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4 天炎
翌日中午,达安召唤出依照朵亚世界打扮的工人,将堆满木桶的推车推到了指定的地方。
那边是长夜森林的边缘的一处空旷地,不过视野很辽阔,如果要有人埋伏,只能在森林这
一侧。
推车放下后,所有的人就撤离了现场,当然远处的无人机正在监视著,推车内藏的定位器
与监视器也完美的运作著。
等了几个小时后,才出现了几名不带染火刺青的人,走出来将推车推入森林。
“这真的是染火的人吗?感觉不像呢…”达安有些狐疑。
“有可能是被染火威胁的当地居民或是商队的人。这种故事妾身也是有听说过。”
“真是小心谨慎的家伙。”
监视器画面上只见四周都是茂密的丛林,声音则是可以听的到这样的对话。
“赶快吧…我很担心莎拉…”
“今天染火又搞这什么事…以前都是给点钱跟食物就可以了…唉…”
“是走这边吗?”
在长夜森林这边,因为染火的名声,其实不太会有商队经过,感觉这些人可能是在地被鱼
肉的村民。在进入森林约七百米后,突然传来粗暴的声音。
“停!放下!就到这了!前面不能进去!”
“滚蛋了!莎拉等下就会回去了!”
“是、是…”
此时摄影机拍摄到几个人影,鼻子上就有刺青,是染火来接手了。接下来一路上的谈话内
容就又完全不同了。
“唉,跟你们说上次抢的妞,那个屁屁真是骚啊!”
“你已经讲过三次啦!你就这么惦记她吗!”
“怎么不惦记?可惜老大喜欢就拿走了!不过至少酒我有留下来!”
“有酒不早讲?”
一路上都是这种垃圾话,女孩们听的头上三条线。此时卫星定位显示已经深入森林约7公
里处,来到了第一个营地A。
“这货还真重。为什么不是屁仔来搬啊。”
“我负责劈柴啊,你叫屁喔。”
“干,这是军用剑耶?”
“你别乱碰,等下害我被骂!”
“那这批货要怎么处理?”
“我还得送去大树洞那边。我只是先休息一下不行喔。”
又是一阵垃圾话之后,货物继续上路了。此时已经入夜,货物深入森林11公里,来到营地
C,是预测天炎会在的营地之一。
“干你们怎么现在才到,天都黑多久了!”
“自己来运看看?”
“好啦好啦,就放在那边,等下炎哥会自己来验货。”
“别给我乱动,炎哥怪罪下来可不是闹著玩的。”
达安听到这,“宾果。所有人员待命。”
“这真不知道哪来的白痴,竟然要跟我们交换一年安全通行?”
“炎哥不是说会给他们通行证明?”
“炎哥是说!给他们通行证明,以后看到这证明就全杀掉、货全抢过来!”
“哈哈哈,炎哥英明!”
达安与女孩们对于染火的暴虐无道吓了一跳。
“这群人好残忍…”妮希恩很讶异。
“夫君…有些事情只有夫君你才办的到。”
“我懂。这真的有点超过我的忍耐极限了。”
又等了老半天,此时已经进入午夜。达安将在西堤城的娜蒂唤醒,透过网络一起收看直播
。
“炎哥回来了。炎哥、东西到了。”
“知道了。我看一下。”
达安透过无线电下达命令,“消防栓行动开始,目标营地C。”
“嘿,这些混蛋竟敢骗我,这是仿的军用剑啊…我看看下面的如何…”
在B、C营地都早已经潜伏了三角洲的小队,C营地的小队收到命令后就立刻动了起来。一
名狙击手首先开枪,立刻击杀了在树上守望的家伙。
接着全副武装、佩戴防毒面具与夜视镜、脸上涂了森林迷彩的成员,到达约定时间时,一
齐将烟雾弹与催泪瓦斯弹射进了营地里,并随后冲了进去,上了抑制器的枪枝开火时,发
出了较干硬的枪声。
“呃啊…!”
“怎么了!?怎么有烟啊!?”
“看不见啊…这烟有毒…咳呸…”
“笨丁突然倒下了!呜啊!”
“混蛋!这是陷阱吗!”
“快保护炎哥!”
“召唤…啊…”
“天上传来的是什么声音!?”
