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善提经:修仙未记 6夜里

楼主: wu05k3 (山容)   2021-05-26 08:5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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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提经:修仙未记 6.夜里
为济全身烫得像火烧一样。真奇怪,他不是把火吐掉了吗?他记
得身体已经获得解脱,郁结的精气神通通散开,全身经脉无一不通。
那是一种茫然的解放,好像万物万有的重量终于离他远去,飘飘然彷
彿身处云端之上。
可是如今,他全身又烧了起来,可怕的重量拖着他的魂魄,一路
向下沉沦。他脑中错乱的记忆不断翻搅,怎样就是无法理出个头绪,
活像婴儿一般无助。一张又一张的脸孔从他闪过,却怎样也无法看清
,呼唤他的声音不曾稍停,可是为济没有力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火不肯退去,透心的寒冷又悄悄袭来,他的四肢似乎结冻了,只要
一用力就会粉碎摧折。
酸、甜、苦、辣各种滋味同时灌进他的喉咙,恐怖的味道激得他
抱住身体,用尽全力猛咳!
他——
“醒了、醒了!”
为济睁开眼睛,感觉好像刚从天上跌入凡间,全身酸痛不已。竹
榻锐利边缘刮着他的手背,幽静的竹屋吹进一阵微风,冻得他直发抖。
“汗总算发出来了。大有,去把毛巾拧干,过来帮他擦擦身子。”
大有点头应是,拿了毛巾和脸盆走出小屋。
“扶好他,这碗药他得全喝光才行。”
为济终于听出来了,这是悬壶师尊的声音,站在门旁捧著汤碗等
待的人是晋仕,武艺师尊结实的双臂正扶着他。
“素履,他这是怎样了?”
“别急,他想死还没这么容易。”悬壶师尊从晋仕手上拿过碗,
上前把药喂进为济喉咙里。药的味道辛辣呛鼻,闻起来还有些咸鱼味
,滋味恐怖极了。可是为济虚弱得没办法反抗,只能乖乖把药水小口
吞进肚子里,以免口鼻被药水烧焦。
“还知道要吞,看来是坏不到哪去。南宫离,你这好徒弟保住
了。”
“师尊?”为济抖著嘴,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无助。
“你运气好,六龙女反应过人,才能在瞬间以剑度气,保住你的
气脉和性命。然后是你武艺师尊对你爱护有加,不惜用真元修补你全
身残破的经络气脉,你才有命在这里喝我的药。”悬壶师尊说。
“我醒了……”为济茫然地问:“这儿是?”
“这儿是我的药房,你在这里躺了三天,总算把三魂七魄收回来
啦!”
悬壶师尊荆素履和其他师尊不同,老是蓬头垢面的他,发髻和
道袍几乎没一处完好。不过药房周围却出乎人意料之外干净,加上阵
法阻隔,云瑯琊里众弟子们的喧闹声都被隔在林荫之外。武艺师尊还
是穿着一身短打,和他上课时别无二致,容易激动的大饼脸红通通的
,下巴的短髯四处乱翘。有他们两人在身边,为济突然心情轻松不少。
“师尊,为济他这是怎么了?”晋仕问道:“我们日夜相处,怎
么不知道他会犯这种急病?”
“三焦闭锁,心经尽损。他这哪是病,分明是伤来着。”荆素履
眼睛直勾勾看着为济。“要不是六龙女的剑气及时串联他的经络,代
替溃散的真气运转全身,我也没把握救起来。你说你们日夜相处,我
正好趁此时问问,他是与谁结仇了,要下这么重的手害他?”
“你这小竖子,是去那里受这么重的伤呀?”南宫离骂道:“实
话实说,我方才探过你功脉,有事你休想瞒我。”
“南宫老头,这小竖子是我的病人,说话放轻些。”荆素履说:
“要是他三魂七魄又被你骂跑,到时你就自个儿想办法替他救回来。”
“我——”南宫离的大脸愈来愈红,急得搓头拍手,半句话也说
不全。
“谢谢师尊关心,可是为济……”
不只是晋仕听得一头雾水,就是为济自己也听不懂悬壶师尊在说
什么。他没有病,而是有人打伤他?是谁?什么时候出的手?除了在
课堂上与同修演练之外,为济不记得自己和谁动过手。
“小子,你自己说,近来有和谁动过手?”荆素履转向问他。
为济摇摇头。
“不许隐瞒,你这伤可不是小孩子打闹。”
为济还是摇头。托赵水镜的福,他上次和同修演练搏斗已经是一年
多前的事了,他根本不可能和谁动过手。
“荆素履,你只顾医人,没医过自己的脑子了吗?”南宫离说:“
要封锁三焦,摧折心脉,凭他们这个年纪的修为办得到吗?要是有这等
人才,法尊早就请示天尊,让他破格登阶啦!”
