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执炼的手
霍格华兹，校长室
哈利紧紧盯着墙上的挂画，即使眼角还带着淡淡的泪痕，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犀利。
墙上画中曾经的长者，他最任的师长，透过半圆形玻璃眼镜难过地看着他。
“教授，你早就知晓这一切了吗？”
他发问了，正如还是学生时一样，睿智的巫师总能给他一个答案。而今天除了想要了解真
相，他还有孤注一掷的打算。
“哈利，你很久没来这里了呢…”
“五年了吧─”哈利依旧没有转移他的注意“请不要转移话题，教授，我想知道…”
“或许你把我当成邓不利多，但说到底，我只是一幅画像…”画中人努力的解释著“服务
于现任霍格华兹校长的画像，我毕竟不是真的邓不利多，没办法给你更多的建议…”
“我不需要建议，教授──”
哈利显得有些激昂，他脑中还在消化先前的记忆，刚刚停下的泪水又渗了一滴出来
“我只想知道…你所知道的事。”
“我那段记忆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太无理了！”旁边墙上，非尼呀校长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以为他是谁，敢这样跟霍格华兹历任校长说话…”
碰！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伴随着一声巨响，画像便掉了下来。
“请安静一下，我在跟亲爱的教授说话呢…”
哈利冷静地说，神色中带着一丝冷酷。
“…和那时一样啊，终于，还是──”
画中邓不利多闭上眼睛，神清有些落寞。
“教授？”
“孩子，我毕竟只是一幅画，知道一切的人已经离去，你从我这里只能得到推测和过往的
残余…你应该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这样就足够了，教授，况且，您说过──我必须理解过去，才能迈向未来。”
画里的老者和曾经的男孩四目相交，但长大的他却是一步也不肯退让。
他叹了口气。
“这一切…该从哪里开始，就从你第一年到来的时候吧…”
哈利皱了皱眉头，但没有答话。
“虽然从后来的结果来看，你确实成长成一位善良又坚毅的男孩，但将你放在德斯礼家的
确是逼不得已的决定，你有一个不是很快乐的童年…”
“这件事我们以前谈过了，教授，我不怪你。”
“但我终究是忽略这一点，甚至差点犯下大错──在你那个年纪，在那种压抑和充满敌意
的环境下，偶然得知自己的财富、名声和能力，这足以逼疯任何一名成年巫师，更别说只
是一位十二岁的年轻人。”
“你确实比我们想像中还要优秀，哈利。”
哈利有些不好意思，他当时其实也没想那么多…
“然而，在崇高的良善之下，还是有一件事让我有些担心──”
“来自那些纯血家族的诱惑。”
“你是说？”哈利疑惑地说“缀歌？”
“不只是马份小姐，那时候佛地魔刚垮台，但是几乎每个核心的食死人都不相信他已经离
去──他们认为有一天，佛地魔将会再度归来，而事实也是如此；因此他们不得不考虑一
个摆在眼前的问题─”
“那个打倒佛地魔的男孩，究竟有什么能耐？”
“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哈利，只靠运气并不足以打倒汤姆那样强大的巫师，许多强大的巫师都倒在汤姆手下，
许多强大的黑巫师都臣服于他──你拥有那些人永远无法理解的强大力量…”
“爱，又是爱吧？”哈利苦笑着，对比现在的处境，他觉得这个词现在有些可笑。
“爱，是最伟大的魔法。”邓不利多的画像闭上眼睛“但是爱也有很多的面向…有时候甚
至会变得十分可怕。”
哈利摸了摸头发，这些话让他想起自己在学校的那些事。
“幸好…那时的你，虽然有些被虐待后的营养不良，但是有着勇气和谦逊，以及汤姆一直
缺乏的善良；相比在魔法世界，你成长的让人惊艳。虽然很多时候会闯些麻烦，恩，应该
说很多麻烦…还有马份家的小姐…”
“那都是…年轻的…”哈利抓了抓头，有些尴尬。
“不过，我，还是轻忽了这些。”
“恩？”
