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麾：阿尔法围棋没人类弱点 比李昌镐更石佛
新华社记者王恒志
3月初计算机程式“阿尔法围棋”将与韩国名将李世石展开五番棋较量，这场“人机
大战”也引发世界关注，此前0：5不敌“阿尔法围棋”的欧洲冠军樊麾二段在江苏淮安参
加智英会期间接受了新华社记者专访。在他眼中，没有人类弱点的“阿尔法围棋”比当年
的“石佛”李昌镐更像石佛，“电脑的选择很简单，就是向着‘赢’这个目标前进，赢多
赢少都一样，这也是一种‘境界’”。
作为曾经的国少队成员、古力的队友，樊麾目前是法国队主教练，此前还刚通过欧
洲选拔赛拿到了应氏杯的参赛资格。虽然在智英会上连续输给中日高手，樊麾依 然很开
心，在采访过程中他一直很放松地笑着。“我发现最近我涨棋了，和周睿羊那盘，我觉得
前面下得还不错。当然和他们还是没法比，我就是来学习的嘛，”樊 麾说，“我觉得我
有点像从笼子里出来了，定式忘得差不多了，其实围棋这项运动也是，就像当年吴清源老
师，打破旧有格局，围棋获得了进步。科技也是一样。”
“阿尔法围棋”采用了全新的计算方法，这使得机器和人类在围棋上的平等对抗比预
想中更早来临。要知道，此前的电脑程式面对职业高手毫无抵抗能力，中国棋手连笑去年
底在和计算机世界冠军“石子旋风”的较量中，一直让到六子才输给对手。
谈及和“阿尔法围棋”对局的直接感受，樊麾认为最可怕的是对方没有人类弱点。
“人总会有心态浮动，会紧张，和人下棋时，你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但电脑不 一样，
你感受不到他的情感，实际下起来会很难受。像当年的‘石佛’李昌镐，总是面无表情心
如止水，但它比‘石佛’更石佛。从我个人来讲，我是越下越怕，到 第五盘基本上是自
己就崩溃了。”
很多高手看了樊麾和“阿尔法围棋”的对局，认为这个实力不足以挑战李世石。樊麾
也直言如果是那个水准肯 定下不过李世石，“现在肯定是进步了，进步到什么程度，我
知道一点，但实在不好透露”。记者随后追问，“阿尔法围棋”是否会“遇强更强”，樊
麾坦率地表示 自己没法说太多，“我不能肯定也不能否定，一切只能到比赛那时候才会
知道，至于结果预测，作为裁判我也是说什么都别扭，真的是不能说什么”。
那么，“阿尔法围棋”下棋有什么特点呢？樊麾表示，“阿尔法围棋”的棋风很像
人，如果是在网络上对局，恐怕猜不到对手是个计算机程式。“整体来看，我觉 得它定
式不好，战斗还可以，官子很好。毕竟开始布局的时候选择太多，到了官子阶段，会更容
易计算一些。但计算机的强大处不能只从技术上考虑，关键它很少有 致命弱点。像我这
水准，肯定要出‘勺子’（指：错著或漏著），但如果李世石出了‘大勺子’，也肯定赢
不了。”
樊麾说，“阿尔法围棋”的另一个特点是从始至终的“选择”都是一样的。“围棋
最难的就是选择。人的选择更多和心态有关，计算机则是简单直接。我觉得这不算谁的优
势，只能说是不同。 对计算机而言，不在乎赢多赢少，也不在乎赢得好不好看。之前和
我下，有时候它明明能吃我一大块棋，但他没有吃。我觉得它不是看不到这步棋，而是判
断认为没 必要吃我，对它来说，赢是唯一的目标，能按部就班完成这个就行了。我们人
下棋的时候就会不一样，面对这种情况就会想我前面要多赢一点，因为谁都不敢说自己
一盘棋里不犯错。”
据开发者称，“阿尔法围棋”拥有强大的学习和进步能力。樊麾说：“人总会疲劳的
，不可能一直练习比赛，而且人类的传承是慢慢积累的，计算机则可以一直进步。从最终
结果看，电脑必然会在围棋上超越人类，但具体是什么时间我不知道，也许很快，也许还
要过几年。”
在樊麾看来，人工智能的进步值得欣喜。“其实，开发能击败人类的围棋软件肯定不
是目的，其中很多技术，未来都可以用在其他领域上，能为人类造福。我们面对新生事物
要眼界更宽，毕竟人类的想像力和创造力还是机器学不会的，人还是最牛的。”
不管这场“人机大战”结果如何，围棋都因为这场对决受到空前关注。樊麾说：“
这对围棋的传播发展当然是好事，最近这段时间，欧洲所有围棋协会的访问量都 增长了
十倍以上，最近感觉很明显，对围棋有兴趣、想学围棋的人多了。”目前在法国有十多万
人会下围棋，交会费的也有几千人，虽然身在淮安，但樊麾远在法国 的弟子们可不“放
过”他。樊麾透露，这些天都会有专门时段在网上给法国学生们上课。
日本著名动漫《棋魂》曾经令无数孩子对围棋产生如痴如醉的感情。樊麾说：“那时
候我们都会想，要是身边有个佐为（《棋魂》人物）陪我下棋就好了。未来这可能不再是
梦想了，‘阿尔法’就是佐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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