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灯影戏耀红氍：电影资料馆隆重推出“戏曲电影大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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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陈炜智
大红氍毹一向是华人世界“无声不歌、无动不舞”戏曲艺术的代表，戏曲电影更是华人世
界独有的片种。不论是大师级表演艺术家的正宗舞台纪实，或是李翰祥等电影巨匠改良、
革新后的古装歌唱片，戏曲电影对于“戏曲”和“电影”，从根本上促成了相互激荡、相
辅相成的艺术进展。今年盛夏，国家电影资料馆特别定于7月18日至7月24日，于台北市真
善美剧院举办“银灯影戏耀红氍”戏曲电影大展，为观众朋友献上24部横跨半个多世纪，
最精采的戏曲片选粹！
今昔中港台名片大观 两岸三地电影资料馆共襄盛举
此次戏曲影展，我们以“华人世界戏曲片大观”为规划宗旨，开出总共近10种不同剧种的
代表作品，影展以中国大陆于2006年，由戏剧大师田汉原作剧本改编摄制的全新数位电影
《白蛇传》作为开幕献映；闭幕作品则特选台湾在1962年由夏维堂监制、大导演卜万苍亲
自掌舵、于士林中影片厂搭景拍摄、大鹏剧团徐露演出的彩色阔银幕《梁红玉》。期间更
有李翰祥国联公司在台所摄，江青、钮方雨、李登惠、王莱等领衔主演的《状元及第》，
睽违银幕整整50年，今次隆重献映，色彩艳丽依旧，风采绝不减当年。
此外，国影馆此次更集合北京中国电影资料馆、香港电影资料馆，乃至民间各界的力量，
总汇纳整，安排了李少春、袁世海、杜近芳主演的超级经典《野猪林》，红线女、马师曾
携手合作的《搜书院》，严凤英的《天仙配》、《女驸马》，王文娟、徐玉兰的旷世名典
越剧《红楼梦》，牛得草的官场喜剧极品《七品芝蔴官》，乃至百看不厌的娃娃影后李菁
、唱作俱佳的凌波合演的《鱼美人》等，更有纪念一代巨星林黛逝世50周年，精选数位修
复的《江山美人》。
剧种包罗万象 杨丽花青春身影再现大银幕
从早期黑白片，一直到21世纪的最新作品，包含京剧、越剧、豫剧、黄梅、评剧、粤剧、
国内观众最熟悉的黄梅调电影，当然还有我们不能遗忘的歌仔戏：1963年和影坛神话《梁
山伯与祝英台》同日上档的彩色片《三伯英台》；1967年杨丽花与小丽云搭档的《金榜题
名》，由叶青出饰灵魂人物俏丫鬟；以及1981年狄珊、陈聪明编剧的《陈三五娘》，杨丽
花、司马玉娇、许秀年的精采搭档。7月18日起，欢迎光临台北市真善美剧院，您会发现
这些戏曲电影原来既可以是很舞台的呈现，又可以跳脱舞台框架，将想像力无穷延伸到文
人画作、工笔诗情的粲然大观。
上一代华人也“文创”！？ 戏曲影展带你认识“黄梅调电影”演变史
根据学者在1959年的研究统计，华人世界各种民族戏曲约有360多种，不同的地域与方言
，形成这些民俗曲艺不同的种类和艺术流派；很多时候，同样的故事，在不同剧种里搬演
起来，竟緜延出全然不同的风貌！算起来，仅大陆地区就已拍摄过戏曲电影超过300部，
涉及约60种不同剧种，这还不包括港台地区，乃至东南亚（如泰国等地）为数众多的粤剧
、潮剧、歌仔戏电影，以及影响华语电影发展至大至深的“黄梅调电影”。
“黄梅调电影”和大陆湖南、安徽一带的正宗黄梅戏，以及黄梅戏拍成的戏曲电影，本质
