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段为故事末尾的高潮，建议搭配BGM服用：
https://reurl.cc/604jg6
〈古卫的结局〉
维斯塔里奥在爆炸发生前的数十分之一秒预见了引爆的瞬间。在那瞬间
，他看到了噬命病毒将他们吞没，并席卷过一切，他们将如烈阳下的残霜一
般迅速溶解。他们注定毁灭的肉体将化为病毒自我复制的温床，在他们的血
肉中，急速进化的病毒链将不断变异，并产生出更多更具创造性的屠杀机制
，目的皆是破坏一切有机物质。
他在生死的狭隙中目睹了一切，对那不可避免的未来而言，这不过是惊
鸿一瞥。
但对鸦巫教团的巫师来说，惊鸿一瞥便已经足够。
+ 阿赫塔尔！ +
尽管病毒弹头的引爆回路已被触发，阿赫塔尔仍提早一步，自他蛮横好
斗的玄想中释放出灵能。炸弹的外壳随着爆炸四裂，病毒化合物正以精确的
剂量混和在一起，催化出无法阻挡的连锁反应。但一切慢了下来，火焰已曲
折的动作自弹头中喷出，像黏稠的劣化钷一般，缠绕在莱拉诺的铁棺上。
+ 我这里撑不了多久！ + 阿赫塔尔的意志大吼著。猛禽突击兵的灵能已
经催到了极限，维斯塔里奥借由意念将他的力量注入这名战斗弟兄身上，并
感觉到默尔席德也做了一样的事情。
弗根笑了出来，他的身躯轻巧地掠过无畏的巨躯，仿佛伏行的死亡。
“这就是你的盘算？”他说“把我引诱到这里，然后杀了我？”
莱拉诺扣下了突击砲的扳机，但在他来得及开火之前，弗根便抓住、并
握碎了巨砲，速度快如迅雷。
“噢，这可不行，”原体说到，并毫不费力地将无畏的手臂从他钢铸的
身躯上扯下。火花从断肢中飞溅而出，弗根轻蔑地朝着这把武器看了一眼，
便将它扔到一旁。
“你背叛了我们，”莱拉诺吼到“你的子嗣们！你把我们派来这里送死。
你罪无可赦，毫无可能！你必须死在我的手上！我要向你降下帝皇的正义！
即便是耀世者弗根也无法逃离噬命病毒的狂潮！”弗根靠向莱拉诺，并摇
了摇头。
“你希望我死？”他说，每个音节都流露出尖刻的怜悯。“为什么？因
为你认为我背叛了你？背叛了军团？噢，莱拉诺，你的死脑筋太狭隘了。如
果你看得到现在的我们，会发现我们变得如此美丽，如此闪耀，每一个人都
是灿烂的艳阳。”
弗根将手伸入无畏重甲被撕裂的缝隙中。他微笑着闭上双眼，巧舌滑过
朱唇，魔掌继续往内推进。
“啊......你在这啊！”弗根说道，莱拉诺的扩声装置传出愤怒的吼叫。
“湿漉漉地扭来扭去。我可以尝到你的恐慌。这还真是可口！”
莱拉诺挥舞著沐浴在火焰中的动力巨拳，砸在弗根的肩上。然而被阿赫
塔尔的灵能所牵制的，并不只是噬命病毒的爆炸。弗根对这迟缓的反击感到
嗤之以鼻，并用一之下臂拔出一把闪烁著冷光的、由外星异种所铸的长剑。
刀锋以极其精确的弧度划过，切断了纤维集束增幅器与制御系统。
莱拉诺的机械臂无力地垂在一旁。维斯塔里奥看着病毒般的火焰在无畏
的重躯上蔓延，滑入紧紧相嵌的装甲板间。莱拉诺早已置生死于度外，他现
在唯一在意的，只有必须拉着弗根陪葬这件事。
“给、我、住、手！”无畏怒吼。
“为什么我要住手？我可是你的主人 ── 我可以恣意而为。我可以将你
粉碎，也可以让你茁壮。回到军团里吧。接受黑暗王子的礼赠，你将再次以肉
身行于我的身侧。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要的样子，老友！我会将你雕琢成美丽
的造物 ── 成为这些凡人的神！”
“永不可能！我们之间仅存的恶缘，就是你我将于此地同死！”无畏咆
哮著，上部装甲燃烧着青蓝的火焰。“我是帝皇之子莱拉诺，圣仪古卫，至
尊圣骑，帝皇的忠仆，为万人所尊爱。我如今拒斥你的邪孽，往后千古亦然！”
弗根笑了出来。“抱歉，但我听来像是给你有所选择吗？”
弗根将他的手从莱拉诺的铁棺中抽出，掌中拖着一块漉湿的、液体与固
态物质的混和。黏稠的缠索自他的指间滴垂而落；一如助产士抱着新生儿的
光景。破裂的缆线溅出的介质液是如此稠滞，在此前想必分秒毒害著身浸其
中的莱拉诺。
“我会重造你，兄弟”弗根说“你将化作为我添冠加冕的成就。”
就算他的身体如今不过是一块混杂着破烂的湿肉，维斯塔里奥仍感受到
莱拉诺对于这最终侵犯的恐惧。在这无法逃避的命运中，他将成为他最憎恶
的事物。
+ 我们该怎么做？ +
默尔席德如此探问，千疮之子间的
联系是如此强烈，以至于这名出身夜枭教团的战士对于情绪的感知蔓延到了
其他两名弟兄的身上。
维斯塔里奥感知到弗根无尽的恶意，他残忍地享受着莱拉诺的痛苦。以及
千疮之子的无助。帝皇之子的原体陶醉在他无羁的狂傲中。玛格努斯不只一
次如此告诉维斯塔里奥，这项特质早一在原体堕落之前就已经存在许久。
但最重要的是，维斯塔里奥感受到了莱拉诺的骄傲与荣誉感，甚至比弗
根的怨恨还要强烈。这伟大而不屈的精神本质，让他挺身对抗他的弟兄，并
罪入这个死亡世界的地表之下，深陷于偏执的狂怒中。
维斯塔里奥案自忖量著弗根，但在原体身上，他看不到一丝一毫可敬的
价值。
千疮之子的战士们感知到，他在这个瞬间下了决定。
+ 原体弗根！ + 维斯塔里奥传出灵能意志 + 你不配为莱拉诺的结局！ +
弗根抬头望向他，他曾经闪烁的双眼，如今盈溢着阒黑与至暗的怨毒。
+ 他比我们任何人都值得一个更好的结局。 +
他举起爆弹枪，往阿赫塔尔的后脑打入一发物质反应穿甲弹，这名猛禽
突击兵的头颅应声爆散。伴随着他的死亡，遏止弹头引爆的灵能屏障也不复
存在。
再一次，天地尽焚。

推

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