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时报 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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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讯〕当信仰遇上病人，身为一名专业医护人员该如何抉择？
在9成国民都是天主教徒的波兰，出现了一个医病争议案件，引发全国的争论。华沙市立
圣家族专科医院（Holy Family Hospital）的院长，同时也是产科医师的哈赞（Bogdan
Chazan），宣称自已是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因拒绝为一名腹中胎儿严重畸形的孕妇进行
堕胎，遭到华沙市长葛蓉柯维琪．华尔兹（Hanna Gronkiewicz-Waltz）免职。
市长在记者会上表示，因医师未善尽告知的义务，使该名孕妇错过合法堕胎的机会，判定
他不适任，终止劳动契约。
波兰国家卫福基金（Narodowy Fundusz Zdrowia）根据调查，认定哈赞违反相关法律规定
，对医院处以7万兹罗提（约新台币70万元）罚锾。调查中指出，医师没有拒绝病患依法
提出堕胎要求的权力。波兰国家产科与妇科顾问医师也认为，医院的做法违反标准作业流
程。院方最根本的错在于，做了许多不精确的产前检验，让孕妇错过堕胎的时机。
产前咨询时，尽管检查报告认定胎儿严重畸形，但哈赞对孕妇表示，他无法违背良心进行
堕胎。他给了孕妇一个收容所的名片，告诉她孩子生下来后，可在收容所获得安宁照护。
后来孩子于另外一家医院生下来，但接生的医师表示，因为严重的颜面与脑部缺陷，孩子
应该活不过2个月，该孕妇于是向相关单位提出申诉。
保守势力的反击
哈赞对于市政府以及卫福单位的回应是，身为天主教徒，堕胎是种罪过。国家对他的罚锾
，就像让这名孩子来到世上的赎金一样。他认为判决不公平，将提起行政诉愿，还自己清
白。他说：“这是对有良知的医师与医院管理阶层的恶意攻击。”
对于官方的惩处，华沙天主教会大主教抨击，这是个危险的判例，不只危害到天主教徒的
权利，也危害到所有人的权利。
今年初，哈赞才与其他3000名医师与医学生签署了一份“信仰宣言”，表达遵从教会对于
生命神圣性的指示。他们认为身为天主教徒的尊严与自由，是奠基于圣灵启蒙的良知上。
在被免职后，哈赞成为保守派天主教徒的英雄，认为他是维护传统价值的战士；而世俗的
自由派人士则抨击，身为医师的义务是为病患负责，而不是对教义负责。为该名孕妇接生
的医师表示：“一位医师应该遵照行医前的誓词作为行为准则，而非信仰。”
受打压的波兰女性自主权
波兰是欧洲国家中，堕胎条件最严苛的国家之一。波兰在共产时代允许合法堕胎，但在共
产解体之后，右派政府与教会势力坐大，立法严格限制堕胎的条件。目前根据波兰法律，
在怀孕24周之内，若因胎儿发育严重畸形或危及孕妇生命，据产科医师评估后，可进行堕
胎。鼓吹堕胎与违法堕胎一样，都是犯罪行为。
至于因为受到性侵而怀孕的妇女，则需要检察官的认定，才得以进行堕胎。
法律虽有明文规定堕胎的条件，但根据数据显示，每年波兰只有500名左右的孕妇得以合
法地堕胎。许多妇产科医师受于社会与教会舆论压力，不敢贸然为孕妇进行堕胎。
对希望堕胎的民众而言，就近到允许堕胎的国家（德国、奥地利、斯洛伐克等）自费进行
手术，成了唯一的选择。据波兰女权团体统计，每年有近15万名波兰妇女进行非法堕胎，
而严苛的堕胎限制，使得有需求的女性权益无法受到保障。
近年来，尽管波兰社会越来越世俗化，但教会的影响力依然庞大。极右派政党与教会组织
发动连署，要求政府全面禁止堕胎；而另一方面，女权倡议团体与左派政党则要求，政府
应该放宽对于堕胎的限制。波兰对于堕胎的严格要求，也曾经引发欧洲人权团体的严正关
切。
依照波兰法律，医师可以因“良知”拒绝孕妇堕胎的要求，但依法有义务将她转介给愿意
进行堕胎的医师。为何该名孕妇没有选择其他的妇产科医师进行堕胎，目前还有待官方调
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