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命、风、歌 第二章之6

楼主: benispig (萧萧风满楼)   2016-05-25 20: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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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1NCoAtvX
1-1:#1ND7NyET
1-2:#1NDT0Mjw
1-3:#1NDnZJ04
1-4:#1NE6Zyu-
1-5:#1NERKG80
1-6:#1NEmdK9R
1-7:#1NF5v78b
1-8:#1NFQhVl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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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NGQCi4U
2-4:#1NGlPghT
2-5:#1NH500VB
六、
好累。
半跪在有些颠簸的小船上,她这么觉得。
极短的一瞬间,她还有些奇怪怎么自己会突然变得这么疲倦,简直像是在夏天毒辣的阳光
下连续奔跑了好几个小时之后,那种随时要累到昏倒的感觉。
虽然刚才就有点累了,但似乎没有这么严重才对啊?
但下一个刹那,她便不再对自己为何如此疲倦感到疑惑,而只是继续打起精神,努力应付
着眼前铺天盖地而来的箭雨,这是她一直在做的事情,也是自己会感到疲倦的原因,不是
吗?
她在身前十米处造出一堵风之障壁,挡住了所有袭来的箭矢,撞到无形风墙上的箭,就像
是撞在真正的墙上,纷纷无力地跌入水中。只有极少部分的箭,凑巧射中风墙上几处较为
脆弱的地方而穿了过来,但即便如此,这些箭的速度和力道还是大幅减弱了,此时波恩和
温德尔就会用手上看似盾牌的东西将它们挡开。但只要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些盾牌不过
是木桶的厚盖子罢了。
怎么还没到岸边?她焦急地想着。
法莱雅抽空往回望了望,离河岸还有约莫十五米的距离,而两个陌生的男人正努力地划著
桨,还有一男一女两人缩在船上,一脸焦急。
很好,快到了。
只要一上岸,己方就可以迅速逃离弓箭手的射程范围,虽然没把对岸那些弓箭手灭口的话
,之后会有不小的麻烦……唉,算了,眼前还是先以保护所有人的安全为第一要务。
对于追随自己的人们,我绝不能辜负他们的信任。
已经有些迷濛的脑中,只剩下这个念头还在努力维系着她的意识。
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自己愈来愈力不从心,穿过风墙的漏网之鱼也愈来愈多。
身旁的温德尔好像注意到了这个变化,他担忧地看了看自己,然而此刻自己也毫无分心的
余力,连转过头去微笑一下让他安心都办不到。
又是一波箭雨洒下,她用尽全力维持住风墙的形状,才好不容易将它们给全数挡了下来。
法莱雅双手无力地垂下,但她才刚喘了口气,箭矢破空之声便不绝于耳。该死,又来了。
她刚要准备凝聚出风墙,然而才刚举起手臂,双手便又软软的垂了下去,法莱雅不禁一阵
惊慌。
我的身体,快动啊!
但是这一次,她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她集中精神,想再次造出守护己方的风墙,但空气的流动没有变化,当然,也什么事都没
有发生。
呈抛物线射出的箭矢,越过了最高点后,纷纷成了加速下坠的箭之雨。
不行,背负著责任的我,绝不能在这里死去。
法莱雅努力想像着想要守护某人的意志,但是这一次,风儿却始终没有呼应她。
箭之雨迅速逼近,法莱雅却无计可施。
看着到来的死亡,比起畏惧,首先浮现于心中的却是不甘。
我……竟然这么的没用,连保护区区几个人都办不到。
那还谈什么帮人们创造更美好的未来?
在法莱雅绝望之际,却有某个人从身后抓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用力往后一扯,并闪身挡在
她前方。
法莱雅讶异地抬头一看,怎么会是他?他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背对着箭雨,温德尔无奈地笑了。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她想大叫让对方闪开,毕竟这是自己的责任,是她想藉著和世子的巧遇,来达成自己的计
画。
但她却动弹不得,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像是要将世界染成黑色一般,锐利的黑色之雨落下,随着身后绝望的呼喊声响起,法莱雅
的意识也落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说起来,妳在那封信里究竟写了些什么?妳怎么就这么确信伯爵看了之后会派人去刺杀
梅西他们?”
两人策马赶往距离此地最近的伊特纳河的河港时,温德尔突然想起一个在心中盘旋已久的
问题。
“嗯?”
