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命、风、歌 第二章之5

楼主: benispig (萧萧风满楼)   2016-05-24 20:5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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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1NCoAtv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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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别来无恙,殿下。”
带着波恩及梅西来到了会客室中,让梅西先行入座后,修斯伯爵也坐了下来,并再次正式
的问候道。
“别来无恙,修斯伯爵。”
梅西略显稚气的脸庞尽可能的保持严肃道。
“陛下近来可好?”
“谢谢您的关心,父王依旧是相当的硬朗。”
梅西礼貌性地微微一笑。
“那就好,况且近来捷报频传,陛下对此应该也相当高兴吧。”
梅西听修斯伯爵如此说,他起先是微微一愣,接着才像是想起了修斯伯爵在讲什么一般赶
忙应道:
“啊,是的,这是当然的。”
尽管细微,但梅西不自然的反应还是没能逃过修斯伯爵老练的眼光,他脑筋一转,心里已
经有了个底。修斯伯爵于是接着试探道:
“那么……请问殿下此次来访有何见教呢?”
“是父王派我们来向伯爵请教几件事的。”
这一次,梅西早有准备,不疾不徐道。
“是什么重要的事还需要殿下如此纡尊降贵呢?直接派传令官不行吗?”
“大部分宫中的传令官都随着军队前去萨奇国了,剩下的几位也都还在执行其他的任务,
刚好我在宫中也待得有些腻了,就自告奋勇向父王建议由我来拜访您。”
修斯伯爵微微皱眉道:
“原来如此,但殿下怎么只带着一位贴身护卫呢?不会稍嫌太过危险了吗?如果需要的话
,您回程时臣下可以多派遣几位士兵一同护送殿下。”
梅西微笑着摆了摆手道:
“不,谢谢您的好意,伯爵。不过我不带太多的随从也是怕扰民,毕竟现在是农民们忙着
收割的时节,要是因为大举出巡影响到百姓们可就不太好了。况且,肯毅也相当的优秀,
一般的小毛贼是无法对我们造成任何威胁的。”
修斯伯爵赞佩地点了点头道:
“殿下的用心良苦可真是令人感动,既然殿下都这么说,臣下也就不勉强您了。话说回来
,陛下究竟想问臣下什么事呢?”
眼见终于要进入正题,梅西正襟危坐道:
“虽说讨伐萨奇国一事进展得相当顺利,但父王近日来听到些许风声,说是有数位领主因
故而无法派遣其麾下的兵力前往助阵,对此父王感到有些不快。然而很遗憾的,修斯先生
您正是传言中的其中一位,于是父王便想让我向您问清楚此事是否属实。”
“唉唷,这可不是冤枉吗,对陛下与合众国的忠诚,臣下可是一丝一毫都没有变过,只是
啊”
说到这儿,修斯伯爵搔了搔满头的白发微笑道:
“如您所见,臣下的年纪也不小了,更别提当年和臣下一同披挂战袍的那些骑士和士兵们
,他们有不少可都比臣下还老呢。所以臣下也只好让他们告老还乡去,好好过个晚年的生
活囉。”
一直站在梅西身后的波恩突然插口道:
“那其他比较年轻的呢?总会有比较年轻、还留在您身边的士兵吧?”
修斯伯爵皱了皱眉头,瞪了波恩一眼道:
“爵士,认清你的身分!我和殿下在说话时,哪有你插嘴的余地!”
波恩立刻闭上嘴巴,但是可以看的出来他有些忿忿之意。
梅西摇了摇手示意波恩不要介入他们的对话,并道:
“我对部下的无礼向您道歉,但是肯毅刚刚所问的,也正是我想问的问题。”
修斯伯爵又瞪了波恩一眼后道:
“既然殿下也这么说,那就算了。如果您指的是在王国的两段扩张期间跟着臣下的年轻附
庸们,如今还留在这儿的也是屈指可数了。毕竟他们大部分人都是在第一扩张期之时就和
臣下一起遵从著陛下的命令四处征讨,算一算,那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现在还留下的
,除了少数几个当年还乳臭未干的小子,其他的,就都是这几年新来的那些一心想成为骑
士的小毛头囉。但说真的,这些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没多少人,算一算,适才臣下去迎接殿
下时带着的那批人,再加上留守城堡的几名士兵也就差不多是全部了。”
说到这儿,伯爵蹙眉道:
“总不会,陛下要臣下把所有的兵力一点不留,全都派去参加皇家的征讨队吧?”
