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学期台湾时事“抄袭”正夯,寒假到了就找找有没有什么学术丑闻剧,就上 Disney+英国平台找到了在剑桥拍摄的 2019 ITV 大学剧 "Cheat"直译就是“作弊”!海报上一堆黑衣毕业生中的两位女主,一个中年一个青年看来就是师生关系,是在谈学生作弊还是老师抄袭抑或狼狈为奸呢?本剧四集加起来大约 160分钟只是个小故事,不过看完第一集我才慢慢发现“作弊”只是个引子,剧名 Cheat这字还可以是关系的“出轨”商场的“诈欺”或是任何形式的“瞒骗”,本剧倒没守在学术“作弊”上而把各种 "cheat"风景都玩了一轮!只是我们该如何理解 cheat这个概念呢?
E01 取景剑桥的大学校园开场,开宗明义由社会学教授女主 Leah 引 Bertrand Russell 的“权力动力论”向剧中学生也向剧外观众简要解说:人们在社会中的行为都受权力关系所影响,面对权威体制或暴力威胁或社会规则压迫时,个人都会采用coercion与其它形式的正当权力 (legitimate power) 作出回应。在此 coercion 这字虽译作“胁迫”看似是负面的暴力形式,但考量权力关系不对等时这对弱势者来说也可能是种反击求生的power play。倒是 Leah 自命还是个年轻教授仍在努力升等自认弱者时,这看似光鲜清平的剑桥人间还有真正弱者藏在不为人道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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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倒叙开场:大女主 Leah 和小女主 Rose 在监狱会客室的玻璃墙两侧见面了,从交叉剪接中我们知道有个男人因她们纠纷而死了,只是从完全对称的构图镜位还真难说谁才是真凶、谁被判有罪?谁是受访的罪犯、谁是前来的访客?接着“两年前”主线故事开场:Leah跟她老公 Adam 都是剑桥的三十多岁年轻教授,她爸爸 Michael也是剑桥老教授有荣耀传承,自己除了还在拼升等求终身职外,夫妻俩也在努力做人以完成成功人生最后一块拼图... 只是看他们行礼如仪床戏观众都知道,这样的成功人生只是称个光鲜亮丽的空壳,已无热情更无仁爱只剩自我功名的追逐。
故事继续展开:Leah上课上到都快下课了、有位女同学 Rose 才姗姗来迟,只是回去改她报告时、这报告又写得真好值得高分真令 Leah 不服气。看到这里相信许多在大学当教授与讲师的观众都心有戚戚:当代学生越来越混了,别说报告抄袭已家常便饭、甚至有钱学生还会花钱找人代写,而 Leah 从其他教授那边侧面得知这位 Rose 就有个有钱老爸还出资盖了图书馆、心下不禁嘀咕这八成又是个花钱买文凭的混学位学生,甚至不禁感叹士风日下怎连剑桥品管都低落如斯... 于是正面说是为了使命、负面说是心怀成见,仅经过粗率的口头谈话后 Leah 收回报告把 Rose 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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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抄袭”或“作弊”这种事兹事体大,若能诉诸正轨体制蒐集证据跑完正式审查程序,那学伦问题一翻两瞪眼名正言顺可祭出制裁!但 Leah 仿佛觉得士风日下学术蒙尘、堕落的校方一定会讨好 Rose 的金主爸爸给她网看一面,而我 Leah 仍坚持正统学术品质比校方高洁、那就代学术之神越过体制直接制裁堕落学生!哎,虽然这 Rose 上课常迟到也不太参与讨论、跟老师面谈报告内容时也言辞闪烁语带保留、甚至一次课堂诘问 Leah 设了陷阱考她文献自认当场抓了包!只是这些都不是 Hard Evidence也没学伦审查而只是她一人认定,以学生角度看来反而是独裁。
