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坑〉
追踪那阵灵能狂啸并不困难。
行星的表面仿佛在他们面前舒展开来。曾经错综晦形的小道现在如箭迹般笔直地
穿过饱受轰击摧残的大地，一如古罗马的大道。原本无法察见的路径如今明显到无法
忽视。随着他们向这座城市的心脏踏出的每一个步伐，当年的路网结构也逐渐变得清
晰起来。
阿赫塔尔在前方引导著，如同一只埋首于追猎的迅犬。
默尔席德与维斯塔里奥并肩而行。
“阿赫塔尔的心灵很迟钝，但你肯定发觉到了吧？我们并非独行于这个世界之
上。”他说。
“我感知到了......某种东西。”维斯塔里奥肯定地说“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一个强大的心灵，”默尔席德说“我只知道这些。他逸脱于我每次专注于其
心念的尝试。”
“我们正在追寻猩红之王意欲之物，”维斯塔里奥说“可以预期有其他人也正
在寻找它。”
“诚然，不可轻忽任何尝试搅乱马格努斯计画之人。”
“尽你所能。”维斯塔里奥命令到。
“我会的。这个世界上存在其他来客的事实并不足以令我挂怀。只是我认为
发出这怒嚎之信者，人或非人，都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
“我总感觉我们是咬饵上钩的塘鱼，看来不只有我这样想。”
“不，”默尔席德答道“不仅仅是你这样想。”
小路引导著三名千疮之子战士，最终抵达了一个峡谷般的凿坑，看来是某个自
天穹落下的巨物所造成。坑内通往一片深渊，仿佛某种诡秘幽冥的大门。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默尔席德说。
“你难道还期待着什么好兆头？”维斯塔里奥回答道“只要猎物知道猎人所在，
陷阱就不再是陷阱。”
阿赫塔尔再次领头前行。
坑道里头是极致深沉的黑暗，但巴洛克式动力装甲上的感应装置能轻易地穿视
其中。地下室界布满了被难以想像的热气涤荡成流光的熔岩。溶流之壁沿着一个陡
峭的角度倾泻而下，最终与一个深邃的拱型空间相接，里面有着高耸的拱门、拔地
而起的浮雕大柱，以及一个个残破的房间。
“这里是地下墓穴？”阿赫塔尔疑惑道。
维斯塔里奥的目光顺着拱顶的曲线望去，一直到穹顶结构破裂之处。灰尘自上
方飘落，涓细的光柱刺入黑暗。
“不，”他说“这里曾有座天井，整个区域当初在建筑上连接着地表与地下。”
“这是座充满秘密与谎言的城市，”默尔席德说，他单膝跪地，将手掌抚上地
面。“对外是一张面孔，但那只是张伪善的面具，底下暗藏着蛇蝎般的真容。”
耳语飘荡于风中，万千呢喃在听觉的限界之外低吟著。维斯塔里奥感觉到了他
们的愤怒，并用警戒的目光注视著在他眼角余光中盘旋而上的尘暴。他的脚步搅动
著细沙碎石，脚下传来细微的刮搔声。他感觉自己仿佛踏行在由这个世界曾经的人
民所化成的灰烬之上。
或许确实是如此。他如此暗忖。
径道兀然转入黑暗之中，维斯塔里奥沿着路线前行。在倒塌的岩石与被凶猛热
压扭曲倾断的巨梁之间，走进了一条小路。
“当时的轰炸猛烈至极，”阿赫塔尔说“这地方能够幸存下来简直是个奇蹟。”
“不是奇蹟，”维斯塔里奥一面说，一面指向这座地城的石雕中外露的钢筋。
“这座城市建立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抵御攻击。”
“地上的世界是由人类所造，”默尔席德说“ 如果我对于万古长夜（注6）的
残响解读无误的话，此处乃是建立于大远征之前的文明。这城市足以抵御一整个战团
，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世界建造成这个样子。”
“这确实是个谜，”维斯塔里奥说“或许那个把我们引来此处的人握有答案。”
小路最终带着他们穿过一扇装甲防爆门，以此为分界，原先由粗砾坏石构成的
建筑构造，开始多了一份实用主义的工业感。它的墙壁是由层层的塑化钢（注7）与
抗砲板（注8）所构成，而天花板则是用钢筋烙栅加固过的拱顶。
厚墙染上了一整片黑色，仿佛被火焰风暴席卷而过一般。在焦黑的墙面上，维斯
塔里奥看到了一个个人形的负片，那是战士们当年被灼烧至死的痕迹。他们的轮廓已
随着时间过去而变得模糊，但仍然清晰到令人感到不适。
“你也看得到他们吗？”默尔席德问，他的声音颤抖著。维斯塔里奥清楚地察觉
到这名夜枭教团战士所感受到的痛苦。
“是的。”他说，同时不自主地绷紧了下颚的肌肉。
沿着扭曲的螺旋阶梯，以及闲置千年的豋舰梯井，他们一行继续向下深入。他们
在地表感受到的事物，萦绕在维斯塔里奥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像是某种来自于远方
的重压。不管下面深藏着什么，都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这里看来是某种军事航站，”阿赫塔尔说。
“不，”维斯塔里奥说。“它对于航天战斗单位（注9）中队来说太小了。”
“我知道，”阿赫塔尔厉声说到。“这地方更像是某种隐藏的私建设施，可能是
行星总督所建造的。”
“也许我们听到的话语来自一名早已死去的帝国指挥官。”维斯塔里奥说“讽刺
的是，最终闻其号召而至的，却是被他视为叛徒的战士。”
“叛徒？”阿赫塔尔的声音充满恼怒“我们没有背叛任何人。我们才是被背叛的
一方。”
维斯塔里奥举起一只手，阻止了猛禽突击兵如往常一般爆发的火气，同时示意著
他们一行远征的结束。
“我们到了。”他说。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注释：
6. Old Night，纷争乱世〈Age of Strife〉的别称。
7. Plascrete，这是40k的虚构建材。它是帝国常用的建筑材料之一，基本上就是利用
岩泥易于制造的特性还有塑钢的坚固性所制造的优秀建材。大部分的居住型建物还有帝
国行政站点都是用这种建材盖成的。
◆ 岩泥〈Rockcrete〉，同样是40k专有的虚构建材。
◆ 塑化钢〈Plasteel〉，还是40k专有的虚构建材。这是种先进的复合材料，具有塑
料的结合度，但同时保有合金钢材的抗拉强度。这种材料是黑暗时代开发出来的科技，长
期以来被帝国用于制造各种的单兵装甲。机械神教至今仍然持有制造塑化钢所需的相关技
术知识，终结者动力装甲的镀层便是把重型塑化钢与耐热陶瓷结合后制成的。
本注释内容皆参考、转译自40k fandom wiki。
8. Flakboard，这也是40k的虚构建材。它基本上是一种应急补强用的装甲板，可用于
加固内墙或修复遭逢战损的建筑结构。一般常用于军事设施的临时修复上。参考、转
译自40k lexicanum。
9. 航天战斗单位〈attack craft〉是一个统称，用来指涉一切在作战行动中，自大型
星舰之弹射平台进行部署的小型航天器和飞机，以支持帝国海军舰队作战。参考、转译自
40k fandom wiki。

推 之前我也介绍过这篇

赞美翻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