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恕删
自己也是医疗从业人员(对不起没有起手式)
在脑死判定条文还没有完善以及不急救同意(DNR)还没有被推广时
大约十一年前,被现在政客拿来打选战的这些事找上了我们家
当时还只是个准备考学测的高中生,家父因为长期未控制的高血压
最后引发脑出血。紧急送到成大急诊室之后,电脑断层(CT)的判读结果是
视丘及脑干出血(thalamic ICH and brainstem compression)
这对当时什么都不知道的高中生来讲,这一堆有的没有的术语只知道出血了
老爸昏迷了,没有反应了(昏迷指数GCS=3)...
在跟医师讨论后,知道预后相当不好,已经压迫到生理基本功能
就算紧急开刀取出血块,最多最多,也是植物人(vegetative status)
这时候,我跟老妈还有妹妹,心碎了一地…
在强忍难过之虞,作了最终的考量就是签下DNR。
也许外人看来会说我们不孝,但生活还是要过,后续的庞大医疗费用以及长期照护
对于一个普通家庭而言是负担不起的。在急性病房的那几天,我跟老妈谈到了器官捐
赠这回事,对于一个除了高血压外没有其他病史的身体而言,也许留不住老爸的人
但能造福其他人吧…只是在当时制度不完善,GCS=3也不是脑死,最后最后只待到器官
都衰竭,我们把老爸的眼角膜留下来,让另一位病患得已重见光明。
(很感谢当时成大器捐小组的个管师跟社工师,因为那时要器捐好像没有补助还是要自费
或是什么有的没有的条文会造成家里的负担,很感谢她们帮忙争取到一些社会福利)
一直到后来自己进入白色巨塔工作,器捐这块也慢慢上了轨道,当一个医院接到器捐
个案的通知都是各科总动员的。除了事前的脑死判定跟感控流程,各个外科次专以及
医院之间的合作都是迫在眉梢。一个流程慢了下来,也许这个器官就不能使用了,然
后就是另一个家庭漫长的等待或是生命的破碎,还有社会成本的大量累积。
然后一场选举,把这么多人的努力拿来抹黑
让这些器捐家属被怀疑自己的亲人是被活体摘除器官的
这令多少医疗从业人员多么心寒?这让多少等待着器官捐赠的病患及家属心碎?
你们真的了解器官捐赠?真的了解DNR?真的了解缓和医疗条例?
然后再用医你X的德这个大帽子扣在真正付出的人们头上。
之后数年在母亲因癌症时常得去成大医院治疗的时间,她总是会去大爱墙上看看
有好多年,老爸的名字依然是那名单的最后一位。
然后DNR,家母也自己签下了。在职场上,看过太多因为自己的罪恶感,旁人的压力
而不愿望让病患了解自己病况,或是拒绝更甚撤回病人自己预立的DNR继续无效医疗。
你的不舍,是他的痛苦;你的罪恶感,是他的痛苦…
也更甚有这样的你,利用他的痛苦,领着高额保险或退休金,或是来跟救你的人讨诚意
准许我进入医业时:
我郑重地保证自己要奉献一切为人类服务。
我将要给我的师长应有的崇敬及感戴;
我将要凭我的良心和尊严从事医业;
病人的健康应为我的首要的顾念;
我将要尊重所寄托予我的秘密;
我将要尽我的力量维护医疗的荣誉和高尚的传统;
我的同业应视为我的同胞;
我将不容许有任何宗教、国籍、种族、政见、或地位的考虑介乎我的职责和病人之间;
我将要最高地维护人的生命,自从受胎时起;
即使在威胁之下,我将不运用我的医业知识去违反人道。
我郑重地、自主地并且以我的人格宣誓以上的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