法莱雅像是突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没听见。
温德尔只好耐心的再把问题重复一次。
法莱雅于是随口答道:
“喔,那个啊,是招降信。”
温德尔听了,沉吟许久后缓缓道:
“也就是说,要让伯爵放弃支持次子,并投入自己的阵营吗……确实如此一来,伯爵就会
立刻知道自己的底细已经暴露了。但是也不能笃定他会大胆到去刺杀世子吧,他就不怕国
王会向他报复?”
法莱雅用力甩了甩头,将注意力集中到目前的对话上,并答道:
“不,我想伯爵已经察觉到世子实际上并非国王派来的。就在他向梅西道贺对萨奇国的讨
伐成功时,梅西显得有些困惑对吧?”
温德尔努力回想了下当时在窗外偷听时的情况。
“嗯,听妳一说,好像确实是如此。”
“如果,梅西真的是由国王所派来的,就时间看来,从宫廷中出发的他不可能不知道萨奇
国已被攻陷的消息。然而,梅西表现出来的样子却并非如此。那么,伯爵就会想到,世子
可能只是顺道路过此地,而非受国王所命而专程前来,毕竟以拜访一位可能是反对自己继
位的领主而言,只带一名随从是嫌过于托大了。光是世子很有可能只是路过这件事本身就
足以引诱领主出手了,更何况……”
说到此处,法莱雅顿了顿,
“为了尽可能提高伯爵出手的机率,我还在信中写上了招降的条件。”
“什么样的条件?”
温德尔好奇道。
法莱雅横了他一眼,像是责怪他都不先自己想想。
温德尔则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对这种权谋计算之类的事情实在是毫无头绪。
法莱雅叹了口气道:
“条件就是,如果他愿意投入世子的阵营,就必须立刻写封投诚信到宫中,以蜡密封住并
注明只有世子能拆封,如果世子回到宫中时这封信还没送到,就会将修斯伯爵视为叛徒,
并上报给国王知晓。”
“给予时间限制以增加其压力吗?”
“嗯,虽说飞鸽传书肯定比搭船由伊特纳河顺流而下回到首都快,但是以速度看来,最迟
也得在梅西他们离开后两天内就把信送出才能百分之百确定会信提前送到。如此一来,心
急的伯爵就会立刻开始权衡暗杀与投诚两相间的利弊。”
温德尔再次惊异于法莱雅缜密的思路,接着才沉吟道:
“暗杀的话……假定世子不是国王所派来的,那么只要世子被杀的地方离自己的领地有相
当的距离,国王就很难怀疑到自己头上,毕竟在这种世道,说真的旅行途中发生什么都不
足为奇。退一步来说,就算真的怀疑自己,也能打死不认是吧。”
法莱雅点头道:
“而且暗杀是最直截了当的,只要暗杀成功,就能确保一定是次子继位了,毕竟国王并无
其他子嗣。”
温德尔想了想道:
“但是在我看来,投诚也并非完全不可能的选项啊?首先,不用抱着暗杀失败或者即使成
功后却暴露的风险。其次,投诚到世子麾下,以他原有对次子派的理解,加上其他次子派
的也不会知道他已经背叛了己方,如果就这么当个‘内奸’,里应外合之下,要瓦解次子
派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法莱雅否定道:
“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你对宫廷还不理解,当他送了一封只有世子能启封的信到宫中的那一
刻起,这事几乎不可能不被传开。别说是当间谍了,如果你是国王的次子,听到这个消息
,你会怎么想呢?”
“所以只要一投诚,就得被迫立刻面对次子派的反目相向?”
