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夜就是发文夜~
就用黑面皮鹿<X>的爱心屁屁,迎接这一节大乱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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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注,本节多血腥画面,请小心服用。
8.
该死、该死、该死!
亚侪一把抢走哨兵手上的长枪,闪身穿过涌向他的滚滚人潮。他进入心海凝
聚神术,将所有的感官扩张到极限,运用每一丝周围杂乱的讯息,找出通向
舞台的路径。只要全心全意投入,就能将体能逼向体术的境界,亚侪现在没
有一丝杂念,他唯一的目标就是黑雾的中心,他在乎的人身陷危机!
他跃上半空,撑竿跳上舞台,葛笠法的心术掠过他的鼻尖。
逮到你了!
葛笠法尖声嘶鸣,兴奋得像有人捧上杀父仇人的头,挥戟劈向那些舞者。
体伎和心智掏空的兵奴一样,身上总是带着腐臭。之前边关也有兵奴,只是
大战过后都死光了,亚侪不喜欢他们身上的味道,葛笠法则是深恶痛绝,而
且完全不愿意隐藏。
就算发了疯,他还是闻得到那股臭气,任何会在他的生活中引起不快的人事
物,黑戟都不曾手下留情。如果那些士兵不是那么兴奋,汗臭里没有这么强
烈的饥渴,亚侪说不定就能提早发现有股渴望比其他人都还要锐利狂热,像
把烽火熊熊燃烧。
他顺势抽起长枪劈向葛笠法,葛笠法往他的方向挥戟,将枪杆削成两截。亚
侪半空转身,脚掌往他脸上扫去。
长脸往旁边歪去的时候,亚侪闻到一丝血味。葛笠法被他踢得往旁扑倒,给
了其他人反应的瞬间。亚侪趁隙向外送出心术,震散黑雾的缠绕,呼唤所有
人恢复清醒。济远的鲤鱼挣脱黑雾游来,尾巴后还拖着一丝雾气,好像随时
都会烧起来。
“快把其人撤走,我拖住他!”亚侪大喊。
济远对着缩在一旁的军官和书记送出心术,现实中的他挡在陶将军和隘省宰
身前,喊着要易书德和其他军官带人逃跑。他刚才靠葛笠法太近了,衣服上
沾著雾气。
衣服?济远在心海中的化身是只鲤鱼,根本不会有衣服——那些雾气进入现
实了!亚侪把断枪挥向葛笠法,趴在地上的影子立刻散成一团雾气。这是幻
影,真正的葛笠法跟在济远身后。
“小心背后!”他喊道。济远吓了一跳,脚步踉跄在台阶旁摔了一跤,连带
拖累了其他军官。肥胖的隘兆麟被他推开,摔个四脚朝天,其他身上到处披
挂的军官也差不多难看,和急着逃命的舞者、乐师摔成一团。
葛笠法挥戟错过济远的头,砸碎一个舞者的脑袋,血、肉、还有其他不知道
是什么的红色玩意儿散了一地,亚侪被喷出来的骨片打到鼻子。
去死吧。
尖锐的情绪再次袭来,引人发狂的黑雾充塞现实与心海,随着他尖锐的呼嚎
不断向外扩散。见识过狂魔开杀的士兵吓得做鸟兽散,上千人声势浩大乱成
一团。几名士官勇敢地抽出配剑,想要冲上台保护长官,却被急着逃命的同
袍撞得脚步颠乱,滚入逃亡的人潮中。
葛笠法再次挥戟,第二颗人头落地。
“住手!”亚侪在心海中吼叫,将威吓缠入吼声里。这对葛笠法没有多大用
处,他不懂得害怕,所有的情绪都会编入雾中排解。这片雾是一大片情绪的
泥淖,吼叫只是为了打开一条路。
心术化作声波推开黑雾,亚侪的神术急速抢进,张口咬住葛笠法的手臂。葛
笠法吃痛嘶鸣,想退出心海逃跑,但亚侪不给他机会。有神术牵制住他在心
海中的行动,葛笠法就不能再随意凝聚幻影,就算凝聚也会立刻被亚侪识破。
负伤的葛笠法更加暴躁,气急败坏地跳上跳下,不断在心海与现实两边来回
穿梭,试图甩开狼人纠缠。亚侪挥着变成短棍的长枪,舞成旋风攻向他。他
们扑向对方,仿佛不共戴天的仇敌,要将对方撕成碎片才甘心。
亚侪全力缠着葛笠法不让他跨过雷池半步,手上的短棍不消多时就被削成无
用的木条,防御开始出现漏洞。黑戟抓准漏洞,不断向旁边的舞者进攻,被
刺伤的受害者大声哀嚎,伤口涌出鲜血与恶臭。
这样下去不行。
亚侪丢出手上的木条,趁著葛笠法分心时从地上抓起一把道具铁剑,当作临
时的武器挡下黑戟。剑戟交击,喷出火花,他顿时愣了一下。这些舞台道具
怎么可能挡得下葛笠法的戟?舞团拿真的武器表演吗?
