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行员日记…9
国外部主要业务分为几个部分，其一就是处理进口、出口、汇兑等外汇作业
面之业务，功能上跟一般外指行大同小异，但案件的大小与数量都比较大，可以
理解成超大型的外汇指定银行。其它部分则是包含了国内分行的管理，例如目标
订定、各种优惠案，与外指行的成立等各种跟外汇有关的业务。另外，海外分支
机构的管理和其它银行之间的联系往来，例如存、通汇行的建置与管理等，也是
国外部一大业务范围。当然，全国分行的外汇帐务管理，也是不可或缺的业务。
总行最大的好处是不用面对一线客户，但除了客户之外的人全部都要面对。
分行遇到外汇相关问题，直觉就是打电话到国外部询问，每份公文函发出去，接
下来的一个星期内电话接不停。除了对分行，总行各部处之间的业务也都互有交
集，部处之间的信件与电话往来也是异常繁琐。此外，签文的层级常常也不是只
到经理层级，而是董事长与总经理，一个签文要经过副科长、科长、副理、经理、
副总、总经理、甚至董事长，如果还加上会核其它部处，一份签文被退个N次
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如果说，分行是被业绩、奥客折磨，那么总行就是案牍劳形，
被公文海淹埋。
在台湾，对于外汇指定银行的管理方式一直有二种不同的看法。一种是尽量
减少前台作业人员数量，让分行只做收件与初步审核的动作，其它的就交给后台
处理。这样的好处是减少分行外汇的人力需求，且后台因为全职处理外汇案件，
对业务的熟悉度也相对高，不只在审单与汇款的速度较快，也减少出错的可能性，
而缺点自然则是前台无法熟悉外汇作业流程，而无法培养扎实的外汇人才。
另一种看法则是广开外汇指定银行，尽量让每一家分行都是外汇指定银行，
直接处理客户的各种进口、出口与汇兑的业务，好处自然就是能够直接回应客户
的需求，也能培养较全方外的外汇人才。而缺点自然就是让人力已经够吃紧的一
线，更加雪上加霜。毕竟，如果只是送件行，只需一个外汇经办，甚至只要半个
经办就行，但如果变成了外指行，就算不用进口、出口、汇兑各摆一个经办，至
少一个经办是跑不掉的，而帐务的处理也相对复杂一些。
以前，外指行数量不多，大部分的分行都是收件行，然后转交给当地的大分
行处理。例如台中地区的小分行，都转交到台中分行，而台南地区自然则是转给
台南分行。国外部自然是北部重心所在，除了负责大型联贷案之外，还要处理北
部地区小分行与其它地区找不到归宿约三、四十家分行的外汇案件。更甚者，因
为总行下面的营业部还不是外指行，所以还需要负责对外办理临柜的买卖现钞、
汇款、开户、定存等业务。
可以试着想像，北部各分行经办来总行调钞、临柜散客跑来兑换外币、总行
同事也跑来换钞，出纳柜台挤著二、三十人的情景。而另一边，有客户跑来开户、
做定存、汇款、三十几家分行的电话则是响不停，一直问为什么钱还没入帐？为
什么定存还没做，客户等著补折！当然，这时候传真机上面早已是满满来自各分
行的待办业务。而这，还只是汇兑科而已，再加上进口科与出口科，整个国外部
就是一个超大型的外汇指定银行。
随着外指行遍地开花的策略，所有分行都成了外指行，自然也就没有大量的
进、出、汇业务需要处理，同时，也因为海外分行家数变多，国际银行间的联系
更加密集。于是，国外部就将传统的进口、出口与汇兑科合并为作业科、国外业
务科拆成管理非中文地区的国外业务一科、与管理中文地区的国外业务二科、另
外就是负责管理国内分行业务的外汇规划科、负责目标与电文的外汇推展科与管
理帐务的会计科。
由于非外指行无法开户，许多非外指行的外汇帐户都挂在国外部上面。虽然，
非外指行变成了外指行，但旧客户的帐户依然还是挂在国外部，这时，客户就必
需在新的外指行开户，再将挂在国外部的帐务移过去。当然，如果客户觉得太麻
烦而不想开新户，也只好继续延续旧帐户。因此，国外部虽然不再办理新的开户
事宜，但处理旧有的几十家分行的外汇帐务，依然很折磨人。
定存，是否能开放给联行处理，不论是台币还是外币，一直都很有争议。主
要原因当然是定存是个亏钱的业务，如果开放联行可以处理，试想，有乙分行大
户A跑来甲分行承作大额定存，甲分行直接帮大户A做大额定存，因为帐挂在
乙分行，马上就会让乙分行的活存、定存比例改变，盈余减少，甚至还会影响分
行间的排名，容易造成分行间的磨擦，也造成分行的成本管理困难。
因此，为了减少分行间的纷争，不论台、外币，定存业务依然无法开放联行
承作。每次一旦有新的优惠定存方案推出，定存量就会大增，尤其是在优惠案结
束的前一天，更是爆天量。除了定存之外，许多如存摺补发、印鉴变更、余额证
明、存款扣押、报税等需要回到原开户分行处理的业务，依然续继留在国外部，
