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转录自 C_Chat 看板]
作者: athenalu (银锽朱武) 看板: C_Chat
标题: [创作] [银英同人] 雨夜琴思-3-End
时间: Fri Mar 27 22:38:56 2009
梅子： 接下来就要回《情书》本传喽，虽然还想继续挖罗帅传...
不过自己斤两有多少，倒是很清楚XDDDD
天空好难搞.....（满头大汗）
《月光奏鸣曲》 可以搭配本章（或全文）服用唷
第一乐章 http://mymedia.yam.com/m/2651275
第二乐章 http://mymedia.yam.com/m/2651543
第三乐章 http://mymedia.yam.com/m/2651184
拉赫曼尼诺夫的《第三号钢琴协奏曲》天空也有放，欢迎去听唷～
http://mymedia.yam.com/athenalu
===========================================================================
（三）月光下
某个夜晚，罗严塔尔听了拉赫曼尼诺夫的《第三号钢琴协奏曲》，嚷着想要学钢琴
的弹法。帕霍芬说那太难了，还不到时候，于是示范弹著贝多芬的钢琴奏鸣曲《月光》
。
那时皎洁的月色正从窗外照入，欧尼斯特看到这情况，立刻把室内的灯都关闭，将
窗帘拉得更开。月光毫无保留地洒落在帕霍芬的身上，白色的光芒照在她的柔和而专注
的侧脸，好像正散发出圣洁的光辉。及地的鹅黄色连身长裙，饰著蝴蝶结的伞状袖口，
在琴上弹按的乳白色十指，与月色融为一体，就像画里出来的人物。
罗严塔尔说，那是月光下的女神。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罗严塔尔喜欢看着月光下的帕霍芬。帕霍芬弹琴的模样、帕霍
芬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模样、帕霍芬为自己的作为生气的模样……他们有着相似的发色和
眼珠，罗严塔尔想着，别人口里说的“慈母”，或许就是这个形象。
帕霍芬有着和琴面一样平滑如镜的黑色长发，和琴键一样洁白的肌肤。她用着温婉
如水的蓝色眼睛，欣赏著自己的得意弟子；她以本于天性的母爱，接纳著罗严塔尔的不
成熟。帕霍芬与自己相似的发色和眼珠，偶尔会让罗严塔尔产生错觉，那微笑仿佛母子
之间的依恋。
帕霍芬指导罗严塔尔弹琴，有时罗严塔尔会趁著堂哥欧尼斯特不在场的情况下，抱
怨生活着中的点点滴滴。
“今天早上，班上同学又在窗户旁假装聊天，实际上却是在说我的坏话，老师，我
该忍耐吗？我真的很想把他们拖出去揍一顿再说。”其实罗严塔尔对事物抱持着强烈的
好恶，但是他平时不会在人前轻易表露。
“那你要想想，你是做了什么坏事，让他们可以拿来说的？”帕霍芬微笑着，在罗
严塔尔眼里，那是女神的笑容。
“我哪有做什么坏事啊！”黑发少年嘟着他的小嘴，气呼呼的反驳。罗严塔尔不主
动挑起是非，不为自己惹上麻烦，不落下话柄，一直是他奉守的原则。只是他的防御力
很强，旁人休想占到便宜。
“那你又怎么知道，他们一定是在说你的坏话呢？”帕霍芬还是微笑着，试着引导
罗严塔尔朝着另一个方向去思考。
“当然是凭感觉啊！”罗严塔尔自信的笑着，那是他少在外人面前展露的容貌。
少年的话语往往过于直接武断，但就罗严塔尔的往常经验看来，这个猜测并没失误。
“罗严塔尔，你要放宽自己的心胸，不要总是把人家讲的话，当作是有敌意的。也
不要认为别人就一定是在说你……”身为教师，在结语时往往会把少年导向积极的一面。
罗严塔尔喜欢老师那种压抑著温柔，装出义正严词的感觉。他想，如果母亲还在世