体伎拿真刀?
一条水蛇般的身影滑向济远,两片柳叶刀藏在掌心。
“济远!”他喊道,济远急急转头看他,女伎向前扑。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葛笠法趁亚侪分心时冲入心海,狠狠一拳砸在他神术的
头上!黑雾呛进鼻子里,亚侪被迫松开牙口躲避。葛笠法抽出受困的手臂退
出混战,亚侪在两边同时失去敌人,脚下一滑好不容易才站稳身体。重获自
由的葛笠法一跳穿越心海,跃过重重人墙,一戟贯穿隘兆麟的肚子。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所有人。
隘兆麟尖声惨叫压过所有的声响,浓烈的腥臭随着他的血液喷出,仿佛埋藏
多年的腐尸重见天日,在高温中尖声嘶嚎,挣扎想逃离日光的烧灼。葛笠法
拔出黑戟,内脏血肉往外喷洒,暗红色的血浮着一层脏油。四周的书记和官
员连滚带爬,只求能逃得愈远愈好。
隘兆麟?
躲在济远身后的女伎趴到地上呕吐,把舞衣溅得脏兮兮的。葛笠法对着抽搐
扭曲的尸体又刺又砍,开心得像第一次玩沙的孩子,不时踢上几脚助兴。鲜
血泼了他满身,激昂的情绪不断对外散出。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亚侪,发生什么事了?心海里一团乱,我们还没通关就闻到了!”五世出
现在心海里,另外两个羊女跑在她身后。
“葛笠法杀人了,他杀了金鹊的大官。”
此话一出,羊女们猛然煞住脚步,黛琪司的眼睛瞪大,足足占满了半张脸。
“奥坎之子。”毛色杂乱的猴面鸮落在他肩上,潮守命到了,连远在石榴镇
的漂流之人都被惊动了。“用逆神术,我们得把他推出心海才有办法压制他
。在心海中他比你还要灵活强壮,趁他现在分心,赶快把他推出去。”
“我该怎么做?”
“找出他的弱点。神术和心术同样是用心念凝聚的产物,注意他神术的特征
,找出编织的弱点,将他的神术推进去封锁。我离你们太远了,没有办法助
你一臂之力,只能告诉你该怎么做。”
“有其他人来了。”五世突然说:“我听见有其他的声音。很奇怪,像鸟又
不像鸟。”
不用五世提醒,亚侪也知道时间不多了。隘兆麟被砍成碎片之后,葛笠法的
眼睛往四周瞟,寻找新的猎物。亚侪握紧手上的剑,现在暂时没法去管为什
么舞团要带真剑上台了,阻止他兄弟才是最重要的。黑雾又开始散开,准备
对付下一个受害者。
“帮我弄点风把雾集中。不要太大,只要一点就好,否则他会起疑心。黛琪
司你试试看,就像你先前安抚他那样。潮老,请你提醒我施术时机。”亚侪
对羊女们说。
羊女们交换一个眼色,黛琪司摸了一下鼻子,没说第二句话就噘起嘴唇。她
在心海中吹出一股轻柔的风,带着微微的暖意,五世和娜尔妲帮她的风加入
一点香气,那香气令亚侪想起山泉村的春天。
微风在葛笠法身边绕圈子,将黑色的雾气围在内圈里。葛笠法挺起黑戟,拨
掉黏在鼻子上骨片,转向躲在舞台后的体伎。
“现在!”猴面鸮喊道,亚侪一把抓起羊女们的编织,潮守命把诀窍扔进他
心里。
找出特征,葛笠法的特征就是黑雾。
找出弱点,他不知道隐藏弱点,所有情绪都摊在他们面前。
以体困神,顺势用意志力将敌人困入神术中,就像打拳时用借力使力让对手
跌倒一样。
亚侪再次发出心术吼声,借羊女的风包住所有的雾气,一鼓作气推向葛笠法
。惊觉出错的葛笠法下意识吐出更多黑雾想保护自己,雾气加厚亚侪编成的
雾墙,遽增的重量冲撞亚侪的编织。他集中意志力,奋力向前推,反向利用
加倍的重量,一举将他推出心海!
