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夯的洗白文就是这篇哩!作家胡淑雯写的。
https://goo.gl/YRRUPT
整篇替政客、公知与媒体开脱散布谣言责任的只有一句话:
“那些误传消息而成为谣言制造者的人,倘若有错,就错在他们太急躁了。
而这样的急躁,对我来说,是被伤害的结果。”
系统理论认为沟通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而是讯息的选择、告知与接受
时所认识到的区分。换句话说,作家可以告诉我们的讯息很多,包括媒
体是不是对于一个消息有查证义务、公众人物是不是应该严肃看待自己
的影响力、还有从事运动可不可以用说谎的方式鼓动群众情绪,但这些
她都不说,她只选择了一个讯息来告知,就是散布消息的人有伤,他们
会急躁都是因为被伤害过。
瞧!多漂亮的说法!过程中所有该留意的伦理与义务就瞬间蒸发了。
要记得,以后若是造谣被戳穿,上面的万用金句要抬出来:
我误传、造谣是因我急,我急是因为我伤过。
无论如何还是要说:
推阿苗!逻辑清楚高下立判!
全文如下:
女同志自杀传闻
12月12日,一则“女同志自杀身亡”的消息,先是在脸书蔓延,接着被报纸引
用,轰轰烈烈传了一天一夜。消息的内容是这样的:有个女子参加了上周末的
同志集会,被媒体的镜头扫到,返家后遭家人软禁,隔日自杀身亡。传言说,
这是一个基督教家庭。又说,死者是不曾出柜的暗柜女同志。有人说她烧炭,
有人说她服药而死。传言还说,她的家人将同性恋视为耻辱,决定死后三天就
下葬,不办告别式,就连她家宠物的葬礼都体面得多。许多人转载了这则消息
,痛心哀悼了一个日夜,直到主流媒体总算担起求证调查的责任,宣告,这条
消息可能是误传。根据检警提供的资料,传言指陈的板桥地区,并未发生与传
言内容相应的自杀案例。(贴文后,伴侣盟传来消息,说,这则自杀传闻是真
是假,他们还在调查,求证,尚不能排除真有其事。)
这条消息的误传,速传,广传,以及它激起的情绪,究竟是怎么回事?倘若这
是一起“乌龙”,这“乌龙”给出了什么讯息?
智利流亡作家Bolano在他的短篇集“在地球的最后几个晚上”,记录了一件他
亲耳听闻的事:智利于1973年发生军事政变后,有个左翼的年轻女子遭受酷刑
,军警将活老鼠塞入她的阴道,女子出逃后流亡至墨西哥城,住了一阵子,却
终究没能活下来,伤心过度而死。Bolano后来搬到欧洲,再度听到了类似的传
闻,似乎同一个组织的同龄女子,遭受类似的酷刑,流亡后死于过度伤心。但
是在这个版本中,女子死亡的地点在巴黎。不久后,作家又听到了同样的传闻
,这一次,女子死于忧郁症,地点在斯德哥尔摩。
伤心能死人吗?能。这个女子的经历告诉世人,政治不但可以伤人致死,而且
可以让人心碎而死。
这故事不可思议之处,在于其流窜感。一个故事必须要通过种种极不稳定的转
述,才会出现变异。这样的变异与流窜,是恐惧,不安,与愤怒的产物。当这
个故事,在不断转述的过程中变形,扩散,个体遭遇就变成了集体遭遇。一个
人的痛苦,成为所有人的痛苦。
这些故事里不知名的智利女子,究竟是同一个人,还是三个不同的人?小说家
Bolano以文学的方式,回应了这个问题。他引述了秘鲁诗人巴列霍的诗句:“
反复地死去,无论如何没有办法继续活下去。”或者说,“同一具尸体,祈求
他别死的人愈来愈多。”
女孩在人们的口中反复地死去。人们每重述一次,就是在表达一次:这女孩不
应该死。尤其,不应该这样死去。口说本身既是恐惧,也是抗议。恐惧并抗议
加诸于她的政治暴力。
我是这样理解发生于台湾的,那一则,“女同志自杀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