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引述《spermjapan (洨日本)》之铭言:
: 问那种魏应充或是王令麟的那种狱中生活就不好玩了
: 八卦版这么多大大应该也有入狱过的经验吧
: 要不要分享一下呢?
: 顺便告诉大家歹路不可行
奋力揭开监狱中的黑幕
1981年8月10日,李敖二度入狱,刑期为6个月,服刑地点为台北县土城乡立德路2号
台北看守所。
台北看守所系台湾32座监狱中最大的一座,原计划关押犯人2600人,实际关了3300人
,超关600人,关押的犯人占全岛犯人二分之一以上。
李敖属轻刑犯,本应关在台北监狱。台湾当局的"法务部"考虑台北监狱太拥挤,没有
单独监房,如果将李敖与其他犯人关押在一起,会知道很多内幕,故将李敖关在台北看守
所的一间单房里。
尽管国民党想方设法控制李敖,不让李敖多知道监狱中狱警们做的坏事,李敖还是通
过各种途径蒐集到了台北看守所内军警内外勾结谋利残害犯人的种种恶行,然后将蒐集到
的材料悄悄在狱中写成了两篇文章,一篇是1981年11月16日写的《只换屁股不换针》,另
一篇是长达4万字的《监狱学土城——天下没有白坐的牢》。
李敖揭露台北看守所狱警违法乱纪的种类达40多,事例上百个。
按照台湾当局的规定,安排到工厂、打杂役的犯人,必须是判处5年以下徒刑,入狱
有一个月时间,而且要行为良好。
由于犯人蹲在号子里寂寞难敖,大多数犯人千方百计找关系、挖门道下工厂做工或干
杂役,如送饭、打水、扫地、洗衣、种花等,以打发时光。另外,犯人不蹲牢房,搞香烟
及违禁物品比较方便,还可在走道里走来走去,也可以自由自在地去洗澡。
台北看守所的军警们对到工厂做工、打杂的犯人,根本不按入狱一月、行为良好、5
年以下轻刑的原则考虑,而是凭内外关系或是否得了好处等原因安排。
有个叫欧阳坤的犯人,判了7年刑,按规定不能做杂役,由于台北看守所戒护课长王
文发得了他的好处,到牢房不几天,王文发就安排他做杂役。另一个叫陈廷柳的犯人,判
刑8年,与看守所长朱光军有关系,也不蹲号子,被安排干杂活。
22岁的王建福,因犯欺诈罪被抓进监狱,因与狱中警官陈清华、陈台生等人有关系,
不到几天就被安排做杂役。王建福利用做杂役之机,偷偷摸摸地用伙房的茶水桶做叠罗汉
,然后翻墙逃出了监狱,成为轰动台北看守所的一件大丑闻。
李敖还说,有的犯人被安排做杂役,还是台湾当局的司法大衙门或更高层次的大官授
意的。
李敖在狱中还获得台湾"副总统"谢东闵与狱中军警串通包庇犯人的典型例子。
谢东闵出面关照的犯人叫洪炳麟,台湾彰化县人,与谢东闵关系极为密切,并得到他
的一再提拔。1980年7月,洪在谢东闵的关照下,升任彰化水利局副局长。此公升官后,
仗着有大后台,忘乎所以,大肆贪污。这一年夏,此公与水利局处长蔡甘清涉嫌收受红包
12万元,于9月3日被检察机关收押。
此时,谢东闵因妻子潘景清病故,加上又在反贪的风头上,无法顾及洪炳麟的事情,
检察机关不知洪有大后台,便将洪炳麟弄进了台北看守所。
过了一段时间,反贪风声过了,谢东闵也从丧妻的悲痛中解脱出来,有时间过问洪炳
麟的案子了。
他得知洪炳麟的案子还未判决,特地给"法务部长"李元簇打招呼,说洪炳麟的问题没
有那么严重,可从轻处理。
李元簇接到谢东闵的电话,自然不敢怠慢,马上给地方法院打招呼。
由于有上层重量级人物出面关说,洪炳麟很快走出了台北看守所,而且还官升一级,
做了水利局局长。与洪炳麟同时犯案又同时关押在台北看守所的蔡甘清,虽被判了5年徒
刑,也因有人关照,被看守所军头违规安排在辅导组做杂役。
有人问看守所长朱光军,蔡甘清被判5年刑,不应做杂役,为什么还安排他做杂役?