到底这位外型清纯却睡眼惺忪的 Rose 有没有“抄袭”或“代写”等 cheat行为?本剧四集内都没有明确揭晓,因为从 E02开始这学术真相也不是重点了,反而回头看起 E01这作弊风波还更像一次有意的钓鱼:大教授 Leah 没有证据未经正当程序就能判决我 cheat?那妳自己岂不就是妳朗朗上口的Bertrand Russell“权力动力论”中的高层权威?那就休怪受到宰制的弱势者 power play 另类反击!尤其妳不用证据就道貌岸然指责我 cheat?还不如回头照照镜子看妳自己搞多少 cheat、妳丈夫被我一撩马上失守也一样 cheat、妳上方还有更大更深的 cheat看你们会怎么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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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 E02开始学术真相退居次要、反倒 Leah 与其夫 Adam 乃至其父 Michael甚至亲密上司 Stephen都牵涉其中、整个演成一场剑桥学术圈的“世家风云”!剧名关键字 "cheat"在这家风云以多种谎言秘密的“欺瞒”呈现、当然也不意外地会有很多男女关系的“出轨”XD 当然若真要谈世家,这种学术世家的格局气势远不及其他影集中商场工业媒体时尚等真正财大势大的权力世家,但剑桥学术世家谁也比不过的就是令人仰之弥高的学术成就与社会地位。只是就像一般中产世家剧的中产主角都千疮百孔,本剧这学术世家拨开圣洁外表也充满各种权贵傲慢的劣根性。
令人好奇的关键问题是:到底这家是如何惹到了这外表清纯却满腹心机、计谋深远又作风决绝的女学生Rose?难道就只是她作弊被抓包或没作弊被冤枉吗?那么针对 Leah 来就好为何牵连她家人?慢慢地 Rose 简直像学生版《致命的吸引力》般,神不知鬼不觉地掌握了每个家人的作息与行踪、若无其事面带微笑接近了每个家人的生活场景,但吊诡的是每个家人面对她都尴尬冒汗雅不愿面对、被 Leah 追问起来也不愿多谈忙转移话题,难道是她这小妮子已睡了老公还睡了老爸?但一谈起这敏感的“外遇”问题振振有辞时,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不可告人亦哑口无言。
在这神似《致命的吸引力》的神秘兮兮禁忌关系中,到底 Rose 与这家成员们各有什么过去纠葛?在此就不暴雷,还请有兴趣的观众自己看下去。重点是,Leah这家显然曾经有人背信忘义亏待了Rose、就算无辜的人被 Rose 有意接近试探撩拨后也再次背信忘义,尤其不堪过去被挖出来亦毫无悔改死不认错、甚至为了保住这光鲜圣洁的“学术世家”不惜悍然为敌宁牺牲对方... 本剧这一切悬疑阴谋与冲突摩擦急转直下,如 E01开场那具尸体所承诺地将会闹出人命来!只是为了一些人情纠葛就痛下杀手这符合“比例原则”吗?不就像《致命的吸引力》般是个“变态疯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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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为了捍卫自己骂人“变态疯女”彻底否定其人生价值、仿佛她关注的一切都不重要我们学术世家才不可一丝蒙尘,那毫无道德正义只有集团对立的权贵傲慢恐不得好死。没人杀了任何人、这小女子却开杀,这样真的符合英国法律或世俗正义的“比例原则”吗?这也许有待 Leah 思索自己 E01上课教过的 Bertrand Russell“权力动力论”:coercion, manipulation, exploitation 这些行动虽然是恶行,但在弱势对决压迫他的世俗公认权威体制时,虽以世俗建制毫不合法但现实来说就已是个legitimate power。妳大可司法制裁关她下狱,但要她乖乖吞下轻轻放下那可没门。
本剧剧情苦大仇深激情决绝之余,一在明一在暗的两位女主角演技交锋才是真过瘾,男性配角的道貌岸然与庸碌脆弱亦画龙点睛,至于查案警方不论聪明单蠢都只是看板 XD 而让整部戏栩栩如生令人认同的还是 Rose 演员 Molly Windsor的绝望演技:她在人前可以伪装得清纯无辜楚楚可怜、撩起人来几个眼神引人上钩她都保持被动当不沾锅,玩疯起来放浪形骸浑没在怕连命都可丢、因为私下面对绝望命运与存在危机已双眼涣散了无生趣... 权贵逼人逼到连存在意义都不剩时休怪其触底反击!本剧在 ITVX 与 Disney+英国平台都有,对剑桥与学者世界观有兴趣者可 V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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