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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1NCoAtvX
1-1:#1ND7NyET
1-2:#1NDT0Mjw
1-3:#1NDnZJ04
1-4:#1NE6Zyu-
1-5:#1NERKG80
1-6:#1NEmdK9R
1-7:#1NF5v78b
1-8:#1NFQhVl8
2-1:#1NFm8-UV
2-2:#1NG4uJNR
2-3:#1NGQCi4U
2-4:#1NGlPghT
2-5:#1NH500VB
2-6:#1NHPQhdG
七、
“准备好了吗?”
“好是好了,但是为什么我们不直接依靠你的力量凭空飞过来,而要用游的啊?这种事情
对妳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吧。”
浑身溼透的温德尔抱怨道。
“别抱怨了,为了应付接下来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我要尽量保留精力。”
“妳不觉得开打前在冬天冰冷的河水中游泳更消耗精力吗?”
“那叫做消耗体力,不是精力。”
“我还真看不出来有什么差别。”
对于不断与自己辩嘴的温德尔,法莱雅有些失去了耐性。
“我也不期待你看得出来,况且用游的比较不容易被对岸那些弓箭手发现,我可不想事先
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这时,一阵风吹来,攀附在船沿、下半身还泡在河水中的两人不禁都打了个哆嗦。
“哈嚏!”
在安静的河面上,他们的声音似乎有点大。
法莱雅的表情有些狼狈。
温德尔揶揄道:
“希望没有引起什么骚动呢。”
“……少废话。专心点,现在开始给我绷紧神经。”
话甫说完,法莱雅便由弓箭手视线的死角翻上甲板,温德尔也抛去开玩笑的心情,双手使
力将身体翻了上去,学着法莱雅蹲伏在船舷边的角落。此刻,也依旧能听到由船内传出的
打斗声,只是相较于一开始,声音已经小了很多,恐怕里头已经死伤不少人了吧。
虽说这不是他的主意,但一想到很有可能已经有人因为他们的行动而无辜牺牲,温德尔心
里还是浮现出一股罪恶感。
这时,法莱雅严肃地转头对他道:
“听好了,既然你坚持要跟着来,就得听我的命令。等等我一起身冲进船舱,就紧跟在我
身边,不要离开我超过三步的距离,直到我们安然脱离险境为止。”
温德尔点点头,做好了准备。紧接着,法莱雅娇叱道:
“走!”
温德尔紧跟着法莱雅冲向船舱的门。法莱雅一将门旋开,两人便同时扑了进去。只听此时
身后一阵秃秃声响过,两人回头一看,刚才门外两人短暂站立的地方已经密密麻麻地插著
超过十枝箭矢,尾羽还微微颤抖著。这些弓箭手的准确度着实惊人,要是再慢些许,两人
此刻恐怕已经被射成刺猬了。
温德尔感叹道:
“看来,等等把人救出来之后才是最大的挑战啊。”
“那个等到时候再来担心吧。”
嘴上虽这么说,但法莱雅也晓得温德尔说的是实话。
两个人沿着楼梯下到了船舱后,一见到里面的惨状,温德尔不禁有些反胃,至于法莱雅,
则是默默地垂下目光。
伴随着直窜入脑门的浓浓血腥味映入两人眼帘的,是遍地的尸体。这真的只能用人间炼狱
来形容,十几具尸体七横八竖的躺在地上,血迹遍布在船舱的木地板上,甚至,还有些人
的肠子直接从腹部的伤口露了出来。
温德尔忍住恶心,仔细的辨识下每个尸体的脸,还好,里头没有波恩和梅西。
从这些尸身的衣着看来,大多是水手与乘客,但其中也有几个黑衣人,看来应是刺客们的
同伙。
