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eur du Mal】恶之花篇
I. 雷斯壮陵墓
II. 阴影
III. 魔法部
IV. 新教授
V. 人马与独角兽
VI. 隆巴顿的隐私
VII. 破心术
VIII. 门扉
前言:恩不理居的教学政策让不满的情绪在学生心中累积,因为魔法部的抹黑,恩不理居
与哈利的冲突也不断加深,众多传闻终于是让缀歌约了个时间与哈利详谈,想了解一下他
的状况…
言谈间,不仅仅是倾诉自己的烦恼,那扇在梦中不断出现的门扉,在缀歌的帮助下,终于
是被缓缓推开…
本章开始:【VIII. 门扉】
“所以,你们打算直接自己成立一个学习‘黑魔法防御术’的社团?”
一场对话在地窖的办公室里发生著,这里是划分给奇兽饲育学实习教授的临时办公室,也
就是缀歌的办公室。
今天,这里迎来了一位访客。
“对啊,而且妙丽她是认真的,居然要我成为老师…”哈利捧著一杯茶,凝视著杯中的自
己,喃喃说道。
缀歌闻言,陷入了沉思,也许,妙丽出的这个主意未必不好。
自从开学后,恩不理居在课堂上的行为就算是缀歌都有所耳闻。
摆明了是不打算教授任何东西的教学方式,结合恩不理居的身份,加上自暑假起算,连续
通过的几条教育章程,无疑将这位政务次长给推上了风尖浪口。
魔法部的意图昭然若揭,这种剥夺学生受教权利的蛮横政策,缀歌自然是无法认同的。
不过碍于马份家的关系,缀歌不会将这份排斥给表现出来,但稍微了解恩不理居曾尝试推
行的种族政策内容之后,那股发自心底的厌恶更是让缀歌对英国魔法部连一丝好感都没有
了。
所以她更加不明白了,为什么鲁休斯爸爸却会对这样的魔法部表露支持。
不过,这与哈利无关,她是不会将这种心情显露出来的。
“但我觉得我办不到,我怎么可能有办法教别人黑魔法防御术?”哈利皱着眉头,不太自
信的说著。
缀歌瞟了正兀自苦恼的哈利一眼,回想着几个月前,她几次惊鸿一瞥,不小心撞见哈利跟
荣恩妙丽一起在空教室练习咒语的场景,他的魔法犀利而精准。
从哈利施展的反制咒语中,缀歌感觉不到半丝犹豫,充满了果决而一往无前的坚定意志。
也许哈利没有任何自觉,但缀歌认为这是一种很特别的天赋。
不管是面对龙、水下闯关,或者是迷宫挑战,不得不承认,哈利有办法做出一些连她都办
不到的事情。
“我觉得这个点子还不错啊。”缀歌的话让哈利睁大了眼睛,他错愕地看着缀歌,眼中满
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难道你的朋友不是这么认为的吗?”注意到哈利的反应,缀歌立刻反问。
“呃,那倒不是,只是…”哈利支支吾吾的,脑中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想
法,在缀歌平静的目光注视下忽然觉得有些难为情。
“害怕自己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厉害,害怕自己站了出去,却被当成笑柄?”缀歌毫不留情
地戳穿了哈利,后者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几番挣扎后,垂头丧气地承认了自己的确是有这
种感觉。
看着有些沮丧的哈利,缀歌嘴角浮起了一抹笑容。
眼睛瞇成了一轮弯月,似乎是在感叹著青春期男孩的心思过于容易猜测,故作深沉的举动
背后,其实直率到甚至会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哈利如此,自家弟弟也是如此。
“有时候,就算只是单纯的经历过某些事情,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更何况,在我看来,你
的经历早已超过绝大多数人,而且你表现得很好。”缀歌眨了眨眼睛。
直白的称赞让哈利觉得耳朵有点热,他撇过头,假装在欣赏一旁橱柜中的展示标本,但是
泛红的耳朵出卖了心情。
缀歌内心窃笑着,却没有撕掉这层遮羞布,有些逗弄还是适可而止比较好。
“你可以再好好想想你朋友的提议。”缀歌没有逼迫哈利做出任何决定,提点了几句之后
,她的眼睛看向哈利的手背,那里有着略显模糊却依稀可辨的字迹。
‘我不可以说谎’
这也是哈利今天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在奇兽饲育学课堂上,缀歌注意到了这个伤痕,联想到哈利不断被恩不理居罚劳动服务的
消息,或许,她需要花点时间去关心一下哈利。
沉吟了一下,缀歌觉得应该不用太过委婉,便开门见山的说了。
“你的手还好吗?”
