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某中共代表团高官旁边的随从，略显老式但看得出是私人裁缝的合身西装，已经
穿了好几年的日常正式服装，并非出席餐会特地订制，合乎礼仪而低调，微躬的站姿使他
比尼莫矮了约半个头，咖啡色传统镜框与四六分且盖到眉毛的略长搀灰黑发让他看来至少
有四十岁。
尼莫一眼就看出那人必定是医疗人员而非翻译，他非常安静，一直乖乖跟着长官没开口。
随着长官指示，那个中国人来找尼莫攀谈了。在这之前，对方不断使眼色希望尼莫给他一
个独立互动的机会。
尼莫总有一天会把HAKO这家伙吊在路灯上让一群小鬼砸水球砸到爽。
“霍尔，看来有中国人派他的私人医生过来跟我交朋友，我也很有兴趣私下和对方聊聊，
你们能暂时走开别吓到他吗？”尼莫询问空军中校和他的同伴。
“没问题，但我们还是会看着你，毕竟马特拜托了，要是打听到有趣情报记得分享。”霍
尔道。
对方光真面目就够有趣了，单凭对上的这一眼尼莫就可以大声警告恐怖份子入侵大使馆，
他在心底没好气地补充。尼莫就不信马修没发现HAKO的伪装，但对手层级太低，世界首富
有其他大事要做懒得管，调查可疑的中共随行医师就自动变成尼莫的工作了。
“当然。”当然不一定会说。尼莫朝军官们摆摆手，也往那名蓄胡中国医生走去，表示他
有兴趣和对方结识，毕竟地位差不多，没压力又都是华人，总有各种话题能聊。
“初次见面，幸会，凯普顿先生，敝姓朱，单名谦，谦虚的谦。”对方用字正腔圆的中文
说。
“好名字。虽然你已经知道我是谁，还是重新自我介绍，尼莫‧凯普顿，幸会。”两人意
思意思地握手，“朱谦”泛起一个微妙的笑。
尼莫想起这道既视感从哪来的了，从小到大，学校礼堂总是挂著的孙中山遗像……差别只
是卧蚕更明显，胡子是黑色，眉毛画得一模一样，重点是那副扑克脸表情学得入木三分，
恶搞诚意十足。
这时尼莫的手机响了，熟悉的论坛通知声。
“抱歉，我看个讯息。”
尼莫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眼前这个人发的。
疯狂亚洲医生：不要拆穿我，拜托>_< 任务目标逼我来找你社交，我也是不得已，事后你
想知道什么八卦我都告诉你。
看在对方光速招供自白态度良好，尼莫收回手机，“嗯”了一声表示答应配合，如果他没
猜错的话，HAKO现在的伪装身份对尼莫是有益无害的那种。
HAKO现在可是看着KS man的素颜了，虽然尼莫没在怕就是，瞧对方不是马上就在论坛里私
信求掩护了吗？被认出来没有非常意外，毕竟他和HAKO近身互动太多次了，加上和马修‧
格林的特殊关系，对方学医的，不会只靠脸认人，说不定早就怀疑KS如果要有个普通名字
，联想到尼莫‧凯普顿是最快的捷径。
尼莫‧凯普顿已经算是个名人了，虽然都是旧新闻，不妨碍人们津津乐道，尼莫表现出听
腻且不想被吹捧的例常反应，主导话题集中在私人家庭医生的学经历和美国执业生活上，
比过去更强势的态度也符合他消失在媒体和日常生活时受的保镖训练影响。
只能说HAKO够神奇，他报的学历居然是真的，显然是顶替某个倒楣鬼同学。
尼莫收下朱谦的名片，上面果然印着“私人家庭医生，预约出诊”，至于尼莫，他当然没
印自已的名片。
“我收了你的名片，等下说不定会名片收到手软。”尼莫说。
“拓展未来客源也是很重要的。”朱谦说。两人像职业不同的华人移民闲聊起来。
“真意外，这种重大外交场合，你的客户又是重要人物，难道不该带他国内的固定医疗团
队代表吗？”对方敢贴过来尼莫就敢问，他要是表现得太圆滑练达反而古怪，一知半解又
不太客气的程度刚好，毕竟他的身份是保镖，审问工作时靠近的陌生人更符合新职业形象
。
“我也是临时受命，莫先生的固定私人医生今天早上严重食物过敏。”
两人中文对话都不是绝对隐密，食物过敏需不需要再翻译成被下毒的尼莫不清楚，只能说