上全然不同。后者多以戏曲韵味为主，强调表演者精湛的舞台功底与表演实力，前者音乐
元素不仅只有“黄梅”一味，作曲家如王纯、林声翕、周蓝萍、王福龄等等，大量援用来
自大江南北各地的民谣、小调、山歌，将之流行歌曲化，甚至艺术歌曲化，打造成近似百
老汇音乐剧式的戏剧文本，再透过电影的映象语言，拍成古装歌唱片，只不过由于“黄梅
调”是原始创意的出发点、宣传发酵的着力点，阴错阳差，“黄梅调电影”反而成为一种
独特的标志，在正宗“戏曲电影”的范畴里，谱成一首别开生面的变奏曲。
走出戏棚的戏班子 《洛神》用大银幕保存戏曲文化
自然，一般观众心目中的主流大剧种，如京剧等，同样也是戏曲片的主流大宗。此次我们
所选的京剧电影，除了前文提及画面美不胜收的《白蛇传》，林冲夜奔“逼上梁山”的《
野猪林》，台湾早期“阔银幕电影”（宽银幕电影的正式命称）《梁红玉》，还有一部摄
制于1955年，为庆祝中制厂成立22周年所拍的《洛神》。由梅派青衣祭酒金素琴领衔主演
，于剧场内、影棚中，实地再佐以搭景，拍成京剧舞台纪实片，齐如山亲任艺术指导。
全片伊始，只见舞台大幕徐徐升起，摄影机稳重而忠实地补捉舞台上的一切，即便随着剧
情延展，镜头开始有了不同角度、不同变化，甚至闯入舞台镜框，补捉洛水神仙的千姿百
态；在《洛神》片中，我们看到了中规中矩的端庄演绎，仿佛传递“正统”的火炬，原来
是整部电影最重要的核心宗旨。意在昭告世人，在国际局势诡谲万变的时代，在风云际会
的海隅小岛，仍然有一群兢兢业业的艺术家，在为保存民族文化的最精粹而努力着。
昆曲电影细腻雅致 粤剧电影历史渊远流长
此外，像是流传数百年的昆曲，同样孕育出精采万分的电影作品。《十五贯》的电影成就
，有目共睹，至于1986年，老牌导演方荧所摄制的《牡丹亭》，其细腻雅致之气质，远胜
任何青春灿烂的版本堪得比拟，影片慢工细作，莲步款款，二个多小时的篇幅只细说了杜
丽娘梳妆、游园、惊梦、寻梦、写真，一直到夭亡为止，因此片名题为《牡丹亭（节录）
》，而非全本。
流传于广东地区的粤剧，多年来与电影艺术长相左右，香港地区的粤剧电影更是华语影史
发展上不可磨灭的一页记忆。此次影展，因为影片授权的关系，我们虽然无缘在大银幕上
亲睹任剑辉、白雪仙的传奇丰采，却幸运地邀得1956年于内地拍摄的早期彩色片《搜书院
》，由传奇搭档红线女、马师曾连袂演出。光是影片起首不久，千金小姐随着丫鬟放风筝
一场戏—只见镜头前，红线女等若干演员，全部“无实物”扮演，凭著身段、步伐、眼神
、表演，就勾勒出一幅闺阁集艳的旖旎风情，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黄金年代虽已逝 后进新作仍持续推出
时至今日，戏曲片的摄制，无论在数量或品质上，自然无法和1960年代的巅峰相提并论。
然而，大陆地区开设的电视戏曲频道，港台及世界各地陆续发行的经典黄梅调古装歌唱片
影音产品，使得“戏曲‘片’”这样的叙事艺术、叙事载体，仍然流存于世。此次影展，
我们还特别安排了一部2011年获颁华表奖的作品—陜西地区秦腔的《锁麟囊》，画面精致
、表演落力，多场戏剧设计不但保有舞台空间的韵味，也巧妙利用了电影电视的摄影效果
，顺畅地推动叙事进行。或许，有朝一日，“戏曲片”能够撢撢身上的尘埃，就像《白蛇
传》、就像《锁麟囊》，再次走入世人关注的视野中，再开启新一波的风潮、新一代的传
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