上方也迅速传来由远至近的直升机声音,这是即时增援的部队,透过快速绳降投入到战场
,堵上了另一边撤退的去路。原本就已经很昏暗的营地,陷入了一团混乱之中。
现场的染火成员,即便企图逃出,也被后来投入的特种部队给击毙,约一百八十名左右的
染火,全部非死即伤、失去战力。这次达安可毫不手下留情,因为找不到任何的借口了。
天炎很快就被找到了,在黑暗中被逼到了死角,最后两名用肉身护卫的喽囉轻易的被射成
了蜂窝。特种部队干员瞄准了天炎,他正准备发动魔法反击,此时一颗闪光弹扔了过去,
顿时他就无法视物,被冲上前去的三角洲部队用电击棒击倒、綑绑,按压在地上,并且蒙
上眼睛。天炎已被团团围住,给数把MP5与HK416指著头。
天炎仍然在挣扎着,口里在咒骂,此时达安透过无线电扩音,“天炎是吧。”
“哼!有这种神鬼般能力的…你大概就是那个达安吧!”
“我是谁不重要。我有事情要问你。”
“休想。我既然选择走上这条路,就没打算能好死。哼。”
“好喔,我会让你如愿以偿的。但在那之前你还是得回答问题。带走。”
画面接着来到默德尔空军基地。天炎被蒙着眼、五花大绑地放在一座仓库内,用重武装看
守着。达安走了进来,其余人皆留在旅社,全程收看转播。这是达安的考量,因为接下来
的景象实在不太好看,不太适合当场观看。
“混蛋,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
达安坐了下来,坐在一张桌子前面,“不说话是吧。不过仍然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有三
条路,一、自己主动说出我要的情报;二、不要我对你用刑,你也不必说出任何情报,因
为这工作将交给国王处理;三、让我对你用刑、然后说出我要的情报。”
“…”
达安将双手立在桌上交叉,“不回答的话,默认选项是三喔。快点选择吧。”
“…”
达安皱起眉头,“干,给你选都不选…唉,你是第三个让我亲自动手的人。”
达安边说,电击棒边发出了滋滋的声响,接下来就是长达两分钟的间断惨叫,“啊──啊
呜…啊啊啊───啊──咳呸…哈呼…哈呼…哈呼…你…你这恶魔…”
“你终于肯开口了?前将军达米顿.艾尔?”
“不管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不要再用那个名字叫我!”
“我管你喔。堂堂一名将军本该保卫家园,怎么会成为鱼肉乡民的大恶棍,还怕人家叫你
?”
“…那又怎样?我恨死了这个国家!什么叫做‘养不起你们了请你们自己回家种田’!?
我为国家牺牲奉献了多少!就只有这样一句话来打发我们、让我们在寒冬中徒步走五百公
里路回老家!结果我多少弟兄被冻死、饿死!?我要看着你们被顿堂帝国吞噬、陷入万劫
不复的地狱之中!丰东国王?我呸!我要诅咒你们!”
“不过我不是丰东王国的人就是。你的这段话都有录音,我会帮你转达的。”
“这是我跟丰东国王之间的恩怨!”
“你跟他的恩怨那你去找他呀,拿老百姓出气算什么。”
“哈、哈哈哈!他的一切来自于他的老百姓,他的老百姓遵从他的一切,这两者有什么区
别!?”
“嗯,在这种时代,也是会有这种想法…唉。好我有一些问题要问你,请你老实回答。第
一个问题,为什么会有一支染火的小队在鲁塔地区,跟猪头人联合起来伏击我?”
“我哪知道!”
“伏击我的是你的人,你却说不知道,你觉得这谁能接受?”
“那些人是我安插在那边、给库比指挥的!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指挥!”
达安觉得有些耳熟,努力回想了一下这个名字,喔…库比,狸兽人长老库比。原来是他!
“那为什么你要安插人给库比指挥?”
天炎冷笑起来,“嘿、嘿嘿…我才不告诉你。你再拿那个弄我几次、弄死我也不会告诉你
!”
达安想了一下,“那我先问后面的问题。第二个问题,谈谈关于傲火的事情。”
“他不是被你干掉了吗!还有什么好问的!”
“他是不是去东鲁塔掳过一些人?”
“那又怎样?”
“然后对一名冒险者勒赎了五万贝里?”
“哈、哈哈,是有这么回事,没想到最后真的能拿到三万贝里,所以我很赏识他、让他当
我的二把手,还让他去西堤发展啊!他都被你杀了,你还要来跟我算这笔帐吗?”
“那麻烦你交代一下所有被掳的人的结果吧。”
天炎长叹了一口气,“呼…我啊…曾经算过,咱们染火平均一天要杀死多少人。这个数字
是大约一个半。你怎么觉得我会记得那些人的下场?”
“给你点提示喽。就是冒险者将他家人赎回后,还有一名女狸兽人没有被送回去。我要问
那名女狸兽人。”
“记不清楚了。大概就像其他女人一样,玩腻了就杀掉了吧。”
达安忍不住皱眉摇头,“啧,你们真的太令人恶心了。”
“不要废话了,要杀要剐就快点!”
