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

楼主: bji42 (若)   2016-05-26 02:52:28
那时候,是很冷的初春。
我坐在学姊研究室外的椅子上,
历史学院在山腰,
外面的细细的树,在寒风里摇摆。
我病得很重,黑眼圈蔓延得像吸毒犯。
忘了学姊从那里来,
从那个圈子的边缘,到网络,到各式各样的场合,
一个礼拜一次的聚会,
系学会的枝叶延伸与口耳相传,
一开始大概就是这样的。
那时住在教会一个五楼的小房间,
每天晚上潜入静谧得像天堂的礼拜堂,
跪在椅子与椅子间的皮革夹缝中,
凝视著巨大的十字架等天亮。
说不清楚学姊是什么属性,
反正是那种很难形容的,
相当纤细,又不够纤细,
总之,那个社团正流行超越规划、习性、分类的种族。
最后我们在一间简餐店吃饭,
学姊说,
我很庆幸没有跟你交往,
你就像夹娃娃机的那只手,
饥饿地看着任何接近自己的东西。
他微笑着,
我也微笑,把鸡腿送进嘴里然后微笑着。
那时候,
我们每个人都没有真正的名字,
只有代号,
有时一直到最后都不清楚对方的本名,
也不会有任何人真正去探究。
因此学姊到底是谁,我也忘了,
只记得他非常破碎的轮廓,
老实说我早就把她的脸忘了,
也许在路上遇见也不认得,
从来没有对他产生真正的欲望,
也没有想过要摸他的手,
但是我无法忘记那时游走在破碎与需要边缘,
他消失与出现间的感觉。
我不懂他到底有什么好怕我,
我还没有开始伤害过他,
他的絮语听起来只是闲聊,
那时我听了也不觉得痛。
片段回忆像戏法那样突然夜半袭来,
人生病,
鼻子呼不到气,
喉咙痛到呼吸困难的时候,学姊的碎片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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