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礁溪时,有朋友约去游逛,勾留了一日;第二日上午便须跨境到北市,下午上北车
去。Emma姐因为事忙,本已说定不送我,叫旅馆里一个熟识的茶姐陪我同去。他再三嘱咐
妹子,甚是仔细。但她终于不放心,怕妹子不妥贴;颇踌躇了一会。其实我那年已二十岁
,茶店已来喝过两三次,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了。他踌躇了一会,终于决定还是自己送我去
。我两三回劝她不必去,她只说,“不要紧,她们做不好!”
我们过了,进了车站。我买票,她忙着照看行李。行李太多了,得向壮汉行些小费,
才可过去。她便又忙着和他们讲价钱。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总觉她说话不大漂亮,非自
己插嘴不可。但她终于讲定了价钱;就送我上路。
她给我拣定了靠车门的博爱座;我将她给我买的潮T舖好座位。她嘱我后门小心,夜
里要警醒些,不要受凉。又嘱托壮汉好好照应我。我心里暗笑他的迂;他们只认得钱,托
他们直是白托!而且我这样大的人,难道还不能料理自己吗?唉,我现在想想,那时真是
太聪明了!
我说道:“Emma姐,你走吧。”她往车外看了看,说:“我买几篮应菜去。你就在此
地,不要走动。”我看那边月台的栅栏外有几个卖东西的等著顾客。走到那边月台,须穿
过铁道,须跳下去又爬上去。Emma姐是一个胖子,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我本来要去的,
她不肯,只好让她去。
我北来后,我写了一封信给她,信中说道,“妳上礼拜订的礁溪应菜我放在5楼茶水
间,记得找时间去拿喔,不然摆太久会坏掉:)”我读到此处,在晶莹的牛奶中,又看见
那难忘的,黑色丝袜,白色衬衫的背影。唉!我不知何时再能与她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