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宁,妳回来了,好久不见。”
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有些低沉,却依然是女子声调,好辨认的让栩宁马上回头,果然是
她的同学严绍芃,总是留着一头短发,毫不避讳牵着同性女友到处高调的她,越发帅气了
。
穿着合身的窄版西服,却腼腆地笑着,削短硬挺的发际线旁,耳上的装饰却点缀出些许柔
美,举手投足不扭捏,也不粗鲁,迎著阳光带有温和的吸引力。 栩宁突然有些明白,
那郁宣身上那股模糊的诱惑从何而来。
“好久不见,听说妳负责一间工厂了?”栩宁虽不想提到生意上的事情,但分别半年,处
于不同生活圈的两人,实在没有话题。
“只是总经理而已,不像妳,陆董事长。”严绍芃说的诚恳,没有丝毫嘲讽味道。
“我只是代理而已,妳怎么会找到这来?”栩宁有些不好意思,平时公司内部为了区隔,
总以执行长相称,除了负责文件的张律师外,没人称呼过她董事长。
“燕绫说妳有可能在这里,但她在忙,我就自己上来了。”严绍芃的表情有些无奈,谁叫
她跟赵燕绫是天生冤家,虽然身为同学感情也不坏,但就无事不吵,让身为赵燕绫表姊的
栩宁有些时候也很无奈。
“她没为难妳?”栩宁笑问。
“当然有,单身狗当多久就被打落水多久,妳回来还好吧?寰鼎的单,怎么还没确认?”
严绍芃自嘲的说,接着有些关心栩宁近况,听赵燕绫说好似有些麻烦,自己帮寰鼎代工的
订单也不寻常的延迟。
“大公司都有一些问题啊!”栩宁感叹,她不知道严氏如何,但寰鼎几代下来,派系复杂
,自己父亲一倒,又惹出众人蠢动。
自己一负责监督跟严氏下单外壳的工作,父亲三年前亲自提拔的徐主任,就马上闹出疑似
泄露价格,导致严氏报价跟寰鼎的预估最高价完全一样,连小数点下两位都相同的情况,
怎能让人不怀疑。
“该不会是毕氏买走喷漆厂的事情,真的对寰鼎影响很大?”严绍芃问,这个消息可是业
界大新闻,也对寰鼎的产线产生冲击,过去一向用烤漆外壳的寰鼎,被迫跟严氏改单,采
用处理过的金属原色当外壳,这也是田文建要求栩宁去关说的主因。
“就 …妳们公司的估价单位太准确,导致我们公司在怀疑是否有人泄露底价。”栩宁思
考一下,决定用轻松些的语调说,要真的是严氏的估价准确,也省得自己这边疑神疑鬼。
“啊?这件事情喔?你们有清查过文件了吗?”严绍芃有些好奇的问,虽然自知公司内部
的报价一向精准,但是栩宁会这样问,那代表价格应该是完全一致的情况。
“查过了,都没有个确定因素。”栩宁叹气,自己这里已经先查出几封看起来不像出自
徐主任手笔的报表,但内容上其实没什么问题,可能要等明天徐主任上班再问了。
“那我回去请公司的小姐把寄来的信寄回给妳,妳再查一次吧!”严绍芃身为得利者,也
只能这样帮朋友。
“谢谢,我快忙翻了。”栩宁脑海里突然很想念北欧的悠闲,那个借宿的地方,有着花草
香气的温暖厨房跟三两好友谈著轻松的话题,真想回到那边去。
“不谢,我还巴望着妳下单呢!”严绍芃总算说出来意。
“唉!这事情,去办公室喝咖啡慢慢谈,那些数字跟型号,我没办法不看文件就清楚。”
栩宁对自己的疏忽深感抱歉,连忙带着严绍芃,下楼说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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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过司机李叔买给她的便当,栩宁又去会议室看了一次那从徐主任处搬来的文件,她
直觉相信,一个拥有不错月薪,妻子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产的男人,没有理由冒险弄丢饭碗
,今天他早退时露出的表情让栩宁更加相信自己的猜测,虽然这个猜测基于她不想让公司
出意外而已。
叩叩! 一阵敲门声让她分神,看了一下时间,六点四十五分,早过了下班时间,谁呀?
“请进。”
咖啡色的身影走进会议室,绿色口罩后依旧是一股冰冷的感觉,清洁阿姨木然的拿走吃完
的饭盒,转身离开的背影,让栩宁想起那天在天台看到的修长身型。
“谢谢。”这不知道是栩宁对郁宣说第几次了,但是一出现就给人有股异常安心感的背影
,还是让栩宁就算得不到回答也开口说了感谢,让那双拿饭盒的手,多停留了一秒钟,那
是双很细致的手,没有太多清洁剂的伤害,反而保养的看不太出来年纪,让栩宁多加注意
了一下。
清洁阿姨没意外默默的准备离开,转身前不着痕迹的瞄了桌上的文件一眼,栩宁也继续埋
在首卷宗跟严绍芃寄来的信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