，朱谦的确深受信赖才被找来代打，HAKO这个日本间谍混得可以啊。
“他还好吧？”话题很自然先关心起病患。
“性命没有大碍，就是得休养一阵子。”朱谦接到委托人小动作暗示，引尼莫往那位中共
官员的方向看了一眼，两人互相点头致意，如此一来，朱谦的任务算是达成了。
朱谦在不引人侧目的社交安全对谈时间内撤退，看上去就像华人相见份外亲切顺便递名片
自我推销，尼莫‧凯普顿表现得十分有风度，但他们全程用中文对话的交流让一些想如法
炮制的来宾下意识缩回脚，在场会说中文的人，则是不会或不能去和小保镖搭讪的地位职
业占绝大多数。
HAKO收到KS man要他隔天深夜去老地方见面的私信，若无其事跟在委托人身边混完整场晚
会。
尼莫这边也是平安无事继续在军官团看守下多少和主动用英文搭话的客人交际，话题总离
不开马修‧格林，但尼莫推说职责在身，大多时候还是一直盯着世界首富身影，以防意外
发生，并借此委婉地挡掉过多互动，主要是捞到一只HAKO已经超乎预期，超能力者感官也
能让他同时听到各种中英文八卦，当然他身边的军官团本身就够会说八卦了。
马修似乎商谈出大家都满意的协议了，这也是世界首富不可思议的地方，总之，马修‧格
林不可能是待到最后的那个人，总是要沐浴在全场注目中独领风骚，提早中离，他一离开
尼莫就能跟着下班了，中共大使馆之旅平安落幕。
居然没怪兽或反派闹场？尼莫在离开那栋建筑物时啧了一声，但他的确是看到不少人型怪
物。
※※※
孤星市封锁线外，废弃大楼楼顶，兜帽超英照例在王国北七区代表出现后才现身。
“看起来你像是借用中国同学身份，那名中国人旅居美国却深受中共高层信赖，当初还到
日本留学，是个脑袋不错的中国间谍吧？任务目标也知道餐会上的你是易容，显然他认为
握有你的死穴才如此相信你。”尼莫开门见山道。
“啊，我都还没说你就猜出这么多，我本来想炫耀的。”HAKO语气充满挫折。
“太明显了，但我很意外你中文这么好。”尼莫不吝赞美对手优点。
HAKO在餐会上一连串中文对话完全是母语程度，连口音都是无懈可击的老北京腔。
“我的日本指导教授会说中文，还是个相声迷，我常陪他看相声段子。流星雨事件之前，
只要有手机网络谁都能当网红，学习各种中文腔调用语材料到处都是，我就是想养几个腔
调更保险。英文是基本功不算，我学到专精的外语也就中文而已，Covid-19期间我还透过
网络跳板认识不少中国医生，那时口语进步可快了。”HAKO的解释倒也合情合理。
“噢，我想起来了，你喜欢三国演义。”尼莫说。
“起因是这样，后来越学越深后，反而是对中国经典和当下中国人的悲惨世界感兴趣，我
想中国文化包含吸收汉化后的那些深奥学问里，说不定有能满足为何我生而为人这份疑惑
的答案，而不是人类本来就有4%反社会人格患者和快乐杀人狂这种粗暴解答。”HAKO回得
颇具哲理。
“那你怎么不来台湾读中文系？里面有很多中国哲学必修课，日本一直都需要大量翻译外
国书籍，你这样就具备两种语言优势了。”尼莫想想觉得失言了，这不是鼓励杀人狂到台
湾作案吗？
“还是会饿死的，另外我专长和主要兴趣在医学，又有个女儿要养！而且我当时已经申请
到奖学金，马上就要带女儿去英国留学了。”幸好HAKO有其他安排，他是负责任的父亲，
必须考虑收入问题。
“留学还是跑路？”
“两者兼具。”
“你就是在那时杀死朱谦？”尼莫尖锐地问。
“没错，那个中国间谍想背叛祖国，选在毕业离校时想取代我的身份，继续留在日本躲避
祖国追杀，我们外表本来就有些相似，他要刻意模仿我伪造证件不难，反之亦然，我这个
除了女儿以外无牵无挂的孤僻同学太吸引人了。”HAKO说。
“然后呢？他杀了你跟你女儿后要怎么活下去？”尼莫继续确认，光是挑上HAKO就注定那
名间谍死定了。
“医疗技术是实打实的，他光是当黑道密医就能不愁吃穿，日本是失踪人口大国呢！”
HAKO想了想，摸著下巴补充：“其实在美国好像也差不多。”
“你何时被中国官方发现，他们派你在美国做什么事情？”