温德尔也发现,另外还有几个负伤的黑衣人正靠坐在墙上,紧盯着船舱的另一头。顺着他
们的目光望过去,可见刀光剑影之中,还有七人正在角落持着武器相互砍杀着。其中,波
恩与一名水手各自迎战着一位黑衣人,尤其是与波恩相斗的那人,看起来身手相当不同凡
响,不过看起来,波恩已经开始逐渐占到上风。
然而,戴着船长帽的黝黑大汉,则是一人承受着两名黑衣人的围攻,虽然那两人的剑技不
似波恩的对手那般了得,但身上已经多处负伤的那名大汉,看起来处境仍是十分危急。
这时,负伤坐在墙边的黑衣人们因为注意到了温德尔和法莱雅的出现大呼小叫了起来,那
几名厮杀中的黑衣人听见后,也随之加紧了攻势。
“别吵了,与其在这儿嚷嚷,你们还是赶紧趁死前向神忏悔你们的罪过吧。”
法莱雅的语气冷得让人心寒,她冰冷的愤怒丝毫不带暴戾之气,只余无情之意。
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强风便在刹那间袭向众人,让除了温德尔和法
莱雅以外的所有人一时间连眼睛都睁不开,自然也连带地停下了手边的动作。温德尔默默
看着法莱雅,他能感觉到,明明本是连一点风都没有的船舱内,却有不知从何而来的气流
开始在她身周汇聚、成形,并迅速形成了四枚锋锐无比的风之矛。尽管不像在城堡将大树
一举斩断那次一般凌厉,但温德尔确信,用以夺人性命却也肯定足够了。
法莱雅张开五指的右手向前举起。
强风散去的同时,风之矛便如箭一般的飞速窜出,深深刺进了四名打斗中的黑衣人的胸膛
。只听得数声匡当声几乎是不分先后地响起,当其余人睁开眼时,只看见散落一地的刀剑
,还有那四人不可置信地张大的眼睛。恐怕直到死亡降临的当下,他们都还不明白究竟发
生了什么事吧。
接着,法莱雅将目光转向墙边的黑衣人,此刻他们还目瞪口呆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同伴,而
当他们终于意识到造就此事的始作俑者已经将目标转为自己时,死神的手便再度举起,做
出了最后的判决。
连一声哀号都没有,墙边的黑衣人就在瞬间全数了帐。
看着法莱雅不动声色的处决了船舱内的刺客,就算他们是罪有应得,温德尔还是高兴不起
来,倒不如说,他感到十分不舒服。先是看了看身为裁决者的法莱雅无动于衷的表情,温
德尔又看了看一地的尸体,消逝的生命随着殷红的鲜血由伤口流出,注入了木制地板的缝
隙间,流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暗里。简直就和老爸一样。
太脆弱了,人的生命实在是太过于脆弱了。
如果人们是如此努力地挣扎着也要生存下去,那么,生命便不应如此轻易的、像是飘落的
枯叶一般随风逝去,连一点痕迹也不留。想到此处,温德尔不禁心头一酸。
至于波恩,则像是看呆了似的瞪着倒在眼前的刺客,他还无法相信前一刻还与自己激斗著
的劲敌,却在下一瞬间便成为了一具尸体。过了好半晌,他才将目光转向法莱雅。
“是你们。”
“是啊,又见面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死了,而你们活了下来。”
不打算进一步解释的法莱雅,迅速扫视了船舱一周后问道:
“梅西殿下呢?”
波恩听了,则是狐疑地瞇起双眼。
“等等,妳是怎么知道殿下的真实身分的?我可没对妳们说过吧。”
这时,法莱雅注意到了波恩背后紧闭的木门。
“之后我再解释,现在还是先想想怎么逃出去比较实际。看来剩下的人应该是躲在你们身
后的房间内?先让他们出来吧。然后让身上有伤的人赶快先做下应急的处理,我们时间不
多了。”
尽管法莱雅这么说,波恩却完全没有从房门前让开的意思,他紧盯着法莱雅道:
“我怎么知道能不能相信妳们?”