的话、如果母亲神智清明的话，会不会也是这样对待自己？
其实自己的母亲蕾欧娜拉‧冯‧罗严塔尔是什么样的人物，有着一蓝一黑双眼的少
年，不是不清楚。小时候，罗严塔尔发现母亲还活着，自己却差点惨遭戳瞎双眼的事件
之后，他从女仆口中问得过去发生的种种。自己的母亲，其实是一个拿着水果刀刺杀儿
子未遂的女人，一个奢靡浪费、寻欢作乐，最后自食恶果的女人。
这个女人，让父亲走向终日酗酒的后半生，她留给自己的蓝黑异色双眼，让父亲一
看到自己就反感。她耽溺于享乐后，生下了自己，却从未给予自己一丝一毫母亲应有的
温暖，只是让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的家庭，分崩离析。
酗酒的父亲、纵欲最后发疯的母亲，让罗严塔尔觉得即使家里有管家、奶妈、女仆
，但他却不曾从中感受到何谓温暖的家庭。
‘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这句话，不知道几次在少年的心里回响着。
只是多余的寂寞，让罗严塔尔开始虚构著一个理想中的母亲，那个形象是以帕霍芬
为底所构筑而成的。温暖、柔和，就像是神殿里的女神，慈祥地照耀着她的子民。
※ ※ ※ ※ ※ ※ ※ ※
欧尼斯特也喜欢帕霍芬站在月光下的样子，不过这两个人抱持着的心思却截然不同
。欧尼斯特从幼校毕业后，直接从军，两年之后，十八岁的年轻军人，开始热烈地追求
起二十六岁的音乐老师。
“拜托一下，你们差了八岁耶！而且人家还是老师。”十四岁的罗严塔尔完全无法
理解堂哥在想些什么。
“现在帕霍芬已经不是我的老师了。”黑色的军服在欧尼斯特身上，穿起来相当笔
挺好看，罗严塔尔看着堂哥，钦羡地想着自己不知道何时才能穿上这身军装。
欧尼斯特正蓝色的眼珠，传来认真的态度。“怎么样？奥斯卡你也喜欢她吗？”罗
严塔尔已经长得快要跟欧尼斯特一样高了，欧尼斯特不免把堂弟视为对手。
“我喜欢老师，可是不是你的说的那种喜欢。”罗严塔尔一蓝一黑的眼中，流露出
的是孺慕之情。
“我没有想和老师结婚的念头。”少年还很单纯，觉得交往就是要迈向礼堂，但由
于不愉快的家庭经验，罗严塔尔对于组织家庭这件事感到毫无意义。他双手抱胸，用着
疑惑的态度看着堂哥，说道：“喜欢她是对美女的欣赏，你不觉得老师好像女神一样吗
？”
欧尼斯特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搓著堂弟的头说道：“你想太多了，老师也是人，
一样要吃饭睡觉，结婚生子的。”
有着蓝黑异色双眼的少年，拨开了堂哥的手，冷冷反驳对方的论点：“不要摸我的
头，我已经不小了。还有，吃饭睡觉虽然是一定要的，但没有人规定每个人都要结婚生
子。”罗严塔尔很早就决定，自己绝对不要结婚，婚姻和家庭对他而言，都显得太过沈
重。
“反正你就等著祝福我，为我加油吧！”欧尼斯特耸了耸肩，有点用着轻佻的态度
笑着。
罗严塔尔并没有任何回应。后来有一阵子，他看帕霍芬老师似乎跟堂哥欧尼斯特走
得很近，但罗严塔尔不想去问堂哥，到底成功了没有。
※ ※ ※ ※ ※ ※ ※ ※
高年级的幼校生除了修课、实习以外，也开始会考虑到未来的出路。要继续升学高
级军官学校，还是转入一般大学就读，或是直接进入部队服役。罗严塔尔对自己的能力
其实颇为自傲，他一度想要跟随着欧尼斯特的选择，直接进入沙场，从实战中获得功勋
。
‘既然已经来到这世上，就尽可能地做一些不平凡的事……’从父亲的谩骂声中，
有着异色眼珠的少年，找到了另一种动机。
“大丈夫在世，生不能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这句话少年在阅读的过程中看到
