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绝对，大概是
◇
“久等了，可以进来了”
“明明就算里面很乱我们也不会在意的。”
布津野把公寓的玄关打开，把于外头等待的两人招呼进来。
“我会在意”确认外头的走廊是否有人影，随后关门上锁。
注意周围跟纯人会或是追兵完全没关系，
单纯只是觉得让附近的人看到自己带着两个孩子进门会有些麻烦，
幸好似乎没有被其他住户看到。
“有些狭窄但有阳台。
正对马路，高度也不会太高。
要是有个万一，好像也可以从这里逃出。”男孩环视周围念念有词。
还真能想到这种事啊。布津野尽管这样佩服，但究竟要多认真看待这孩子所说的话呢？
就算说要从阳台逃出，但这里可是三楼。虽然并非不可能，但并不太想这样做。
“啊，真是帮了大忙。有电脑跟网络吧。”
“咦，你、你要用吗？”
布津野当场僵在原地，他正打算从冰箱中拿出保久乳。
说真的，不想他用。
自己整理房间时并没有清理到浏览纪录跟硬盘的内容物。
要是连上网站的瞬间看到自己的浏览纪录，状况一定会变得相当微妙。
因为实在太过紧张想要咽下口水，所以一并喝干了牛奶。
“嗯，因为有一定要联络的对象，
我会用访客用户登入，完全不会连接到你的设定跟情报，请安心。”
访客用户……有这种东西阿。布津野这样安心下来。
这是自己在大学过后，头一遭让其他人进入房间，所以紧张得很反常。
稍微冷静一下吧。
布津野单手拿着保久乳，坐在床上后，便不经意的望着男孩。
他于电脑桌前不知正操作著什么。
然后，女孩坐到他旁边，床铺因她轻盈的体重而小小地摇晃着。
布津野觉得有些意外，望向女孩。
这孩子一直黏在男孩旁，并没有做出太引人注目的举动。
明明是这样，但却一直紧紧盯着自己。
现在她一坐到自己的旁边，就用那对大大的红眼看过来。
这双眼如同字面上一般美丽。差点要看得入神，同时这视线也让布津野感到不安。
跟男孩对话过几次后，双方的距离感逐渐形成。
出了拉面店后，布津野甚至开始有余裕享受跟男孩的对话。
但是自己几乎没有跟女孩进行跟对话相近的举动。
但她却从相遇时就一直看着自己。
就好像婴儿因为于动物园看到喜欢的猴子之类的，而不愿意从笼子前离开。
“喝牛奶吗？”因为要岔开这不舒坦的感觉，这样询问她。
“嗯”娇小的头向下低。
“稍微等一下喔”这样说后，从有数步距离的厨房中拿出马克杯，倒入牛奶。
“要热吗？”头也不回地这样问，
“嗯”从自己的背后又传来这话。
将马克杯放入微波炉，随便设定了计时器。
真糟糕，她是难以持续对话的那类人。
布津野顾著微波炉，同时抓了抓头。马克杯于微波炉中转圈，橘色光芒洒落于它上面。
“名字”从身后传来女孩的声音。
这出乎布津野预料之外，他回过头。
大大的红瞳依旧望向自己。
“名字是什么？”
叮，微波炉响起。
“啊，名字阿”
布津野拿出马克杯，回到床上。
边问女孩“会不会太烫？”同时将杯子递给她。
女孩点头接下。自己就这样坐在她旁边。
说起来还没自我介绍呢。
“我是布津野，布津野忠人”
“布津野、忠人”她像是要好好品味般说了出来。
“你呢？”
“我？我是七，那是六”她指向男孩。
“小七跟六小弟吗？……”
说了这些后，两人再度沉默下来。
男孩──六轻快的打字声有节奏地啪啦啪啦响着。
习惯的房间中有两名不可思议且美丽的白发红眼孩童，
布津野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诡异的感觉。再喝下一口牛奶。
──你们是谁呢？
想要这样问七而开口，但因为有某个物体碰触自己手腕附近，因惊讶而闭上嘴。
低下视线后发现七把身体靠着自己。
那娇小且柔软的触感让自己极为讶异。
七就算倚偎过来，也依然直直盯着自己。
“已经喝完了吗？”