瑞佛这时赶忙摇手道:
“这倒是不至于,但是……”
伯爵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
“殿下,您在莫诺珀利待久了可能不甚清楚,但是近年来,尤其是陛下又宣布征兵后,盗
贼可猖獗呐。不愿意接受王室征召的逆民们,不少都逃到领地之外集结成众,三不五时便
洗劫路过的旅客或者待在领地中无辜的百姓们,也因此对各领主的领地都造成相当大的威
胁。臣下留下一些士兵来保护自己的领地,以防臣下的领民们遭受那些不法之徒的骚扰,
也属情理之中,您说是吧?”
“嗯……这么说也没错。”
不知不觉间,本来是来兴师问罪的瑞佛,此刻却反而成了理亏的一方。
“那么,既然殿下已经清楚实际上臣下并没有想要违逆陛下的意图、也没这个胆量,这个
误会就到此告一段落吧。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臣下能为您效劳的事情吗?”
伯爵轻快地说道。
和温德尔一同躲在会客室窗外偷听的法莱雅不禁莞尔,这么看来,梅西本来想靠着旁敲侧
击来探听伯爵的口风,却反而被对方掌握住对话的节奏,探听口风不成还被盗打一耙。果
然,世子还是太过年轻了。
至于当事人的梅西则是绞尽脑汁的努力想着有什么方法能突破困境,又不至于会与修斯伯
爵当场撕破脸,突然间,他灵光一闪道:
“如您所说,这件事就当作是个误会吧。不过倒是还有一件事需要伯爵您的帮忙,能否让
我们视察一下目前谷仓中储粮的情况呢?”
闻言,修斯伯爵眉头一皱道: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能否告诉臣下原因呢?”
“其实呢,近来许多领地都传出粮食歉收的消息,父王也认为有可能是肇因于征兵使得男
丁不足所致。也因此,父王正思索著是否需要将部分的兵员遣回各领地。但由于前线的战
事也需要大量军力,所以在做出决定前,父王命令我在出巡时顺道调查一下各领地实际的
存粮情况以作为日后的参考。”
修斯伯爵点点头道:
“原来如此,确实也是在情理之中,那好,臣下这就……”
话还没说完,只见一名士兵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行礼道:
“世子殿下、领主大人,抱歉打断你们的对话。但小人有要事要向领主大人报告。”
修斯伯爵听了,向梅西道:
“殿下,十分抱歉,恕臣下失陪。”
梅西点了点头,修斯伯爵便转身和士兵走出了会客室。
窗外的法莱雅见状,向温德尔低声道:
“机会来了,我们得走了。”
也不待温德尔回答,她就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条揉成纸团状,轻抛向波恩的脚下。与此同时
,她出左手拉住温德尔,简短地说道:
“走!”
一个发力,便带着温德尔无声地奔往城堡后墙的方向。
至于会客室内的波恩,一见到由窗口扔进的纸团,反射动作便是一个箭步往窗口窜过去,
他探头向外四处望了望,然而却什么都没看到。波恩纳闷地转身回来,正好迎上梅西惊讶
的目光,他耸了耸肩表示什么都没有,接着便拾起地上的纸团打了开来,只见纸上赫然写
著两个大字:
“快逃”
波恩脸色一变,将纸条递给了梅西,梅西看了后困惑地皱了皱眉,他随手将纸条纳入怀中
,并低声向波恩问道:
“依你说,该怎么办?”
波恩毫不犹豫地答道:
“虽然不知道是谁丢的纸条,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我们本来就已经在怀疑修
斯伯爵是否打算反叛了,再加上适才那士兵不知道是要通报什么紧急状况才显得如此匆促
,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地为妙。”
梅西犹豫道:
“可是……也许这是唯一的机会能知道伯爵究竟有没有私藏兵力了。”
波恩则是摇摇头,毫不退让道:
“正如我先前所说,殿下您毫无必要为了确定区区一个领主是否真打算造反而让自己负上
如此大的风险。”
梅西沉吟了片刻后点头道:
“好,就依你的。但是伯爵那边要怎么解释说我们突然改变主意要马上离开呢?”
