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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end (神無月)
2014-09-14 16:29:29每次醒来,都有一种溺水后忽然浮出水面的错觉;虽然,我从没有过溺水的经验,
并不很确定那会是怎么样的感觉。
接着意识到自己身上布满管子,总是。像电脑开机,一堆字串闪过,
最后停在“说到做到”。
愣了一下,忽然想笑,如果这种重承诺的强迫症真是另类的生存意志,会不会造就
不死之身?为自己这种荒唐的念头莞尔了一下,嘲笑自己脑子也许在手术中损伤了
;又忍不住想,如果可以刚刚好、那么刚刚好让记忆消灭一些多好。
理智回来,开始回荡:这不是新生,新生不会带有那么多默认的期望。
思绪就这么,暂停了。我忽然觉得自己感觉得到那些淡黄色的液体透过透明塑胶管
流进身体的感觉,竟然也有点刺痛?
终于,有一次很认真的考虑要不要添加那几个字:手机排版请见谅!
但,
何必呢?
在日记版写日记,并不刻意给谁阅读,也不需要广大读者,何必?
还是对自己坦然就好。
想起隔壁床那位老人家的眼神,像是看穿了什么却又有所依恋;打听了一下
才知道,过世了。这位老先生老是盯着我堆满茶几上的书瞧,偶而他会请我为他念
几段书,后来我连自己随意开口都有气无力,也就作罢!
这恐怕就是人生!不知道被什么囚禁?而该死的平衡感让我百般受挫,一种
心灵与身体的失衡。
太多人侧目、闲言碎语、说东说西,那些爱旁观别人病痛之苦的人,
在我的人生里老早就被视为无物。听多了那种风凉话,当年轻和绝症扯在一起,
他们说著“一定上做了什么坏事才会受到这种折磨”、“一定是因为贪图功名利
禄忽视了健康”、“一定是压力太大无法承受所以搞成这样”。
好像没有认真地对这种人表达意见,永远都是听见、看见然后默默走开;
说起来这辈子就算在经历最糟的情况下也没有真正骂过脏话,
不过,对!认真的,我就是想给那些人一些脏话。
寻找许久,我仍只找得到
脏话足以匹配那些人自以为高贵但内心轻浮无知的性灵。
多容易?评论东、评论西却不承担。光是承担,即便是承担不起、承担不好,
也都至少胜过不亲自经历却斐短流长的那些自命清高的杂碎。
难得说了很重的话,说了之后便可以安静一个世纪。
老爷爷,RIP。
谢谢你留给我的放大镜,我会带着它继续探索这个世界,也会记得答应过你,
帮你找到你在外国失联多年的女儿,在我有生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