“这还不是最惨的,如果寄了信后世子又不表态支持自己,就会变成自己是两边都不讨好
的情况。毕竟,修斯伯爵的势力没有大到让两方即使冒着被背叛的风险也一定要争取到的
价值,同时也没有大到国王会因为顾忌其实力而不敢动他的程度。所以世子也大可让国王
剥夺领主的权力后,转授予另一位自己更为信任或实力更为强大的领主,来巩固自己的势
力。不过……”
法莱雅揶揄似地看了看温德尔后继续道:
“确实如你所说,我们不能完全消除伯爵选择投诚的可能性,只要他像某个不谙人间险恶
的草包一样的话……”
温德尔感觉自己真的是被看扁了,不过实际上也确实是如此,因此他只能无奈地苦笑道:
“我想这方面你倒是无须担心,既然能坐上领主的位置,伯爵就绝不可能会犯我这种未经
世事的草包才会犯的错误。”
听了温德尔的自嘲,法莱雅浅浅一笑,她点头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就排除这个可能性吧。然后,引诱伯爵做出暗杀行动的最后一
点,就是平时总是由重重防卫网所保护的世子,现在人在宫外,又只有一名侍卫随行。也
就是说,现在的世子,无异于是还没学飞却走在地上的雏鸟啊。如果想要暗杀的话,此刻
肯定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也就是说,如果是妳的话肯定会选择暗杀是吧。”
“假如我是处在他们的情况下,是的。”
法莱雅顿了一顿后,又以强势的语气道:
“但说真的,我不可能会需要作出这种选择,因为我不会是像伯爵那类需要选边站的依附
者。我,必然会是领导者。”
对此,温德尔没有答腔。
即便是自信满满的发言,在温德尔听来,却像是被逼到绝境的猛兽,转身所发出的绝望怒
吼。
两人本来都一心认为只要赶到伊特纳河畔最近的码头,就能找到正在等待着船只的瑞佛和
波恩,但是仔细一想,就会发现这样的假设似乎是过于乐观了。
毕竟,比起一开始还在城堡里耽搁了一阵而且还花了不少时间休息的温德尔他们,收到“
快逃”这个警告的瑞佛等二人也许是马不停蹄的直奔码头,并且早就乘着船顺流而下前往
莫诺珀利了,就眼前的情况看来,事实似乎正是如此。
“您是说,上一班船在一个小时前启航了?”
温德尔皱着眉头问道。
“是啊。”
小小的码头上唯一的老船伕肯定道。
“那下一班船是在什么时候?”
“大概得等到下午了吧,这种乡下地方,往下游的船班一天也不过就固定两班,早上一班
下午一班。不过如果你们只是要渡河到对岸去,我倒是现在就能载你们过去,不多,一人
只要收一枚银币。”
“不了,谢谢您的好意。我们不是打算到对岸去的。”
就在这时,法莱雅插口道。
这时才注意到法莱雅的老船伕不禁定睛仔细看了看她,赞叹道:
“哟,这位姑娘长的可真是标致,老头我活了这么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
小女孩儿。”
然而,听到如此露骨的称赞,法莱雅似乎显得不太高兴,而老船伕也马上注意到了这点,
他随即转移话题道:
“唉,但你们没有要过河的打算可真是遗憾。总之,如果你们打算搭船往下游去,就只能
慢慢等了。”
法莱雅思索了一会,向老船伕问道:
“往下游方向的下一处码头,大概距离多远呢?”
老船伕摸著下巴,瞥了两人牵着的马一眼后道:
“如果是快马赶路的话,五个小时内也许能赶到吧,够快的话,说不准你们还能抢在上一
班船之前到达。”
“这样啊,那再请教您一个问题,搭上一班船的人之中,有没有一个看起来约莫二十多岁
的高壮青年和一个个子矮小、看起来只有十五岁上下的男孩?男孩的头发是很鲜艳的红色
。”
船伕闻言,搓揉着下巴思索著。突然,他一拍脑袋说道:
“好像真有姑娘妳说的这两个人,只是……妳说的那个男孩当时也许是包著头巾来着?所
以我对他头发是什么颜色的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啊,对对,我想起来了。比较大的那
个小伙子就像姑娘妳说的,还真的是挺壮硕的。不过他一副急急忙忙的模样,刚来到这儿
时,一听到直到天亮之前都没有船班时,还一副苦恼的样子。苦恼归苦恼,最后他们还是
乖乖留下来等早上的船班了,就是嘛,不然还能怎么办呢?总不能用游的吧,你们说是吧
?哈哈。”
“……”
见法莱雅和温德尔没什么表示,说得正高兴的老船伕显得有些扫兴。
但他又接着继续道:
“不过说起来,现在的年轻人啊,他们也好、妳们也是,不过是搭个船而已,却都一副赶
著投胎的样子,不知道在急什么劲儿,等妳们老了之后就知道……”
话还没说完,法莱雅便简短的道了声谢,打断了他接下来的经验谈。
她用眼神向温德尔示意到一旁去说话,留下了没人可以与他分享人生经验的老船伕在原地
嘟哝著。对此,温德尔倒是有些能体谅他的心情,如果自己大半辈子都是对着同样的风景
一个人度过,恐怕也有满腹的牢骚想找人宣泄吧。
两人走到了老船伕听不见的地方,法莱雅率先开口道:
“这么看来,现在唯一的方法似乎是由陆路赶往下一个码头,希望中途能拦截到他们了。
不过本来,即便下一班船一个小时后便会到,只要不是和梅西他们搭同一班船,就没有意
义了。”
“确实呢,虽说如果这些船班中途会固定在某个码头停下来装载货物的话也许还有可能追
上,但那样的不确定性太高了,况且也不知道得花多久。”
“没错,再加上从伯爵的角度考量,领地就在附近的他肯定知道晚上没有船班这回事。接
著,如果要在离领地稍远的地方刺杀梅西他们,又怕追太远会追丢的话……”
听到这儿,一个隐隐约约的不祥念头浮现在温德尔脑中。
“没错,我们或许都猜错了,很有可能打从一开始,伯爵就是直接派暗杀者前往下一个码
头或者是其附近的河岸准备伏击他们,所以一路上我们才会完全没见到追兵的踪影。”
这时,温德尔已经知道法莱雅打算怎么办了,于是道:
“那我先请那位老先生帮我们照顾一下马儿,这样应该没问题吧?”