朱光军公开说:"他的情况有些不同,不但可以做杂役,而且还可以提前出狱。"
洪炳麟出去后,蔡甘清如热锅上的蚂蚁,通过亲属用重金四处挖路子,找关系,力争
早日出狱。
果然,蔡甘清的亲属找到了一位他过去的很有权势的老长官。不久,蔡甘清的那位老
长官来看他,当着看守所的军警咆哮道:"如此小事,还要收押,收拾行旅,赶快回家!"
第二天,看守所长朱光军将蔡甘泉放回去了。
李敖在监狱蒐集到骇人听闻的事情,就是看守所的军警不论大小,都在非法走私各种
货物和毒品,发犯人的财。
看守所的军警分日班、夜班,无论日班、夜班,均由一主管带班,日班、夜班轮流转
。
军警走私,都在夜间进行。
走私的物品有香烟、红中、白板、槟榔、迷幻药等。到了深夜,夜班主管常把香烟一
包包地围在腰间,然后带入狱舍交货时,将外衣解开,像弹夹一样的香烟就赫然出现。如
果是酒,就装在保温杯或塑料袋中带进去。
犯人喝酒时,走私军警就在门外替犯人望风,以防被其他军警发觉,可谓服务周到。
有些犯人一喝走私酒时,密不透风,等酒喝完了再利用白天放风的机会,又绘声绘声
地讲给李敖听,使李敖知道监狱中军警们走私的内幕。李敖很细心,将他们告知的事情一
一记录下来。
监狱军警有甲乙两股,两股之间矛盾甚大,经常互斗,斗的重点,就是抓对方在狱中
走私的问题。如果有一方查出对方在狱中走私香烟、白酒、红中、白板之类的物品,就对
犯人施刑,直到犯人交待出是谁走私的,走私了哪些物品,货物的来源,然后再出对方的
洋相,将对方的军。
有一次,第一股主任、遮务郑主管、余主管在第四工厂做杂役的王纯处查出了5公升
高梁酒,立即被他们铐在担架上,然后,用皮鞭对王纯进行抽打,逼他交待是哪个军警走
私进来的酒,他怕得罪另一股看守的军警,咬牙不说,结果被抽打得昏死过去。军警们怕
王纯死了,又用冷水泼他的身子,使他苏醒过来。
王纯的一位狱友看不过去,通过秘密管道告诉了王纯的家人,王的家人立即到检察院
去状告台北看守所的军警凌辱人犯。
检察官来后,看守所的军警又采取各种手段给王纯施加压力,要他不要乱说,也不得
讲挨打的事,否则,要吃大亏。王纯想到还要在看守所呆一段时间,讲出去对他没有好处
,向检察官隐瞒了挨打的经过。
在看守所大小军警的压力下,王纯还叫家人撤回了状子,进监狱调查此事的检察官见
王纯不合作,再不追查此事了,一起严重违法乱纪的大案,就这样不了了之。
有了这次教训,看守所的军警又变换走私手法。他们将各种走私物品先卖给关在狱中
的流氓犯人,再由流氓卖给其他犯人。因为流氓犯人花钱大方,酒烟及毒品的消耗量大,
经济效益好。另外,流氓比较讲义气,爱面子,嘴巴稳,受刑也不会供出走私的军警。有
一次,狱警谭坤泉将600颗"红中"、"白板"、迷幻药交给犯人徐开喜在狱中出售,大赚了
一笔。
一般人认为,在社会上,流氓与警员勾结比较普遍,没有想到,在监狱中,流氓与军
警勾结得比社会上还要紧密。
至于以朱光军为首的狱警在其它方面谋利、发财的花样、形式,那就更多了。
在狱中,李敖蒐集到军警虐待犯人的事实,更是骇人听闻。
1981年9月30日晚,值夜班的警员黄铭强看到监狱一舍13房一名犯人抽老鼠尾(手卷
烟),认为此犯人违犯监规,突然对这个犯人拳打脚踢。引起同牢犯人的愤慨,群起指责
黄铭强毒打犯人的野蛮行径。黄铭强见全房犯人都骂他,悄悄溜走了。
事后,黄铭强向所长朱光军汇假报,隐瞒自己殴打犯人的恶行,只说13房犯人闹事,
不服管教。
朱光军听了,极为震怒,下令将13房的犯人苏照男、廖明胤、周扬传、郭进坪等11人
带出来,然后送到忠三舍犯则房,全部戴上脚镣,再进行殴打。犯人疼痛难忍,大声哭喊
,哀叫声全所都能听到。
第二天,朱光军等军警又在囚爱一号如法炮制,将1、5、8号房的犯人张汉旗、江林