法莱雅扬了扬眉。
“你不用相信我,但是我想你也很清楚,如果我真的要加害你们,我完全没有必要跟你多
说一个字。”
波恩不悦道:
“妳的意思是对妳来说,对付我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法莱雅不答,只是用目光扫了扫地上黑衣人的尸体,用意不言可喻。
温德尔可以理解波恩的不快,因为具有相当实力的人通常都比常人更为自信。但是当这些
人的自信被更为优秀者毫不留情地践踏在脚下时,却也肯定是加倍的不舒服。
然而最令人受不了的是,这实力上的差距,却又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波恩不是笨蛋,他也很清楚这就是现实,但基于职责所在,他还是没有让开房门。
就在波恩和法莱雅互不相让的瞪着彼此时,戴着船长帽的男人说话了,他问道:
“等等,谁可以跟俺解释一下,这些人怎么一下子全都死了?”
法莱雅和温德尔都缄口不语,他们不说话,剩下的人之中当然也没人知道该怎么解释。
见没人能回答他,那男人便又转头向波恩问道:
“还有,小伙子,她刚刚说梅西殿下?那位漂亮小姐的意思是不是说……你带着的那个孩
子就是梅西殿下?合众国高高在上的那位梅西殿下?”
波恩见事实已经难以隐瞒,只能尴尬地说道:
“很抱歉,船家,我们并非刻意向您隐瞒此事,但是……是的,事实就是如此。那位就是
梅西殿下,而我便是殿下的贴身侍卫。”
本来还以为是自己听错话的船长,听到波恩的回答,差点惊讶得连下巴都掉了下来。
“梅...梅西殿下怎么会出现在俺的船上?”
“船家,之后我们会再慢慢向您解释,现在还是先把焦点放在如何逃离此处吧。”
一个声音从波恩的背后传出,众人一看,只见梅西与另外一男一女打开门走了出来。看来
,他们应该是仅存的乘客了,男的那位还算冷静,女船客则是一副早已被吓得花容失色的
样子。
梅西先是向船长点了点头表示歉意,接着将目光投向法莱雅。
“妳也是这么认为吧,米瑟利一族的小姐?”
法莱雅扬了扬眉,接着便微微行了一礼。
“看来您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殿下。临界者,法莱雅‧米瑟利向殿下请安。”
梅西微笑道:
“果然是妳。能如此举重若轻的,除了你们族人,我也想不出还能有谁了,更别谈年纪轻
轻就拥有如此卓绝的御风之力。那么妳的答复呢?”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以他的年纪来说,这涵养可真不是盖的,温德尔心想,法莱
雅似乎也是抱着相同的想法,她以赞佩的目光看着梅西说道:
“我的回答是肯定的。”
“既然如此,方便请法莱雅小姐拟定逃脱的计画吗?我想妳是对于现状最清楚的人。”
法莱雅点头道:
“既然殿下都这么说,我就当仁不让了。船家,请问下,船上有没有什么比较坚固、又能
拿在手上,可以充当盾牌使用的东西?”
“让我想想。嗯,应该是有些厚木桶盖可以权充盾牌来用吧。”
法莱雅低声喃喃自语道:
“果然如此。”
“嗯?”
“没事。”
“但是,妳要盾牌做什么呢?”
波恩问道。
“因为,从我们踏出船舱的那一刻开始,就会受到满天箭雨的欢迎,所以最好还是有些盾
牌会比较保险。”
听了法莱雅这句话,所有人的脸都绿了。波恩立刻反对道:
“这样是不可能逃出去的,就算是能十分熟练运用盾牌的骑士,也不能保证可以用这种凑
合的盾牌挡下所有的箭矢。如果外面的情况如此险峻,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妙。”
“不用挡下所有的箭,只要挡掉少数的漏网之鱼就行了,大部分的箭由我来处理,我会把
它们给挡下来。”
“妳要怎么做?”