“还有问题啊,你急什么。瘟疫是谁搞出来的?”
“不知道。”
“从没有漫延给你们染火看来,你知道啊。”
“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好皮喔。”说完达安又电了下去。
天炎大口喘着气,“哈呼…哈呼…我只知道我与我的部下收到解职令时,在北方前线正在
飘大雪,没有得吃、没有的穿!快要饿死冻死,我们当时就决定,要向这个国家复仇!其
他的事情,我不会再多讲了!”
“好了,问完了,要送你回去了。”
“送我回去?哈、哈哈,哼,你别说笑了,当我三岁小孩吗?”
“我没说笑,因为我问不出来我想问的事情,但我也不想用更难看的手段逼你吐话了,好
歹我也算是个文明人。所以我会立刻送你回丰东十三世身边去。在听了这么多故事后,他
们会怎么处理你,那就不干我的事了。”
“丰东十三世!?不…不不…这…你这恶魔…嘿嘿…你这混球恶魔…别跟我开玩笑…混蛋
!快点杀了我!你这懦夫!你这狗娘生的杂种!敢不敢就把我杀了!”
看起来送回去给国王,是真的非常恐怖的事情,比起刚才的电击棒还恐怖。
“哇…看这反应,你也当过将军,很清楚叛徒的下场嘛。但你太邪恶了,我找不到一丝能
帮你的空间,最后的结论只剩下,‘你该上哪去上哪去’。”
天炎听完后一改过去的态度,开始哭哭啼啼起来,“…拜托了…干脆杀了我吧…呜呜…求
求你杀了我吧…”
看到这种反应,送回国王身边去会遭受什么酷刑,大概有点超乎能想像的范围了。不过达
安双手一摊,紧接着天炎就被送上了CH-130J,连夜被空投到了王都麦牙。
§
达安次日醒过来时,已经是正午时间。达安眼睛一张开,洁西与莉露,一左一右的睡在旁
边。若玲与妮希恩则无奈的坐在床边,看着这副奇怪的状态。
达安觉得不太妙,尽量想要安静地起床,以免莫名的又挨揍,没想到洁西也跟着醒来了。
达安有点慌乱的想要辩解什么,洁西却反而用着有一点不好意思的眼神看着达安。
“你昨晚逼供天炎时的样子…有点可怕呢。你是不是因为天炎,内心又充满了愤怒,还是
说要逼供,这种事情不符合你的地球标准…所以我想说还是得多陪在你身边吧…然后太累
了不小心睡着了…没事、没事,哈哈…”
此时莉露也醒了过来,“不不,达安皱眉…单纯就是因为这样残酷的对待别人,达安不喜
欢做这种事情…没这么复杂。”
“哦?或许是吧,不过妳敢说妳比我懂达安吗?”
“妳才是呢,如果妳真的懂达安,那怎么没事就带痛苦给达安?”
其实这两人都刚好懂达安的一半,洁西懂达安那“愤世嫉俗”、“孤僻”、“慵懒”的那
一半,而莉露懂达安“善良”、“体贴”、“自我要求”的那一半。然后她们都懂达安有
些“奇怪的坚持”,以及“欲求不满”。
好巧不巧,洁西懂的达安那一半都是比较负面的,莉露懂的达安那一半是比较正面的。
这次其实两个人也没有说错,如果不是天炎实在太恶劣,达安是没有办法狠下心,让人用
那些酷刑去逼供天炎的。尽管如此,这整个过程还是对达安的心理造成了很大的负担。
眼见两人快要吵起来,达安想尽快阻止事态往下发展。
“我知道妳们是为我好,而且也都没说错。不过我得将整个过程写成报告发给国王,还有
很多事情要忙,别闹了吧。”
洁西听完后,不知为何,又把头撇了过去,冷冷地丢下一句,“算了。该吃饭了。好饿。
”
莉露微妙的看着洁西的背影,轻轻的叹了一声,“唉。”
“妳先去吃饭吧,我还要跟国王开会。”
达安无奈地拿起笔电,开始与丰东王国进行视讯会议。
丰东王国听完了达安的简报后,也向达安报告了他们从天炎口中取得的“口供”。这效率
实在太可怕了,到底对天炎做了什么呢?
原来库比长老跟天炎,都已经受顿堂帝国的“赫特齐”将军所指挥。他是专门负责敌后组
织作业的。
天炎供称,当他的弟兄在雪地中逐渐冻死饿死时,是赫特齐伸出的援手,所以从此之后他
就追随赫特齐,做起染火集团、破坏丰东王国的一切。
“…这个过程已经大致了解了…真的辛苦了。”丰东国王慰问著。
“所以鲁塔部落已经被顿堂帝国给收拢了。一个部落就能搞得人仰马翻的,你还是找别人
吧?”达安没好气地回应道。
“英雄千万别这么说…能够这样就把染火首脑给抓起来,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了啊…”
“问题是我还想问咧,天炎说他们在前线的大雪里收到解职令,连吃穿都没有就叫他们滚
蛋,还有这种玩法的?你们这样搞,我帮你们有啥意义?”