“呃，你不先问我认出KS这件事吗？”日本青年有点错愕，他忍了好久就在等解谜桥段，
KS又不照套路来了。
“那不重要。”
“好吧！我相信你不会等等就对我灭口。”HAKO抓了抓浏海。“我没被发现，是老大要我
接近那个国发署官员，正确地说，接近莫先生，得到他的信任后担任他的情妇和私生子女
家庭医生。”
“任务细节呢？如果说出来你会死，那放着我自己查即可。不是啥大事就马上交代清楚，
你知道我很忙。”尼莫早就怀疑HAKO作为王国代表时坦荡荡的素颜也是一种另类伪装，为
了拉开他和另一个身份之间的反差。
“我当家庭医生时会再易容的事，莫先生和情妇都知道，平常扮老拉开形象差距当然更安
全，另一方面，是预防被中共的人拍下来做人脸识别。为了取信他们，我给他们看过另一
个样子，当然不是现在的模样，也是比较年长的，动过短期整型手术加上发型气质改变，
效果不错。”HAKO当王国代表的素颜模样的确很年轻，他在出卧底任务时还是有伪装过长
相。
“国发署，全名国家国际发展合作署，直属国务院，副部级机构，也算相当高层了。尤其
在流星雨事件后的这个世界，实际权力恐怕大于行政等级和名义上的职务？你的任务目标
还是能参加代表团的角色，应该是跟对派系。”尼莫说。
“你果然很懂。”HAKO赞叹。“总之，算是伏兵和卧底训练，在我成为孤星市北七区代表
前就在干这个。但我也不是全天候窝在那情妇家，莫先生知道－－好吧！‘以为’我是叛
逃中国间谍，很能体谅我必须隐藏行踪，所以我就是偶尔去打工。”
“打什么工？”休想尼莫让他简单混过去。
“中共高级官员健康全都处于党内高度监视下，就医情况身不由己，只能被指定的医疗团
队和医院看管，这一点你很清楚。”HAKO朝尼莫眨了眨眼。
“说你没病你就没病，就算有病，要不要治也不是你能决定。”尼莫开始有点明白了。
“因此莫先生需要在海外有一个党内绝对无法渗透，一开始就不可能是共产党派驻在国外
的人，最好懂医，定期接收他的各种检体和国内体检报告，有相关人脉，可以替他送到可
靠的顶尖私人医院或诊所检验，确保党高层没对他的健康偷偷做手脚。美国嘛，只要有钱
都可以保证个人隐私。万一真得了病，党内又不可靠时，那个人能在美国接应他过去治疗
再转当污点证人，平常也兼顾爱人儿女的健康。”HAKO说。
“你这个叛逃间谍身分和专业真是太对口太顺滑了。”尼莫发自内心道。
“可不是吗？”HAKO也这么觉得。
“这样一来，你的老大就炼住一个可能继续往上爬的中国高官，只是还未打草惊蛇。你告
诉我这些不会被罚吗？”
“你不帮我广告就不会有事，王国里乱七八糟的任务多得是，我家老大采放养制，只要我
达成目标，不管我怎么做，我把今夜的沟通称为让任务顺利进行的润滑剂。”HAKO如果会
怕就不是那个北区压缩杀人狂了。“就算被老大知道了，大概也不意外吧！我临时被拉去
中共大使馆，总归是被迫曝光，身份走漏之下和超英协商算情有可原，不过我不会把你的
身份告诉别人，以生命发誓。”HAKO不忘趁机对偶像表忠。
“那个莫先生为何要让你曝光？你不是他的保命符吗？”尼莫会记得把王国钓到的那名中
共官员也列入特别观察名单。
“大概是有人怀疑他跟境外势力勾结，对他的随行医护人员下手，或医护人员自己搞的食
物过敏，莫先生有虑病症倾向，体制内的人都知道他必须随身带医师，另外情妇孩子存在
不可能真的瞒过党内，他只好推我出来自清，再瞒就有鬼了，赌我没被发现，只是个普通
私人家庭医生，不然只好让我自生自灭，或直接灭口。
“当然我又不是真正的中共间谍，关于我是叛逃间谍的料是老大主动喂的，我负责提供朱
谦资料和上线让老大去操作－－总不能不问清楚就把人杀掉嘛！莫先生的上司或敌人去哪
查灰飞烟灭的前间谍？”HAKO耸肩，他的确拥有那个朱谦的全部祕密，足以骗过中共高官
，甚至是派朱谦到日本求学的上线，再说，逃跑中的间谍哪有不换名字和外表，不变性都
能说客气了。