法莱雅先是反射地点点头,接着一愣后才发现温德尔已经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她微微一笑
道:
“你的反应还真是愈来愈快了呢。”
温德尔牵着马走开,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悄声咕哝著。
“要是面对妳反应不快点,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由主要干道与伊特纳河之间杂草丛生的地带往南行进,尽管相较于主干道,这种路十分难
走,但碰到其他行人的机率却也接近于零。如此一来,正以非人的速度奔跑的两人,也就
不用担心被看见之后衍生的其他问题。虽说事实上会担心被别人看到的,也只有其中一人
就是了。
然而此刻,那个人正在担心着其他的事情。
眉头深锁的法莱雅一面奔行,一面时刻注意著目前的位置。她们两人一直在距离河岸约莫
五十公尺处、平行着伊特纳河向下游奔驰,会抓这个距离有两个原因,首先,不至于因为
离河太远而观察不到河面上的情况;再者,在这个距离之下,河面上就算有船,也难以注
意到这个距离之下在草丛间若隐若现的两人,就算偶然看见了,顶多只会以为是什么动物
躲在草丛之中吧。
即便是在这种紧急的状况下,法莱雅还是从没停下过她缜密的思考。
少说,多想。是她从小就被灌输的铁一般的原则。
快要追上了。
随着这个念头在法莱雅脑中浮现的瞬间,一股疲倦感也油然而生,毕竟连续两小时,毫不
间断的同时为两人施予能高速移动的劲风,需要的集中力和消耗的精力都是常人难以想像
的,但法莱雅还是尽可能的保持专注,并回想着预言时看见的景象,将之与眼前的风景相
对照。
随着景色的相似度愈来愈高,法莱雅想着,既然刚才一路跑来都没看到河上有任何船只的
踪影,那么十有八九,梅西他们搭乘的船就在前方不远处。
突然,身旁有个声音问道:
“是不是快到了?”
全神贯注的法莱雅没有出声,只是点了下头做为回答,只是一个问题同时也自她脑中闪过

“他怎么知道的?”
只是她没有余力去深思,因为就在此时,两艘撞在一起的大船出现在视线尽头的河面上,
也许是被什么礁石卡住了吧,两艘船就保持着这副模样停在河中央。见状,法莱雅她们加
快了脚步,等到跑得更为靠近后,隐隐约约地还能听到轻微的金属碰撞声从其中传出来,
但甲板上却不见任何人影。也就是说,打斗声是从船舱中传出来的。法莱雅眼光向对岸一
扫,果不其然,已经有一群身着黑衣的弓箭手搭起箭矢瞄准了那两艘船,就她的猜想,他
们接到的命令应该是只要有任何不属于己方的人逃到甲板上、或者有任何人想强加干预,
就乱箭将之射杀。还好,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注意到另一边岸上藏匿于长草中奔跑的两
人。
刺客们已经到了。
但法莱雅对此倒是不太惊讶,不如说,如果伯爵一开始就打算在此处拦截梅西他们,要是
比休息了一段时间还绕了远路的自己更晚到达,那才嫌奇怪吧。
“我们会不会来的太迟了?”