“这一定是有误会!再傻也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将士啊,这不是自己找叛乱吗?将军退休
金一万六千贝里,其余军官解职金四千贝里上下不等,士兵八百贝里,还有车队送返家乡
,回乡后还有一些身分优待…好比租税减免什么的,虽然称不上多优渥,但总不至于要叛
乱吧?”
“那你也许得考虑,是不是中间有人贪污了这笔钱。天炎再怎么坏是一回事,至少他的愤
怒感觉是真实的。他对我扯这个谎好像也没意义。”
丰东十三世稍微想了一下,“这…啊──啊对…!这样讲本王倒是想起来了…有一名跟这
件事务有关的官员,在裁军后没多久就主动提早退休…说是为了替王国节省粮饷…当时还
受到了父王的褒扬呢…现在想起来他很可疑啊…唉呀呀…”
“这种为了一己之私,最后却让半个国家溃烂流脓的事情,我过去的世界也没少过呢。”
丰东十三世用着怨叹的语调,“这真是让本王无言、无言啊…唉…父王还总是特别宠信这
家伙…”
“剩下就是你的内政问题了,没我的事了喔。”
“英雄…你的行动证实了顿堂帝国的阴谋呀,还是得依赖你去跟其他中人联盟往下谈呢?
”
“你先答应去全力缉拿可能贪污的人,承诺会把事情办个水落石出,我才要继续做事,不
然我好像大老远从伦德大陆,来这帮贵国擦屁股的。”
“当然答应,不用英雄说,本王也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明白。这种动摇国本的事情,如果还
能让他糊里糊涂的,那距离亡国也不远了!”
“既然你答应了,那就让我继续干预这个世界的历史吧。接下来要做什么?”
“哈哈,本王知道英雄都不愿出世,是因为剑锋太利。”
“想太多,我只是懒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所以说接下来有好消息,就是在杜兰特,即将召开中人联盟会议,所有
联盟的代表人物都会过去,你可以一次向所有的部族会谈。这样总没理由推托了吧!”
杜兰特,是亚人们的政治中心,同时也是一道固守的防线,位于中人联盟区域约中间偏北
的位置,与顿堂帝国接壤处再往南约一百二十公里的地方。当年亚人就是被顿堂帝国赶到
这里,亚人们在此处决定团结起来,于是成功的防卫了下来。所以这个地方又成为了亚人
联盟共有的政治中心。
达安想了一下,“…等等。这个中人联盟会议谁都能参加吗?”
“当然不行啊,只有中人联盟内的部落可以参加。”
“…那你这是玩我呢?”
“别紧张,联盟会议有个会前会,也就是大家可以自由的讨论、拢络,让议题可以先形成
共识。这个阶段的话,以丰东王国特使的名义,还是可以参加的。”
“到头来还是要让我直接代表丰东王国啊。唉。”
“英雄就别计较这点小事情了吧。”
“总感觉上当了。好吧,把详细的资料整理给我。”
“那就这么说定了。”
“对了。为什么丰东不能参加中人联盟会议,会前会却可以啊?”
“要加入中人联盟,得先在中人联盟会议上被提出、通过。所以会前会允许进行这样的游
说,否则都没有部落能加入中人联盟了。”
“好喔,那如果各部落不愿意与丰东结盟,那我就干脆游说把丰东加入中人联盟好了。”
“欸欸欸等等嘿,进入中人联盟后就要遵守中人联盟的诸多限制与规则了,这会替本国带
来很大的困扰呀!”
“恕我直言吧。在我的认知中,你是比较开明的君王,所以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我就坦白
跟你明讲了。”
“英雄还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撇开什么身为人类对亚人的优越感、以及那些利益上的小算计不谈,如果中人联盟本身
就有互相协防的约定,那么加入他们才是最快、最容易成功的。正所谓有失,才有得。”
丰东十三世沉默了一会儿,“…对,你说的有道理。可是如果现在加入的话,许多政策要
调整,恐怕会来不及…”
“调整政策要多久?”
“六个月…不,保守估计的话要一年。”
“我可以帮你争取缓冲期。”
“那这样就太好了。英雄,就看你的表现了。”
结束了视讯会议,下午都已经过了一半,死鱼眼的达安摸了摸饥饿的肚子,想起来自己醒
来到现在都还没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