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两个人唱的很认真，但是没有那个意境，没能把观众带进那个氛围里，尤其是游园
时的曲子，尺寸较快时仿佛在唱流行歌。杜丽娘的身段十分优雅缠绵，有如王安祈教授说
的闺门旦“春蚕欲死”，身段与春香配合紧密，但那是因为贴旦时不时的望向小姐，不是
因为剧情，而是因为等著（是真的在等）要和她一起做身段，导致看来缺乏默契。还有一
个较明显的缺失，杜丽娘第二次卧鱼起身时踩到裙子，一个踉跄。另外贴旦的扮相还得琢
磨，真的不是只要把颜色往脸上涂就好。现场还有戴绮霞署名老师送给春香的花篮，我就
说我怎么有个印象她和戴老师有点关系。
丑荣归，以陈秉蓁往日的表现做标准，这次演出令人失望。做宣传照的人必然精通photos
hop，照片上的陈身材修长，而现场则完全不是。袄子看来小了不止一号，手臂露出一大
截；裙子系的太高，跷都露了出来，亮跷也不是这样亮的。扮相方面，两边的大绺贴的太
后，脸看来有丑角的两倍大，整体形象就缺乏花旦应有的俏丽。走动时脚步太重，听的到
台板砰砰响。行腔时有在唱歌的感觉，不像在唱戏，高低音的音量也相差太大。身段方面
，唱腔尺寸很快，身段动作又多，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所有身段挤进来，动作势必要快
，但没有做到快而不乱，看着就显的粗糙慌乱，跪下起身时也曾踩到裙子。说到丑角，在
身段上也是一样的问题，还有脚步也是太重。除此之外，唸白口气没有情绪如同背书，行
腔尺寸较快时气喘吁吁，都是要正视的问题。还有一个从椅子后面跳上椅子结果滑下来，
还好处变不惊。总而言之，这戏重点本不在唱工，身段自然就是观赏重点，但是唱工及身
段都没有使人惊艳。
我这么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倒也不是说这出戏一无是处。陈与王的嗓子都好，在各做各的
身段时，也的确是不错，尤其陈一个双飞雁再跪下，真是看着都替她觉得疼。只是两人合
扇时，问题就出来了。希望再好好排一排，若有机会再演，必然再去捧场。
廉锦枫，李胜素的版本。去掉了梅兰芳本的所有配角导致少了许多场次，为求篇幅够长，
在捞参中加进一些唱段；又因为没了过场，在刺蚌前加了一场虾兵蟹将的表演同时带出蚌
精及让女主角换装（我其实不懂为什么要叫蚌精，廉锦枫并没有降妖伏魔的本事，碰到普
通的蚌还说得过去，碰到蚌精焉能抵抗？岂不有生命危险？不过蚌精是以古装的小丫鬟扮
相出现，或许是个没什么本事的蚌精，才打不过一个凡人吧。）所以现行的廉锦枫就只剩
捞参和刺蚌两场，只能算是折子了（好怀念王凤云的老本全部廉锦枫啊！）
撇开我的怀旧，且谈谈这次的演出。颜雅娟的音色纯正，唱来非常动听，我到现在脑子里
还是响着她刺蚌的反二黄。圆场脚步又小又稳又快，身段灵巧，颇有功力，真奇怪我以前
怎么会没注意过她。我对这戏的意见主要是在演出的形式上，出场穿红色的蓑衣，我是没
看过真的蓑衣，不过戏里面的蓑衣不是一向都是蓝色或绿色吗？内穿袄子，没有水袖，做
身段是容易了些。齐眉穗还是一样贴的风雨不透，亮相时永远是面带微笑媚态横生，但是
她其实正在担心她生病的老母，这个表情不是太符合剧情。南梆子唱词“那白鹭……那沙
鸥……”新加，我是觉得跟她的心情也不符合，理由同前。接下来的“手把著小钩儿试来
探听”同时卧鱼，是表示耳朵凑到海面听哪里有海参吗？海参有声音？况且海参生活在海
底（google来的），她的听力也未免太好了吧？这句原词是“试来探取”，虽然她的竿子
不见得真有那么长能构到海底，但比较之下，还是老词合理些。
接下来水族出场，四男四女。这八位……，唉，男的走错方向，被旁边的又点头又用嘴型
纠正了还犹豫不决，女的水旗爱摇不摇，走着走着还踩到水旗，真是从何说起。魏伯丞的
龟帅走了16个旋子，要下满堂彩，带出金孝萱的蚌精。接着就是反二黄，脱下蓑衣和渔婆
罩，右肩上披了一块花色好似杯垫的白布（或是纱？）又在左肩扎了一个球（没看过有谁
这么扮），看来好像洛神的扮法。唱词有“用钩儿取海参要奉萱庭”，可是这时她手中已
经没有竿子也没有钩子了。
唱完反二黄，遇见蚌精。唸白有“取出明珠送与恩人”，如果是热门的折子，观众或许知
道这恩人是谁，但这戏老实说，不常见，很冷，忽然这么一说，有几个观众知道谁是她的
恩人？然后开始和蚌精打架，这段两人配合的不能说是严丝合缝，可惜了，如廉把剑抵著
蚌精的脚做探海，还有蚌精用壳夹住廉的剑，剑却滑出来等等。最后廉把珠子抢走，蚌精
亮相时嘟著嘴一脸娇嗔，还蛮可爱的。我也多了见识，原来蚌壳被拿走珠子之后是不会死
的（也是google来的）。
对了，廉的另一个卧鱼也出错了。我没看的很清楚是怎么出的错，好像是下去时腿滑了出
来，导致起身时先变成跪姿才站起来。
大登殿，谢德勤唱功维持一贯水准，但是她的位子太高，台下看着好像庙里神像。苏龙是
林政翰，二路老生的活，但是他还是用他的武生嗓来唱。王允是张玲菱，似乎没穿胖袄，
看来十分消瘦，可是看肩膀又像是有胖袄的线条，不知究竟如何，另外一上场那几步走看
来就是个女生。王宝钏是黄声苓，上场的“刀下留人”没有先声夺人的气势（还有这里的
宫女通常是走到下场门的九龙口，可是这次就在上场门侧站成一排，或许都可以吧。）但
是之后的唱就恢复我印象中的水准。我还发现她有一个习惯，唱完一句后会拉一下人中，
是没什么，就是不好看而已。另外就是她的凤冠，后面一排珠子太后面，导致她站在出来
一点的地方时还好，但是站的里面一点时，后面的珠子看不到，只看到两边的，头部的线
条有往左右无限延伸的感觉。可惜她最后扶著王夫人下场，还没走进后台就把手放下出戏
了。代战公主是陈声媛，嗓子作表都不错，只有行礼时一蹲到底，身体明显的往左偏，从
旗蟒的海水看来更是清楚。王夫人是张化纬，老旦唱腔一样是悠扬清越，要下好几次彩声
。
终于打完了。三月有新剧团青年汇演“宏碧缘”和“穆桂英”，国光剧团“不能说的秘密
”，还有台湾京昆剧团的新戏“齐大非偶”，大家要看什么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