尼莫则是怀疑那个朱谦的上线还在不在很难说，毕竟手下背叛了，按中共习惯肯定要清算
一波，但也有可能两人都太小咖，就这样当没发生过，培养间谍本身经常一对一，口头接
洽不留记录，以免制造太多把柄，这一点便宜了HAKO。
“那你的打工就继续加油吧！”尼莫不是很诚恳的说。
“其实我真心不想干这种无聊工作！主要是可以顺便观察女人怎么带孩子才答应老大的要
求，可能再做不到一年就收手了，毕竟我待在现在这个老大底下日子不多了，KS桑若有特
别想知道的事，我也能替你探听喔！”
“如果是撤退前的最后一波拷问灭口就算了，我不用那种来源的情报。目前也没有针对特
定官员想知道的祕密，不过万一你要灭口，通知我一声，让我去揍一顿你们把人救出来，
我可以自己慢慢问，那会有趣得多。”兜帽超英语带警告。
“行吧！不过一顿给钢拳，我的话最多一下就好可以吗？”HAKO表示他怕痛。
尼莫同意交易成立。
“所以你真的不在意我怎么认出你？”日本青年觉得他都说这么多了，KS道义上也该关心
粉丝感受。
“你很想说就直接说吧，不然我本来要直接用揍的揍到你说。”尼莫当然要问清楚，但怕
揍完HAKO他就没力气交代中国官员和家庭医生卧底的部分了。
HAKO表情复杂地看着兜帽超英，看来他终于理解尼莫对问题次序安排的用意了。
“只要不去管服装或名字这种东西，光是看着你，就会感觉是同一个人没错，不过实际目
睹到正脸，听见真正的声音还是很震撼。”日本青年回想道。
回答靠感觉认出来KS本尊的，这是第三个了，为什么这么好认？尼莫想仰天长啸，这家伙
之前明明没遇过尼莫‧凯普顿。
HAKO仿佛知道尼莫心中怀疑，补了句解释：“你不也一眼就认出我了吗？其实我分得出来
，跟第一次遇见你时相比，你变强了很多，餐会上，只要闭上眼睛就像KS全副武装站在我
旁边那种感觉，你不知道我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超能力者能彼此感应存在吗？”如果是，尼莫还能怎么躲？不过他的确是这样在抓人没
错。
“目前很少听说，可能这种情况还不普及吧？结界型和暗杀型的能力者本来就比较敏感，
一个要躲猎杀，一个要抓猎物。”HAKO客观地分析道。
全力冲刺升级的尼莫的确还不到能修练隐匿龟息的大师程度，训练时机也不合适，如今他
已经不是暗杀者了，作为辅助角色，他优先要确保的就是存活率，尤其是在大范围攻击中
，此外杀伤力也很重要，毕竟得补刀。
“我知道很冒犯，但你到底几岁了？光是猜你不小于三十我就很难保持冷静，你这张脸太
会骗人了，遮起来是对的。”
“三十一。”
“三十一？但那还是很……你的出发点也太早了吧？”日本青年难得失去冷静。“我本来
以为你是‘那个KS’的徒弟或模仿者，但愈来愈觉得不像，你就是他对不对，一个活跃了
很久很久然后忽然消失的义警。”
“对，是我。”尼莫也不扭捏，直接应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
“被敌人抓了，毒打拷问到失忆，现在也没想起来。过去都是朋友告诉我的，不过我还有
一点失忆前的惯性，你也看得出来比起超英我更喜欢当义警吧？但金主的愿望还是要尊重
一下。”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祕密？”HAKO这下是真的震惊，他以为KS是彻底的祕密主义者，岂
料兜帽超英爽快地爆料了。
“重点部分你已经发现，与其让你乱查给我惹麻烦，不如直接讲白了大家省事，我－真－
的－不－记－得！其实也算不上特别严重的祕密，没多少人在乎我真正的过去，因为他们
本来就只认识代号，或者是死得比我早－－通常是后者。你算第二个吧？第一个是千方百
计找到我的旧识，我重伤失忆时就已经正式从那个义警组织退休了，而且不打算恢复记忆
。”尼莫没想到HAKO居然连前号KS也粉，而且双双觉醒超能力，只能说是孽缘！
