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志图文好读版:https://pros.is/KE5KW
《破案神探》第二季在名导大卫芬奇两年的琢磨之下,将故事带往1980年代震撼全美的“亚特兰大狂魔杀童案”,两年多的时间内有将近30名黑人男童被杀,警方几乎没有任何头绪与线索,直到 FBI 明日之星霍顿福特用他的心理描绘技巧找出隐微的关联性,展开一场激烈的斗智猎捕行动!
《破案神探》第二季的主线故事不再是每一个杀人魔的深入访谈,而是将焦点放在利用心理描绘技巧破解全国瞩目的重大案件,被选中的主角是“亚特兰大狂魔杀童案”以及已经铺陈了两季的“捆虐杀杀人魔”。“亚特兰大狂魔杀童案”引起全国瞩目之后,霍顿与坦区被派往亚特兰大进行长期支援,他们此时才意识到虽然有着完美的理论指引,但如果没有好的战术与策略,依然无法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顺利猎捕敌人。当霍顿拜访第一季的老友艾德肯培之后,艾德点出了他们一直未曾正面面对的盲点:“你们访谈所获取的理论基础,都建立在已经被抓到的凶手身上,所以不一
定完全适用还没被抓的人。”
像艾德肯培这样有魅力的邪角很可惜地在第二季成了彩蛋(主角同时有饰演 Netflix 《雨伞学院》的杀手黑宙),在影集叙事上为了让故事线合理推进,又同时兼顾破案与杀人魔研究的题材,主角被分为到亚特兰大实地调查的霍顿坦区二人组以及负责访谈分析的温蒂。亚特兰大的故事线变得更像是 HBO 影集《无间警探》的风格,忠实呈现罪案调查的模样,在一个看似单纯的猎捕行动里,还要考量政治角力、争夺司法管辖权、FBI与华府的利用关系还有最困难的:受害者希望看到的真相与真实真相的冲突。
霍顿与亚特兰大受害者家属之间的纠葛关系令人想起《我们与恶的距离》里面探讨的诸多问题,关系人以外的公众所追求的东西,很可能最后压迫着正义不能伸张,或是将真正的长治久安越推越远。死去孩童的家属们恳求霍顿极力解决案件的时候,却依然质疑他的心理剖绘只是白人歧视黑人所得出的结论,黑人社区的舆论连带影响身为黑人的市长的决策,一层一层下来压着霍顿无法在最一开始就用尽所有资源追捕心理剖绘推断的最可能嫌犯。其中针对三K党的调查反映了那个年代的无解冲突,南方居民长期受到白人至上三K党的迫害,以至于当连续数十位黑人男童被残忍谋杀
时,所有人的合理推论都是三K党下的手,这种历史与环境造成的直觉结论,压过了霍顿坚持的的心理学方法,使得调查行动处处被误导。
从哀吊游行的十字架诱饵、义卖活动的志工引诱计画到最后的河岸狩猎行动,霍顿设计的战法被各种繁文缛节与政治斗争打乱,让他感叹自己像是薛西弗斯一样,永恒地受到惩罚,但凶手却逍遥法外。其中霍顿背着十字架一路跑向哀吊游行的那一幕,看起来格外哀伤凝重,画面隐喻着他身为能够拯救大家的“先知”,却不被信任只能独自一人背负着重担。霍顿在第二季的表现依然像第一季一样血气方刚,他虽然经历了艾德肯培的恐慌症事件,但在侦讯的时候依旧保持锐利且充满操纵性的战略,看他与最后的凶手针锋相对一点点挖出不安与矛盾迹象的过程,真的是《破案神探
》最精华的高潮。
当霍顿福特埋首在各种冲突与障碍时,比尔坦区的故事线则是再度将《破案神探》第一季的一个重要问题抛出来给观众反思:“究竟罪犯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虽然在第一季的主要剧情里,包括最重要的艾德肯培访谈,全部都可以归纳连环杀手的根本源自于童年的创伤阴影,但第二季的这个插曲动摇了坦区的信念,也值得观众们再重新思考。坦区的儿子布莱恩成了一场过失杀人案的参与者,他身处在犯罪的团体中,虽然没有直接动手,却也没有阻止或是在第一时间报警,这能够被归类为一个邪恶的行为表现吗?儿子的意外直接影响了坦区对年轻罪犯的看法,他深信这些童