“最早发现的，是分类帽─”
“您的意思是？”
“你不但拥有葛莱芬多最看重的勇气，同时也有急于证明自己的野心…”
‘…而毫无疑问的，史莱哲林会让你，登峰造极…’
哈利心底响起分类帽二十年前的答复。
“您说过…我的选择…我选择了葛莱芬多…”哈利吞了口口水，心里有些急躁
“这是我的选择…”
“这当然，亲爱的孩子，你无庸置疑是个葛莱芬多，但是──”
邓不利多犀利的说
“随着你对马──你的欲望越来越明显，你的野心逐渐显露出来，而且越发强烈。”
“我…”哈利搓了搓手。
虽然是过去往事，但黑历史被人一直提起，还是挺害臊的。
“不过，那些都还只是年轻人的冲动，整体来说无伤大雅，然而─”
邓不利多的画像继续说“当佛地魔复活的那一晚，一切都改变了…”
那个邪恶的晚上；断手的虫尾、横死的西追、诡异的大釜、那双让人坐立难安的猩红邪眼
，还有，闻风而来的众多食死人…
“他…佛地魔，难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哈利小心地问。
“没有，哈利，不是汤姆做了什么…而是你对他做了什么──”
老人难过地说，似乎很不想谈论这件事。
“又一次，你打败了佛地魔，这次还是在他一众手下前…”
哈利瞪大眼睛，似乎十分意外。
“那…那不是我，我，我只是，您知道的，只是碰巧有了同源魔杖的干扰，还有运气、还
有，还有保护咒…”
“是的，罗琳保佑，在许多巧合、运气和你母亲的爱之下，你很辛苦地逃过一劫…”
“但是其他人不会这么想。”
“他们只会看到，一个年轻的巫师，甚至还没成年，又一次打败无敌的黑魔王。”
“我…我没有！”哈利显得有些生气，这实在太莫名其妙。
“对史莱哲林来说，能够打败佛地魔的，只可能是，比他还要强大的巫师…”
邓不利多的画像冷静地说。
“胡扯！”哈利大声吼著；当年那种千钧一发的危机和其他食死人的冷漠，那股羞辱感与
恐惧又一次涌上心头。
“当然，可惜他们并没有分辨的能耐，不过这也足够影响他们的想法…至少有一小部份的
人，突然有种想法──”
“如果你是下一个黑魔王…该他们怎么办？”
“荒唐！”哈利激动的挥拳“我可不是他们，我根本不可能…”
只是，他心里不由自主响起妙丽的警告…
‘─他才不会把缀歌交给你，哈利，他要的是…哈利‧马份─’
“我想你应该有察觉到…”邓不利多难过的说著“那一年之后，她跟你越来越好…”
“…”
“两个DA，漂亮的一手，不仅在恩不理居底下获取权力，又可以和你们打好关系──不管
最后是谁获胜，她们都是赢家。”
“…你没有证据，校长─”哈利咬著牙不高兴地说，表情变得有些可怕。
这简直…简直是…
“证据就是，她之后的任务，哈利。”
“黑魔王要她表示忠诚，甚至与你为敌。”
“她是被逼的！”哈利生气的吼著，一拳打在桌上“食死人就是一群利益团体、墙头草、
懦夫…它们逼她的！”
“你不会相信了吧？教授？就像你跟我说的，再被证明有罪前都是无辜的。”
他和缀歌之间，才不是什么…
“荒唐！无礼！”菲尼呀的声音又一次传了出来“竟然在校长室里…没有人可以在霍格华
兹校长室里胡闹，守卫！把他赶出去─”
这次哈利快步走到菲尼呀的画像前，眼神冷漠，随后一脚踩了上去。
“…你…你怎敢…”
画中之人气急败坏地闪到一旁，逃进一旁的画像中。
哈利淡然地将菲尼的画像朝门外丢了出去。
他和缀歌…绝对不是他们想像的那样。
利益什么的，才不是那样─
“…教授，你应该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吧？”
“…”
“教授？”
“希望你能原谅，一名老者对于年轻人过度的关心。”
“！”
“即使很遗憾，但是汤姆，他也是我的学生。”
“当我看见你是如何熟练的…打倒企图伤害马份小姐的小巴蒂时，那时我就确定了…你有
著另一个，充满野心和力量的，更像是属于史莱哲林的意志──”
“那是…”冷汗沾满哈利的后背，他隐约有察觉到储思盆里那位满口野心和欲望的自己从
何而来，但是如今从邓不利多嘴里说出更是让他震惊。
“哈利…我没办法确定，我是不是又会培养出下一个黑魔王。”
“我不可能会是，佛地魔！”
他又一次大叫着，双拳用力拍打在桌上；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掩饰他心中的惶恐。
