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 街头突兀的红 专访红色游民

楼主: huice (灰色先生)   2018-01-02 11:29:37
Yahoo奇摩新闻 (今日新闻NOWnews) 许 维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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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突兀的红 专访红色游民
“我不算是街头艺人,因为我不赞成这个制度,那个遴选根本就是错的。”他是信义区的红色游民,伫足在林立的百货公司之间,一身鲜艳的亮红色,既不表演也不移动,“一个人能用的审查时间太少了,能够了解对方可能花一年在准备吗?”说他是街头艺人,红色游民可不这么认为。
一个姿势定格一小时,像是中了卡通里的时间静止术,人潮像是从身边闪过的跑马灯,在他身边不停地快速播映。“小孩常跟爸妈争论我是真人或假人,台湾人的亲子关系互动蛮好的啊。我不在意别人碰我,东南亚朋友更热情,有时候还会抱我,民情不一样啦。”街头表演像是社会观察,透过面具上的孔洞,再戴上一副心型太阳眼镜,看出去的世界灰暗狭窄,却有一种独特的风景。
红色游民游走于台北城,最喜欢的场所还是在十字路口或斑马线旁,“艺术家本来就有表达自由,我在街头没有固定场所。”不喜欢被规范,但要在城市中自由游牧创作,代价往往就是跑给警察和保全追,先前他站在知名书店外的公共空间,书店请出保全驱赶,他感到不以为然,“我说那是政府给你们容积率的公共空间,是市区的公共空间。如果说这里是你们的,拿执照给我看,我就会走。”

红色游民是信义商圈的常客,没有固定的展演场所,整个台北市都是他的舞台。(图/许维宁摄)
说起话来义愤填膺,有着艺术家不轻易妥协的强悍,挑战着社会的既成规范。生活在都市框架中,他的艺术灵感也来自于都市人的普遍困境。前几年,亚洲爆发无薪假与裁员浪潮,东亚各国普遍由男性负担家计,男性职员被公司资遣,害怕外界眼光又必须承担家人的期待,每天仍西装笔挺、带着公事包出门,跑到公园呆坐消磨时光。白领阶级一夕之间流落街头,在脆弱的资本体制下,阶级崩盘、从高处坠落,其实近在咫尺,“一夕之间变为游民,但还是要硬装作成体面的人,这其实很心酸。”
几年前他开始构思一件街头艺术品,但时间上不允许之后不了了之。2015年,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作品没完成,观察到家里附近住着几位街友,灵机一动,将街友和社会现象做结合,索性大胆尝试一次,把自己变成街头一隅的风景。
他物色上班族装扮,西装、公事包、皮鞋,跑到一级商业战场信义区路口,常常一站就是一个下午,“很多人都用动态表现,但那都一样啊,我不动反而会吸引人。观众也好奇,猜想我在想什么。”以静制动,效果更好,也像游民的心理状态,静静的坐在街头当个城市观察员,显而易见,但想法、心思都让人猜不透。
“红色其实是有很反思性的颜色。”华人觉得大红色喜气,然而红色也是政治意象,又像鲜艳的血色,富有伤害性。
近期他走出了信义区,带着一抹突兀的红,跑到228受难者纪念碑前合照,又躺到蒋公铜像各种政治符号前,被问到不怕触动敏感的政治议题,他想说的其实格外丰富:“其实台湾很多人是精神性的游民。”台湾人找不到认同,怀疑自己到底是哪里人,省籍情结、身份认同像长成必经的关口。而放大观之,台湾本身就是个不确定的环境,被各种经济、政治的不确定所环绕。

红色游民的灵感来自于亚洲的无薪假问题,资遣员工的困境无处可诉,只能每天西装笔挺出门消磨时间。(图/许维宁摄)
“我本尊也是个很叛逆的人,我以前是会站在前面创作的艺术家,我不会跟着风潮创作,别人的眼光我不在乎。”本尊从事绘画、雕塑、摄影,如今从事行为艺术,不分寒暑驻足街头,夏天的台北盆地暑气蒸腾,夏天高温还能忍,冬天则因为湿度高寒风刺骨,冷风还会吹得眼泪直流。天气恶劣时,身边的表演者、街头艺人全跑光,就剩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很多行为艺术会把自己侷限在一个空间内,年轻艺术家会找室内空间来表现一件作品或一起表演,收入场费,我最排斥的就是这种。”
他还是喜欢独立创作、自由游走,在空间里太多束缚,有时候还要迎合主办需要,想法会受侷限。他说策展空间很残酷,以画廊为例,因为营利需求,有时作品销路不好艺术家一声不响就遭解约,如果不了解其中运作,很容易迷失:“为什么作品一定只能在那个空间里,三、四个人的想法又有没有办法精准抓到概念或主题,一个人创作还是比较有力道。”
“当进入主流、名利双收,作品一定会有某种程度的改变。但我觉得商业化也无所谓,也许我不在那个领域内,我不在乎,那是他的自由。”一连说了几次我不在乎、无所谓,外界当他是怪人抑或艺术家,他都一笑置之,“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觉得这种生活方式很自由。很多人不了解,我也无所谓。”近年,国外很多行为艺术是艺术家合伙,他刚好相反,离开艺术空间,街头没有艺术评论家或鉴赏师,面对的只有观光客的手机镜头。
“我没有太多的伤害性,还是穿西装打领带的人嘛,我满讨喜的啊。”笑了几声,他说街上有人喜欢就好,没想过要商业化,更也没想要讨好大众。近几年民众对街头艺人、行为艺术很包容,只要做出效果其实不会吝啬打赏,“但我不是街头艺人,我不放投钱的小罐子。”戴着面具、眼镜,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早就不会想要以此成名。他坦言很多东西对他都没吸引力,包括身后成排的欧洲精品橱窗,有些艺术家名利双收,但红色游民只说老话一句,年纪大了身体健康比较重要。

红色游民把自己包得不透风,对真实身分非常保密。(图/许维宁摄)
“我其实没有从绘画中得到金钱回馈。”回到现实身分,他说得以靠绘画工作维持温饱,这几年来有空会去参加摄影比赛,赚一些奖金,生活过得去就好,“父母亲不需要我赚钱养他们,我有兄弟姐妹啦,哈哈哈。”现实生活中,只有家人和老师知道他的真实身分,每当收工时,他会在附近找个地方换衣服,悄然无声变回原样,关掉时间静止装置,跟着汇流进人潮中。
“我是一个比较没有声音的人,人际关系上也不是这么在行,扮装后大家不知道我是谁,我的心境其实更自在。”
为了隐姓埋名,他想得格外周到,创办脸书专页必须用真名注册,他改用妈妈的名字“郑梅”,“用爸爸的名字本尊会被揭穿,我妈没有什么想法,要用就拿去用啦,没什么关系,家里人嘛!”声音不多的艺术家,难得笑到连头部都摇晃起来,只能偶尔能从发丝摇晃的缝隙看见筛落的轮廓,他声音略微的沙哑,笑声从红色的面具底下窜出,依然高深莫测。
5.备注:“其实台湾很多人是精神性的游民”
作者: tw88 (台湾ㄅㄨㄅㄨ)   2018-01-02 11:30:00
叶配滚
作者: macassans (Rel4x)   2018-01-02 11:31:00
很有创意阿 行动艺术
作者: hooll111 (Katsudon)   2018-01-02 11:31:00
学艺术的孩子不会变坏 但会很穷
作者: sonyabear (忍鲁腹重)   2018-01-02 11:33:00
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家
作者: shisutena (ξ(*'ワ')ξうっうー)   2018-01-02 11:33:00
有看过全身银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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