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长辈生病一段时间,加上工作跟孩子们。
心有余而力不足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不想看的人请别忘了左转。
觉得好看的朋友请给我一点肯定和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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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栖息在铜镜两旁,荷叶朵朵在案侧。
雪舞坐在温软的垫子上,望着眼前秀丽屏风上泛著微微红彩的翩翩花鸟,
那是她身上色如蜡梅的华服,烛光将娇嫩的粉红映到屏风上。
华服……据说是快马三百里加急远从邺城而来。
这样算来……周军还未撤离,邺城那方就送出了庆典所需……
雪舞看着镜中的自己、身旁的侍女……
白山村和这儿,确实无法相比,要给奶奶知晓了这小房间里的雕梁画栋,
肯定不悦地皱起眉头,再加一句“无谓浪费”。思及此,她轻轻扬扬眉,
掩饰突来的笑意,她怕侍女们又开始奉茶暖炉。这些她们份内的事,雪舞不喜欢。
雪舞原以为会在四爷的军营里歇息几日才要进城,但她连军营都没路过,
就踏入了洛阳城,什么人也没见着就被一群侍女前呼后拥地帮她梳洗。
侍女们那样仔细地梳整她的长发,这儿一朵金花、那儿一片银穗地把她变成
一个不是雪舞又像雪舞的女子。
“天女姑娘,这衣服焦了一块,还需要留着吗?”侍女的声音唤回她的思绪,
雪舞回头就见一名侍女捧着她稍早换下的旧衣
啊!是四爷母亲的衣裳啊。
“那衣服对我来说很重要。”
“哎啊。”雪舞顾不得身旁尚有侍女梳发,
匆匆起身就要接手拿回:“妳们有针线吗?我想修补那块烧焦的地方。”
侍女恭敬地回答:“天女姑娘,还是让我帮妳补吧。”
雪舞是兰陵王爷带来的客人,街坊传颂这次奇蹟般的胜利,
是“天女姑娘落泪开花,跪地止雪”来着,侍女们不敢怠慢。
雪舞坚持着:“这衣服是我弄坏的,我得自己修补它。”
侍女轻巧地收著旧衣,婉言:“那还是让我把衣服洗干净吧。”
机灵地给了一个雪舞不得拒绝的理由,漂亮地将旧衣收拾了,
这是身处宫院练来的功夫。
雪舞不懂的规矩,侍女们懂。这一来一就,雪舞领悟了山野与皇苑的差异。
还是别让她们为难了。
雪舞顺着推舟,再三弯腰向侍女道谢。
此时,一名男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由远而近。
“雪舞姑娘、雪舞姑娘。”
晓冬好不容易捉了一个空,躲开了老是排他差事的安德王,
又避开了让兰陵王招待的贱民们,东拐西弯地找到雪舞,喜孜孜地要跟雪舞说上几句。
他啊……好久没跟雪舞说话了。
进门的晓冬还没看见雪舞,就见一屋子侍女们全瞧着他。
典雅的侍女们,让他想说的话成了呵气的白烟,渺渺飘散了。
雪舞看着晓冬无措的眼神在侍女们身上流来转去,也正好一个借口支开侍女们。
她一直觉得侍女们已经让她很美了,美得自个儿都认不出来,哪需要再来朵沾金花银花。
念头始终是简单事。
雪舞看着侍女们一个个低头跪礼,发现连要她们好好离开都很难。
她一个一个扶起侍女时,想到周君大营里似乎没这么讲究。
最后一名侍女步出房间,晓冬才自在起来。
他吐口大气,认真地看了看雪舞。
哇!
晓冬由脚到头打量著雪舞,雪舞也跟着上上下下看了一圈:“怎么啦?”
晓冬腼腆一笑:“哇!好好看。”
他想不到什么花啦、什么月、什么鸟的那些咬舌头的话,就是不由自主地夸赞。
简单而真实的晓冬,让雪舞漾开了笑。
她举平了双手,皱着鼻子,跳了两下说:“这衣裳很重的……不习惯。”
晓冬调皮地捏了捏衣裳:“很贵吧?”
雪舞耸耸肩,吐了舌头。她不喜这样的华服,绑手束脚地,多美都不爱。
晓冬笑了,笑意没漫到眼里。
雪舞见着了。
“怎么啦?”
晓冬收起笑容:“没,没什么,就要面圣了,找妳说说话。”
就是瞧瞧妳,不说话也无妨的。
要是面了圣,雪舞就不能是雪舞了。
就是这么两天光景,那些传来传去的话子儿,晓冬没漏听。
面圣啊……
雪舞忍不住叹口气:“我正想找你帮个忙呢……嗯……你……
能不能帮我准备个马车啊?我想赶快回家。”这事儿要紧,不能一日一日延宕。
晓冬闻言偏著头问:“回家?那四爷怎么办?”
五爷说了,雪舞跟四爷的事儿是成了。怎么雪舞说要回家了呢?
四爷怎么办?
晓冬的问题化为一根绣花针,扎中了雪舞底心最深处。
她眼神敛了,低头躲开晓冬询问的眼神,
闷闷地回他:“四爷有他自己的未来,与我无关。”
不对劲,岂止是不对劲!
晓冬紧盯着眼前人的闷闷不乐,恍然大悟道:“今早我就觉得你俩不对劲,果不其然!”
晓冬嘀咕了几 句雪舞不懂的杂嘈后,却温柔地对她说:“那……我韩晓冬虽然没读过
什么书,可是在这乱世里,我比妳懂得人情事故,不妨什么事都跟我说说?”
晓冬决心用他两手两腿赌了,肯定不是五爷说的如此那般。
说说无妨……是吗?
晓冬脸上和煦的笑容让雪舞松下心防。
白山村里,谁懂她?
白山村外呢?倒是她不懂所有人的心情了。
雪舞跪坐下来,空茫著低语:“我喜欢上了一个,我不应该喜欢的人,
日子越久就越深,越无法自拔,我很怕有一天我会做出失去理智,
甚至改变他命运的事情。”她顿了一顿……有一天吗?还是已经改变了呢?
雪舞摇摇头:“甚至我已经干涉了他的命运,才会害他中箭,害他差点身亡。
我越想越可怕,他的命运不应该是这样的。所以我必须马上离开。”
雪舞越说越笃定,奶奶从一开始就是对的。
晓冬听是听着,脑袋也没闲,他并非寻找雪舞口中的那个人,
他是在想,究竟雪舞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不明白,什么叫不该喜欢的人?”晓冬挨着她轻轻地说:
“为自己爱的人,做任何傻事都是情有可原的。”所言由衷,只因身在其中。
雪舞反驳:“但如果那个人,你命中注定就知道,他爱的不是你,
他和你的这段恋情根本就不可能,你还执迷不悟,那才是真的做傻事。”
雪舞见晓冬不若以往地应和,着急起来,干脆揪起他的衣袖:“总之,
我需要你帮我尽快离开这里,拜托你了。”
雪舞那恳请的眼神、焦心的语气,好似没了晓冬就没了明日。
晓冬看着雪舞的双眼,她的不安中有不容置疑的坚定。
纵使万般疑惑,他还是应允了雪舞的请求。
他也是情有可原的。
《守望着妳,就是此生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