这时,梅西插口道:
“肯毅,相信她,她有这个能耐。”
波恩听了,又瞄了一眼躺在脚前的尸体,便乖乖闭上了嘴。
但幸存的那名男乘客似乎与波恩怀有同样的疑虑,他吞吞吐吐地问道:
“殿下,不是小人不相信您说的话,但是小人实在听不太懂您从刚刚开始讲的许多话,什
么族人和御风之力的。不过,就像这位波恩先生说的,与其冒险逃出去,我们难道不能就
此躲在这里等待救援吗?”
梅西还没回答,法莱雅便对着那名船客苦笑道:
“你觉得在不属于任何领主的伊特纳河上,有谁会来救援呢?”
男船客一时无语,他嗫嚅道:
“这个嘛……”
“想不到对吧?好,假设真有个万一,即使某个领主听到消息后便立刻带兵前来救援,我
们也等不到那个时候。”
更别提这次的主谋就是那个领主,不过这话法莱雅当然没有说出口。
“为什么等不到?”
女船客问道,由她失望的表情看来,她也是抱着相同的希望。
法莱雅转向她道:
“依我的猜测,在外头弯弓搭箭等著的那群人,看同伴这么久都还没现身,可能已经开始
打算用火攻直接把船给烧了。反正对他们来说,只要能杀了殿下,就算牺牲再多人也都是
值得的。如果真的等到那时候,我们的处境可就更加艰难了。”
提问的男船客质疑道:
“但是这一切都是妳的猜测吧?”
法莱雅不屑地横了他一眼,冷酷地说道:
“我已经看过太多像你这种抱着毫无根据的乐观期待着美好的未来,最后却因为最坏的情
况发生而只能束手待毙的蠢蛋了。你想留在这边等待救援当然也可以,但是我、还有其他
人,可就不打算奉陪了。”
听了法莱雅刺耳的嘲讽,男船客不禁胀红了脸,但他似乎也没那个胆量自己留在船上。
“好吧,我听妳的就是了。”
见没人再有异议,法莱雅转头向船主问道:
“船家,这艘船有配置小艇之类的吗?”
“有,船侧就有挂著一艘平时我在用的小船。”
“坐得下八个人吗?”
“虽然有些勉强,但应该是可以。”
“那么等等船主先生、温德尔和我会先冲出去把小船给放下去,等到就定位后,波恩和这
位先生”
法莱雅看向唯一幸存的水手。
“就请拿着盾牌保护其余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冲出船舱并跑到我身旁。门到船舷的距离并不
长,只要速度够快,基本上你们不会受到多少箭矢的射击。而且对方应该会把主要的火力
聚集在我们身上。”
波恩和水手都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但这时,那名男船客又质疑道:
“问题是,就算我们真的安全的到达船舷边,妳要用什么方法保护我们呢?”
法莱雅叹了口气。
“看来要让你相信我还真是不容易呢。”
船客执拗地说道:
“要轻易相信单靠一人之力就能挡下箭雨才更不切实际吧。”
“确实从一般人的角度是难以相信,那就这样吧,波恩,麻烦请您将您手上的剑用全力向
我丢过来。”
“这……不太好吧?”
面对突如其来的要求,波恩有些犹豫。
法莱雅正色道:
“如果我现在不想办法证明,有人可能无法相信我确实能办到我所承诺的事,那进行计画
时,就有可能节外生枝。与其到时再匆忙的处理紧急的突发状况,不如现在先将可能的威
胁一并消除。”
听了,波恩只好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接着倒握剑柄举出投掷的姿势。
“妳准备好了吗?”
“随时都可以。”
波恩再度点点头,像是示意自己要上了,接着便全力将剑射向法莱雅。
尽管温德尔已经多次见识过法莱雅的能耐,但眼见长剑快速的逼近她的身躯,他的一颗心
还是宛如提到了嗓子处一般高高悬起。
就在利刃就要洞穿法莱雅的前一刻,它突然像是撞到了无形的障壁一般倏地停在了半空中
,接着便匡当一声跌落在地。直到此刻,众人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然而,比起安心,随
之涌现于更多人心中的却是好奇与疑惑。
“这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瞠目结舌的男性船客,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问道。
“我可没答应要向你解释原因吧?”