看见对岸弓箭手的阵仗,温德尔担忧道。
“绝不会。”
法莱雅简短而肯定地答道。
温德尔困惑道:
“妳怎么能这么肯定?”
“我就是知道。”
“难不成是预言告诉妳他们不会死?”
“至少不会死在那艘船上。”
“……妳就这么相信预言?”
“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做出的预言不曾出错过。”
太过强而有力的回答让温德尔哑口无言,但当他转头看向法莱雅时,却发现她面色有些凝
重,温德尔于是道:
“妳,不是像自己所说的这么有把握吧。”
就在此时,两人已经来到河岸边离那两艘相撞的大船最为接近的地方,由于河上没什么其
他的声响,在这边,就连船内的砍杀之声也清晰可闻。
法莱雅停下了脚步,并转身面向温德尔,像是在考虑著什么一般欲言又止的。
等了好一阵子,她才像是下定决心般缓缓说道:
“是,我确实是在担心,但我担心的不是梅西他们会不会出事,更不是担心预言会出错,
不如说,情况正相反。”
温德尔没有出声询问,只是静静等待着她的下文。
“因为在我的预言里,死的人不是梅西、也不是波恩,而是你。”
她的话就像掠过河面的风,在无波的水面,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而随之蔓延开来的沉默
,好像持续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刹那的事情。
刚听见这句爆炸性的宣言时,温德尔确实有一瞬间感到有点惊讶,也确实有些害怕,因为
他很清楚法莱雅既有这个能力,也不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但这些情绪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随即,他回想起了昨晚,那个他希望只是一场梦的梦境。
于是,温德尔平静地反问道:
“那又怎样?”
法莱雅瞪大了她好看的黑色眼瞳,像是看着怪物般看向温德尔。
“那又怎样?我说的是你会死耶。你一点都不怕死吗?”
“我当然怕死,但是凭什么因为妳的一句话,就注定了我一定会死呢?”
“你没听见我一开始说的话吗?我的预言从来不曾出错过。”
“以前从来没出错过不代表这次也必然是正确的。”
温德尔摇摇头反驳道。
“至少做为参考,那表示这次也是对的机率很高。”
法莱雅按捺下心中的不快,尽可能理性的分析。
“那么,假设预言是对的,妳要我怎么办?”
温德尔稍稍退让了。
“我要你留在岸边,让我自己到船上去救出他们两人,只要你不搅和进来,就绝对不会死
。”
说完,法莱雅满心以为语气已经稍稍软化的温德尔会答应她的要求,然而他的回应却大出
她的意料,温德尔毫不犹豫道:
“我拒绝。”
“为什么!”
法莱雅声调不禁上扬了些许。
“我有我的理由,况且,妳不也说了吗?在妳的预言中我死了,如果妳的预言一定是准确
的,那不论我待在哪里都会死吧。比起让我待在妳保护不到的地方,妳怎么不试着让我待
在妳身边呢?这样保护起来比较确实、也比较方便,说不定死亡的机率也比较低,不是吗
?”
温德尔如此道,确实他是想尽可能待在法莱雅的身边,但目的却并非如他所说。
法莱雅急道:
“不行,那样子你肯定会死。我的意思是……”
但话才说一半,就被温德尔给打断了。
“妳连试都不试吗?”
“我怎么可能拿人的生命去做尝试!”
温德尔听了这话,仔细地审视着法莱雅道:
“法莱雅,妳大概不曾试着去挑战自己的预言吧?”
这句话令法莱雅失控了。
“谁说我没有!”
与此同时,一阵狂风以她为中心猛地往四周扩散出去,那金黄的秀发,在风中狂乱地飞舞
著。温德尔短暂的闭上眼又睁了开来,他感觉得到。
这阵狂风,是否定、是愤怒,是被戳中了痛处时,下意识的猛烈反击。
相对于激动的法莱雅,温德尔只是拂平被吹乱的头发,平静地继续道:
“也就是说,妳失败了。然后从此,妳就不再挑战预言了。”
法莱雅咬住下唇不语,过了好一会,她才道: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骗人。”
“我没有骗妳,但是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
温德尔微微一笑,并接着道:
“不就是为了看见未来、为了改变未来,人们才去作出预言的吗?”
作者: alerzart (Alerzart)   2016-05-25 21:25:00
嗯~感觉像是可以看到不同结局的前导...吗XD?
楼主: benispig (萧萧风满楼)   2016-05-25 21:41:00
XD 敬请期待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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