布津野察觉七先前拿着的马克杯已经空了。拿走它后放在枕边。
“嗯”
“刚才真是很辛苦呢。很害怕吧。”
“嗯，但是……因为有六跟布津野，没事”
“那就好”
受到奇异的平静感所包覆。
跟六不一样，七是话少的孩子，但看起来并非难以相处。
至少这孩子似乎不会以沉默为苦。布津野也比较喜欢安静。
“说起来，小七跟六小弟是兄妹吗？”
“对”
“姓是什么呢？”
“姓？没有姓。”
“……爸爸跟妈妈呢？”
“没有喔。”
实在无法理解这回答
但是，布津野并未追问下去。说不定她的双亲已经去世了。
七倚在布津野身上。他抚摸着她的头，思考着没有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啪啦啪啦、啪啦──。六似乎结束电脑工作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该做的事大致上做完……”
六将视线从电脑移到自己身上。他瞪大眼，神色明显相当的惊讶。
这孩子也会吓一跳啊。布津野也这样讶异著。
“怎么会……那个七居然会如此的亲近人。”
“嗯？小七很怕生吗？”
“嗯，七几乎没有充分信任的人。更何况是初次见面。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她就是有那么害怕吧。”
六摇著头，同时询问于布津野身旁放松下来的七。
“这个人，布津野先生是如此的‘好人’吗？”
“嗯，是我前所未见的”
“……这样啊”
真是奇怪的对话。布津野虽然感到很奇怪但还是保持沉默。
六将手指碰触嘴唇，似乎正烦恼著什么。
总觉得绝对不能妨碍这孩子思考。
从至今为止的经过，了解六是非常聪明的孩子。
且他似乎也有解决状况的具体计画。
他的考量一定比未调整的自己所想得还要好吧。
“布津野先生……请容我再稍微详细说明一下现在这个状况。”
六烦恼了一阵子，最后他直直看向自己。
“嗯，帮大忙了”
“首先，再过十五分钟我们的同伴就会过来。
刚才用电脑连络上了。跟他们会合的话，就可以认为生命安全将受到保障。”
“这真是太好了。”
最想问的就是这个。
但是同伴是……要是家长的话还可接受，但同伴究竟是指谁呢？
事情的动向变得相当奇怪。
感受到一种滑稽的错觉，就好像自己的房间成了秘密基地。
“我们不是普通的小孩”
嗯，是这样吧。他在内心点了点头。
虽然不太清楚最近的小孩有多么杰出，但这两人大概异于常人。
说起来，外观就不一样了。
尽管这份美貌也是一样，但完全没看过白发红眼这种特征。
“我跟七是品种改良素体。”
品种改良素体……？第一次听到的词汇，但总感觉其音色带有凶险。
“这白发跟红眼是称为白化症的遗传性质。
也叫做先天性色素欠缺症、白子、白化个体。
普通是突变才会产生的，但我们身为直系素体，是故意操作基因成为白化个体的。”
现在已经是下午，温暖的阳光从完全关上的窗帘缝隙透入。
六的白发反射光芒，映出白银色。
真是漂亮的孩子。就好像艺术品般，人工的美丽。
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品种改良，这是一种繁殖技术，主要是对农作物跟经济动物施行。
目的是为了生出更为优秀的个体。
例如，赛马以优秀的雄性为种马，跟优秀的雌性交配生出更加优越的幼马。
从生出来的幼马中再选出优秀的个体，再让牠们交配。
接着第三世代、第四世代，就这样持续进行品种改良。”
七大大的红色瞳孔于视野的一角紧盯着自己。那颜色依然纯粹且清澄。
品种改良素体……这词语的意义已经很明确了。
布津野紧紧抱住七的肩膀。
“我们是对人类执行它的结果。
不断重复选择个体、交配、基因操作而诞生的第七世代品种改良素体。
我对应的是实验体06，她对应的是实验体07。”
