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官员郁永河写的台湾游记:
人言此地水土害人,染疾多殆,台郡诸公言之审矣。余初未之信;居无何,
奴子病矣,诸给役者十且病九矣!乃至庖人亦病,执爨无人。而王君水底余
生,复染危痢,水浆不入;昼夜七八十行,渐至流溢枕席间。余一榻之侧,
病者环绕,但闻呻吟与寒噤声,若唱和不辍,恨无越人术,安得遍药之?乃
以一舶悉归之。而顾君又以他事赴省,独余不可去,与一病仆俱。时时督番
儿,课匠役,往来烈日下与深草茂林中,日不少休。而一二社棍,又百计暗
挠之。余既不识侏离语,与人言,人又不解余旨,口耳并废,直同聋哑。是
余一身,且有兼病,尚得以不病傲人乎?以余观之:山川不殊中土,鬼物未
见有征,然而人辄病者,特以深山大泽尚在洪荒,草木晦蔽,人迹无几,瘴
疠所积,入人肺肠,故人至即病,千人一症,理固然也。余体素弱,十年善
病,恒以参术代饔飧,犹苦不支。自台郡至此,计触暑行二十日,兼驰凡四
昼夜,涉大小溪九十有六;若深沟巨壑,峻坡陡崖,驰下如覆、仰上如削者
,盖不可胜数。平原一望,罔非茂草,劲者覆顶,弱者蔽肩,车驰其中,如
在地底,草梢割面破项,蚊蚋苍蝇吮咂肌体,如饥鹰饿虎,扑逐不去。炎日
又曝之,项背欲裂,已极人世劳瘁。既至,草庐中,四壁陶瓦,悉茅为之,
四面风入如射,卧恒见天。青草上榻,旋拔旋生。雨至,室中如洪流,一雨
过,屐而升榻者凡十日。蝉琴蚓笛,时沸榻下,阶前潮汐时至。出户,草没
肩,古木樛结,不可名状;恶竹丛生其间,咫尺不能见物。蝮蛇瘿项者,夜
阁阁鸣枕畔,有时鼾声如牛,力可吞鹿;小蛇逐人,疾如飞矢,户阈之外,
暮不敢出。海风怒号,万籁响答,林谷震撼,屋榻欲倾。夜半猿啼,如鬼哭
声,一灯荧荧,与鬼病垂危者联榻共处。以视子卿绝塞、信国沮洳为何如?
柳子厚云:‘播州非人所居’;令子厚知有此境,视播州天上矣。
中国古人300年前就开示过啦,台湾很危险的,不是强国人民该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