波恩微笑道:
“我只是区区一介护卫,要我打斗还行,但是要我拐弯抹角的编出一堆谎话可就是要我的
老命了。在这种事情上,还是请能言善道的殿下您自己想个说词吧。”
梅西嗤笑道:
“就会趁这种时候偷偷损我。”
就在此时,面色阴晴不定的修斯伯爵走了进来道:
“给殿下见笑了,适才士兵向臣下报告的是,似乎有人偷偷潜进了堡内,还打昏了一名巡
逻中的卫兵。臣下已经命令下去让他们在城堡内进行地毯式的搜索,为了殿下的安全,在
捉到那些不速之客前,臣下认为此刻并不适合进行粮仓的视察,毕竟也不知道贼人现下躲
在哪里、以及他们的目的为何。”
伯爵这话无异是正中两人的下怀,梅西顺势道:
“确实如此,那么就不为难您了。只是我们本来就只是打算做完必要的视察后就离开,既
然现在不适合,就请伯爵您日后整理好相关的税收文件并汇报上宫廷吧,我和波恩就先离
开了。”
修斯伯爵对这突如其来的发展感到有些诧异:
“殿下现在就要走了?但现在也不清楚那些宵小之徒是否已逃了出去,就算是离开了城堡
恐怕也并不安全。”
“没关系的,我已经说过了,波恩的实力绝对足以应付一般的毛贼,啊,只是我要向伯爵
您借两匹马用用。”
“那倒是没问题,但是……不然这样吧,殿下是急着回宫是吧?不然臣下派几名卫兵护送
您到伊特纳河去乘船如何?”
“不用劳烦了,伯爵您不也说了可用的士兵寥寥无几吗?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出潜伏进来的
宵小之徒吧,我们两人没问题的。”
梅西合情合理的说词之中带着坚持之意,对此,仍有些摸不著头绪的伯爵也只能选择妥协
道:
“好的,臣下这就让下人为殿下安排。”
趴伏在城堡瞭望塔顶的温德尔和法莱雅,看着梅西与波恩缓缓骑了出城,温德尔纳闷道:
“你在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
“就快逃两个字罢了。”
“为什么要逃?”
“你刚不也看到了吗?伯爵走出会客室的时候肯定是顺便让他那些躲在谷仓里的士兵们全
部换到其他地方去躲著,以防王子坚持要视察谷仓,所以那些士兵刚刚才会一股脑儿地匆
忙从谷仓里跑出来,又摸进城堡里其他地方去躲藏。由此可见,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伯爵
肯定是次子派的。”
温德尔摇头道:
“但是你写字条的时候是在看到这件事之前,不是吗?”
“那又如何?我们稍早的推论不就早知道伯爵十有八九是属于次子派的了?”
听来合理,但温德尔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对劲,他想了想后,发现了问题所在:
“好吧,退一步来说,就算我们早知道伯爵是次子派的,但如果你已经料想到伯爵会事先
将谷仓中的士兵给藏匿到其中地方,即便让王子他们视察了谷仓也无妨吧。他们依旧无法
确定伯爵究竟有没有藏匿私兵,既然找不到证据,他们就不能一口咬定伯爵是次子派的,
同样的,只要王子无法确定,对伯爵而言,他们也就不构成威胁,那又何必要他们逃呢?

听了温德尔的推论,法莱雅只是沉默地看着梅西等二人渐行渐远,得不到回应的温德尔,
叹了口气后道:
“你应该还有什么目的,对吧?”
法莱雅缓缓转过头来,直视著温德尔道:
“起先我还以为用伯爵是次子派这个理由就可以打发过去,看来对你是行不通呐。”
“所以真正的理由呢?”
“我要让伯爵认为世子已经发现了事实,进而派人去追杀他。如此一来,梅西也就能了解
到合众国内确确实实的是有另一股势力等著与他争夺王位。”
听了法莱雅的意图,温德尔不禁倒抽了一口气,但是仔细一想又感到有些困惑。
“为什么要刻意陷他们于危险之中呢?如果你只是要让梅西了解,直接蒐集证据后告诉他
不就好了?”
法莱雅摇了摇头:
“不,我不只是想让梅西了解,我要让两方都清清楚楚的了解到,对方已经知晓了自己的
存在。”
温德尔想不通,他不理解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但最让他觉得摸不透的,就是眼前这个与他
年龄相仿的女孩。他一直觉得法莱雅与自己是如此的不同,但直到此刻,他才感到她的深
不可测,甚至到了有些令人害怕的地步。
看到温德尔眼中不经意浮现出的惧色,法莱雅只是不发一语的转过头去。
“但是,妳不是支持世子继位的吗?”