布津野说“这样阿”，之后一言不发，仅仅温柔地摸著七的头。
◇
“再过一阵子，同伴就来了。接下来的说明就等到他们过来后再说吧。”
“嗯，没问题。”
布津野发现七睡眼惺忪，现在看起来也快要睡着。
“喔，很累吧，先休息。”这样对她说，替她盖上棉被。
七微微张开眼睛盯着布津野，但最终还是闭上眼，呼呼大睡。
“六小弟没问题吗？今天被追着四处跑很辛苦吧。”
“我没事。因为是品种改良素体，这种程度的负担没有问题。”
六这样说。他确实并没有展现出任何身心疲惫的样子。
非要说的话，布津野因为连续面对这些状况，感到相当疲劳。
说真的，自己也想要这样小睡一下。
“那个叫做……品种改良素体？小七也是这样吧？
虽然自然而然理解到六小弟很厉害，
但小七，该怎么说呢？感觉比较像是普通的孩子。”
布津野看着七安心的睡脸跟六严谨的脸，相互比较。
“那是很严重的误解。整体而言，七比较特别。她有……”
六说到这边，停下话。
“小七有？”
“……我没办法说更多。就连品种改良素体的存在也是禁止公开的。
只是，请记住七的身体能力与智商，大致等同于普通的最佳化个体。”
说完后，六便四处张望房间附近。
将视线无所事事的四处飘移，最后停在橱柜里面的东西上。
布津野也望了过去。那处摆着合气道段位认证书。
说起来也有那种东西呢。
“请问你有在练合气道吗？”
“嗯，尽管最近因为很忙，经常翘掉练习。”
“四段吗？我认为是相当高的段位。”
“只是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罢了。
啊，不要想说我可以用合气道从追兵手下保护你们。
我的合气道只不过是比健康操好一点的东西罢了”
“确实，我听说合气道是以套路为核心，不怎么进行实践性的训练。
不累积相当程度的锻炼还不知道能不能在实战中运用。”
“你真了解。唉，至少我的合气道并非能在实战用的东西。”
布津野用望着远方的眼神看着段位认证书。
那总是让他想起苦涩的青春时代。
从童年时期开始，布津野一向都是劣于周遭人的存在。
同学们大家都接受了最佳化，只有他是未调整。
双亲并未对布津野施以最佳化，以自然生殖生产。
这是母亲衷心的希望。她是虔诚的基督徒，
强烈反对当时开始普及的基因最佳化。认为这是对神的亵渎。
就这样，作为纯粹的爱之结晶生于世上的布津野，从出生开始就被迫背负著劣等感。
不管做什么都没办法漂亮的完成。
就算拼命努力也还是没办法。
就算比其他人努力不知多少倍，也还是无法追上连努力都没有的同学。
也曾成为霸凌的对象。
但那并没有任何不合理跟恶意，仅仅只是合理且妥当的区分。
要是有未调整加入，一定要做的工作不管过多久都没办法完成。
尽可能不要跟未调整扯上关系较有利。
这周遭的判断，并没有以凌虐自己来沉浸于优越感的那种恶意，
仅仅只是不动如山的事实：自己总是碍事的拖油瓶。
这样的布津野热衷于合气道说不定是理所当然。
‘武道是没有力量的人，为了对抗有力量的人的事物’
这种宣传标语已经相当足够让当时的布津野倾心于其中。
拼命积累练习。不顾一切一心一意锻炼。
就算是未调整，于一件事上，努力的话，总有一天也……
结果到了今天共持续了十五年。得到的四段确实是高段位。
但那并非证明自己比其他人还优秀。
合气道不做比试类型的练习。没有机会跟其他人比赛确认优劣。
或许这样就好了。
要是有比赛，说不定会对不管过多久都无法胜利的自己感到绝望，
而没办法持续这么长一段时间。
最终，
布津野从少年变成青年，再迈入中年。
他随着这段过程变得能够接受自己是未调整的事实。
简单来说，自己已经够累了，累到能够对此死心。
合气道自然而然持续著，只有练习天数累积得比他人还要多，
而这受到承认，自己被认定为四段。
告知来访的门铃声响起，打断了苦涩的回忆。
六回应了通话麦克风。
