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剧法国 France.tv免费线上看连结，可 V出去以 Edge & Safari 即时翻译欣赏：
https://www.france.tv/france-2/ca-c-est-paris/
比利时法语区 RTBF auvio 亦有上架，可 V出去以 Edge & Safari 即时翻译欣赏：
https://auvio.rtbf.be/emission/ca-c-est-paris-28631
前天看了谈柏林歌舞秀场 Revue-theater 的《歌舞皇宫》Der Palast (2022-25) 第二季，此剧谈的柏林“腓特烈城宫殿”Friedrichstadt-Palast 号称“东方阵营的拉斯维加斯”更媲美巴黎“红磨坊”与“疯马夜总会”！突然想起去年底法国也有一出新剧也在谈这类型场馆，在巴黎还有更细分的小酒馆歌舞厅 Cabaret：这类带点粗俗情色但予人欢乐雀跃的表演场馆，于 1880s从蒙马特与 Pigalle开始盛行，最为世人所知的就是“红磨坊”当时汇集“土鲁斯罗特列克”等波西米亚文人雅士！然而它的“康康舞”“大腿舞”乃至“上空秀”都令巴黎人们既是爱看又是爱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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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去巴黎十几次都没看过一出，但老妈去巴黎三次就看了三出 (!)还曾夸下海口跟我炫耀“这才是巴黎”！那看到今天这出 Ça, c'est Paris! (2024) 怎能不陪老妈一起欣赏呢。的确说到“巴黎是什么”恐怕人人有不同意见：老一辈把巴黎当作文艺之都都很重视巴黎艺术家，而培育贫穷艺术家的蒙马特当然百余年来 Cabaret风景从不可或缺；至于我们年轻一辈觉得法国不只 19/20世纪老派艺术风景、反而觉得“巴黎已经与时俱进”不但英文越来越流利甚至各种前卫价值亦不落人后，若以年轻世代平权眼光来看“大腿舞”与“上空秀”岂不是赤裸裸的性别凝视与剥削？
本剧这间虚构 Cabaret剧场 "Tout-Paris" 就面临这种问题：本剧时代已是 2020s了，社群世代享受串流看短影音连电影院都不去了，这比电影院还老一辈的“歌舞秀场”还有谁要去？若说这有“上空秀”可以吸引男性观众情色想像罢，年轻世代的情色消费甚至约砲配对早无远弗届 XD 谁来甩你爱露不露引人遐想的“情色秀”？结果今日你续养旧舞者续卖老舞码不但没几个观众、甚至外面已有下代 #MeToo 结合上代卫道 XD 以你为公敌！想想 1968 法国学运那时“上空文化”与“情欲自由”都还是女性解放价值呢... 怎么 Cabaret文化已随过去美好的“老巴黎”一去不返？
于是本剧就谈这间剧场的当代存续，就由一群主配角们在多线日常奋战挣扎：在上有中年男主 Gaspard四处奔走找赞助、还要拜托一个比一个大牌的明星名导，但他家里妻小都不支持还以他为耻仿佛见不得人、更要见识诸般自大傲慢与狗眼看人尝遍艺坛辛酸！在中则有剧团前台后台的服装舞台妆发技术乃至票口与侍应，人人都是为了上代热情才不惜逆风留在这行迟不忍离去，平常满口旧日乡愁 QQ 对法国秀坛上代名流俱如数家珍；下有几位年轻舞者就爱跳舞却跳到这来，尽管平日练习生活相濡以沫宛如一家人，但回头面对自己家人这“情色秀场”总瞒东瞒西无法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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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我连看德国法国两出“歌舞秀场”的新剧，觉得先看德剧《歌舞皇宫》既有大历史背景又有剧力万钧的 high stakes、其高端舞蹈剧场与低端街头艺术亦琳瑯满目俱有高水准演出、以这标准再来看法剧《这，就是巴黎》实在觉得天差地远 XD 仿佛只剩小巴黎人的小乡愁与小确幸！首先比起那出德剧的“柏林围墙倒塌”与“西德资本入侵”根本在地文化的存亡危机、这出法剧就只是承平法国口味变了令人无奈兴叹、但说穿了也没什么生死交关 XD 只要下班喝酒抽烟抱团取暖眷恋点昨日乡愁就好... 说到底观众也会好奇 Cabaret这种表演形式真是“巴黎瑰宝”不可或缺吗？
其次以拍摄制作与演出舞蹈来看，《歌舞皇宫》的 production value 也高出本剧不止一级，光它柏林宫殿剧院“开场 64 条大腿”的华丽阵仗 XD 就是这些巴黎小 Cabaret十倍规模也不止！更别说看几位舞者角色的演员演技，《歌舞皇宫》人人都是会家子走到哪里都有舞蹈演出融入生活从不用替身，本剧却很显然大家舞蹈底子都半吊子只能演演日常生活戏。还真的本剧戏份规划都着重在日常生活没什么排练演出与尬舞，全季六集有四集几乎没有歌舞场景让观众惊艳，还要忍到 E05-06 才打开歌舞开关让剧末首演水到渠成... 不过看看制作群我们大概知道本剧走什么路线：