，震撼了许久，并且深深的烙印在心头。
十六岁的罗严塔尔，早已迫不及待，摩拳擦掌地等待着上战场的机会。然而，欧尼
斯特‧冯‧罗严塔尔上尉战死的消息传来，让罗严塔尔的人生计画，再度发生变化。
罗严塔尔对堂哥的阵亡相当震惊，更让他愤怒的是，一个大好青年为了帝国牺牲，
却只有追升两级成为上尉这样的对待。
查明了堂哥战死的真相后，罗严塔尔对于这个腐朽的帝国感到更加的气愤──那些
领导无方、从战略到战术，完全没有做出正确判断的将领们，因为本身的无能，平白送
断了数万士兵的性命。而自己却没有受到任何指责，拿着“我军胜利”的结论，喜孜孜
地在喝着欢庆的香槟酒，一个个晋级升官。更恼人的是，这个胜利与大局完全无关！
“总有一天，我要成为支配你们这些无能家伙的统帅！”有着一蓝一黑眼珠的少年
，眼底饱含着无限的哀伤，在心头暗暗发誓。
罗严塔尔在当下就决定，自己还要继续升学高级军官学校──至少最初的军阶会高
一些，虽然还是脱离不了被人摆布的命运，但起跑点的位置不同，距离高位也来得比较
近。
※ ※ ※ ※ ※ ※ ※ ※
消息传来的那晚，是罗严塔尔第一次看到帕霍芬落泪。
雷贝嘉‧冯‧帕霍芬一直是个坚强的女子，她称职的扮演着教师的角色，从不在学
生面前轻易表露情感。微笑是教师这个职业的武器之一，可以有效地划分公私领域，不
让学生探究自己的内心世界，而帕霍芬相当善于应用。
然而，一个熟悉的、朝气蓬勃、正待展翅高飞的年轻生命骤逝，这无情的打击，让
帕霍芬长期所构筑的墙垣瞬间崩落。她犯了一个教师不该有的错误──在学生面前落泪
。
“奥斯卡，你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吗？”帕霍芬虽然口头还不相信，但是眼泪已经
布满了整个苍白的脸颊，她从钢琴前站起，拉着罗严塔尔的手，发现对方也是一片冰冷
。
蓝黑异色的双瞳底下闪烁著晦暗的情绪，他低声回应：“是真的，我上网查证过了
。”
帕霍芬无意识地发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话的同时，窗外突然响起一阵雷
鸣，乌云掩住了月光，闪电落在近处，光芒刺入了两人的眼里，雨放肆地倾泻而下。
罗严塔尔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发泄在话语里，他说得很快、很直接，声
音伴随着雨声，有点让人听不清楚：“您知道吗？那一群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将领，为了
边境五千人不到的宇宙海盗，派了三万人的部队过去，却分散兵力跟他们打游击战、陆
上战！最后中了敌方的埋伏，两万人全死在对方的毒气攻击之下！剩下的一万人猛攻之
后，那些宇宙海盗看锋头不对，杀了自己的首领投降。”
真的是毫无意义的死亡！不是在什么重要会战上的牺牲，也不是真正与敌人厮杀而
亡，只是边境的宇宙海盗，而且这些都是可以避免的错误……罗严塔尔说完以后，整个
人陷入沉默。
夜里的雨很大，而伞只有一把，于是罗严塔尔先送帕霍芬回到宿舍。但是分别时看
著对方脆弱的神情，让罗严塔尔不忍离去，帕霍芬只好让他进到房间。后来，两个人沈
默地对饮，那时喝的就是这琥珀色的威士忌──罗严塔尔当时还不能明了，老师为什么
会喝这种像是男性在喝的酒。
醉了之后，两个人很自然地发生关系。那是罗严塔尔的第一次，虽然生涩，但是对
方却相当的纯熟。他被熟练地引导著，乘着醉意，完全忘了外在的一切，强烈感受着眼
前带给自己的冲击。
但是清醒后的罗严塔尔，却为此感到后悔不已，而那时的帕霍芬仍持续著饮酒，然
后索求。
从对方的醉语中，罗严塔尔得知，帕霍芬的难过不仅是堂哥的死亡，还有着为自己