“你说过，我不像汤姆─他不懂爱…我才没有…”
忽然，哈利似乎想通了什么，抬头难以置信地盯着邓不利多的画像，这位曾经像是疼爱孙
子般照顾他的长者，替他铺好一切道路，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生命的智者…
“难道…”
“你的确不像汤姆，我也不觉得你会像是他那样，可是…”
“你对马份小姐的爱，确实让人觉得担忧。”
哈利胀红了脸，感觉心里有很重要的部分被冒犯了，也许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不像当年
那般孩子气，但他一直将这段回忆当成珍宝藏在心底。
“该不会─”
“一开始是马份小姐找到我，在鲁休斯失败之后，汤姆知道了新的预言，转而将目标对准
了你，因此她十分担心你的安危。”
“缀歌…”
“原谅我孩子，我当时必须将一切力量都用在对付佛地魔身上，即使你已经显露出一些让
人担忧的资质──但是我相信，爱是最伟大的魔法──”
“我希望马份小姐…能成为安定你的力量。”
画像里的邓不利多犹豫一下后，缓缓地说著。
碰的一声，哈利跌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缀歌她…？
“然而…原谅我，孩子，这可能，给了她过分的压力──”
“不…不应该是这样…”
“在那次会谈后，她接下佛地魔的任务，也就是刺杀…”
“不！”哈利抱着头，激动地大叫着。
这么多年来，如果说他有什么疑问无法解释，那就是曾经如此信任的缀歌为何会选择暗杀
邓不利多，即使他父亲被关进阿兹卡班，但也在凤凰会的保护之下…
‘─你说过不会伤害他的！’储思盆里，女孩激动地呼喊言犹在耳。
“你…你让她，让缀歌…”
“对不起，孩子，我太害怕再犯下同样的错…”
哈利终于理解邓不利多的计画，即使他有着难以控制的一面，但只要让缀歌牵制着，那他
就就可以稳定的控制这股力量，那牵引著疯狂的锁链。
他唯一算错的是，先承受不了的，会是缀歌。
他已经不是当年朦胧无知的少年，如今的他很清楚，在这这份爱背后的责任是如何的沉重
；当爱恋和责任混杂在一起，又是如何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可以…”
“原谅我这个愚蠢的老头…我…我犯了一个大错…”
爱是伟大的魔法，强大的力量──但是爱也有许多种类；大爱、小爱、情人爱、家人爱、
友爱…邓不利多着眼在大爱，却忘了在这年纪，最容易耽溺的儿女私情…
对于年轻的恋人，没有什么比对方的安危更重要，也没什么比彼此更值得顾虑的事。而他
，人称史上最伟大的巫师，又一次在私情上栽了一跤。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他如此冷静理智的处理感情。
“你怎么可以这样！把这种事加到她身上！”男人咆哮著
“她、她，她感到害怕，对这一切感到害怕！”
“…我以为她能够理解…”邓不利多痛苦地说。
“理解？”哈利冷笑着，酸溜溜地说“是阿，理解，很可惜，我们可没有那么伟大…我和
缀歌，可不像你有个温暖的小木屋，整天和爱人思考怎样征服世界！”
“太过分了！”
“无礼的家伙！”
“滚出去，小鬼！”
四周画像传来一串嘘声，然而位在中间的老校长却是一言不发的低下头，显得十分痛苦的
样子。
“闭嘴！”哈利激动地环顾四周
“我今天是了解了，原来…我们都只是你的棋子，不仅是我，我们都是！”
“缀歌她，她这些年的困难、她的牺牲、她都要…都要…这也在你的计算吗？”
男人大吼大叫，或许是太过激动，眼泪都掉了下来。
“我可没有这样想过…孩子。”
“那回答我，教授，如果我和汤姆一样失控，你是不是也打算一起处理，连同缀歌一起吗
？”
“我…”
“回答我！”
哈利一手拨开校长桌上的文件，跳到桌上，瞪着画像里的老人。
“缀歌她，因为这责任，吃了多少苦头…甚至，甚至要走险棋来挽回颓势。”
“我、我很抱歉…”
“抱歉有什么用！她都要被处刑了！”
“校长，你是有史以孩最伟大的巫师，拜托你了，你应该可以阻止这件事吧？将这一切跟