法莱雅一句话就堵住了对方的嘴,她转而向众人道:
“那么继续刚才的计画,冲到船舷之后,各位就请照我等等所说的顺序上船。只要一上小
船,藉着相撞的这两艘大船作为掩护,你们就能从对岸弓箭手视线的死角划向岸边。而我
则会阻止他们沿对面河岸移动到可以继续狙击你们的地点。”
法莱雅接着迅速说明上船的顺序,然而温德尔注意到,那顺序之中并不包含她自己。
“都听明白了吗?还有疑问就趁现在快说。”
“法莱雅,妳是最后上船吗?”
温德尔不安地问道。
“不,我会留在大船上保护你们,等到你们一划进弓箭手视线的死角处,我就会立刻将对
面那群弓箭手给无力化,以防他们进一步的追击。”
“你在小艇上一样也能做到这些事吧?”
对于温德尔的疑惑,法莱雅迟疑了片刻后才不情愿地说:
“不,我能无力化对岸弓箭手的机会只有一瞬间,也就是你们划进大船死角的刹那。那个
瞬间弓箭手们失去了主要的攻击目标,而且还没将对象转到我身上,所以只有那个瞬间,
我可以专注于攻击之上。”
“也就是说,妳无法一心二用?”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那名男船客的神色微微一动。
“……对。”
“如果你也在小艇上,然后等到划进死角后再无力化弓箭手呢?”
“不可能,这么一来我会无法瞄准。”
听到这答复,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温德尔皱起了眉头。法莱雅则是不服气道:
“确实,我能力还有些许不足,但不就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用别的方法来弥补吗?反正
解决掉弓箭手后,我一样可以自己轻松脱险。”
“不,问题不在那里。”
“不然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理会气鼓鼓的法莱雅,温德尔只道:
“总之,先照妳说的行动吧。”
法莱雅手放在门把上,转头道:
“都准备好了吗?”
众人的面色都十分凝重,尤其那女船客的脸色更是惨白,但他们都还是点了点头,只有温
德尔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温德尔?”
“嗯?怎么了?”
“没事,专心点。那么等等就照我刚才说的行动,船家,准备上囉。”
“没问题。”
尽管嘴上这么说,船长看起来还是有些许的紧张,不过说起来,在这种时刻能完全不紧张
的人反而才奇怪吧。
法莱雅吸了口气,将专注力提升到极限,并一鼓作气推开门冲了出去,温德尔和船长一见
,也立刻拔腿跟上。才刚踏上甲板不到片刻,飞蝗般的箭雨便由对岸激射而来,看见这番
情景,船长发出一声哀号,但随即,哀号声便转为了惊叹声。
因为满天的箭雨就像是撞上一睹无形的墙壁、不约而同地纷纷落入河中。
看见这番奇景,船长不觉停下了脚步,目瞪口呆的楞在原地。
“你还在发什么呆?船家,快过来!”
船长这才如梦初醒般赶忙跟上温德尔,好在对岸的弓箭手也如同船长一般,在见到这番不
可思议的景象时,像是吓傻了似地纷纷停止了射击。
奔到了船舷处,船长和温德尔探头向外一看,果真有一艘小艇悬空挂在大船边。船长立刻
动手要将系著小艇、绑得死死的绳结给解开,但这时对面的弓箭手好像也回过了神来,不
到片刻,随着密集的咻咻声,黑色的不祥之雨再度布满了天空,也将船长的注意力给吸引
了过去。
见小艇迟迟没放下,又挡下一波箭雨的法莱雅急躁地叫道:
“船家,你还在磨蹭些什么!”