本剧制作人 Dominique Besnehard 过去最著名作品就是《找我经纪人》，本剧主创 Marc Fitoussi 也在《找我经纪人》导演过四集，本剧概念也是在《找我经纪人》制作期间找到题材渐渐酝酿成案，就想讲个“老歌舞秀场在巴黎当代”的职场奋战故事！结果不但主角并非舞者与艺术家而是“剧院经理”、主要戏份也不是编舞排练而是日常生活与行政公关、甚至还仿照《找我经纪人》老做法请了几位现实明星来客串 his/herself... 也许看本剧若期待“歌舞飨宴”那要耐心等到 E05，但若以“职场剧”眼光就能看见主配角们这间老剧院 "Tout-Paris" 在新时代多四面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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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1 故事开始，在老剧院年度维修的过渡期，婚姻不顺的中年男主 Gaspard回到剧院承接父亲烂摊子：自他童年记忆以来父亲就掌管这间剧院，生母早早离去都是后母 Babeth 在帮父亲经营剧院兼养家育儿，但可想而知这种夜生活专注事业荒废育儿 XD 令他童年缺乏陪伴留下落寞阴影... 如今父亲过世留下门可罗雀的剧院与一堆债务、他回来帮后母力挽狂澜能补偿童年亲情空缺？E01 他还踌躇滿志找到“红底鞋大师”Louboutin 敲定合作新季新制作！E02 还要找到“名导”与“名伶”组黄金三角！然而循《找我经纪人》模式找来的 96 岁名伶 Line Renaud一来就给下马威：
“都什么年代了”巴黎还在演我年轻时的老东西？“你们看过《鱿鱼游戏》吗”那才是我未来舞台！连法国上上世代经典阿嬷都这么说了 XD 真令 Gaspard越来越感到存在危机！的确 Line Renaud从 1945 开始战后走红服务的都是法国重建起飞的老白男中产，他们事业有成的男人社交就爱这一味，华丽歌舞继承美好年代又有情色想像谁人不爱呢？但早在 1990s这行就已渐日薄西山、新巴黎人已接触多元文化培养全新品味更有性平意识、只剩外国观光客还趋之若鹜满足他们老巴黎想像... 那 Gaspard有可能给老歌舞秀“旧瓶装新酒”？倒是 E02拉赞助时竟拉到烫手山芋：
大赞助商慷慨解囊竟有条件夹带私货：他们企业两位小开一个哈佛毕业未来前程似锦、但另一个住精神病院 XD 谁都扶不起，居然就要 Gaspard雇用这位精神病友 Adrien 就当做慈善？Gaspard 一开始满面愁容感叹为了金钱不得不纡尊降贵，但回想自己经营剧院如何被自命尊贵的巴黎主流嗤之以鼻，终会渐渐明白这是一个 underdog 集结奋起的翻身旅程：别看这病友 Adrien 整天在病院发疯打滚念念有词仿佛活在异世界，但其实他脑内好多天马行空只叹无人倾听接触，尽管 Gaspard聘他回来实是迫不得已 XD 但“凡高都住过精神病院”焉知我们带回的不是个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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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剧的确处处可见文化上的高低位阶：当代巴黎主流早已瞧不起这些歌舞秀，但这些歌舞秀仍耽溺在他们过去辉煌传统，反而还自视甚高对外界合作厂商挑三拣四呢。但接下来还有好多遭遇一次次给他们凝视重击、逼得他们不得不痛定思痛重审自我：E01 标题 "Paris Adieu"先谈他们感叹“老巴黎已一去不返”眷恋乡愁中，E02 标题 "Paris Risqué"则谈他们跃跃欲试“巴黎要勇于冒险”请来疯狂导演Adrien，E03 标题 "Paris Folie"则要经过磨合阵痛抛下自我才能体会“巴黎要一点疯狂”！然而 E04 标题 "Paris Crystal" 才将迎来“巴黎的水晶典雅”给他们无情重击：
这“水晶典雅”还真化作一位明星就叫 Crystal，怎知他竟是 Gaspard 的生母 (!) 更是后母 Babeth 的一生情敌！只是 Gaspard对遥远童年中的生母回忆一头眷恋下去、就犹如他身在剧场对过去老 Canaret传统一厢情愿地栽进了乡愁、却迷失其中而无能审视这血缘的出身与文化的源流 (!)其实都有其上一世代傲慢盲点需下代革新！与其让上代自命不可一世的名伶生母与与秀场传统对下代摸头指点、仿佛吃定下代崇拜经典永远只会甘为上代禁脔，不如挥别乡愁外壳掌握核心精神重新诠释体现带到新世界。不过再来 E05标题 "Parigi" 采意大利文又有义国风情新挑战：