“呵,想不通对吧。是啊,最终我是希望梅西继位的,他的政治理念和我的目标较为相近
。所以,接着我就得去保护他不被伯爵的部下所杀了。但是为了那个最终的目标,我必须
让王位继承权的争夺战白热化。当然,不只如此,我还得做些其他的准备,好比说……”
温德尔困惑的侧了侧头,法莱雅则是神祕地笑笑,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
“去刺激一下领主大人这种事了。”
法莱雅和温德尔先是偷偷由窗户摸进了领主的书房,将信封放在了桌上,接着法莱雅观察
了一阵后,挑中了城堡正门侧边的一棵大树。她先是无声无息地“走”到了较为靠近正门
的一处塔顶,不过也许,用“飘”来形容会更为恰当吧。只见她半跪在塔顶,就这么闭上
双眼进入了冥想,正当温德尔想着她该不会是睡着了的时候,她突然睁开双眼并高举起右
手,尽管隔了一段距离,温德尔仍能隐约地感觉到风正向她的手中聚集、压缩,最后,形
成一道无形的利刃。
这是为什么呢?尽管看不见、尽管那是由风汇集而成,温德尔仍莫名的察觉到,那像是一
道锋利的愤怒,像是冰冷而残酷的意念,于现世具象成形之物。
温德尔将目光转向了法莱雅,却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她冷酷的面容与高举的右手,令温
德尔直觉地感受到了,此刻的她,像是无情的执法者,准备将眼前的一切毫不留情地铲除
,赐予阻碍者绝对的制裁。
瞄准了目标,她纤手一挥,愤怒之风便轻易地便将那棵大树给拦腰斩断,碰地一声巨响,
树木倒在地上扬起的烟尘和随之而来的混乱很快就将所有的士兵都吸引了过去,而法莱雅
便趁著这时,悄无声息地绕回了温德尔躲藏的地方。
“我们就趁这个机会从后墙逃出去吧。”
法莱雅平静地说道,此刻的她,已经恢复了平时淡淡的表情,毫无刚才的冷酷与愤怒之意
,至少温德尔是如此觉得。
“还真亏妳能把场面搞得这么夸张啊。”
温德尔咋舌道。
“没办法,想低调地离开,就得让其他的什么高调一下囉。”
法莱雅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没多久,两人已经跑到了后边的墙底。
“准备囉,这次可没时间让你慢慢往上浮,我们得一口气越过城墙。”
温德尔一想,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等等,妳的意思是”
不待温德尔说完,法莱雅的右手伸了过来紧握住他,并低声默念了一句,随即呼啸的风从
四方涌现,汇成了一股极其强烈的,由下往上的力量。在见到双脚飞快远离地面的同时,
温德尔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想法。
自己也许,上了贼船了。
今天到底是吹什么风来着?
先是梅西王子毫无征兆的来访、接着是许久以来都没有外敌入侵过的城堡竟然潜进了外人
,而且到现在都还没抓到。最后,又一阵莫名奇妙的怪风将城门口的树给拦腰吹断。况且
,从那棵树整齐的断面看来,要不是目击的士兵信誓旦旦地说那是被风吹断的,自己绝对
会以为那是被什么锋利的大斧给一砍砍断的吧。
如果被那阵风吹到的不是树,而是人的话,会怎么样呢?
这个念头不经意自脑中浮现的瞬间,修斯伯爵不禁打了个寒颤。
也罢,别去想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了,梅西王子已经一无所获地离开了,接下来,只要再
把入侵的小贼给抓住,一切就能回复正常了。但是说起来,这贼人潜入的时间也真恰巧,
刚好给了自己一个打发世子的借口。
想到这里,修斯伯爵突然觉得怪怪的。
但是,那个传言究竟是谁传开的呢?难不成是支持世子的那群家伙已经发现了己方的意图
,所以想先下手为强?
不,应该不会,如果已经发现了我方的意图,他们绝不会让世子冒这个险,单身匹马地闯
进敌营来,这岂不是送死吗?还是说,他们料定自己不敢动手?
哼,要是他们真这么想,那可真是太过天真了,世子不过也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要
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他还不简单,只要事后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泰伦尼再怎么样也怀
疑不到自己头上。
修斯伯爵左思右想着,一边推开了书房的门。
不过,还是给伟德大人写封信,报告一下这件事吧,也许大人能看出什么自己没发现的端
倪也说不定。
正当修斯伯爵走到书桌前,要从抽屉拿出墨水与纸笔时,他看见了端端正正地放在书桌上
的信。
“嗯?之前有这封信吗?”
