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死了,天塌了,大地就此裂为九块。
《祸神七星记》13:7
“那你呢?”张登峰看着邹静手上的“红”字,发现邹静少讲了自己的战阶。
邹静有些难以启齿,过了好一阵子才幽幽叹息说道:“红颜……”
“嗯?嗯!”
张登峰不由得一呆,他知道红颜多指古代“美女”,而邹静的确长得漂亮,身材高挑,皮肤
如凝脂,皓齿若瓢犀,若不论个性,就似从画中走出来的绝世佳人。
邹静的星图预测,论外貌很贴切,内在却很残念。
“真假?”
“星图岂会有假。”邹静轻叱,对于张登峰的质疑很是不悦。
“星图准吗?说不定就跟占卜一样是参考用的。”张登峰道。
邹静摇摇头,正色说道:“掌纹写的是命运,星图刻下的是使命。”
虽然有点对不起邹静,但张登峰心中不禁觉得局面有些好笑,他本以为自己的战阶 “兵卒
”已经是抽到了下下签,但邹静的这“红颜”岂不是比自己的还要没用了吗!
邹静望向思考中的张登峰,一眼猜透了他的心思,冷不防地出手敲了他脑门一记,力道之重
,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唉唷!”张登峰吃痛,捂著头上肿起来的包大叫。
“你刚偷笑了吧。”邹静轻颦薄怒,冷冷瞪着张登峰。
“哪有!” 张登峰面对这会伤及自己生命的质问,他当然矢口否认。
“还狡辩,明明就是。”邹静拗着手指,准备海扁张登峰一顿,让他说实话。
“我有笑出来吗?”张登峰不服气道。
“窃笑不是笑么?”邹静仿佛早已看穿张登峰,指著鼻头说他不是。
张登峰觉得邹静在使小性子的模样当真是可爱极了。
他不由得想调侃邹静:“我只笑在心里,内在松懈叛逆,但我外表严肃显示忠诚啊。”
“你刚才还向董卓说要归顺,需得心悦诚服,怎么著,这么快想谋反跳槽?”
“我对你的忠心如月可鉴,钦敬有海沟那么深,玉山那么高。”
“那么会阿谀奉承,星图应该在你手上写个太监宦官才是。”
“可惜我就只是个无名小卒。”张登峰造作地唉了一声气。
“哼!我这就把你阉了,让你当个无名小太监。”邹静道。
“阉了还怎么打仗。”
“此言差已,阉了有很多好处喔。鼠蹊部向来是男子的弱点,以后针对你鼠蹊的攻击都无效
了,也就此少一个弱点。”
“阉了之后要躺在床上很久吧,缓不济急啊。”
“还有一个解决现况的大优势。”
“真假?”
“阉了你,变性调教一番,再把红颜的战阶强压在你身上。”邹静露出邪恶的笑靥,十分骇
人。
“你认真?”面对咄咄逼人的邹静,张登峰不由得倒退了一步。
“40%是玩笑。”邹静嘿嘿一笑,跟着走向前一步,晃起手中的刺刀,作势欲阉。
“那不就60%是认真想阉我吗!”
世界上有些东西比命还重要,比方说“命根子”。
“放心,我会很快。”
“这不是快不快的问题”张登峰连连摇手,极度想说服邹静:“再者我已经是兵了,你怎么
把我变成红颜。”
“星图可以强制覆蓋,正所谓‘生不逢时’,皇帝会吃土,叫一个战神扫厕所也在所难免。
”
张登峰联想到战神无匹向下可以兼容当个马前卒,小卒无才能逾越阶级吗?
在一旁的朱韬光与华缘桦看着两人贫嘴,都不禁莞尔一笑,紧张的气氛一时舒缓了许多。
邹静愿骂,张登峰愿挨,真是像一对小冤家。
“咳!”朱韬光见两人打闹僵持不下,刻意干咳了一声。
张登峰刻意板著脸,正色道:“我觉得应该谈正事了,眼前还有董卓大患未除。”
邹静点头称是,道:“公孙大人的仇必须要报,阉割的事待会再说。”
“你还没放弃啊!”张登峰道。
“我就事论事,现阶段阉了你,也没办法在一天内调教成董卓看得上眼的姿色,以后嘛……
嗯哼……嗯哼……”
“据我专业分析:我的底子不大成,红颜这个战阶,颜正良比较适合。”
“颜正良?”