这是从一楼的共同玄关通知有人呼叫的东西。
透过通话麦克风确认对方，从这里打开玄关的门。
“喂”
“这是从京都吉田町来的包裹，请问是汤川先生吗？”
“不，这里是朝永家”
“诺贝尔”
在莫名其妙的问答后，六按下了共同玄关的开锁按钮。
他就这样走到房间的玄关，打开门锁。
“这是暗号。”
六对呆住的布津野这样说。
“同伴来了。”
没过多久，房间的玄关便打开，有名男人进入。
是年轻且高大的男人。身高大概有两公尺。
一眼就可以看出他的身体受过锻练。身躯柔软且强韧。
壮汉一开门便环视整个房间。
发现六跟正在睡觉的七后表情便转为和缓，看起来松了一口气。
当然他是相当的美男子，虽然这大概跟他接受了最佳化有关，
但精悍的气质并非基因所带来的，而是受到锻炼的人后天的特征吧。
“没有问题吗？”
有名压低帽子的女性从玄关进来。
明明是自己的房间，布津野却感到待得有点不舒服。
这单间公寓顶多只有七个塌塌米大小，
却塞著两名小孩跟三名大人，而且其中一人还是彪形大汉。
“嗯”男人边回答边对布津野微微低下头。似乎不是坏人。
女性吐了一口气后便脱下帽子。布津野瞪大了眼。
那女人拿下帽子后，她那白色且艳丽的头发便露了出来。
年约二十岁，是非比寻常的年轻美人。瞳孔为红色，是白化症的──
“妳是品种改良素体？”
布津野不禁这样说出口。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男女瞬间用严厉的目光瞪向布津野。
糟了，似乎一时大意说出来了。为了得到救援望向六。
六像是不知该怎么念布津野一样摇著头，用责备的眼神看向他。
六说：“是我告诉他的”
“六，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把机密告诉他？”
女人的红眼紧盯着布津野，同时这样说。
“Grandma，请冷静下来”
“在外头请叫我冴子。六，理由是什么？”
“因为我判断这个人，布津野先生是可以信任的人。
我们现在的状态，是借用布津野先生的房间来行动。
这边说不定也会依情势而变得危险。
布津野先生要是没有共享某种程度的状况的话，会有不便之处。”
自称冴子的白发女性还未解除紧张，瞪着布津野。
她身旁的男人也同样用带刺的表情瞪了过来。
要是被那种壮汉袭击，根本无能为力。布津野的心脏剧烈鼓动。
“是七说的，布津野先生是‘好人’，是她前所未见的好人。”
六补上一句。
冴子跟男人同时转向六。刚刚的紧张变成惊讶。
“你说七……吗？”
“嗯，七相当亲近布津野先生。虽然现在正在睡觉。
但清醒时完全不打算离开他。”
“……这样啊”
不知为何，剑拔弩张的局面平息了。
“布津野先生，非常感谢您帮助两人。”
冴子跟另一名男性这样说，随后布津野便慌忙地挥手回应。
“不，我实际上没做任何事。大部分的状况都只是在旁边看六小弟漂亮处理事情。”
但壮汉朝布津野再行了一礼。
“不，真的帮了大忙。有好一段时间担心事情究竟会变得怎样。
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宫本，宫本十藏，请多指教。”
自称宫本的壮汉露齿一笑伸出手，这笑容给人种亲近感。
握手后，他便指向冴子介绍说：“她是臼井冴子”。
冴子像是点头一样小小地行了礼，
“还有，六。真的非常抱歉。因为我搞砸的关系，结果成了这种状况。”
自称宫本的壮汉一转向六便立刻低下头。
“不用在意。这不是宫本先生的疏忽。
谁都没有预料到这种状况，且这情形也不能称为坏。我反而觉得这是相当好的情势。”
“怎么回事？”
“这次的作战，目的是‘调查纯人会的人脉网络’。
然后这次可说大大地达成了目标。至少确切明白纯人会的影响力企及警方高层。”
“没错。”
冴子这样点头，接着说。