修斯伯爵纳闷地喃喃道。
不知为何,尽管连信封都还没拆开,他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管家没通知有自己的信,还是说,只是他还来不及通知自己?
又或者,这是潜进城堡的人偷放在这的?
一想到这里,修斯伯爵立刻刷的一声抽出了佩剑,谨慎而缓慢地扫过书房一圈。
目前还没有危险,但伯爵不敢松懈。
“来人啊!”
听见伯爵的大喊,门外的亲兵立刻走进房内。
“是!请问领主大人有何指示?”
“你,带着两名士兵去我的卧房搜索一下,看有没有贼人躲在里头。记得,仔细搜索,连
一个缝隙都别漏掉。”
“是的,大人!”
做完指示,伯爵微微松了一口气,说起来,城堡里唯一还没搜索过的地方就只剩自己的卧
室和书房了,也是因为士兵们完全不敢踏进来一步的原因。这么一想,伯爵愈发觉得贼人
就躲在自己卧房的机率很高。
等待士兵进行搜索时,伯爵顺手将手中的信封给拆开,然而,他一读了信里写的内容,脸
色霎时间变的铁青,双手也不断地颤抖。
“该死的……”
难怪本来坚持着要视察谷仓的王子会突然离开,肯定是自己让士兵们转移躲藏地的时候被
潜入的那些小贼给看见了,然后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通知了王子,王子才会急急忙忙地离开

伯爵并不笨,不、应该说,他能在阴险诡谲的政场上存活到今天,显示了他是十分聪明而
且有政治头脑的人。基本上,除了法莱雅是在看见士兵转移阵地前就通知梅西的事情之外
,其他他都猜对了。
“报告大人!搜索完毕了,请放心,您的卧室里连一只老鼠都没有!”
这时,负责搜索的亲兵走过来向修斯伯爵报告道,他本以为伯爵会满意的称赞他一番,只
可惜,他来的时机不对。
“放心个屁!把先锋部队的队长给我叫来!还有,调动所有弓箭手,让他们准备好快马跟
装备,十分钟后在练兵场集合!”
“是!属下这就去办!”
“快去!还有,叫先锋部队的队长把皮绷紧点,这次是绝不能搞砸的任务!”
在法莱雅的帮助下,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他们两人已经藉著森林的掩护,来到了修斯伯
爵领地的边缘,也就是他们当初折返的地方。看到两匹马都还好端端的绑在树上没被人给
牵走,两人不禁松了一口气。
在连续的奔走之后,法莱雅似乎也有些疲倦了,虽然她声称自己还能继续赶路,温德尔还
是坚持先就地休息一会儿,在经过好一番争执与妥协后,他们决定再走一小段路来到附近
一个小丘陵上的树下休息,在这里可以清楚的俯瞰十分广大的山麓平原,就算伯爵连夜派
出追兵,在明亮的月光下,他们也一定能看到。
这时,法莱雅道: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做一下保险措施吧。”
温德尔不解道:
“保险措施?”
法莱雅点点头,但也不多做解释,只是简短的说:
“我没说好之前,别打扰我。”
仍旧是一头雾水的温德尔,只能呆呆看着法莱雅走到较为空旷之处,脸颊微微上扬,闭上
双眼,两手则是自然下垂,并低声轻念了几句话。因为实在是太小声了,温德尔根本就听
不见。
不过,在她说完的瞬间,变化就这么发生了。
本来吹拂著的东北风,即便不算微弱,却也绝不能算是强风,然而,就在温德尔感觉到有
什么东西要来了的瞬间,一阵扑面而来的强风便将他吹得睁不开眼睛。等他好不容易张开
双眼,眼前的景象令他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以法莱雅为中心,半径约莫三米以内的范围,
及膝的杂草完全被风势吹得塌伏在地,然而,三米以外,包含了温德尔所坐的地方,却连
一丁点儿微风都没有。在那狭小的空间中,明明如此强劲的风势在其中肆虐著,但暴风正
中央的法莱雅,却又似乎没有丝毫的不适感,只是微仰著头面对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空,像
是在思索著、又像是在用她紧闭的眼眸,仰望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某物。
看着这幅景象,温德尔忍不住回想起了那个在悬崖旁进行的仪式。
还有至今,他依旧不清楚自己该不该怨恨的克莉丝多。
克莉丝多.米瑟利,这个名字,这个他刻意想忘记的名字,却在看着眼前的法莱雅时,跃
出回忆的海洋,暴露在意识的阳光下。这个名字像是一把他刻意丢弃的钥匙,一把专门用
来开启装着痛苦往事的箱子的钥匙。
温德尔用力一拍脑袋。
米瑟利。法莱雅的姓也是米瑟利。
是啊,自己怎会迟钝到这等地步,直到现在才发现呢?就连两人的发色也有些相似,法莱
雅是灿烂的金发中混杂着几丝典雅的棕色,而克莉丝多的头发便正是那种棕色。
如果见死不救与杀人同罪,那克莉丝多肯定也算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了,更别说她还帮助了
罗恩找到自己的父亲。
但为什么,自己却连一点想复仇的念头都没有呢?