“你看他名字还有个颜,恰如其分。”
张登峰自认长得普普,朱韬光狂野随性,而颜正良得颇为俊俏,平心而论,撇开颜正良那富
家子弟的骄纵个性,颜值确实高,平时去夜店或许还会被女子搭讪。
欸!怎么他们队伍的性格都那么糟糕啊……
邹静细思张登峰的提议,眼睛一亮,道:“让颜正良当红颜。而我取而代之,‘篡位’拿走
他君主的战阶。此举甚好,没想到你还能提出这么个好点子。”
张登峰同意,考核的胜负取决于君主的生死,转嫁到武艺高强的邹静身上,十分合理。
华缘桦听见这“阉割”居然牵扯到自己的儿子,不由得慌张道:“教官别阉我儿子,我可以
担任队伍的红颜。”
“儿子再生就好。”邹静将刺刀刀尖指向颜正良。
“那根东西可再生不了。”张登峰笑着附和。
“哈!”邹静听了张登峰一语双关的冷笑话,登时捧腹大笑。
朱韬光也不禁觉得好笑,有时他真佩服张登峰讲冷笑话的功力,而且真不会挑时间跟地点。
华缘桦怎么忍心看着自己儿子被阉割,护着颜正良道:“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
“我也不同意。”朱韬光道。
“什么时候我做事,要征求你们意见了。”邹静道。
张登峰平心而论,道:“我们人数已经少了,别再切任何人的鸡鸡了……咳!我的意思是:
说别在内斗了。”
“这内斗会持续下去。”邹静话锋冰冷刁钻,充满杀意。
张登峰不明究理,只觉邹静好像已转了性,单纯就现况问道:“ 君主、军师、刺客、医护
、兵卒、红颜,看起来很多样化,董卓为何说我们仍差一人。”
“凑足七个战阶才能算是一只队伍。”
“我们缺少的第七战阶是?”
“武将。”
军师以笔讨天下,武将以剑战群雄,打仗 带兵少其一,必败。
张登峰先是一愣,而后才惊觉道:“那不就等于是少了主要战力吗?”
“所以我才坚持要南下,离开北边的交战区域,避免与各个小队的争斗。”
“少一个人真的是硬伤。”张登峰突然想到各项能力皆强的朱韬光,问道::“会不会是朱
韬光身兼二职,既是军师又是武将啊。”
“有才能者,战阶的确能兼顾,但朱韬光的情形很明显就连当军师也很勉强。”
邹静伸手指向朱韬光,特意标注他的手臂,张登峰本还不明所以,凝神细看,这才发现他的
左肩以下竟完全松软,左手胳臂无力地下垂。
而且朱韬光手背上的战阶字样极不显眼,一个“军”字,彷若无痕。
“军”好似铅笔写下的字,随后又用橡皮擦拭去。
“咦?你的手怎么了。”张登峰好奇道。
朱韬光明显已举不起自己的左手,但仍是一派轻松地,反问道:“看不出来?”
邹静道:“这是星图的排斥现象,是很稀有的情况。”
张登峰搞糊涂了,这代表朱韬光其实没有资质成为军师?
“但是你当初不也说他是军师的料子吗?”
邹静拿出口袋的册子,翻开其中一页,蹙眉沉吟:“册子不会出错,星图能识出一人潜力与
使命,天选之人不会发生排斥现象。”
军师失格。
天选不及人择。
“所以我说星图当参考就好,战阶也不一定准,以朱韬光的功夫当武将绰绰有余。”张登峰
道。
“你要冒这个险吗? 分类帽或许会参考你的意见喔。”
邹静抽出夹在小册子中的星图,嘴里开着玩笑,语气却极为冷酷。
朱韬光笑了笑:“我当个不及格军师已经够了。”
诡谲的气氛登时弥漫开来,朱韬光至今还没使用过“星祸银”,现在甚至连星图都产生排斥
的反应。
邹静一步步将此刻的处境告知他们时,只有朱韬光与众不同,充满疑窦。
张登峰摸了摸手背上的战阶,问道:“如果朱韬光再次印上星图,还是发生排斥反应呢。”
他记得邹静说过星图可以强制覆蓋,但这对已产生排斥反应的朱韬光来说,却不知有何后果
。
“勉强获得战阶,勉强覆蓋星图,勉强觉醒,都只有死路一条。”
“比违背灵魂契约还惨吗?”