本剧剧内剧外最大牌都是义影女神“莫妮卡贝鲁琪”粉墨登场自己演自己！犹记她客串《找我经纪人》时就已不计形象把法国主角电得晕陶陶、这次难道也是“女神降临”就把 Gaspard吃死死？有趣的是本剧虽采用《找我经纪人》的请大牌惯例，大牌却都仿佛反派来给主角们傲慢挑战：Monica尽管是世界大牌纡尊降贵来巴黎秀场，但她一派病娇美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仿佛吹弹可破，难道大牌就是露脸亮相唱首金曲 (?)连歌舞台步都能免则免？果然还要 Gaspard略施小计蹭来《乐来乐爱你》Damien Chazelle 才骗到 Monica 浑身解术演出本剧第一场大规模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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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是否他们“巴黎歌舞秀场”Cabaret 已是日薄西山自贬身价任人家予取予求？反观人家“好莱坞歌舞电影”才是当红炸子鸡令大牌明星争相讨好？本剧除了剧院经理 Gaspard到处看人脸色尝尽人间冷暖外，下面还有三位女舞者演绎年轻人故事各有难念经：(1) 黑人女舞者 Justine本是剧院当家红牌！不过她在巴黎近郊老家有个八岁孩子都给爸妈带、爸妈总嫌“妳为舞蹈牺牲亲子时光”且这舞蹈也不怎么入流，长年下来终令她动摇回去乖乖带孩子、但从此庸碌工作柴米油盐还看人脸色... 与其这样给孩子“日常陪伴”，是否不如“舞台发光”才真能敞开孩子的心扉？
(2) 波兰女舞者 Tereza 来到巴黎本为逃离波兰农村社会的传统保守，对家里长年撒谎“我跳巴黎歌剧院”令父母面上有光小镇也与有荣焉！没办法她家父母虔信宗教坚守传统、唯一一次造访华沙还是为了“反堕胎游行”，若有天父母知道不是“巴黎歌剧院”而是“红磨坊”之流 (!)恐将打断女儿狗腿呀... 然而本剧竟安排了他们“波兰同乡守望相助”有个邻居少女 Agniezka 来巴黎投靠、听她虽然乡民天兵还说一口波兰腔极重的喜剧式法语、但言谈之间处处都是小乡小民对 Tereza 这“波兰之光”五体投地的仰慕崇拜！只是瞒这么久终有一天拆穿西洋镜，又该怎么办？
(3) 比利时女舞者 Coralie则出身劳工家庭一穷二白到处赚小钱，还曾一度被另一女舞者诱骗“夜偷戏服外租派对”，不过更大危机是习于找“富家小开”当人女友给人包养... 这在“秀场舞者”之间尽管充满争议人人避谈，但显然已是个扭曲现象本剧也直言不讳：Coralie 尽管利用自己美色给富人包养，但她 21 世纪女权观念“我的身体是我自主”也从不以为意，反而还觉得“调情开关操之在我”其实都是我们女性在掌控男性。只是这般久了接触整个富家男性圈子接更多外快，方知尽管一男一女尚有各取所需的平等可能、但当两个群体正式碰撞就是赤裸裸的凝视剥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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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本剧剧名与剧中的秀场名称都有“巴黎”，难道这秀场文化就代言了传统“巴黎”的光明与黑暗？的确秀场文化曾以华丽歌舞欢快律动打开无数骚人墨客的心扉、无数文人雅士流连忘返赞颂其美丽与哀愁，它既不畏人言与观众大方调情敞开许多男性心扉、又是“女性舞蹈初次违逆男性卫道”的解放翻转，谁知主流巴黎夜里爱看白天却道貌岸然凝视批判、就如法国传统中产男性倾慕女性却只当玩物无视其主体与尊严... 这样的一个“老巴黎秀场”又该如何找到自己主体与当代尊严重新发声呢？首先绝不可耽溺过去孤芳自赏，进一步更要回视处境重审自我方能重新定位。
E06 "Paris Première" 首演终将迎接“巴黎的全新登场”，观众引颈企盼的歌舞戏份终火力全开！男主演 Alex Lutz与大牌客串 Monica Bellucci登场对舞亦对传统现代与两性关系恣意撩拨... 本剧还有个看似与任何表演艺术都格格不入的少年角色 Jordan 是个小流氓，但秀场对他伸出双臂他也将敞开心扉，过去“谁是Dalida”一问三不知 XD 如今也能从当代失根的混乱人生找回巴黎传统的隽永美好！尽管我看起本剧觉得太多婆婆妈妈、歌舞表演闲了四集到后两集才渐入佳境，但看它代表非主流文化的骄傲不屈仍为之动容。推荐《找我经纪人》剧迷有兴趣可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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