要一直等到所有的旧帐户都移到其它外指行为止，才能结束这项收尾的动作。
虽然，分行多成了外指行，但有些小分行的人力依然不足，因此，仅开放开
户、定存与汇入的部分，比较复杂的汇出与进、出口业务，依然留在国外部承作。
除了分行的业务之外，总行单位的外汇帐务也多由国外部承作，例如信托部的基
金汇出与赎回，一天要处理的数量都在三位数左右。因此，即使大部分的业务只
是收尾，但几十家分行加起来的业务量依然远比一般外指行的量大。
除了处理进、出、汇业务之外，总行最大的业务还是回答分行的问题。分行
经办一遇到问题，直觉就会打电话到国外部来问，一旦回答不妥，很容易变成笑
话。同时，也因为不停的回答各式各样的问题，对业务的熟悉度也比一般分行来
的深与广。可以说，虽然每间分行都是外指行，但国外部还是有保留进、出、汇
业务的必要，除了可以辅导协助分行的业务处理之外，也让国外部同仁可以更了
解一线业务，决策也会更贴近一线。
初到国外部，先到作业科报到，从会计经办开始。在分行一直都搞不清楚会
计这个位置在做什么，总算有机会可以了解一下会计工作。银行业是一个很重内
控的行业，尤其是官股银行，所有的传票都需要会计盖章。会计主要任务就是负
责看借、贷方是否一致，帐务与传票的内容是否相符。虽然说抓帐时，也会期待
会计经办能够抓帐，但除非原本就有其它业务的经历，不然抓帐能力并不会因为
当了会计就会从无变成有。当然，有些当了几十年的老会计，在无数次的抓帐中
自然会累积经验，知道错帐的原因，但对菜鸟会计经办而言，抓帐会是一件非常
痛苦的事。
内部的帐主要是盖转帐章，一开始不太会盖，太小力会盖不清楚，太大力伤
手，过犹不及，很快手就发炎了。总算，后来比较会拿捏力道，也会左右手轮流
盖，不然很快就残废了。以前看会计经办只要盖章，不用面对客户，感觉是个轻
松的工作，结果自己一盖，才发现会计是个很容易有职业伤害的工作，一不小心，
手就挂了。
对外的部分主要是报单，例如甲客户从甲分行贷款，但存款帐号在乙分行，
这时甲分行要将贷款拨到乙分行的存款帐号，就直接用端末系统将帐记入乙分行，
就是联行往来连线户。但有时候联行之间的帐务无法马上入帐，就需要用报单处
理，就是联行往来。比如说联行代收变更印鉴手续费100元，因为文件需要寄回
原开户行处理，要一、二天的在途期间，这时就要将先100元收下来，然后划报
单到开户行，等开户行收到文件变更完印鉴之后，才会正式将这100元入帐。
而报单上面则需要盖甲、乙组章，甲组正常就是襄理或副理章，乙组就是会
计章。收到报单的分行需要验证报单上面的甲、乙组章是否有权签章，这样
报单才算有效。另外，则是存款余额证明、存摺更换也都需要会计章。可以说，
几乎所有的业务都需要会计验证，当然，因为会计章无所不在，所以万一出事，
会计经办几乎都有责任。
除了分行有的业务之外，国外部一大业务就是调钞。因为外币现钞是亏钱的
业务，外币现钞不会生利息，分行存有愈多外币现钞，成本就愈高。因此，每家
分行的外币库存量都有限量，不够时再向国外部调钞。为了方便管理，正常都会
请分行固定在某一天来领取外币现钞，但分行常常会遇到临时需要大额外币的客
户，所以几乎每天都会有人来临时调钞，最后就成了每天都会有分行来调钞的结
果。分行要调外币，前一周就要将调钞的金额先回报国外部，当天也需要划报单
到国外部，这样帐务才会完整。国外部的会计经办一大任务就是接受各分行的调
钞报单，每逢调钞的日子，可以说是门庭若市，盛况空前。
央行对于各项外汇的统计非常严谨与详细，除了交易超过台币五十万需要申
报之外，一百万美元以上的大额交易，还需要申报中华电脑，让央行可以掌握外
汇交易的数量。各项结购、结售的性质别申报也非常重要，例如同样是汇款，510
的居民资助国外亲友或作为家属生活费与511在台居留一年以上之外籍工作者
的薪资汇出款性质就差很多；而外藉人士是否居留满一年，性质别也不尽相同，
区别各项交易的性质别，一直都不是件简单的事。一旦性质别输入错误，交易正
常会无法完成，但有时候还是会出现当天电脑无法检核的情形，此时隔天申报央
行的资料就会出现错误，而必需找出正确的性质别。事实上，汇出与汇入款的性
质别为何，一直是分行常打来询问的大宗问题。
会计的工作主要是检核帐务与整理总帐传票，相对于其它工作较为单纯。也
因为会计的特殊性质，而无法代理任何人，所以，其它位置的同事总会觉得会计
是一个很轻松的位置。但会计比起其它银行职位，重复性更高，很容易令人感到
厌烦，是一个很像机器人的工作，也很伤手。一旦出事，不管是存款、放款、还
是外汇业务，上面一定都有会计章，代表着脱不了责任，所以并不是一个如同表
面看起来如此愉快的工作。
在当了半年的小会计之后，调任定存经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