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最近这几集好像一直在打注意标语(欸)
但我还是得说游走在NC17和R18之间的内容
好孩子记得要左转←
〈21〉
人就是一种学不乖的动物。
为什么这么确信呢?因为朵蕾米认为自己某种程度上正是惯犯。而这也很好地解释了周末
午后悠闲地横陈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啃洋芋片啃到一半,在想到今天的日期后,一面继续将
手伸向包装袋里,一面下意识地就出声呼唤了情人的自己。
“欸,探女。”
“嗯?”
几乎伸手可及,沙发旁边,回应来得很即时,清澈透明的声色却带着一点懒洋洋的味道。
平时端整而优雅的身形彻头彻尾地埋在群青色的懒骨头上,从她的书架上摸来的小说摊在
面前,头回也不回,只有简单应声。
“情人节那天晚上啊,一起去吃个饭吧?”
这么说完,她再度将洋芋片塞进嘴里。伴随着咀嚼的脆响,眼角余光瞄见修长的指头悠悠
将文库本搁到膝上,鲜明的乌亮缎带摇曳著,白发脑袋半转过来,形成一张慵懒但优雅而
有致的侧颜。另一只空着的手朝茶几上探,摸到手机,把萤幕点亮。
“礼拜三?”
“印象中是。要就下班后吧。”
关了萤幕,把手机放回原位,淡然的红眸转向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她手里的洋芋片先递
到了细致端整的鼻尖前。纤长的眉习惯性皱了皱,打量了一会儿,才仔细地探头叼走那片
洋芋片,慢条斯理吃掉。
“都已经是这样子了,还有过节的需要吗?”
“就因为是这样子,才更有过节的需要啊。”
好看的眉宇又蹙了蹙,不过很快解开了。她的白鹭浅浅的颜色里有着浅浅的困惑,当然也
有一些浅浅的笑。就是那样略微的不解风情,那样的不自觉很好。只是有时实在是太淡泊
了,难以捉摸──尽管正是这种淡泊最迷人。
“说是情人节,结果约人在和室里吃水炊锅啊。偶尔我还是会觉得不太懂妳呢。”
其实她也一样。因为这只白鹭的颜色太淡了,她当然也有不太懂她的时候。要读懂是有些
难度的。就像这个当下,她不太晓得她是不是喜欢下班以后,两个人在温暖雅致的和室里
面对面,挟著一张矮几,在蔺草与高汤的香气间共享著一锅热腾腾的水炊锅的选择。
“不好吗?反正天气冷啊。”
“怎么说呢,也不是好不好的问题。”
氤氲的蒸气或多或少模糊了对座那张脸庞的纤细轮廓,要到一两杯天狗舞梅酒下了肚,她
终于才察觉那双端著碗筷的手余裕且放松,小心啜饮热汤的唇微微抿著,上扬的弧度是很
浅很浅的笑。
“明明一个不好还会被误认成高中生,骨子里有部分却像个中年大叔似的。”
“实际上我们的年纪本来就比较接近所谓中年大叔的领域吧?”
那双细致的眉一挑,偏了偏头,就继续动筷了,没有再多说什么,意外老实地接受了她的
说法。还以为多少会有点抗议的。朵蕾米含了口梅酒,指尖习惯性摩娑著杯缘,愉快地瞇
起了那双夜色般的深邃眼睛。
不太懂她呢。话是这么说,但是,当然也懂了不少。
好比她具体还是答得出几项这优雅又机灵的白鹭发自心里喜欢的东西。像家里客厅那颗懒
骨头,坐过一次后仿佛就上瘾了,每回来过夜,有空总要赖在上头。这么喜欢的话干脆也
在自己家里摆一个啊──她不是没这么建议过,当时得到的答复是“堕落也要有个限度”
。堕不堕落她是不大清楚,倒是很清楚这白鹭在奇怪的地方倔,偏偏又倔得很可爱,让人
没辄。
像自己的手。朵蕾米知道探女无比迷恋自己的手。精确一点说是从长度正好的医师袍的袖
口左右开始,延伸出去,先有一小截衬衫衣袖,然后才是削瘦、精巧的一双手。掌心不大
,指头长得恰到好处,骨节漂亮而分明,动作时自然而然洋溢着表情,还有源于自信的强
大支配欲。在办公室伸懒腰时偶尔可以感觉到视线,就是这部分,正好会从书架后方探出
来。
又或者也不用这么隐晦。饭后车内,引擎发动前,本来唇上吻的是唇,自己的手背上贴的
是白鹭的手心。喝了酒的是她,但那双红眸在吻后的眼神比她更醉,她想面前的她肯定也
喜欢引擎发动前,或熄火后,她们每一次在车上的吻。难得温热的手心一点一点把她熨在
她颊上的手牵过去,湿润的气息印上腕骨,迤逦到手背,她听见清澈透明的声音呢喃:“
要过来吗?”