的将来悲叹。她的家族最后仍是不顾本人的意志，替她订下了一门与平民的婚约。
心目中的女神，一旦走下神殿，进入自己的生活，那情景之不堪，绝非笔墨能形容
，何况是以如此醉态索求着的女人！在罗严塔尔眼中，她像是充满欲望的兽，而不是自
己熟悉的雷贝嘉‧冯‧帕霍芬。
“够了，我们不要再见面了。”他起身穿衣，冷冷地拒绝了帕霍芬。
罗严塔尔冷笑着，完全不顾对方内心的纠结。“还有，既然已经订婚了，那就不要
做出背叛未婚夫这种行为。”
他仍无法原谅背叛婚姻的女人，而且对方像是利用了自己的信任，做出对未婚夫的
报复行为，他觉得自己也遭到了背叛。况且，自己彻夜未归，还得给舍监一个好理由，
不然有可能会被关禁闭呢！
女人的黑发散乱在整个肩上，浏海低垂著覆蓋了泛满泪水的湛蓝眼珠，乳白色的肌
肤抖动着，发出低低的啜泣声。一时之间，罗严塔尔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莫名地，他看着女人逐渐失望、痛哭、扭曲的表情，有一种快意涌起，他觉得那些
欢愉所带来的快感，还比不上现在这种无以名状的喜悦，他冷冷地笑着，看这那个曾为
恩师的女人，大步离去……
那夜之后，罗严塔尔再也没有向帕霍芬学琴，也断绝了与对方的往来。
“女人这种生物是为了背叛男人而生的。”这句话，几乎成为罗严塔尔的座右铭。
母亲是这样，恩师也是这样，背叛了婚姻，背叛了自己的期望，做出了背叛自己的行为
……
此后，罗严塔尔没有信任过任何一个女人，他开始进行短暂的爱情游戏，获得“帝
国名花终结者”的封号。
※ ※ ※ ※ ※ ※ ※ ※
在多年以后，少年成为青年，试着让自己融入人群，也学会了戴着假面具应对进退
时，罗严塔尔才明了，当时的自己或许是错怪了对方。
帕霍芬早已为自己构筑起用水晶砌成的墙垣，让自己在琴室中可以较坦然的表露真
情，保护着自己不要太早接触成人的一切。那天如果不是她的墙垣崩落、如果不是自己
硬踩了进去，或许就不会发生一些不该发生的事。
雷贝嘉‧冯‧帕霍芬不曾是女神，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她往日一直善尽职责的
戴着教师的面具。私底下帕霍芬也有她的情绪、她的负担和她的欲望，而自己看着帕霍
芬，仅是少年对母亲的憧憬与向往──憧憬与向往，与真实有着最远的距离。
但是，那时的罗严塔尔却非当年。他早已惯于穿梭在名媛淑女之间，玩着短暂的爱
情游戏，看着女人们背叛旧情人、背叛丈夫来偷情，无情的英俊提督也轻易地攀折、玩
弄、丢弃这些女人，从女人扭曲的表情中，获得莫名的快感与满足。
女人们依旧被罗严塔尔的外貌和气质吸引，一个个就像飞蛾扑火，明知道，交往、
上床之后，迎接自己的很有可能是被抛弃的命运，但她们总是相信，自己会是唯一那个
可以拴住罗严塔尔心的女人。
实际上，没有任何女人拴得住罗严塔尔这头雄鹰……
现在身为帝国元帅的罗严塔尔，却对未来有着强烈的不安，他站在少年时所向往的
高位上，却一度感受到人生目标达成后的空无。现在，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操纵命运的
方向……
黑发青年无奈地将杯中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从沙发中起身，关闭了音响。思绪
太混乱，过去的伤口隐隐作痛，如果不醉的话，怎么能忍受得了一个人孤独入眠？
最后，失落的美男子将酒一饮而尽，冒着大雨，去找了现在台面上的女朋友。那个
女人好像有着明亮红色的头发吧？眼睛是什么颜色的？算了，那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