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eur Noire】黑之花篇
I. 名为缀歌布莱克的女孩
II. 冲突
III. 第四位斗士
IV. 榛木魔杖
V. 第一项任务
VI. 未竟之语
VII. 耶诞舞会(上)
VIII. 耶诞舞会(下)
IX. 丽塔史讥的独家新闻
X. 炼金术师与他的伙伴
XI. 月下的冰晶
XII. 第二项任务
XIII. 马份家的女儿
前言:时间在平静中流逝,执行第三项任务前夕,斗士的家人受邀前来观赏比赛,面对许
久未见的母亲,缀歌终于把这些时间以来的情绪,用最具体的语言,传达给自己的母亲…
…
本章开始:【XIII. 马份家的女儿】
时间在一天天之中流逝,二月结束之后,三月接着到来,然后是四月、五月……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在等待什么一样,这是缀歌在霍格华兹的日子中,最平静的一段时光。
不同于初来乍到的新鲜感,以及后来准备第二项任务的繁忙,第三项任务并不需要解谜,
会在日期邻近时,直接由评审公布内容。
因此,在这段日子,缀歌充分享受着当一个纯粹游学生的时光。
其实霍格华兹也不错呢,如果当初选择就读这里,或许也会有愉快的回忆吧。
第三项任务的内容在五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公布,火杯主办方将把魁地奇球场改造成迷宫(
这让哈利与西追有些愤慨)。
四位斗士必须走到迷宫的中心,第一个拿到奖杯的人,就是这是三巫斗法大赛的冠军。
原本这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只是当天结束后,哈利与喀浪不知为何留了下来,逗留在森林
附近的他们遇到了消失已久的评审之一,巴提.柯罗奇先生。
据两人所说,柯罗奇的精神有些不太正常,而且还在哈利离开求援的时候,袭击了喀浪,
而后再度消失无踪,没有任何人能找到他。
这件事情让火杯的赛事蒙上了一层阴影,山雨欲来,风先满楼。
剩下的这一个月,会是斗士们能好好准备的时间。
既然目标已经非常明确,那么所有人就站到了同样的起跑点,成败全看自己的努力了。
缀歌偶尔会撞见哈利与他的两个朋友利用空教室练习各种咒语,‘昏击咒’、‘缴械咒’
、‘障碍恶咒’……
她遇见了不只一次,甚至到后来,哈利他们固定会在某间空教室进行咒语练习。
虽然缀歌觉得这有刺探情报的嫌疑,但是她喜欢远远看着他们,她挺喜欢哈利他们三人相
处时的感觉,不同于她自己跟花儿的友情,那是另一种独特的信赖关系。
而且,几次惊鸿一瞥,缀歌不得不承认,哈利施展这些咒语的技巧很好,甚至比她还要好
,那是一种天赋。
而她并没有这样的天赋。
相比哈利,缀歌这次并没有花那么多的时间为第三项任务做准备,有一个问题,或者说一
个质疑在这段日子一直困扰着她。
她经常会独自一人到高楼层的走廊,倚著栏杆,看着这片校园里的风景,陷入思考,却又
好像什么也没有在思考。
一枚花瓣飘到了她的掌中,指尖轻轻搓揉着芬芳的娇嫩,即使是这样美丽的花,也会有凋
零的一天。
放开了手,任由残破的花瓣随风飘落,也许,邓不利多说的没有错。
‘我想这就是尼乐为什么要教妳炼金术的原因,妳必须去追寻属于妳的真理,属于妳的答
案,破心术会是妳抛不开的过去,面对这个事实,妳才能继续前进。’
没有什么事物会是永恒的,如她的老师一样,生命总会走到终点。
第二项任务时,当她看着跩哥应该要在的位置却只剩下被割裂的绳索顺着水流晃荡,空荡
荡的寂静空间仿佛打开了她内心的某扇大门。
为什么跩哥会视自己为姊姊呢?
家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自己……有没有为他们做过什么?