“我是怕这些小伙子,平时四处冲撞,不知节制惹下大祸。”荆素
履叹气说:“不过你说得也是,有这等功力,修为便已足堪与我等比肩
,怎么还会隐身众弟子之中?”
大有总算捧著水盆回来了,和晋仕站在一块等著师尊指示,眼睛时
不时偷瞄为济。
“事情发生了,追究也没意义,你先休息吧。”荆素履指著晋仕说
:“小子们,这活死人留给你们照顾,我和你武艺师尊到后山找几味药
草,去去就回来。注意,有什么异状就立刻用云外传音通报。”
大有和晋仕点头应是,两位师尊离开药房。眼见师尊门离开,大有
连忙加快脚步跑进房里,随手把脸盆往桌上一扔,溅得到处都是水花。
“这是怎么一回事呀?为济,你小子还好吗?”
“他还要休息,我来同你说话。”晋仕帮为济将刚才听到的事,尽
数说了一遍,大有愈听嘴巴张德愈大,下巴几乎要碰上膝盖。
“有人暗施毒手,把为济打成重伤?”大有坐上为济的竹榻,显然
一时间还未消化方才听见的消息。“你是跟谁结怨了?怎么有人会下这
么重的手害你?”
为济无话可说。
“不过这贼人又是怎么下手?”大有连珠炮地问:“难不成是在众
目睽睽之下,当着二位尊者和仙女面前吗?”
“怎么可能?”晋仕反驳:“这么强的掌劲,出手怎么可能毫无毫无
征兆?再说我们这些小辈眼瞎,难道那些仙人也都跟着耳聋了吗?”
“这样呀……”
三人间突然陷入沉默,尴尬的为济突然间宁可自己依然昏死躺在床上。
“你是因为这伤,才和我们疏远的吗?”晋仕说:“我听一些师兄弟
说过了,你还会梦游对不对?”
为济没有力气编造谎话,只好点头承认。一下子晃动头颅,他头晕起
来险些摔下床去,大有和晋仕急急忙忙帮他躺回床上。躺在床上的为济深
呼吸几次,好不容易才驱走脑中的晕眩。
“你说不出话就我来说。”晋仕说:“你得了病、受了伤,怕我们担
心,又怕给人逐出云瑯琊,所以才一直躲着我们?”
为济轻轻点了一下头。
“圣主在上,晋仕先前说你死心眼,一定是有事情了不敢说居然说对
了!”大有赞叹道,换得晋仕一记白眼。
“为济你倒是自己说说看,别像个哑巴一样。”晋仕继续说:“我承
认我们兄弟这些日子来的确疏远了你。可是你总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
去招惹什么顶先天的角色吧?”
为济又点点头。
“真的?”大有吓坏了。“谁?”
“赵、赵水镜……”
晋仕先是一楞,接着哈哈大笑。大有扁扁嘴,拿毛巾丢在他脸上,嘴
角也是难掩笑意。
“臭小子有力气开玩笑了是吧?”他说:“我上次烧了悬壶师尊一炉
药,他还准备要下毒害我呢!乖乖说点正经话,你和赵水镜的梁子,别牵
扯到其他人头上。”
虚弱的为济跟着微笑,先前谈话的龃龉好像都不曾有过,三人又能像
过去一样无所不谈。如果能就这么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不知该有多好。
“话说回来,从你三年前大病一场之后,也不曾看过你这么惨。”大
有把毛巾捡回来绕在手上玩。“说起来真是惭愧,你病了之后功课落后,
我们这些兄弟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没有这回事。”为济说:“你们也、也有自己的功课。”
“往后我和晋仕都会帮忙你,等到明年二月二登阶日,我们一起向上
多跨一阶。”大有拍胸脯说。
“没错,这次有我们罩你。”晋仕跟着附和。
悬在胸口的大石头总算放下了,眼皮变得沉重的为济在入睡时还是带
著笑容。难得受这么一次伤,也许还是有不少好处。晋仕和大有互相交换
了一个眼色,在为济睡着时静静陪在他身旁,一直到荆素履现身赶人为止。

入夜后,荆素履让他一人独自休息,并留一盏映命灯在房间里。
“这灯火和我心意相通,要是你有危急我便会查知。”他说:“有为
师照看着你,你只管安心休息。”
为济向他道谢,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虽然有药水安定心神,
但他睡得并不安稳。等到笑声的效果过去之后,他又开始做怪梦,整个人
像被包在一个大水球中,呼吸困难。水中有无数的脸孔,每一张脸都说著
他听不懂、听不清的怪话。
身旁是无穷尽的汪洋,无数的梦境记忆纠缠着他,他却浑身动弹不得
,浑身火热搔痒,痛苦难当。难道这就是传法师尊图卷里说的,堕入五浊
恶世之后的地狱景吗?为济的身体忽大忽小,全身骨骼扭曲,完全不能自
已。混乱的神识不断产生恐怖的画面,围绕着一张雪白妍丽的脸孔。可怕
的女妖在火海中载浮载沉,天上轰雷阵阵围绕着他。
他天旋地转,恶心晕眩,随时要走火入魔——
忽地一阵清凉,自背心透进体内,为济不自觉长叹一口气。那些可
怕的地狱景闻声作收,火海、汪洋、女妖的脸孔融化淡去。为济闻到淡
淡的香味,随着清凉的真气渡入他体内,睁开眼睛只看到幽暗的药房小
屋,还有悬壶师尊留下的映命灯。
对应为济生命的脉动的灯火平缓和煦,一点都不像刚经过生死交关
的样子。有人脱掉他的上衣,正按着他的背替他运功渡气。
“大师兄?”