魔法部的人说，拜托他们，他们一定会听你的！拜托！”
哈利四肢撑在书桌上，像个孩子那样恳求着。
然而，画中人只是用着无比哀伤的表情回答他。
“很抱歉，孩子──”
“我只是副画像，没办法做到你的要求。”
老人残忍的回复，让男人一时愣住。
“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哇的一声，震耳的悲鸣从男人口中嘶吼而出，有如报丧女妖的尖叫般在高塔内回旋著。
虽然隐约知道有这种结果，但就像末期病人，只有真实听到医生开口才会彻底绝望。
一度希望靠着邓不利多的威望能够挽救什么，但终究还是一场空。
他到底…
都在干什么？
…
…
“太难看了─波特！”
记忆中熟悉的讨厌声音从背后传来，哈利猛然回头。
“阿不思，我早跟你提过了，提过不下百次，像这种连心里想法都藏不住的废物巫师，是
承担不起这种大任的。”
校长室大门上方，那个男人和记忆里一样顶着一头油腻的头发和招人厌的鹰勾鼻，脸上正
赤裸裸地露出鄙视的神情。
“少在那边自以为是了，波特，这真让人作恶…”
“石内卜…你又懂什么？”哈利毫不犹豫的反呛回去。
“我懂什么？我只看到一个窝囊的懦夫，一个对自己的错误视而不见，将过错都丢给别人
的懦夫！”
“你，你怎敢─”
“为什么不？逃避的是你！波特，你逃避自己应负的责任─”魔药学教授尖锐地说“你没
办法给缀歌安全感，没有人必须要替你可悲的精神状态负责；少将自己的黑暗当成一回事
，史莱哲林可不会收你这种连野心都控制不了的蠢蛋。”
“你…”
“少来这里讨拍了，波特！缀歌…她今天的苦难，你才是最大的凶手！”
“没有力量支持的野心，简直比后院的地精还要可笑！”
“石内卜…”哈利恶狠狠地瞪着最讨厌的魔药学教授，表情十分可怕。
“给了她希望，又给了她绝望；给了她伤害，却在该放手的时候又给了她新的梦想…你究
竟，要玩弄她到什么时候？”
“你…你…”
“连葛莱芬多引以为傲的勇气都没有，她会出事都是你的责任！懦夫！”
“你又懂什么！你根本不知道我们─”
“我当然都懂…你这个玩弄女孩的花花公子──”
画像里的石内卜冷冷地说，表情变得扭曲而狰狞。
“你以为纺纱街的公寓，是谁的房子？”
哈利呆了一下，思绪一下飘回到两人幽会的小屋。
缀歌确实是说过…那是已故友人的房子。
还有客厅柜子上，那个面朝墙壁的相框...
金色的身影又浮现出来，魔药教学时生疏又熟悉的互动、两人见面亲切的问候，一起去球
场、一起逛街…以及，那让人羞涩的夜晚…
不知为何，鼻尖传来酸涩的感觉。
“…说的一嘴甜言蜜语，该负责时跑的不见人影，你可真是…”
魔药学教授冷哼了一声
“跟你父亲一个屎烂样，只有嘴巴上厉害…”
“你…你又懂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懦夫？”
哈利胀红著脸，一个箭步跳了下来，冲到石内卜前。
只是不知何时，脸上又挂著泪水。
“你对她…对我母亲…明明爱着她，却从不敢开口…”
“藏着自己的感情，甚至到她都嫁人了还不知道放手！”
他冲著石内卜的画像破口大骂着
一边拿起地上的银器，用力朝石内卜的画像扔了过去。
“自以为是默默守护她，却让她受到更大的伤害！”
“嘴上说是替她着想，自以为是地替两人做了决定，却在最重要的地方狠狠伤害了她！”
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满了脸上。
“你才是懦夫！”
虽是冲著门上画像囔囊叫嚣，却先忍不住跪了下来，悲痛的哭了出来。
...
...
“我当然知道…波特…”
石内卜恶心的声音从头上传了过来，他的画像被银器砸出一块破口，但他依旧毫无闪避地
呆在画里，厌恶又哀伤地看着底下的男人。
“就是因为我知道，我才能很确定，你就是个…”
“懦夫。”
(待续)

推推 结果你又参了一角 老邓你真的有够乱源的

到头来每个人的爱都带有利益与私心，更能体会大大一开始说每个人都想利用哈利的意思了。喜欢那段分类帽差点把他分进史莱哲林的说明，原作的哈利一点都不史莱哲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