成功刹那,原先充斥在心海中的细微噪音嘎然而止,黑戟、黑雾凭空消失,
葛笠法向后滑倒,完全退出心海。亚侪一个鹄跃,丢下剑抢到他身后抓住双
臂,膝盖顶住后背将他压制在地。
两人的重量撞在地面上,声势之大震得舞台发出轰轰作响,摇摇晃晃好像随
时要倒下一般。亚侪张大嘴巴喘气,四周总算平静下来了。他还不能放松,
现实的搏斗结束了,但他和葛笠法的意识角力还在继续。他紧紧抓着神术,
用意念困住飘缈的雾影。
他环顾四周,除了隘兆麟之外,其他的军官和书记看来没有多大损伤。舞者
的尸体血肉模糊,黑戟砍出的伤口迅速腐烂,渗出锈红的脏血。隘兆麟没救
了,他的尸身支离破碎,胸腹向外爆开,嘴巴也被踹得稀烂,牙齿从裂开的
脸颊里掉了出来。
其他人没事,只是吓傻了。士兵停下逃跑的脚步,站在原地张大眼睛看着两
兄弟。
葛笠法在他膝盖下发出挫折的低吟,好像只是打架打输趴在地上求饶。他们
以前不时会这样喊给对方听,表示投降。亚侪压着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
是好。这里到处都是血腥味,欢乐与兴奋都消失了,只剩下恐惧飘散在空气
中。黑雾散去,但是余毒已经渗入了所有目击者的心里,预备腐蚀他们夜里
的梦。
羊女们皱起鼻子,一个接一个退出心海。现实中,他们想必正加快脚步赶回
边关。脸色惨白的济远走出人群,把手放在他肩膀上。
“没事了。”他说。
“有人要杀你。”亚侪低声说:“这些人带的是真刀真剑,有人预谋要杀你
。如果不是葛笠法,说不定他们就成功了。你闻到那些人身上的臭味了吗?”
“我什么都没有闻到。”济远摇头。
“你没闻到?那些人身上的味道就和你爸——”
济远睁大眼睛,亚侪警觉到潮守命还没离开,赶紧打住。
“我知道。”潮守命出乎意料之外开了口,对两人送出心术。“你父亲是腐
心者,就和地上的隘兆麟一样,心灵像兵奴一样被人掏空操控,漂流之人已
经查出来了。”
“你们查出来了?为什么?”
“我们密切注意过你的家人,特别是你的兄弟和父亲。不过现在这不是重点
,你该关心的是如何善后。我还有任务,得先告退了。”猴面鸮叹了口气,
拍拍翅膀飞出心海。济远压在亚侪肩上的手收紧,他父亲的秘密被泄漏出去了。
“拿下他们!”
不知道是谁大叫,济远突然从亚侪身旁被人拉走。亚侪跳起来想帮忙,三双
手却把他推到一边,将他团团包围。
“住手,你们想做什么?”济远急得大喊,但是混乱的现场根本没人听得见
他的声音。士兵涌向他们,七手八脚将葛笠法五花大绑。
“快住手,你们不知道我花了大的力气才制住他,要是他现在又抓狂——住
手!”
葛笠法哀吟一声。
“你们这些猪生狗养的烂人!”亚侪放声大吼:“你们要是敢伤到他我就跟
你们没完,你们给我听清楚了!我要把你们的骨头一根根拆掉!”
“快放开他们,不要做傻事!”
济远在大喊,士兵也在大喊,亚侪更是吼得震天响。没有人听得见彼此声音
,凌乱的脚步把四周踩得遍地血污,场面再次陷入混乱。亚侪不断扭动身体
想挣脱束缚,却一点用也没有,体力过度消耗的他比寻常的士兵还不如。士
兵们把重量压在他骨头上,把他胸腔里的空气通通挤掉。
他不敢放开神术,放开神术如果葛笠法又发狂他没有办法及时应对;但不放
开就要同时在两边消耗体力,这样根本帮不了葛笠法。围上来的士兵愈来愈
多,说不定又会弄伤葛笠法。要是他又受伤,再次被激怒,那接下来的事亚
侪连想都不敢想。
他没有选择。
无奈的亚侪咬牙放开神术,些许力气回到他的肢体里。他大喊一声,靠着回
流的体力硬是甩开抱住他的士兵,一个模糊的感觉掠过心海,人群里噗的一
声散出黑雾。
亚侪双耳贴在脑后,握拳准备应战。
扑空的士兵跌成一团,在空中乱挥的手脚挥散了雾气。他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没有鹿人的低鸣声,没有狂魔的笑声,黑雾的气味被一阵路过的风吹散。
葛笠法不见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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