我才发现自己对于
居住的想像已经没有,已经很久都没想过了......。”
对她来说,上有母亲要扶养、下有孩子要照顾,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买房对我来讲很遥
远,要付头期款的话,要把所有保单、所有留给小孩子的储蓄保险通通都截掉,搞不好还
不够。有些事情我真的没在想以后,来到中年这个阶段就觉得人生边走边看,应该没有过
不去的。”
当租屋成为一种居住选择,政府准备好了吗?
过去台湾社会价值普遍将“租屋”当成一个过渡阶段,政府将房东与房客问题视为“私对
私”的民法关系,不想介入。屋主比起投资租屋物件更喜欢靠房地产赚钱,而租客终极目
标是要买房子,房子烂也就将就,社会并不重视租屋议题,租客也没有意识自己的权益。
“台湾最大住宅问题是没有选择,如果想买房很好,可是没有第二条路,没有方式可以比
较有尊严的居住。政府能盖的社宅有限,把租屋市场弄好非常重要,”在民间长年关切社
会住宅议题的都市改革组织祕书长彭扬凯说,尽管政府近年陆续推出租金补贴、社会住宅
等居住政策,但他认为这些居住政策目标还是住者有其屋,只是暂时止痛而已。
要让租屋市场正常化,让社会大众掌握行情,最关键还是要让那些藏在黑暗中的租屋物件
浮出来。
“税通常是影响房东意愿的罩门,”徐铭达直指房东长久以来不愿意将物件摊在阳光下的
原因。在台湾,自住跟出租影响3种税:假设房东将原本自住的房屋改登记为出租用,将
会新增租赁所得税,以及房屋税差2倍、地价税差3倍。“我在民间做租屋仲介24年,9成
房东没报税,这是大家公开知道的祕密,如果坚持要报,业绩就掉9成。这是我心中很大
的痛,不是不想合法,我合法就先活不下去啊!”他说。
为吸引房东,内政部于2017年开始试办“包租”(租赁专业业者向房东承租房屋,后续转
租并管理)与“代管”(租赁专业业者代理房东管理出租物件)业务,希望完善租赁专业
市场。房东只要透过两者出租,每屋每月6,000元租金所得免税,6,000~20,000元部分也
能有53%的扣除额。另外,地方政府正在研订减征房东房屋持有税金。配合包租代管,今
年6月27日国内首部租赁专法“租赁住宅市场发展及管理条例”正式上路,明文加强规范
租赁双方的权利义务,是朝向租屋法制化的重要一步。
但徐铭达认为,税优顶多不是抗性,不足以吸引房东,免税才是最直接的作法。“在外面
缴两万,若一进来不用缴钱,当然进来。但现在不是,在外不用缴、进来要缴钱。肖仔!
”徐铭达也点出,许多房东也担心跟政府打交道,会不会查税查到其他出租物件,反而风
险更大。
新时代的居住实验,让房东浮出水面
当政府陆续投入资源,欲导正地下化租屋市场的成效有待验证,一群年轻人已从自己的生
活经验出发,摸索与实践出一套有别于传统的租屋型态。
成立于2016年的“玖楼”,源于一群长期在外租屋的学生,不希望只能关在各自的套房、
雅房里对着电脑上网吃便当,便共同承租市区内的旧公寓,重新规划、修缮成一个可以真
正生活、工作、人与人之间彼此交流的空间,再对外招租。
他们将既有的限制(台北市特有的密集公寓),转化为更多可能的契机(在紧凑的空间中
促进人与人的互动交会、进而形成共同的社群感),至今已经营了32个公寓,总共住了15
0位短则数月、长则3年的住户。2017年,新北市政府更委由其管理两处青年住宅(三峡、
永和)近100位住户的招租及社群活动等事宜。
玖楼的模式,近年来已被标举为共居文化的典范。除了设计出细腻的合住机制、扣连当代
工作与生活型态的变化,以及青年世代对于多元文化交流的向往,更关键的是,他们有着
能让无暇管理闲置房产的房东“浮上水面”的能力──而且是在诚实报税的前提之下。
“大部分合作的房东都必须报税,否则公司会计没办法核销,这一直都满挣扎的,因为房
东还是倾向避税。我们的经营优势是短租居多,定价比年租高,居住密度高,单位换算下
来,比自己出租多30~40%;再来考量时间、机会成本,交给我们管理,负责报修、招租
等事宜,房东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对于人在国外或退休不想管杂事的长辈,有很多诱因,
”玖楼共同创办人潘信荣说。
相较于一般民间租屋只提供硬件的房间,玖楼导入各项对于居住者的服务,从公共空间的
使用设计、打扫服务、保险、通报维修等等,使得其租金较一般市场行情高,“租金提高
应该是市场和产业健康化的过程,就像以前都是路边摊,既不透明也没有缴税,一碗卤肉
饭卖25块,但食材来源安全吗?能否保障消费者健康?其实租屋也一样,如果这是一个良
性的产业,在一定程度的修正后,往健康方向走,价格上涨是合理的,”潘信荣表示。
“租屋市场的base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去干扰的,租约一签就是一年,不会突然涨租,彼
此有充分竞争,这边涨我找别人租,本质上它是一个消费财,”花敬群也认为,租屋市场
一旦日益朝向正常化,增加的赋税势必会让租金上涨,不可能又要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
,如果提升租赁专业服务品质,合理反应在租金上是应该的,届时政府将以“租金补贴”
政策来补贴。
当未来越来越多房东进入专业系统后,政府能掌握的租金资讯才能够完整。这条让租屋黑
市走向阳光的改革路,现在正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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