“啊?喔,还好,现在已经不痛了。”被突然问到这个问题,吓了一跳的哈利有些僵硬地
举起了手,在空中挥了挥,示意没什么大碍。
“妙丽有给了我一点海葵鼠须汁,很有帮助,只要把伤口泡在里面就不会痛了。”哈利解
释道。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缀歌的回答让哈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盯着那张微微笑着却判断不太出情绪的美丽脸庞,哈利忽然有些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是
不是不该在女生面前夸赞另一个女生。
在哈利心猿意马之际,缀歌本人倒是没有他想像得那么在意这件小事,而是在脑中盘旋著
无数念头,魔法部……马份……自己……霍格华兹……
“马份家的方向嘛…”再度瞥了一眼哈利手背的缀歌,不自觉地喃喃低语着邓不利多的忠
告。
“缀歌?”看出缀歌略微走神,哈利尝试着叫唤了一声。
缀歌歉意一笑,摇了摇头,不该在哈利在的时候去思索这种事,接着,她换上了一副比较
轻松的语气。
“最近除了恩不理居教授的事情之外,过得还好吗?”用更为关心的口吻询问著哈利的日
常,毕竟平时的工作真的很忙,实在没什么心思去关注学生间发生的大小事。
趁著难得的清闲,和哈利聊聊,了解一下‘学生’的烦恼也是‘老师’的责任。
“呃,跟往常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愣了片刻,哈利故作轻松地带过,缀歌却瞇
起了眼睛。
“就算帮不上任何忙,我也可以听你说,很多事情说出来之后,烦恼就不会那么沉重了,
毕竟我是你的老师,偶尔听听可爱的学生倾诉青春的烦恼也是职责之一吧。”缀歌俏皮的
说。
“妳明明就没有大我们多少!”从缀歌似笑非笑的眼角看出她只是在说玩笑话,哈利福至
心灵地假装嘟嘴抱怨著,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感填满了内心。
这样的简单互动也挺不错的。
平淡的时间在一边诉说,一边倾听中很快就过去了,哈利不知不觉中说了很多,像是把连
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绪,透过语言,慢慢从心灵深处释放出来。
繁重的课业渐渐让他感觉跟不上……魁地奇因为劳动服务的关系错过一堆练习机会……和
恩不理居的冲突……来自旁人的冷漠与敌视……即便在熟悉的霍格华兹也与日俱增的无力
感……
默默听着的缀歌忽然觉得,其实学生的生活也不容易,或者说,哈利很不容易。
受到的关注越多,想看‘名声’崩塌的恶意也会越多,绝大多数人都只认识自己想像中的
哈利波特,而不是真实的哈利波特。
当原本完美的想像出现了裂痕,缺点就被无限放大,仿佛哈利背叛了大众的信任似的,这
实在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还有一件事情说不上烦恼,就是有点诡异,我最近常常梦到同样的场景,但我根本想不
起来去过那个地方。”哈利皱眉回想着昨晚又再次重复的梦境,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
里看过那道门。
“这倒是有点奇怪。”缀歌说。
想了想,忽然,一个有些大胆的想法从脑中迸了出来。
“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一把。”
“什么意思?”哈利露出困惑的神情,难道缀歌会解梦吗。
“你应该猜过我会破心术,对吧?”缀歌说。
“妳是指…妳可以读心嘛!”这个事实似乎让哈利有些紧张,目光也开始犹疑闪躲。
“不太确切,破心术是从另一个人的心智抽取情感和记忆的能力,我的情况……稍微特殊
一点。”缀歌不愿多谈,简短地带过,好在,哈利似乎没有注意到。
“我想,或许我可以帮你从脑海中把那段记忆给钓出来。”缀歌陷入思索,因为太过专心
而没有注意到哈利所表露的紧张情绪。
“呃,要怎么做?”哈利有些坐立不安,即使是自己有好感的女孩,要让对方进入自己的
内心还是很让人不安。
……倒不如说,正因为是有好感的女孩,才更让人抗拒。
“你说在你的梦境中,那扇门给你的感觉是什么?”缀歌问道。
“嗯,我想想,感觉那扇门后面,似乎有着某种我非常渴望、一直在找寻的东西。”哈利
说。
“好,那就这么办吧!”缀歌双手一拍,下了决定。
“等等,妳打算怎么办。”面对跃跃欲试的缀歌,哈利有种想拔腿逃跑的冲动。
缀歌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冒出这个念头,但这个念头一出现就一发不可收拾,已经
很久没有如此冲动的缀歌,想顺着这股冲动去看看想法的尽头有什么。
究竟真的只是一时的突发奇想,还是某种潜意识在引导自己做出这个决定?
