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转千折世间苦,
你我不幸为苍生;
有人汲汲修成鬼,
鬼却营营修成人。
-戏子与虎妖(1)-
“戏子,你说,为啥这个你明明是个男人,却要唱女角啊?”
在一个架空的类古风世界里,
刚刚化形的虎妖这样问著郑安来。
“女子是要嫁人的。”安来一边卸著妆,一边回道:
“上了戏台抛头露面,那就嫁不掉了。”
“是这样吗?”虎妖杨旨疑惑地答应着:
“我刚到人类世界的时候,也有看过妓女从良之后嫁人啊,难道戏子还比妓女贱?”
是这样说话的吗?能这样说话的吗?
你这样说话不会被炎上吗?
安来给了杨旨一个大大的白眼。
安来是在两天前被杨旨掳来的,说是掳来的可能也不是很正确,
但反正是一种绑架行为。
具体来说就是杨旨看戏看得入迷了,闯进后台想要找台上的小娘子,
结果小娘子没找到,只找到一个正在脱衣换装的大鸡鸡。
杨旨感觉自己整个虎生都不好了,直接气得把人给掳回家。
破落的小屋子里。
这世道,戏子多命贱,郑安来烂命一条也没在怕的,
若是被这虎妖吃了,
说不定反是落了个轻松,
当下冷眼一瞇,坐在椅子上两脚一盘遮住了下体,
也不怕这现出了原形的猫科动物,反而是不为所动的看着他。
杨旨本来就被台上的小娘子给迷住,是后台看到安来的大鸡鸡觉得自己上大当,
才一时愤怒失控,
不想安来这一瞇,却又是把他台上戏功演绎得淋漓尽致,
一眼把杨旨给看痴了。
他顿时对自己身为人类时的性癖大感迷惑。
安来一看这吊睛白额大虫,没反应,居然一脚踩在他脑门上,
若有似无、好似气音又无比清楚地斥了一句:
“畜牲。”
杨旨又被气得把郑安来抓起来,在室内乱甩。
碰咚喀嚓的,一时间家具木屑乱飞,安来也被砸成一块破布,
出气多进气少了。
但这时刚化形的大妖又后悔了,主要是这人、生得美,
而且他也没看过这样子的“人”,
在他的经验里,这时候人类不该是涕唾四流、呜呼哀求吗?
怎么这个小娘子?
不、小男子?
不、小男娘,反而一副从容赶赴、只求速死的样子?
他后悔了,于是杨旨刚揍完人,又全力以赴地救人。
这人嘛,以前在山里杨旨觉得自己见得多了,
谁知道,进了城里,才发现还是见得少了。
人类世界的化境高手也曾围杀过杨旨,
那些英雄豪杰被他反杀时都没安来这么冷漠,
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男娘
(这是相较于妖怪来说,其实以普通人而言,安来算是力气非常大的了),
居然把他一个大妖搞得手足无措,前后矛盾。
气鼓鼓地花费了大量的妖气,还掏出金银给安来买了补药,
才算是把这个人类玩具给修补到完完整整,原原本本。
谁曾想伤愈后的安来,一声不吭的就直接站起来往戏园走,
杨旨气得怒目圆睁。
不过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郑安来回到戏园,居然被老班头给打了踢出大门,戏班子不知道安来是被掳走的,
戏班青衣两天不见,丢了不知多少生意,大伙们正在气头上呢。
班头打了安来,又换杨旨不乐意了。
本山君花大把力气救的小男娘,你敢打?
当下一阵肉眼可见的蓝白旋风冲入戏园,鸡飞狗跳、一片狼藉。
然后又换郑安来不乐意了。
老班头打我,那是谷子麦老子、从小打到大的,你一个老虎畜牲什么都不懂,
敢打我老班头?
于是骑上去抡起拳头开始揍杨旨。
然后又换戏班子开始惊慌失措,一方面大家走唱多年感情也是有的,
而且安来如此仗义,
戏班成员是感动的;
但另一方面,那是妖怪啊!妖怪!
你安来是怎么敢的?
中间又经历了一阵烟花阵阵、水饺滚滚,
还包含有人想去镇妖司通风报信被杨旨拎了回来
好险没打死,
三方才开始了和平对话。
最终在杨旨大度地掏出人类金银的结局下,戏班重新开张,安来也重归于团。
杨旨丝毫没有尴尬地就住进了安来家屋顶的梁上,没事就找这个小男娘练练嘴,
这个化形大妖才知道,
他对于人类,终究是了解得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