成、彭锡龙、赖鼎明等13人五花大绑起来,再进行殴打,犯人妻惨的哭喊声,院墙外面的
人都能听到。13个犯人个个被打得皮破肉绽,伤痕累累。
这些犯人被打后,李敖马上通过内线将挨打的犯人的名字一一记录下来。他说,他要
找机会为受酷刑的人鸣冤叫屈。
台北看守所对犯人最严酷的惩罚,是"绑担架"。
所谓绑担架,就是将犯人的手脚用4个手铐铐在急救用的担架上,一天到晚不准动弹
,吃饭由人喂,喝水由人灌,屎尿全拉在裤子里。此酷刑是朱光军的拿手好戏,也是犯人
非常害怕的一种酷刑。犯人李文荣被绑过七天七夜,另一犯人吉永城被绑时,朱光军还对
吉永城说:"今天要你上担架,我们已报告过上级。"
吉永城向他求情放下来,他骂了一声就走了。
不知是谁,将吉永城被绑上担架的消息密报了检察院。第二天,检察院的人突然要来
参观监舍,朱光军慌了,将原计划绑7天的吉永城提前解下来。检察院的人员进来时,什
么也没有看见。
至于滥用其它戒具虐待犯人的情形,台北看守所内时常发生。
李敖在狱中期间,还接连发生几起犯人被活活打死的大事故。尽管国民党军警对李敖
进行严密的封锁,还是有人悄悄地告诉了李敖。
李敖认为,这些非正常死亡的犯人,肯定与狱中军警有关,将他们的名字及离奇死亡
经过作了记录,并写入文中。
李敖举出的第一个离奇死亡的人叫李聪明。
李聪明47岁,正值壮年,因犯强奸罪,于1981年7月17日逮捕入狱。1981年7月31日晚
上8点,李聪明突然受伤,在送往板桥中兴医院急救途中死亡。
为了掩人耳目,看守所长朱光军说,李聪明进监时,发现他有外伤,由于不很明显,
没有给他申请保外就医,但在狱内,先后给他治疗过6次,因不知他的内伤非常严重,所
以出了问题。台北看守所一向禁止军警打犯人,也禁止犯人打犯人,并严加防范。有人说
李聪明死于被打,绝无可能。
李聪明死后,检察官及"法务部"的官员到狱中调查,知道内情的人都不敢说真话,"
法务部"的法医鉴定导致李聪明死的伤,应在两天之内,从受伤到死亡,也应在一、二小
时内。
过了4个月,检察官等原与李聪明同房的3名犯人出了狱,再传呼他们讯问,他们再才
向检察官透露了李聪明离奇死亡的真相:7月31日,李是被狱中军警郑文良用脚踢死的!
1981年9月20日,只有31岁的送液化气的工人毛松枫在土城永丰路180号偷窃时被捕,
板桥分检处检察官刘福声要毛松枫拿10万元交保,毛说没有钱,检察官就将他收押,关进
台北看守所。当时,他的身体很好。
28日上午11时10分,狱警突然将他送到板桥中兴医院治伤,下午两点15分在医院死亡
。
毛松枫死后,朱光军等狱警说毛松枫身体原来就有病,入狱时未进行彻底检查,也可
说对他的"健康检查"未尽到责任,以至进来两天就死了。
毛松枫的亲属对此有怀疑,因他们在监外,无法入狱内调查此事,有疑也没有办法。
马来西亚华侨张权,因在台湾犯欺诈罪入狱,也在1982年1月14日不明不白地暴毙。
1981年10月21日,另一犯欺诈罪的老头林志新,本来患有肝病,按规定不能进伙房做
饮食工作,看守所的军警不顾这些,强迫他到伙房煎蛋,而且连煎86天,硬要他把肝炎传
染给别人。林志新得不到休息、治疗,最后坚持不住,倒在伙房,1月19日送到病舍时,
就闭上了眼睛。与林志新相熟的犯人们都说,林志新硬是狱警们整死的。
更不可思议的是,台北看守所的军警不但残害犯人,而且还残害犯人亲属。
台湾著名歌星杨茜茜的男朋友杨思平因犯罪被捕入狱,关押在台北看守所。杨茜茜与
杨思平感情甚好,几次到狱中探望杨思平。
杨茜茜肤如凝脂,面如莲花,歌声甜美。她每到看守所探望一次杨思平,就惹得那些
狱警们流口水。
1981年8月14日晚上7时,狱警吴肖纬、许文志、魏文龙打电话给杨茜茜,告知杨思平