“如果你想知道困扰你的梦是来自什么记忆,在这一点上,我觉得我可以帮助你。”缀歌
认真地凝视著哈利。
看着那双眼色眼眸闪烁著无比认真的火焰,哈利了解缀歌是认真的,不是为了恶作剧还是
别的什么,她是真的想帮自己找出那段不知哪里缺失的记忆。
深深吸了一口气,哈利迎上了缀歌的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哪怕心脏在疯狂跳动。
“放心,不会伤害到你的,你专心想着那扇门给你的感觉,我会用破心术去把你的记忆给
钓出来。”缀歌的声音似乎越来越朦胧。
两人分别感觉对方的眼睛迅速放大,最终将彼此吸入了瞳孔深处的黑色漩涡,一同坠入记
忆海洋之中。
在一切都陷入黑暗的世界,光线从某个地方出现,形体渐渐从模糊到清晰,浮空的不踏实
感一消失,缀歌发现自己降落在一条长长的走廊上。
除了摇曳的火把之外,走廊不见任何一丝动静,尽头处,一道素净的黑门矗立,没有任何
装饰与花纹却散发出古朴神秘的气息。
感受到记忆的核心在前方,缀歌缓缓走向前,将手搭在那扇门上,光滑平整的漆黑倒映着
自己隐约的样貌。
(“破心术就是用情绪的共鸣钓出深处的记忆。”)
缀歌静心凝神,回想着哈利给出的线索:“那扇门后面,似乎有自己渴望的某个东西。”
白皙的手与黑色的门成了鲜明的对比,施展破心术的力量,门被缓缓推开……
记忆的场景瞬间变换。
一对夫妇从一面施了咒的镜子里对着哈利招手……那个女人有着和哈利相同的绿色眼睛…
…
卫斯理一家人温馨地聚在一个壅挤的厨房中……平凡却温暖的日常触动着心底的空虚……
一只大黑狗从黑暗中走出……一名衣衫褴褛的男人在月光的照耀下露出了笑容,说着要哈
利跟自己一起住……
然后,缀歌看到了‘自己’……带着明艳动人的娇羞凝视著哈利,缓缓将柔嫩的唇瓣印了
上去……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阵惊叫声将缀歌的破心术给挡了回去,破心术的连结被解除。
迎上了哈利因为激动而通红的脸,两人同时别开了目光,突如其来的记忆片段让缀歌感觉
身体有些发热。
自己肯定是没有跟哈利做过这种事情,这大概是梦境吧,青春期的男生真的是…
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哈利,脸上的通红丝毫不比自己少多少,必须要说点什么,不然气氛
实在太尴尬了。
偷偷白了哈利一眼,深呼吸平复了一时有些紊乱的情绪,缀歌迅速从慌乱中镇定下来,自
己毕竟比较年长,又是‘老师’。
“男生真是……不要随便胡思乱想。”缀歌娇嗔著说,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
突然这么直白地感受到别人的心意,就算是一向平静的缀歌,内心不免也起了波澜。
“我看到的每件事,妳都看到了吗?”哈利不安地询问。
“片段……那只狗是什么?”轻咬下唇,缀歌决定还是不要让哈利知道自己看到多少比较
好,尝试转移话题。
“噢,我家人的。”哈利低语着,不敢直视缀歌的目光。
空气忽然陷入了死寂。
“时间有点晚,我可能该走了。”哈利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的尖锐了起来,他有点想挖个洞
把自己给埋起来。
缀歌不好多说些什么,只好起身送他。
看着动作僵硬的哈利,缀歌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毕竟那个场景,就是现在回想起来
也还是觉得内心无比慌乱,她需要重新整理一下思绪。
哈利踏出门外的背影透著一股沮丧,他此刻脑中乱成一团,刚刚缀歌肯定是看到了最后的
那个记忆了吧。
某天做过的梦,一直不愿忘记的梦,甚至会在心里不断回味,甚至偷偷希望着有天会成真
的梦……
一想到自己最深的情感被最不该看到的人看到,哈利的大脑仿佛当机一样,一片空白,整
个人有些失魂落魄的。
“哈利,抱歉,我不知道主动施展破心术会看到这些…‘其他的记忆’,我以为……只会
看到特定的记忆而已。”缀歌叫住了哈利,并且向他道歉。
她一直以来所习惯的破心术就是解放锁心术之后,能倾听到别人内心的声音,她以为跟邓