年没有扭曲的年轻人之所以犯罪,都是遇到像是查尔斯曼森这样的恐怖领导人,被他们邪恶的信念与言词洗脑。
《破案神探》第二季的两个“招牌访谈”是查尔斯曼森与山姆之子,这两位人物在霍顿与坦区发展出行为科学以前,就已经是恶名昭彰的超级重刑犯,是完全深入当时的嬉皮流行文化成为危险象征的等级。因为在第一季中已经铺陈了许久霍顿的访谈手法,这季的罪犯访谈比较像是揭开两位轰动世界狂魔的真实面貌,而没有像第一季访谈艾德那样深入甚至交朋友,将整部戏的重点放在亚特兰大杀童案上。
查尔斯曼森在1960年代末,开始在加州招募他的邪教“曼森家族”成员,他预料未来将有一场种族大战导致世界末日,在末日将至之时信徒们应当好好爱自己,渐渐地洗脑使追随着们放下所有道德束缚,最后唆使他们进行连环杀戮。直到被捕判刑为止,曼森都没有亲手杀过人,但他的影响力透过口耳相传以及媒体的喧染,已然成为那个世代最骇人的恶魔。
当然,恶魔只是包装后的外表,霍顿在访谈中发现曼森是个无所不用其极要面子的人,故意将他赠送的墨镜说成是自己偷来的,藉以壮大在监狱里的传奇性与声势,即使代价是关禁闭。坦区则在曼森的访谈中既愤怒又害怕,他愤怒曼森这种人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完全将被操弄者的行为归咎于他们自己身上,他同时也害怕且不愿意面对罪犯真的有可能天生即邪恶的可能性,因为那表示自己的儿子就是个该从小被关的潜在恶魔。
山姆之子本名是大卫伯克维兹,他的作案手法是开车经过在车内的受害者时以点44手枪连续射击,最后迅速逃逸。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随机杀人,但霍顿等人成功分析出他的暴力行为依旧符合性欲望的假设,因为他几乎只攻击坐在副驾驶座的人,且死者几乎皆为女性。伯克维兹被捕后始终声称自己是受到超自然的邪恶力量指使才犯罪,这对行为科学小组来说就像是个全新挑战,于是坦区与霍顿决定揭穿他的谎言找到真实动机。
霍顿在访谈山姆之子的时候也露了一手狡猾的侦讯策略,从对手的辩解故事来源深入挖掘,旁敲侧击比对故事起源的相互矛盾“为什么有时候恶魔附身在狗身上?有时候又在墙壁里?”“你如何分辨什么时候被附身什么时候没有?”“你在透过律师夺回你的故事小说权的时候,恶魔怎么没有出来呢?”“如果你可以自己决定什么时候要不要被附身,那杀人的时候也可以视为是你的自由意志呢?”,精彩的诘问有如拳击手悄悄地引诱对手踏入陷阱,最后成功一拳击倒破山姆之子的唬烂恶魔故事。
《破案神探》第二季最可惜的是在第一季令人眼睛一亮的心理学博士温蒂,她在本季几乎对于主要故事线的推进没有帮助,只是变成了重刑犯访谈的备用人选,私人感情故事线也只有勉强和其中一次的访谈内容擦上边。温蒂这个角色带我们看见了那个年代工作环境对女性的歧视以及对同性恋的压迫,这些细节在一个全球广泛播出的戏剧中的确有影响力,但从说故事的角度来看,这些支线故事和主线故事太没有关连了,令节奏变得拖沓。
在《破案神探》第一季里的每一集片头里出现的BTK杀手,在第二季里面同样占据了所有的片头版面,这次有着更多的犯罪场景与背景描述,霍顿与坦区也终于积极地要利用手边的访谈归纳他的样貌,甚至直接向艾德咨询建议,希望第三季的故事就能展开对BTK杀手的大追捕!
>>网志图文好读版:https://pros.is/KE5K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