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第二天,我还在消化自己已经没有跟他在一起的事实
今年四月,我发现自己有了宝宝,但小暴君已经要去美国、我原本就决定要去澳洲打工度
假,他陪我一起去买验孕棒验的时候,我骗了他,说没有
后来小暴君离开、我跟男友妈一起来澳洲玩的途中,一直都有断断续续的出血,我知道,
自己小孩大概是保不住了
好不容易撑到男友妈回台,因为在伯斯有男友妈认识的人,我知道不能待在那里,所以我
不顾众人反对地往布里斯班移动,而毫不意外的,我的孩子已经完全没有救了
一个人在澳洲,我送走了宝宝、移动到农场,待没多久发现自己的体力无法负荷草莓园的
工作,所以后来租了车往班德伯格移动,谁知道这一来一往路程间的疲劳,让我直接被室
友传染感冒一感就是两个礼拜,在班德伯格的前两周,我真的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是他
的电话陪着我,我是真的觉得好值得、好感动
接下来的三周,我开始按摩的工作,途中有时常性的短暂性晕眩,我不以为意,直至大前
天,我跟他吵了一架,小暴君说了一句,“我不觉得自己有亏欠于妳”,这一棒狠狠地打
上我的心,而我知道,我是不该再隐瞒了,因为我从来不对他说谎。
当晚,我把前因后果全部都跟他说了,因为小暴君那边是凌晨,所以我们隔天才讨论。
隔天下午,我打了电话给他,他说:
“妳有需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们家族都会帮妳。”
“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可是有些事情不一样了。”
“我没有丢下妳,是妳自己丢下妳自己。”
“妳能有选择,但妳当初就已经一个人做好选择了不是吗?”
我一个人在班德伯格商场外哭到一个陌生人跑来抱我,说了好多安慰的话、木已成舟,我
应该要过得更好,可是我只能歇斯底里地在她怀里大哭,我说不可能了、回不来了!一切
都回不来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电话那端,是跟我一样哭得撕心裂肺的声音,我曾经说过自己想看他哭,但当下,我真的
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我有多后悔。
——我曾经发过誓不让他哭泣的。
我一开始决定不说,是因为想把宝宝带走;可是后来不说,是因为他真的不乐观,因为他
长得好慢好慢好慢,在离开台湾前,医生就叫我要有心理准备,所以我决定,自己扛下来
。
后来的坦白,是因为我的懦弱。
我也很清楚他会有的反应。
电话还没讲完,已经一个多小时,陌生人走后,我花了一点时间才把晕眩压下去,我说我
等一下再拨给他;回到店里,我跟老板说我身体不舒服要提早走,出了商场后我拨电话,
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过了回家路上的两条路口后,我开始觉得眼前的景色模糊,等我
醒过来,我人已经在救护车上面,被经过一连串检查之后,我在急诊室请医护人员拿手机
给我,打开手机,我看到连续三个小暴君妈妈打来的赖,我回拨,她没有接;打给小暴君
,他已经不会再在半夜接我的电话,几通之后,小暴君的妈妈打来,电话那头是她心急如
焚带着哭嗓的声音:
“妳怎么了?妳现在在哪里?怎么会失去意识呢?”
我原本想跟她说不用担心,我可以,她叫我不要ㄍㄧㄥ,不要怕——
觉得自己真的没有资格也承担不起这些关心的我,哭着跟她把自己一直以来所隐瞒的事情
全盘托出,然而远在我意料之外的是:
“没关系!没关系...宝宝再生就有了!资宝,阿姨爱妳,妳不要哭,这没有什么!妳赶快
买直航的机票回来,阿姨帮妳付钱!妳才是最重要的!妳乖乖待在医院把身体弄好来,医
生怎么说妳就怎么做,不要想不开知不知道?妳回来,阿姨会照顾妳,不要再待在那里了
!”
听到这里,眼泪再度溃堤,除了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我选择隐瞒是想自
己扛下一切,可是最后事情却失控得完全跑向我所不愿意的最坏结果。
因为住院很贵,我完成了检查就离开,负债多了一笔3901澳的医疗费用,然后说着我们还
是很好的朋友的小暴君,用各种方式关心跟转移我的注意力,殊不知,这在我而言才是最
残忍的事。
我在医院期间,他脸书的合照换了、稳定交往消失了,他的决绝,我能理解,我选择配合
地恢复他的玩笑,也把自己的大头贴换掉、感情状态改成单身后隐藏。
然后,云淡风轻地问他:
“死三八,我们这辈子是不是都不可能了?”
他说,三十岁以后如果还没对象的话再说吧。
我没回复,继续往下一个话题跳,他叫我,听枪与玫瑰的don't cry.
我听了,觉得残忍,眼泪决堤,我终于明白那种,你被你最信任的那个人擅自做下的决定
伤害得彻底,但妳完全没有选择也没有机会拒绝或改变的痛。
而那正是我对他做的事。
我跟他说,你当初问我说还要继续跟你在一起难道不怕报应?我不怕。
Hasta la vista baby.
再见宝贝
这是他的答复。
而我选择妥协,只是因为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再留下。
我没有脸再这么做。
这次没有愚人节、没有劈腿,他已经不是面爷,认识我们的人,请不要认,也不要问。
拜托你们了。
然后,我最后的疑问是,可能一路看下来觉得我很混蛋的摩羯们,我们,再也没有机会了
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