箭矢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看来对岸的弓箭手是铁了心要把箭给射光。明白此刻绝对是分秒
必争的温德尔随即掏出一把小刀并将船长推开,只听擦的一声,绳索应声而断,小艇也随
之落入河中,激起了一阵水花。见了温德尔果断的动作,法莱雅赞道:
“干得好。”
“哪里好了,你把绳索给砍断了我们要怎么下去?”
船主焦急道。
“跳下去。”
对于这个问题,温德尔想也不想的答道,
“反正下面是水,跳下去也死不了,也比较省时间。”
法莱雅点头表示赞同,并回头喊道:
“喂,你们也快过来!”
话声刚落,尚躲在船中的其余诸人便没命似地向船舷奔了过来,水手与波恩则是一前一后
持盾跑在靠弓箭手的那一侧,以防有法莱雅没能挡下的箭矢。紧盯着拔腿跑来的众人,温
德尔注意到一件事。
那个起初质疑法莱雅的男船客,只有他既不是看着法莱雅、也不是留心着左侧的箭雨,反
倒是迅速地向另一艘大船瞄了一眼。
心生疑窦的温德尔于是对刚跑到身旁的波恩悄声说了句话,波恩听了显得有些惊讶,但他
还是点了下头,二话不说地跳入河中,并马上爬上小艇。接着,其他人也按照法莱雅分配
的顺序先后跳了下去,只有女船客看着河面迟疑了好一阵子,始终不敢跳下去。
果然一般的女性要从这么高的地方直接跳下去,还是会感到害怕吧,温德尔心想。但在法
莱雅的催促下,她还是咬紧牙关跳了下去。于是,还留在大船上的只剩下温德尔和法莱雅
了,见温德尔迟迟没有动作,法莱雅不耐道:
“你还在等什么?总不会连你也怕高吧?”
温德尔转头向法莱雅问道:
“妳还是决心要留在船上吗?”
法莱雅困惑地瞥了温德尔一眼,依照她到目前为止对温德尔的了解,他不应该是这种会在
不应犹豫的时候迟疑的人才对。
“我刚不都说过了吗?我可不想再解释一次。”
“那我也留下来帮妳如何?”
法莱雅轻哼一声道:
“你留下来?你留下来又能做什么?”
“以防万一。”
已经十分不耐烦的法莱雅没好气道: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担心什么,但是不会有什么万一的,不如说,你留在这里我反倒还
要分心照看你,赶快下去吧,别再婆婆妈妈的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温德尔沉默了一阵,接着便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道:
“嗯,我是太婆婆妈妈了。别慌张,妳就专心应付弓箭手吧。”
“我为什么要慌张?”
法莱雅才刚问完,温德尔便像是扛木头一般将法莱雅一肩扛起。
“欸?”
一时间,法莱雅愣住了。
“抱歉。”
说著,温德尔朝河中一跃而下。待两人从河面上探出头来,又羞又急的法莱雅第一件事便
是劈头向温德尔叫道:
“你在做些什么!”
对此,温德尔只是冷静地说道:
“做我认为最恰当的行动。”
“你应该知道我的计划都是依据预言的结果所做出的最佳选择吧?”
“当然。”
“那你为什么还”
不等法莱雅说完,温德尔指著弓箭手的方向道:
“等等再说吧,他们已经瞄准这里囉。”
“你这”
然而,正如温德尔所言,所有的弓箭手全都瞄准了小艇的方向将箭矢射了过来,不得已之
下,法莱雅只能将心神再度集中于抵挡箭雨。温德尔趁著这时爬上了小艇,向法莱雅伸出
手要将她拉上船。
就在法莱雅握住温德尔的手时,温德尔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
“不只是妳,我也是一样的。”
法莱雅困惑地看了温德尔一眼,他那双深邃的蓝色眼眸,像是在传达一个信息。
我绝不会让自己后悔。
“因为我的预感,也从来没有出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