“我没办法理解，你怎么能把过去人生就这么抛弃掉？”HAKO激动问，完全忘了自己没资
格说别人。
因为我是穿越者，前号尼莫的人生不归我管。尼莫只能在心里这样说。荣光归于前身，但
尼莫愿意接下所有前身的黑暗，他有自己的新起点。
“就是能随时抛弃的无聊过去才没多少人达到能背叛我的亲近程度，只是活久了就是有些
业障，最后也得到报应被暗算了。比如说，我不能理解你养女儿的高风险行为，但我表示
尊重。”尼莫从米迦勒描述的KS过去生活中推论他是完全放弃私生活的疯狂义警，所有时
间都花在布署任务或善后行动、辅助同伴和确保身份行踪安全上。
近乎自虐的单调人生，只有粉丝会觉得有趣，当事者只是得过且过罢了，尼莫现在干着超
英工作反而有点理解义警尼莫的生活，除了极端小心忙碌以外没啥特别的。
日本青年用力地抹著脸，“所以你只比我大五岁？”
“你之前以为我比你小吗？这么讲小心挨揍！”其实不只五岁，但尼莫看开了。
“假使你不是原本的KS，我本来以为你跟我差不多大，但你真的是他！结果你现在看起来
也跟我差不多大，这娃娃脸太可怕了。”HAKO愈说愈感崩溃。
“你还没见过真正恐怖的例子。”尼莫的前餐馆老板，桑妮姊才是会被当成吸血鬼的冻龄
娃娃脸。
“你要介绍给我？”
“那只是个普通人，告诉你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好吧，我不会随便靠近你的‘例子’，以免你不高兴。”HAKO要查尼莫‧凯普顿的人脉
很容易，光是餐会结束后不到半天就被他搜个彻底，他大概知道KS口中的案例是谁，厨师
尼莫经历实在单调又典型，又是一个作弊的保护色。
“等你活到我这个年纪再来烦恼长相吧！不想变糙就提早保养，怕被嫌嫩就多晒太阳留点
胡子，但不是你易容时那种油头粉面小胡子，自然点。”尼莫给出从安琪那边得到的美容
戒律，尼莫因为对紫外线过敏体质和超英习性本来就不太晒太阳，估计前身也是这样才让
娃娃脸程度雪上加霜。
“我觉得话题走向好像有点奇怪。”HAKO显然很迷惑。“我们不是在讨论你的真面目吗？
”
“我就是KS！又不像瘟疫玛莉一样没长脸，有鼻子有眼睛不是很正常？但偶尔也需要客串
尼莫‧凯普顿，有问题？”尼莫回想一天行程表大饼图，确定他不但做的是正职超英，还
是超额加班熬夜工作狂。
日本人仔细想想真的是这样，忽然觉得自己大惊小怪有点丢脸，被揭穿身份的本人都那么
淡定了。
“那我能不能再看一次你的脸？”
“有个敌人都能长距离用穿甲弹打中我，我难道还要穿着装备给他看见脸的机会？”虽然
尼莫认为那个敌人可能早就知道他是谁了，甚至比尼莫更熟过去的自己，反正他没必要配
合HAKO，全身超英制服只揭开护目镜拿下兜帽的行为太考验耻力了。
“说得也是，可惜你那漂亮的眼睛只能继续遮住，还好我当时在餐会上有用力看个够本…
…呜！”
“有那个闲心不如学钢拳多练练腹肌。”尼莫做了个要打脸的假动作，HAKO反应很快制造
护盾，不幸他守错位置了。
“但你踩我的脚背啊！”KS是不是意外曝光身份正在迁怒？HAKO感觉骨裂了，回去肯定得
照个X光，左脚至少包扎两天。
“没有骨折，放心。”尼莫非常友善地保证。
“坦白说，我对尼莫‧凯普顿不感兴趣，一直都只有KS，题外话，你不恐同吧？”HAKO赞
美尼莫眼睛时也没想太多，KS是男是女对他其实没差，痛过才发现同性之间这样说话容易
出问题。
“是不会。你是同性恋吗？”防范未然，尼莫得决定性骚扰和纯调戏之间的力度拿捏。
“不是。所以请不要用怀疑我骗女人生小孩的借口揍我。我就单纯赞美觉得好看的部分，
在下是纯粉，不萌CP，包括自己。”HAKO委屈地说，再怎么样也是遮了那么久的偶像真容
，有种忽然拆礼物的惊喜。
“噢，那谢谢欣赏。”尼莫完全没有抱歉的意思。
※※※
作者的话：尼莫表示，习惯成自然，没有羞答答的掉马，只有帅气的掉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