复仇、真的复仇了又能怎么样呢?老爸能活过来吗?唉,别傻了。
就在温德尔被自己复杂的思绪所困时,暴风消失了。而原先在暴风范围外不知道躲哪儿去
了的东北风,也偷偷摸摸回到了此地,轻轻挠动着温德尔的衣角。
法莱雅.米瑟利睁开眼睛,像是感应到温德尔的视线,向他望了过来,然而皱着眉头的她
,看起来却显得有些不安。
“我干扰到妳了吗?”
看着法莱雅那复杂的表情,温德尔不禁认为自己是不是在无意间做错了什么事而妨碍到了
她的仪式。
“不,没事,已经结束了。”
她用力甩了甩头,像是想从脑中驱离某物似的,一瞬间,她的神情变的疲倦无比。
温德尔见了,忍不住劝道:
“妳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
法莱雅点了点头,缓缓的走到一株树旁,单手撑著树干,缓缓地坐倒,并有些费力地将背
靠在树干上。完成这一连串动作之后,她才说道:
“从包包拿一块干粮给我吧,麻烦了。”
温德尔照做,接着两人便各自靠在树干上,边啃著面包充饥,边看着夕阳渐渐隐没在远方
的地平线上。
“刚刚那个,也是预言的一种吗?”
温德尔突然发问道。
“嗯。”
法莱雅应道,听了,温德尔便不再言语。
“你没有什么其他要问的吗?”
原本预期会有其他问题的法莱雅,对于意料之外的沉默微微有些奇怪。
“嗯,多的跟山一样。”
法莱雅困惑地瞄了一眼温德尔,正巧对上他的目光,而温德尔也立即读懂了她目光中的涵
义:“但是你却什么也不问?”
温德尔于是解释道:
“很有可能,愈问我会愈是混乱吧。”
法莱雅轻笑道:
“你这人还真是奇怪呢。”
“是吗?”
“嗯。”
“或许吧。”
在旁人听来,这肯定是令人啼笑皆非的对话吧。此时,温德尔突然又开口道:
“法莱雅。”
“嗯?”
“那个时候,你很生气吗?”
法莱雅困惑道:“你说刚才?没有啊。”
似乎以为温德尔指的是刚刚的仪式,不知为何,她显得有些不安。
“不,我是说我们要逃出城堡前,你准备要砍断那棵大树时。”
“……为什么会这么想?”
“直觉。”
“是吗?”
“嗯。”
这对话,有种莫名的既视感呢,法莱雅如此想着。但还没想到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仪式
结束后的疲倦感便化为浓浓的睡意袭了上来。
温德尔还在等待着回复,然而,法莱雅均匀而绵延的气息似乎暗示着她已经睡着了。无论
是不是真的睡着,至少,可以知道她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温德尔微微一笑,轻叹口气,也靠上身后的树干。
“好吧。”
暮冬的清风拂过树林间,微冷,却不再带着严冬的刺骨之意。
看样子,春天也不远了吧,温德尔想着想着,便也渐渐沉入了梦乡。
梦中,他希望这只是个梦。
作者: alerzart (Alerzart)   2016-05-24 21:13:00
最后面的面包跟干粮好像反了@@a?干粮是一个集合 面包是其中一种 反过来感觉比较对?
楼主: benispig (萧萧风满楼)   2016-05-24 21:16:00
啊 对 反了XD
作者: benson820827 (班森宏)   2016-05-24 22:59:00
推个 落了几篇没看 之后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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