“第七世代的品种改良素体是高等级的国家机密，于其中，六跟七也是特别的。
这次运送两人的情报也只有泄漏给警方高层。”
六也点了点头。
“没错，而且车辆于移动中，因为警察的临检而受到拦阻，随后便受到袭击。
司机被警察当场射杀，虽然我跟七勉力逃了出来，但现场受到警察车辆禁止通行。
这犯行的元凶应断定为警察权力。”
“不过要是我的警备部队在事件发生前早一点行动的话……”
“已经预料到有某种程度的风险。
要是宫本先生贸然救了我们的话，就捉不到纯人会的狐狸尾巴了。
这个状况不管怎么想都是最佳。搞不好可说是超乎预期得好。”
宫本似乎还是无法接受，抓了抓头。
“比起这个，宫本先生，跟踪袭击我们的警察跟那群男人后，结果是？”六转变话题。
“正中红心，警察回到本厅，穿着便衣的人中有几名是刑警。
除此之外都是暴力集团的成员。就算普通时候是不共戴天的关系，
但似乎对上我们就会携手合作。”
“难怪至今为止被诱拐的素体跟孩子不知去向。”
六又再度将手指抵于嘴唇上，专心思考。
“六。”冴子对他说。
“接下来该怎么行动？
已从内阁跟研究所那里先行得到许可，以现场判断为优先。
手续也办理好了，可以自由使用宫本的特殊部队。
处理这件事的全部权限已经都委任给我们了。”
“冴子小姐是怎么想的？”
“我认为应当由六来决定。你于第七世代中拥有最优秀的能力。
如果是你，应该比任何人、比第五世代的我都还要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六虽然皱起了他美丽的眉头，但突然吐了一口气看向布津野。
于眼前展开的对话非比寻常，布津野完全跟不上。
他惊愕不已，同时呆呆地站于原地不动。
这些人究竟是谁？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这样回头一想，便想起来一切的开端，
自己从职业介绍所回来时，于公园遇到两人。
因为受到两人的美丽所吸引，不加思索地便一起从追兵手下逃脱。结果就是这样。
布津野觉得自己彷若成为于童话故事中出来的愚昧角色。
那蠢男人受到美丽妖怪所诱惑，觉得没什么而跟在她旁边，最后被吃掉。
觉得他非常符合自己。
“布津野先生觉得应该怎么作呢？”
于房间里面的所有人都对六的这句疑问感到惊讶。
至于被问问题的当事人，布津野他甚至说不出话，发出“咦？”这种傻傻的声音。
“六，这是跟政府的大人物们都有相关的难题。这男人的意见有那么重要吗？”
宫本也露出诧异的神情，插入话题。
“始终只是参考而已。布津野先生，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六的表情跟话语相反，看起来相当认真。
“我的意见吗……”
就算对自己这样说，但完全一头雾水。
“虽然不太清楚，但不是应该要尽全力让六小弟跟小七能够安心生活吗？
我对警察跟大人物不太清楚，但无法让小孩幸福生活的社会是错的，绝对是。”
六笑了。那虽然只是瞇细眼，嘴巴放松的小小微笑。但这是布津野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
“绝对……吗？”
“大概是。”
布津野没什么自信的，哈哈地露出没用的笑容。

推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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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萝莉啊啊

30岁单身无职也不是爸爸 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