清风带走少女无声的叹息,却没有抹去眉宇间的愁绪,淡淡的质疑迷惘了银灰色眼中曾经
的坚定,缀歌觉得这样的自己很脆弱。
可是她却没办法阻止自己。
***
六月二十四日,第三项任务当天早上,一个消息让缀歌从准备执行任务前的紧张回到现实
。
“缀歌,早餐后请到餐厅旁边的房间,妳的家人会来看妳。”早晨,美心夫人对缀歌说道
。
“家人?”缀歌重复唸著。
“我们邀请斗士的家人到这里来观赏最后一项任务,会先让妳们有时间打声招呼。”美心
夫人笑着说。
早餐过后,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西追与喀浪率先走进与家人会面的房间,缀歌也起身准
备过去,不过她看到哈利仍独自一个人坐在原位。
“你…不过去吗?”缀歌有些迟疑的开口。
她知道哈利是孤儿,这种与家人有关的活动对他来说,或许有着满满的孤立感吧,但就算
如此,独自一个人待在这里也太过残酷。
“我……他们不会来的。”哈利摇了摇头。
他起身准备离开,前去图书馆在多复习一下魔法时,敞开的门突然探出了一颗脑袋,那是
西追。
“缀歌?哈利?快进来啊,你们的家人在等你们。”西追说。
哈利与缀歌对看一眼,他感到一头雾水,德思礼家怎么可能跑来看他呢?
两人越过餐厅,走进房间。
卫斯理太太与比尔就站在炉火前,笑吟吟地朝哈利挥手。
“给你一个惊喜,我们想到这儿来看你执行任务,哈利!”卫斯理太太有着温暖的声音,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缀歌觉得眼前的人有种特别的魔力。
“你还好吧?查理也很想过来,但他抽不出时间,他说你在对付角尾龙的时候,表现得非
常精采。”比尔与卫斯理太太一样有着红色的头发,扎成马尾的长发与牙齿耳环让他颇有
几分不羁的气息。
西追和他的父母就站在门边,喀浪站在角落,正跟他有着一头黑发的父亲用保加利亚语快
速交谈,在另外一张桌椅旁,有两个人在那里朝着缀歌微笑。
“缀歌。”美丽的黑发挽成优雅的发髻,雍容华贵的女巫正带着温柔的眼神,注视著自己
的‘女儿’。
正是缀歌许久未见的‘母亲’,水仙.马份。
“水仙妈妈。”缀歌的声音有些诧异。
水仙走到缀歌面前,给了她一个拥抱,捧起她的脸仔细端详著,似乎是想确认自己的女儿
是否有在这里受委屈的痕迹。
片刻后,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缀歌,妳瘦了。”不过,看着跟记忆中相比清瘦了一些的脸庞,水仙有些心疼的说。
“才没有。”缀歌微笑着说。
“……没关系,那你就让他好好见识一下,小追,你以前不是打败过他一次吗?”房间的
另一头,稍微大声的音量吸引了缀歌的注意。
“丽塔.史讥这个人就是爱譁众取宠,到处兴风作浪,阿默,这你应该清楚得很,你可是
在魔法部上班欸!”卫斯理太太生气地站到哈利与迪哥里先生中间,捍卫著哈利。
迪哥里先生似乎还想要说一些话,但是被他太太按住了手臂,所以他只是耸耸肩,看着哈
利、比尔和卫斯理太太离开房间。
当阿默与鲁休斯对上视线时,他微微向鲁休斯点头致意,在‘奇兽管控部门’上班的阿默
,自然认得这位在魔法部高层颇有影响力的纯种巫师。
跟自己的儿子还有太太小声嘱咐了几句之后,阿默便走过来攀谈。
“幸会,马份先生……这位是您的?”阿默看着眼前的夫妇与波巴洞的斗士,内心有一个
猜想,但是却不敢确定。
“我跟水仙的女儿,之前长年在国外求学与生活。”鲁休斯淡淡一笑,避免太过亲近让阿
默找到机会再问更多,却也不会显得太过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听小追说过,令嫒的表现非常精彩,跟两位一样优秀呢。”纯种家族特有的淡淡倨傲
,让阿默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话题上打转,或许会踩到某条红线。
“令公子也不惶多让。”见阿默识相的带开话题,鲁休斯也不吝啬于肯定。
两位男人在那边简短寒暄时,水仙放开了缀歌,往后退了一步,目光从缀歌的头一路看到
脚。
“上次我寄的那些新衣服和零食,还够用吗,需不需要我再准备一些?”水仙说。
“很够了,到现在都还没用完呢,谢谢水仙妈妈。”缀歌说。
那些零食有一半进了花儿的肚子,至于新衣服……她还没穿。
“可以带我到校园中走走吗?”水仙瞄了房间内一眼,难得的相聚时光,她不想跟其他人
一起待在同一个房间内。
水仙希望有更多家人独处的时间。
缀歌点点头,领着水仙往外面走。
“抱歉,要先走一步了。”见水仙示意,鲁休斯迅速结束了与阿默的话题。
“您先忙吧,就不继续打扰了。”阿默笑着说。
在马份一家离开后,阿默睁著一双锐利的眼睛,凝视那一家子刚刚离去的门口。
“小追,你说过她驯龙的表现很不寻常,对吧?”阿默拉了拉自己的儿子,向西追询问著
缀歌的事情。
他在信中曾听西追提过,当时只是留了一个心眼,现在细细想来,有一个大胆的假设在他
内心渐渐成形。
“缀歌?对啊,虽然是其他人告诉我的,但我从没听过有人能这样应付龙,真可惜我当时
没办法观看她的比赛。”西追有些惋惜的说。
听完西追转述其他人的说法之后,阿默眼中精光一闪,他有某种猜测,但也就只是猜测而
已。
“小追,你要多跟那个女孩接触,‘对你的未来有好处’。”阿默语带深意的低声嘱咐著
西追。
“爸…”西追有点窘迫,自己的父亲真的是那个意思吗?