“只有一个方法能知道。”邹静两指夹着星图,像持符咒一般,递给朱韬光。
“给我浪费,不如留给最后的第七人。”
“所以你是知道后果的吧?”邹静向朱韬光逼近一步。
“……”朱韬光不语亦不动。
“你还不摊牌吗?”
“时机未到。”朱韬光道。
邹静百般容忍,已快到达极限,逼问道:“你非天选之人,为何要硬是撑下排斥的后果。”
“不是全然排斥吧。”
朱韬光奋力抬起印上了战阶的右手,上头依稀刻着象征著军师的“军”字。
“大概只有不到1%的同步率吧。”邹静道。
“仅废一臂就能成为天子的士兵,足矣。”
“你不够格。”
“即便只有1%的可能性,我还是要战。”
“战得成吗?”邹静道。
“即便少了一臂,我还是能与觉醒武将一战。 你需要我!”朱韬光轻描淡写,语中傲气丝
毫不减。
“我需要的是天选士兵。”
“不论天选还是地选,你需要我击败董卓。”
语尽,好一阵子无人说话,邹静在沉思,沉思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此时,晕厥的颜正良转醒, 迷迷糊糊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张登峰才要开口,颜正良猛然记起自己受伤的事,弯腰抱着腿,哭喊著:“唉唷我的腿腿腿
啊……腿怎么没事了?”
“治好了!”张登峰道。
“治好了?”颜正良十分狐疑看着自己的脚。
“治好了。”张登峰刻意复述,加重了语气。
两人对话着实令人啼笑皆非,华缘桦帮着解释说道:“刚才我们的战阶确定了。”
“战阶是什么?”颜正良反倒更迷糊了。
华缘桦轻轻抓起颜正良的手,让他看星图在手背刻下的战阶,分析道:“类似兵种,但依稀
有上下之分。”
“君?”颜正良唸起手上的字,不知是何意。
“你是君主。”华缘桦语气不禁上扬,带着一丝骄傲。
颜正良一听,料想君主的话语权是众人最高的,得意的大笑:“哈哈!我是君!给老子跪下
。”
邹静柳眉竖起,道:“别得寸进尺,小心我直接把你的手砍下。”
张登峰也说道:“忘了提醒你,刚有考虑让你转职成宦官喔。”
“什么?拜托唯独这个不要,不要剥夺我身为男人的东西。”颜正良直接跪倒在地,态度卑
微,央求起邹静希望她收回成命。
邹静沉思,思索其中的利弊,随后深深一叹:“ 敌我双方差距悬殊,非一君之力所能弥补
。”
“我们有教官妳、朱韬光,两者皆可与董卓匹敌。”
“你真以为我们打得过?”邹静道。
张登峰分析现下朱韬光废了一臂,兴许实力已大减,转而问道:“难道连教官也不行?”
“董卓一人实力深不可测,若董卓军不只一个董卓呢?”
“朱韬光与敌军交过手,逼得对方缴械,实力应该强不到哪里去。”
“埋伏的未必是董卓精锐。”邹静提道:“而且你怎知董卓带来的是他全部兵力?”
张登峰不禁感叹道:“为啥董卓有那么多队友,而我们却还少了一个战阶。”
“董卓可能早就已其他队伍交过手,或者本身营中受训的人数就很多。”
“原来教官不知道他们小队中的情况啊。”张登峰本以为邹静认识敌人的带队官,理应知道
敌方虚实。
“一小队理应是七人,递补人数则无限制。”邹静道。
“我们怎么没有递补人员呢?”张登峰又纳闷了。
“因为我们整队理应都是精锐,谁知各个都是各藏祸心。”邹静道。
张登峰一凛,首先想到的是颜正良早上与众人密会,意图谋反,原来邹静早已知悉。
还是说“祸心”其实指的是城府颇深的朱韬光呢?
董卓大患未除,还得担心队伍隐忧,领导当真不是人人可以胜任。
“你难道不觉得应该现安内在攘外。”邹静陡地手握拳,气压为之一紧。
张登峰急忙道:“长期来看的确如此,但教官不是还要报公孙赞的仇。同时!若败给董卓,
我们成为了使唤的兵,这隐忧就是董卓军的问题了。”
邹静觉得张登峰分析有理,不得不说他的脑袋还称得上清晰,一语戳穿自己心中所欲。
“我们没有军师,没有任何计谋。没有武将,单兵作战,如何取胜?”邹静道。
没有军师,就成为军师。
朱韬光拍了拍张登峰肩膀,道:“我们需要一个绝妙的计策。”
后话:
大概都会在星期六下午更新。