“别说话,紧要关头岔了气,我这一半的木灵真气就浪费了。随我
指示调息,将真气导入三焦、心包,好助你重燃心火。”
为济闭上嘴巴,随宋仰泽的真气推行功脉。药房小屋里一时间只闻
徐徐吐纳的声响,灯火时不时的跳动,好像都会打坏这一屋死寂。
良久后,映命灯收光转弱,再慢慢重回平稳光亮。宋仰泽和为济
不约而同发出一阵长长的叹息,收功回元。
“先别说话,喝点水。”宋仰泽把半满的葫芦交给为济,为济依
他吩咐先喝一小口,缓过呼吸后再喝足一大口。这一来一往间,为济
感觉好像又重获新生,入睡前四肢百骸沉重的感觉已然消散,心神也
清明不少。
“只开通顺金水二行的药剂给你,荆素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弄
不好反而会要了你的命。方才我用木灵真气重新养足你体内的火元,
将五行运转重新定位。你之后每当子时便依我教你的方法,运气三周
天七日,就能恢复如昔了。”
疑问鲠在为济喉中,宋仰泽站在竹榻前,几天前在山崖边撞见
时的杀气已然无影无踪。黑夜里的宋仰泽和白日时完全两样,为济不
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师兄度劫之日就要到了不是吗?”为济问:“耗费真气帮我
恢复,不会耽误大师兄修行吗?”
“我不帮你还能帮谁呢?”宋仰泽说。为济不懂,他嘴巴上这么
说,眼睛里映着跳动的火光却隐隐透出可怕的气息。为济懂了,仰泽
师兄的真气缓解他身体的痛楚,心无旁鹜的为济总算看清楚仰泽师兄
的眼神。
是什么令他悲怒交加,挣扎煎熬不能自已?
“大师兄?”
“我帮你,只是想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而已。”宋仰泽说:“为
济,你看过血渤海是怎样的光景吗?”
“大师兄怎么突然问起呢?”从来没有师兄或师尊们说过血渤海
作战的事,宋仰泽突然问起,令为济有些不安。
“没有,只是你今日突然发病,让我想到一同在海上作战的同修
而已。”宋仰泽说谎,为济不懂为什么。
“为济会尽快养好身体,继续修炼。”为济喊道:“大师兄等著
,为济会马上连跨好三级登仙阶,赶上大师兄和其他前辈的脚步,到
血渤海去杀敌奋战。”
“别再胡思乱想,好好养伤才是最重要的。”
是这样吗?为济躺在床上看着宋仰泽,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快走了,这一去也许就再也遇不上机会了。
“师兄——”
“怎么?”
“我想问——”为济舔舔嘴唇,试图让口气婉转一些。“我想问师
兄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没说?”
“你怎么会这么想?”宋仰泽立刻反问。
“没有,只是我在梦里——我的意思是,我在梦里看到东西。那梦
好奇怪,有大师兄你……”
“这种话可别在其他师兄弟面前乱说,你会被笑的。”
为济的脸涨个通红。“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别胡思乱想,睡觉休养去吧。”
宋仰泽离开之后,为济躺在榻上好一阵子,怎样都睡不着。等到四
更将尽,五更未接时才终于濛濛睡去。只是这次他依然睡得不安稳,片
段的梦境不肯放过他。待到鸡鸣天光时,为济猛然惊醒,满身冷汗浸湿
了竹榻。
他想起来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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