阿默朝西追眨了眨眼,自家儿子这么英俊帅气,还很优秀,他觉得这是一个能跟马份家搭
上关系的机会。
而且如果他所料不差,或许还有机会跟那位奇兽领域的泰斗也搭上关系。
将来西追如果愿意进入魔法部,来‘奇兽管控部门’跟他一起工作的话,这条人脉会大有
帮助。
西追闭口不言,他还没跟自己的家人说过自己正在跟张秋交往的事情。
“好了,阿默,不要一直在这话题上打转,我们也去校园中走走吧。”一旁的迪哥里太太
突然打断道。
“好好好,当然,当然。”
见自己的老爸上一秒还在盘算些什么,下一秒却在自己的太太面前唯唯诺诺,连连点头称
是,西追也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不知不觉间,带着父母到校园中漫步的缀歌,下意识来到了中庭,来到了她这段时间常常
独处的地方,母女俩倚著栏杆,凝望校园,鲁休斯站在略远一点的地方,看似注意力在其
他方向,却不时会回过头望着自己的妻女。
“还习惯在这所学校的日子吗?”水仙拉着缀歌的手说。
看着熟悉的风景,虽然霍格华兹对水仙、鲁休斯这些纯种家族出身的巫师而言,可能没什
么大不了的,但毕竟他们也曾在这里待了整整七年。
就算掺杂着很多别的情绪,总归是有一部份的回忆在这里。
“虽然跟波巴洞很不一样,但是这里还不错。”缀歌点点头。
“当初本来希望妳能来这里读书,这样就可以跟我们住在一起了。”水仙感叹著,拉着缀
歌的手紧了紧。
当年,年幼的缀歌在国外音讯全无时,她几近崩溃,她疯狂地要求鲁休斯到国外寻找缀歌
的下落,却遭到鲁休斯父亲的反对。
时值黑魔王败亡不久,马份家不能在这种敏感时期掀起任何风浪。
几次激烈的争吵后,水仙本以为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女儿,却又在几年后,失而复得。
她接到了石内卜的通知,告知他发现缀歌的下落了,得知女儿被勒梅收养,这次,任何人
都挡不住水仙去见爱女的决心。
虽然因为一些因素,没能接回女儿,却得到了勒梅的承诺,会让缀歌每年的七八月返回英
国,与马份家共同生活。
只要缀歌平安,她就心满意足了。
与水仙的平静相对,缀歌平淡的表情下,那一丝涟漪却越来越大。
“我…”缀歌张口欲言,却不知该怎么组织语言。
这里的氛围勾起了她的挣扎,到底,该不该问出口。
在阳光的照耀下,远处的湖水波光潋艳,闪烁的光芒映照在银灰色的眼底,熠熠生辉。
几番挣扎后,那个萦绕心头已久的问题再没能压抑住,转而化为具体的语言,撕掉了一直
横膈在缀歌与马份之间的幕纱。
原本在幕纱后掩饰著的一切,这一刻,坦然相见。
“为什么当初要把我送走呢?”缀歌凝视著水仙,终于问出了她一直很想问,却从未问出
口的问题。
她有些害怕,害怕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她不想听到的答案,也害怕……
这个问题会伤到眼前的母亲。
水仙的笑容消失了,煎熬、痛苦、难过从她的眼中透出,却又带着一丝期待已久的释然,
她匆匆与鲁休斯对视了一眼,后者对她点了点头。
显然,马份夫妻对于这个问题早已有了共识。
水仙回头看向缀歌,那张与自己相像的脸庞布满了坚毅,要问出这个问题,想必缀歌也是
经过很多考虑才下定决心问出口的吧。
其实,水仙也害怕缀歌问她这个问题,但至少,当这一刻到来,不闪不避地正面回答女儿
的问题,是她的责任。
也是她的惩罚。
“那年,当我得知怀了妳的时候,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我的喜悦,我跟鲁休斯遵循着布莱
克家的传统,选择以永不沉没的天龙座为妳命名。”水仙的声音带着缅怀,那真的是好久
