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城市已然沉睡,只剩下几盏疏落的街灯,在夜色中晕开一片温柔的橘黄。我坐在书
桌前,萤幕早已暗下,但电影的余韵却像一阵悠长而低回的晚祷,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
。
今天,一个闲散的午后,我随意点开了一部关于凡高的电影。原本只是想打发时间,却未
曾想,自己的心神会被那样一个炽热而孤独的灵魂,彻底攫住。
随着画面一幕幕流转,从荷兰乡间的阴郁薄雾,到巴黎的浮光掠影,再到亚尔那片金黄得
刺眼的麦田,我仿佛也跟着他走过了那短暂却无比颠簸的一生。影片的旁白,用一种平静
到近乎残酷的语气,诉说着他的贫困、他的挣扎、他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的疏离。
当片尾的字幕缓缓升起时,我关掉萤幕,室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在这片寂静中,我听见
自己长长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里,有太多复杂的情绪,是惋惜,是心疼,也是
一种难以言喻的、跨越时空的共情。
凡高的才华,是多么的耀眼啊。
我想起电影中重现的那些画作:《星夜》里,丝柏树像黑色的火焰,直直刺向那翻腾、旋
转、仿佛有生命在呐喊的星空;《向日葵》里,那些饱满的黄、枯萎的褐,每一朵都像在
燃烧自己的生命,绽放著倔强与不屈;还有那片《麦田群鸦》,金黄的麦浪之上,乌鸦鼓
动着不祥的翅膀,压抑的天空下,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伸向远方。
他的色彩是如此浓烈,笔触是如此奔放,仿佛能穿透画布,直接将观者的灵魂拉进他眼中
的世界。那是一个充满了生命激情与骚动不安的世界,美得令人心颤,也痛得让人窒息。
然而,拥有如此天赋的他,在现实的生命里,却承受了那么多、那么多的孤寂与不被理解
。他对艺术有着近乎信仰的虔诚,却一生只卖出过一幅画。他渴望友谊,却吓跑了高更,
换来一只割下的耳朵和更深的孤立。他将弟弟西奥视为唯一的灵魂知己,不断地通信,倾
诉著自己的创作理念与内心苦楚,但那份支持,终究无法完全填补他与整个世界之间的巨
大鸿沟。
他就像一个手捧着火焰的人,渴望与人分享光与热,但人们看到的,却只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