她有时甚至觉得白鹭迷恋自己的手迷恋得有些无节制了。平时那么严谨,讲究秩序的一个
人,进家门以后竟然任她按倒在客厅沙发上──难道和她一样,觉得这种时候二楼卧房太
远了吗──朝身下那双长腿伸手,褪丝袜时,肌肤无抵抗的光裸触感经由指尖,更是毫不
保留喷薄出一股迷恋。她说:“呐,探女,有件事我一定要和妳先说清楚。”
不等她说完,一向收敛的唇先堵了上来。她开始认真考虑起屋子的主人搞不好真的和她一
样,觉得二楼卧房太远了。直到指头在一片潮润紧致间恣意进出起来,那张堵住嘴的唇开
始忙于喘息,她终于有余裕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题。
“别轻易就问‘要过来吗’这种问题。没有人可以拒绝的。”
她看到那纤细的喉头仿佛有意见似地动了动,但最终只吐出欢愉而煽情的声息。其实淡泊
的神情也有鲜明易懂的时刻,好比当前,那张典雅的脸庞特别勾勒出一种耽溺的样子,剔
透的红眸在水光里盈亮,因为太剔透了,一眼见底,所以迷濛、荡漾起来也格外分明。
她知道她的白鹭八九不离十也着迷于仰望她的时刻。毕竟不多见,平常总是低头。
这些是她懂的。她原本以为自己应该算懂得够多了,事实却似乎不是这样的。沙发上的纵
情告一段落,她们扭开淋浴间的水龙头,试图回归到干净与秩序间。若是她所懂的稀神探
女,若是她懂的白鹭,应当是这样的脾性。
舒适的热水洒下,升起有别于稍早和室包厢的另一种香气和氤氲。那张脸庞细致的轮廓又
一次在蒸气间模糊,发梢挂著晶莹的水珠,水流沿着明晰白净的肌肤悠悠下滑。彻底的,
无疑的干净。就欠悉心整理过后的秩序了。
有只骨感的手从水幕和蒸气间无声无息探出来。算不上宽敞的淋浴间内,彼此本就离得不
远,而那只手搭上她的肩,将她搂得更近。指头轻盈拂掠过肩线,穿梭在发间,从背脊到
腰窝,恣肆游走;另一边是锁骨,颈子,颔缘。
她听从那只手缓缓抬头,看见她的白鹭又对她低头。水珠悬在长长的睫上,因为凑近,或
其他任何原因微微震颤,接吻前就落到了她颊上。水滴下来的触感不像熄灭,倒是无限接
近点燃。
燃烧的不只是她,还有那双深红眼睛。
生平第一次,她感觉自己失去言语。然而这么失去言语大概没有关系吧,就只是失去言语
,她还是出于本能地在发出声音。那些深深进入她的纤长指头,直逼神经质的小心和仔细
,没有什么能够更鲜明了。
细瘦的臂弯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那么瘦的一双手,力道意外强,她总觉得那双手只要愿意
就可以折断自己。但那双手理所当然没有这么做,只是着迷地、专注地让她柔韧的腰身激
出官能的弧度,以迎接高潮。
淅沥的水声和她的呻吟,白鹭的轻喘杂揉在一块儿。洗涤过后,连情欲和索求都变得极其
纯粹而干净,像落到彼此身上的水珠,潋灩地漾著光。她恍惚地望着那双摇曳的深红眼睛
,很快就有吻落下来,一路耽溺地纠缠到肩头,轻啮带来的微疼令她意识到,这里够干净
了,不过,没有秩序,也不需要秩序。
失去秩序,失去时间概念,浴室里的水声不晓得花了多久才停。到头来她们总归是规规矩
矩地回到了床上,惟独秩序依旧没有回来,索要反而变得益发直接。在宽敞舒适的床间肆
意放纵纠缠时,她几乎只剩一个念头:想看这只淡泊的白鹭再更鲜明,更好懂一些。
到底是怎么演变成这样的,过程她其实不太记得了。这念头占据脑海,剩下仅少的丁点空
间则被身下的白鹭陶醉地吮吻、轻咬她指头的样子给彻底填满,于是她放胆让指头深入,
先是感觉齿列啮上指腹,舌尖溜过指节,溼润温暖的触感很快绞上来,献身般依她翻弄。
平时总是身下的情人比其他东西淡;如今是其他东西都比身下的情人淡了。整个人在夜色
里明晰,那双红眸果然还是剔透,清楚分明呈现出满足而冶艳的荡漾,那瞬间她忽然领悟
了:其实她不懂的或许不是这只白鹭,她不懂的是自己。
肯定是。被强烈的需索灭顶的同时,她是真的不懂:自己怎么能这样──深深地,远远超
乎预期地,为了一个人,这么倾倒。
(To be continued.)
结论是,有洁癖的人碰上浴室PLAY
开关会被打开(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