以前的事情了。
可是,水仙不曾忘却当时的心情,第一次发现自己要当妈妈的心情,那种肚子里孕育新生
命的体验,每个妈妈都不会忘记。
从女人变成母亲,有时是一个过程,有时是一个瞬间,有时是过程中的每一个瞬间。
“我好期待妳的出生,我想为妳唱摇篮曲,为妳织就每一晚的梦境,我期待着能带妳来到
这个世界,牵着妳的手去认识这个世界,我想教妳学会怎么说话,想听妳叫我一声妈妈。
”水仙给了缀歌一个有些软弱的微笑,因为这些都是她们本该一起拥有的美好。
水仙觉得是她亏欠了缀歌应有的幸福生活,如果当初,她再更勇敢一些,是不是缀歌后来
就不会吃那么多苦。
她是个失职的母亲。
“那为什么…”缀歌欲言又止地把剩下的话给吞了下去。
为什么妳还是不要我了?
“我的姊姊,我从小到大从未看过她向人低头,总是骄傲自信的姊姊,向我恳求着希望我
能过继给她一个孩子。”水仙同样也忘不掉,她的姊姊在自己面前流露的软弱。
“贝拉妈妈…”缀歌喃喃低语着。
水仙第一次看到那样的贝拉,相比自己,贝拉婚后过得并不顺遂,在两人的定期通信中,
水仙感觉得到贝拉过得并不开心,字里行间充满一股抑郁的情绪。
可能是压力过大也有影响,贝拉连着几次尝试怀孕,却都以流产作为收场。
每次贝拉与水仙相约回娘家,水仙总能感觉到沉重的氛围,父亲并不满意自己的长女迟迟
未能替夫家诞下继承人,而这也带给了贝拉更多不必要的压力。
原本就没有太多感情基础的联姻,那一刻,是如此摇摇欲坠,水仙担心着自己的姊姊,恐
怕在婚姻破灭的那一刻,会有什么从贝拉的心中熄灭。
她应该要是一朵骄傲带刺的花,她不该在沉重的压力灌溉下凋零。
面对贝拉的恳求,水仙最终心软了。
即使心如刀割,她还是答应把缀歌给了贝拉,不过,她跟贝拉约好一件事,她要让缀歌保
留着布莱克这个姓氏。
这是水仙唯一的坚持。
“所以,这就是真相嘛…”终于获得了想知道的真实,缀歌却比平常更加平静,平静到甚
至有些面无表情。
面对缀歌的沉默,这次,换水仙问出她一直想问的问题了。
“缀歌,贝拉带走妳的那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妳愿意告诉我吗?”水仙问道。
跟着贝拉一起去到法国雷斯壮家的缀歌,后来究竟过得如何?
在她音讯全无的消失直到被勒梅收养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直是水仙的心病,她看得出来这也是缀歌的心病。
但是不管水仙如何旁敲侧击,用任何管道去打听,她始终无法得知究竟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情。
迎接水仙的是一段良久的沉默。
“都已经过去了。”然后,缀歌躲避了水仙的问题。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不远处,下课的学生们开始三三两两地在校园中出没,属于斗士与家
人的独处时光该告一段落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妳们会留下吗?”缀歌说。
“当然。”水仙理所当然地说。
看着缀歌渐渐走远的背影,水仙突然叫住了缀歌。
“缀歌,不管发生什么事,妳永远是马份家—是我的女儿,只有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的。
”水仙望着缀歌,目光中满是深沉的情感。
沉默了片刻后,缀歌给了水仙一个微笑。
她是知道的。
对于这一点,或许,她一直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