不利多学习施展破心术,就是进一步挖掘别人所想的,更深层的情绪与记忆。
但是,这第一次尝试施展的结果却非常出乎意料,哪怕锁定了特定的情绪,她依然没有办
法精准从哈利的大脑中找出特定记忆。
甚至还看到了很多其他记忆,这无疑是非常侵犯隐私的行为,冷静下来的缀歌立刻意识到
,自己做出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
“我…我答应你,我看到的任何东西都不会说出去的。”凝视著依然有些震惊恍神的哈利
,缀歌低声说道。
这似乎是自己第二次跟人约定不会透漏自己不小心看到的记忆,缀歌忽然想着。
“啊?喔…”哈利愣愣地说。
“哈利,我也需要好好想想。”缀歌用更小声的音量快速说道,然后,也不等哈利说出反
应就把门给关上了。
关上门之后,缀歌整个人背靠着门板,闭上眼睛在安静的室内听着略微加重的喘息,她还
是第一次被这么直白的心意给正面砸中。
青葱般的玉指轻轻抚上娇艳红唇,不是透过言语而是透过心灵去感受到的告白,传递而来
的情感没有掺杂过多的欲望。
就只是很单纯地渴望着,这样的单纯反而让缀歌有些手足无措。
“我真是个笨蛋…”懊恼失去了一贯的游刃有余,缀歌垂落视线,终于忍不住抱怨著自己
还不成熟的那一面。
“喔…...嗯?”门外,后知后觉的哈利依然处在震惊中,好半晌才从缀歌的回话中发现
一些不太一样的讯息。
***
十月的第一个周末是学生被允许去活米村的日子。
在拥挤的人群中,其中一辆马车车厢乘坐着独自一人的布莱克教授,她眼神淡漠地望着窗
外,这几个星期以来,她比平常更加沉默寡言。
就是迟钝的跩哥也感觉出自己的姊姊似乎有什么心事,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有
些提心吊胆的他反省著自己是不是有哪里犯了错,总是顽劣的小霸王因此消停了好一阵子
。
于是,这段日子以来,除了忙碌的教学之外,缀歌的生活可以说是非常清静。
由于去活米村的马车是共乘的,很快就有人打破了马车上的寂静。
“布莱克教授!?”踏上马车的是雷文克劳的学生,缀歌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看着双眼微微睁大的缀歌,张秋也愣了片刻,没有选修奇兽饲育学的她,跟缀歌的认识就
仅止于去年的耶诞舞会曾经同桌过而已。
“记得妳是张秋?请坐吧。”讶异不过眨眼间,缀歌立刻微笑着邀请张秋一同搭乘。
等了一下子,没有其他人进入的马车开始缓缓前进,只有两人的车厢中,妳看我、我看妳
的,气氛忽然有些安静。
两人都在打量对方,不说些什么好像有点怪异,想要搭话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毕竟她
们可说是毫无交集。
“妳没有跟妳的朋友一起吗?”缀歌率先打破了沉默,在不多的印象中,她依稀记得张秋
应该都是跟一群朋友一起行动。
“我今天想自己一个人。”摇了摇头,张秋回答。
她想着上次与西追的交谈,或许她也该试着跨出舒适圈,尝试看看不一样的挑战。
张秋不想要跟自己的父母一样平凡,在大事上总是循规蹈矩的她,这次难得将内心的叛逆
付诸行动。
西追迟早会慢慢走向她不了解的天地,如果展翅高飞是他的宿命,至少,张秋希望自己是
有能力跟着他一起飞翔的。
与大多数学生一样内心腹诽著恩不理居的张秋,选择接触看看妙丽.格兰杰的提议,由学
生自己私下创立一个能够实地练习黑魔法防御术的社团。
这次放假,西追又被他自己的父亲叫走,没办法跟西追约会的张秋,今天是特地要去活米
村的《猪头酒吧》,参加那个聚会的。
“这样啊,那也不错。”缀歌说。
兴许是张秋的回答让缀歌不晓得该怎么接话,车厢内又陷入沉默。
张秋的眼神望向车窗外,望着没有任何马儿拉动却依然在前进的马车。
“我一直都不明白,学校是怎么让这些马车自己动起来的。”张秋找了个话题,想缓解这
份尴尬。
“自己动起来?所以妳看不见牠们?”不料,缀歌闻言却是一楞。
“看得见什么?”眨著一双乌黑湿润的眼眸,张秋困惑地凝视缀歌,一时间,马车上的两
人再度陷入了诡异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