有重要事情告诉,请她到统一饭店咖啡厅会面。
杨茜茜接电话后,未仔细考虑,按时赴约。
她当时还想,吴肖纬、许文志等人已与她相熟了,为使狱中的男友得到他们的关照,
去另一个地方与他们会面,甚至给他们唱一两首好听的歌,也是可以的。
狱警们到了统一饭店咖啡厅后,杨茜茜对他们十分热情,还出钱给他们弄吃弄喝。随
后,杨茜茜又邀请他们到她的住所去看看。杨茜茜的邀请,对几位色鬼来说,是跛子上树
-一巴(爬)不得。
当时,杨茜茜住地有一女友。那位女友怕影响杨茜茜与军警的谈话,主动先回去了。
哪知,杨茜茜的女友一走,吴肖纬、许文志、魏文龙这伙人面兽心的家伙凶相毕露,
突然把门一关,将杨茜茜按倒在床上,脱光她的衣服,轮流对她强奸。
杨茜茜突然受此袭击,难以忍受,第二天含泪去告了吴、许、魏3个流氓军警,吴肖
纬当天被捕,许文志、魏文龙逃跑。
后来,在朱光军及许文志、魏文龙亲属的一再劝说、压力下,杨茜茜与许、魏二人的
家属达成和解,许、魏的家属向杨茜茜赔偿了一笔"遮羞费"。
举凡监狱,都有狱医,台北看守所给数千犯人治病的情况,遭得不能再遭。为此,李
敖在《只换屁股不换针》一文中,对此作了详细的披露。
前面提到台北看守所有3300人,只有专任医师、护士各1人,医生每天要给400人看病
,可见看病量之大。因狱中犯人中的病号太多,医师、又是课长的金亚平根本看不了,故
他干脆不看,专做他的课长,把看病的事情交给一个姓王的女护士。
后来,王护士也不看了,又把看病的工作推给药剂生和犯人中懂点医术的人。
不久,国民党捕到因堕胎犯罪的妇产科医生黄仁温、晁煜,监狱就把看病的事情全交
他们负责,黄、晁二人虽然只专妇科,监狱的任何病人要他们看,她们也不推辞,胡乱看
一通。
牙医虽然也有一个,他却只在星期一看病。每个星期一,他最少要敷衍几十人。如果
犯人在星期二至星期日患了牙病,那就苦了。
李敖说,台北看守所给犯人打针,也是古今罕见的奇景。不管多少人,只用一根针管
一根针,那种场面像是领配济米,大家排好队,露出屁股,然后依次向前挪动。打针师是
个兽医,用一根针管和一根针,插入药瓶取药、注射、再吸药,再注射……
这种方式注射,一人有病,可传染给全监狱犯人;此种注射法,全世界也恐怕只台湾
才有。
为此,李敖写了两首讽刺诗:
大牢阴气阴森森,
排队看病如狼奔;
兽医下令齐脱裤,
只换屁股不换针。
只换屁股不换针,
兽医妙手要回春;
回春不成不要紧,
不愁病人不问津。
李敖在牢中写成了《监狱学土城——天下没有白坐的牢》、《只换屁股不换针》两文
后,再弄上6张图片,绘图一幅,连同其它文章一起通过秘密管道弄了出去,交给台北四
季出版公司,作为《李敖千秋评论》丛书第7册《勇气·脚气·针》出版。
1982年3月1日,《勇气·脚气·针》在台北面世。
此书一出现在摊子上,民众纷纷抢购,台北看守所内的黑暗内幕及军警们的丑恶嘴脸
,一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李敖的这一举动,如同一颗原子弹在岛上爆炸,引起国民党的"行政院院会","立法
院"及报刊、电视的大争吵,国民党"立法委员"温士源还发表公开谈话,说李敖对"政府"
、司法及军警的杀伤力太大太大了,应全力阻止李敖"英雄形象"的流传。
国民党"法务部"和台北看守所的狱警怎么也搞不清,李敖在牢中除放风外,没有去过
工厂,也没有做过杂役,怎么知道如此多的内幕。他们还四处调查是谁向李敖提供了材料
,是谁给李敖通的风,查来查处,没有任何结果。
李敖与军警的笔斗,获得了大胜。
李敖此举,说明他的牢真的没有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