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里自杀后,凉学姊给我寄了封信,信上说那并非某个人的责任,疗养院的医生也肯定演出
的帮助,但我没有回复,自从失去一里的那天,我就试图阻止回忆向外涌出。
葬礼结束的隔月,我给虹夏打了几次电话,但她音讯全无,仿佛消失在世界上般。
我卖了吉他开始旅行,逐一穿梭在城镇之间,人群在身旁熙熙攘攘,我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
孤寂,每晚在公园里盖上纸箱蜷缩,任凭一里的回忆侵蚀著内心,直到清晨在寒冷与泪水中
醒来,日复一日。
辗转再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初春了。
桌上《沟通障碍》、《妄想症精神分析》等书已布满灰尘,我一本本叠好綑起来,正准备丢
弃时,门铃响了,凉学姊站在门口。
“哟,喜多,家里有煮饭吗?”凉学姊摊开钱包说:“这个月剩17块了。”
“意大利面可以吗?”我说。
“非常美妙噢!亅她微笑说。
吃过饭后,凉学姊点起一根烟,从袋中拿出一把吉他,深黑色的Les Paul。
“她父亲交给我的。”凉学姊说:“从披头四的She Said She Said开始如何?”
“一里很喜欢这首。”我低下头。
“我也喜欢。”她边说边弹。
我倒了杯威士忌,跟凉学姊轮流弹奏,披头四弹完就换迈尔士‧戴维斯,直到双手发红。
“呐,喜多,来做那个吧?”凉学姊小声说。
“不可思议。”我说:“我也在想同样的事。”
关上灯,我们在吉他旁尽情相拥,相互索求对方的身体,凉学姊的手技巧很好,在洞口缓缓
拨动。
“不要用Am和弦的按法嘛。”我呼吸急促地说。
“这样会让你很湿呢,感觉美极了。亅她吃吃地笑。
“乱讲。”我伸手捂著脸,忍不住剧烈地潮吹。
那晚我们做了四次,完事后紧紧抱着睡去。
隔天我们一同走到车站,分手之际,凉学姊回头吻了我,缓缓说道:“记住这个,不要忘了
我。”
“永远不忘记妳。亅我说。
“打电话给虹夏吧,她需要妳。”凉学姊最后说。
我走进电话亭拨了号码,这次虹夏接了起来。
我泛著泪水,说无论如何都想见她,我有很多话想说。
虹夏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说:“我去找一里了,一直在找。”
“我也在找,也在找妳。”我颤抖说。
“对不起。亅虹夏啜泣著说:“现在妳在哪里?”
我现在在哪里?
我握著听筒抬起脸,看看电话亭四周,我在什么地方?
映入眼帘的只有形色匆匆的人群,我不知道我身处何处?
我只能站在那不知名的地方,不停地呼喊虹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